感受著對面女子身上傳來的奇異香味,白陽干咳了一聲,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黑色令牌上,神色逐漸專注起來。
而紫嫣然也是察覺到自己現在與白陽的距離有些過于貼近,俏臉上如同冰山初融,露出一抹淡淡的紅暈,不過她也沒有揭穿這個尷尬,等待白陽觀察那塊黑色令牌。
這次她來到離淵城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找到魘流潛伏到此地的那頭可怕妖獸。也許眼前這少年真的有關于魘流的消息,若是如此,這一點點尷尬又能算得了什么?
“如何,可是在哪里見過?”
紫嫣然頗為凝重的看著白陽。
白陽仔細觀察著那黑色令牌上的一些細節,與自己從施霄,鄭龍身上得到的那兩塊做著對比,發現這塊的花紋更繁復一些,似乎代表著令牌主人的身份更加高貴。
有些歉意一笑,白陽搖了搖頭,道:“可能是我看錯了,抱歉。”
“是嗎,沒關系。”紫嫣然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過,但想到對方畢竟只是個少年,魘獸令這種東西事關重大,如果他見過那才不正常。
暗自嘆了口氣,看來到了這離淵城中,一切的線索便都中斷了。
“如果你想起了什么,或者見到過與這塊令牌相似的東西,就來告訴我。”紫嫣然恢復了那副毫無表情的樣子,語氣之中也是帶了一些命令的成分。
畢竟是久居上位,紫嫣然的氣質,倒是有些冷傲之意。
白陽撇了撇嘴,也沒理會那命令的語氣,隨意點了點頭,然后說:“那就先告辭了。”
說完以后,白陽擦著紫嫣然的肩膀,直接走到長廊盡頭,朝另一個方向拐去。
“這小子,有意思。”回眸看了看那在拐角處消失的身影,紫嫣然唇角翹起,淡淡笑道:“小小年紀,故作鎮定的本事倒是熟練。”
好笑的搖了搖頭,紫嫣然卻是忘記了,自己比起那個少年來說,也并沒有大了多少年紀,只是一直以來都身居高位,需要成熟的思考很多事情,令她的性格也變得極為冷靜沉著。
在離天宮中,許多人都畏懼她這個看起來不近人情的長老,久而久之,也就造成了她這種習慣自己抗下一切的脾氣。
掂了掂手中的令牌,紫嫣然咬著嘴唇,思索道:“從這塊魘獸令上得到的信息來看,那頭畜生應該是躲在離淵城附近。以它的藏匿手段,即便天元境強者也難以發現,看來這次想要除掉它,還需費上一番功夫才是。”
紫嫣然嘆息一聲,將心中雜亂的情緒收了起來,默默走向白家準備的客房。
而另一頭,轉入拐角的白陽同樣也是皺了皺眉,對于魘流他基本沒有什么了解,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來自東都大陸的勢力,似乎已經開始著手滲透南荒大陸,這離淵城,或許只是他們眾多目標中的一個罷了。
紫嫣然的到來,顯然跟魘流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這個女人看起來可不是好糊弄的,看來我最近行事需要小心一點了。”白陽想了想,在下個轉角折身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天色已暗,萬家燈火漸漸熄滅,離淵城的大道上,也是變的寂靜無比。
點點月光照射在許多巨大建筑上,使得街道中被許多陰影給籠罩起來。
白家的后院,一抹速度極快的身影,閃掠而出,不做任何停留的越過了高墻,然后跳到臨街一座建筑之上,縱身在許多房頂跳躍著。
直到將白家的府邸遠遠甩到身后,再看不見為止,這道身影才停留在一條屋檐上,踩著腳下的房檐,將頭上蓋著的斗篷緩緩揭下。
“呼,施家的方向,應該是在那里吧。”
這道詭異的身影,自然是白陽。借著月光,他望朝東邊的方向。
在那個方向,大概數里之外的夜幕之中有一座府邸若隱若現,那兒正是白陽此行的目標,施家。
因為關于魘流的消息,是從施霄的口中得知,白陽認為施家可能藏有更多的秘密。當然,那同樣參與魘流之事的鄭家,白陽也不打算放過,在探查過施家以后,下一個目標就是鄭家。
將斗篷蓋在頭上,白陽身形一展,宛如大鳥般騰空而起,借由罡氣噴發而出時造成的沖擊,在空中迅速滑行而過,落到了另一個屋頂。
以此技巧循環,白陽很快便靠近了施家的府宅,幾道昏黃的燈光徘徊在施家四周,看起來應該是巡邏的護衛。
白陽悄然落在一個屋頂,身形矮了下去,盯著那些徘徊在周圍的護衛身影,然后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發現只要解決幾個關鍵位置的護衛,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施家。
這些護衛是以循環巡邏的方式,兩人一組,徘徊在施家四周,只要判斷好時機,在下一組到來前解決其中一組,再將此地交替的另一組護衛搞定,就不會有人發現這里出現了漏洞。
想了想,白陽緩緩靠近屋檐位置,等待著那兩名護衛來到自己這邊。
“哎,從今天開始,我們的日子就要不好過了,媽的,也不知道是誰,將施霄少爺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了,連尸骨都沒有留下。族長為此大發雷霆,白天排人抓捕兇手,夜里還要加強家族的守衛,你說我們這是招誰惹誰了?”
