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冤枉
樹海之上,一只羽毛漆黑的巨鷹劃過長空,疾飛時帶過的氣壓,將那翠綠海洋壓出了淡淡的痕跡,巨鷹長鳴一聲,雙翼拍動,再次加速朝離淵城的方向飛去。
巨鷹的背上,白陽頗為驚奇,如此迅猛的飛行速度,居然感受不到半點風阻,平穩的如同陸地一樣。之前乘坐這巨鷹登上山洞時,因為速度并不快,所以白陽還沒有太過在意,但現在飛行速度一旦提了起來,這黑色巨鷹的神奇之處便是展現了出來。
看到白陽臉上的表情,孔墨衣得意的笑了笑:“小黑很厲害的,對于風屬性十分敏感,這點雕蟲小技還不算什么。只可惜,它的血脈限制太大,此生都止步于煉血境不能再成長,否則那惡蛟哪里會是我的對手。”
孔墨衣露出了一絲遺憾之色,迅猛飛行的黑鷹卻是長鳴了一聲,似乎不滿她將這種事情都說給白陽聽。
“血脈限制么?”就在孔墨衣撫摸黑鷹的頸部安慰它時,白陽含笑呢喃了一聲,想起了惡蛟說的那句話。
將血脈奪取,甚至轉嫁于他人,其實也是能夠做到的,只不過需要很強大的修為,起碼也得是武尊境的強者。白陽佯裝隨意的觀察了一下自己身體里面,已經越來越有規模的星辰之力懸浮在戰晶碎塵中央,一紅一藍兩道光芒圍繞著它不停旋轉,正是炎魔血脈與冰螭血脈的力量。
紅色的血脈之力,相比起來要強大不少,顏色也是鮮紅如血。至于那代表著冰螭血脈的藍色光芒,卻只是微弱的一股而已,之前在惡蛟身上提取到的血脈力量并不多,所以這股力量并不像炎魔的血脈那般完整,不過這道光芒卻是與星辰之力建立了某種奇特聯系,星辰之力將力量分到冰螭血脈當中,使得這道傳承自遠古的強大血脈正在以微弱進度增長著。
看這速度,估計一個月之內,冰螭血脈便能夠達到和炎魔血脈持平的程度。
當然,除了這兩道外來的血脈力量,星辰之力附近還有一道幾乎凝成了實質的金光正在緩緩轉動,白陽知道這正是自己本身的血脈之力。
“現在星辰之力掌控著兩道血脈似乎有些吃力,莫非第二階的星辰之力,能夠掌控的血脈也是有限的?”白陽閉目感悟著星辰之力的運轉,卻是發現,此時的星辰之力頗為阻滯,似乎對于血脈力量的控制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白陽一下子就猜測,這應該與星辰之力的階級有關。雖然他從來沒有停止過對血脈之力的提升,但是這道奇特力量宛如無底洞一般,始終沒有再次進階的跡象。
想到這里,白