兩名護衛緩緩巡視著周圍,其中一人頗為不滿的埋怨著家族的安排。
另一個護衛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嘆息道:“本來以前不需要這么多人手,現在加強守衛,我們這些不需要夜巡的也得遭罪。不過,要我看,這日子也持續不了多久,得罪了我們施家,就算是白……白家。”說到這里,這名護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發現街道上空蕩蕩的,這才咧嘴冷笑道:“就算是白家,只怕也笑不到最后了。”
“嗯?怎么回事?難道家族最近有什么大動作?”
“嘿嘿,這話你聽了以后就爛在肚子里吧,如果傳出去,你我二人都會人頭不保。”那護衛壓低了聲音,笑道:“我們施家最近,與一位大人物有密切的聯系。那位可是來自東都大陸的強者,背后代表的,也是一個龐然大物。別看白家在離淵城,在南荒有些勢力,放到東都大陸,那就連屁都算不得!”
護衛得意一笑,“以后這離淵城的天下,還說不定是誰的。”
旁邊的護衛聽得有些發楞,趕緊問道。“此話當真?”
“當然,別忘了我以前在哪,書房附近的護衛可一直都是我。這事,是我親耳聽到了,哪會做假?”他極為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拍了拍旁邊護衛的肩膀,“放心好了,咱們施家的強盛在后面。”
就在他的得意還掛在臉上,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從背后扯住了兩人的衣領,將兩人的腦袋狠狠撞在一起。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兩名護衛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在這強烈的撞擊下昏了過去。
白陽如同拎死狗般接住了兩個軟倒在地的護衛,想也不想,便將他們拖到了街對面的陰影中,扔在了一家店鋪后面。
拍了拍手,白陽眼神冰冷,掃了眼那刻著施家二字的牌匾,勾起嘴角,閃身朝另一字護衛而去。
如法炮制的將另外兩名護衛解決,隨手拖到了隱蔽之地,白陽便是直接翻墻進了施家的府邸。
剛一落地,四名護衛便是從前方走來,離他只有十丈之遙!
白陽毫不驚慌,左右看了一眼,借著墻壁的陰影,沉著的踩著四名護衛的視覺盲點,然后躲在了不遠的一座假山旁。
“還真是防守森嚴啊。”在假山后面,白陽耳朵微微一動,感覺到這四周巡邏的護衛起碼要有十人,不由冷笑了一聲,挨身貼著假山前進,在盡頭處躍到了亭道中。
因為身穿著黑色的斗篷,一直隱藏在陰影中前進的白陽沒有被任何人發覺,在躲避了起碼三十名護衛以后,白陽摸索著找到了書房。
看了看四周無人,便輕輕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一般來說,書房這種地方都會有不少護衛把守,但是施家的書房周圍,卻是詭異的沒有任何護衛。走進漆黑一片的房內,白陽小心翼翼催動炎魔血脈,在指尖燃起一道微弱火焰,照亮了周圍的景象。
這間書房的空間倒是很大,比起白家那頗為簡潔的風格來說,這里簡直像是一座藏書閣。白陽以火光照亮四周的書架,按照書架上印刻的分類,找到了歸列家族大事的卷宗書架。
“看來就是這些了。”白陽看了眼這書架上整齊堆放的卷軸,隨意拿起一件看起來較為嶄新的卷軸,將之慢慢攤開,一行一行閱讀著施家最近記錄的事情。
大約一炷香時間過去,白陽卻沒有發現任何有關于魘流的事情,再次搜尋了一番,也沒有發現相關的任何記錄,不禁有些皺眉。
就在他對此毫無頭緒的時候,已經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星辰之力,卻在此時傳來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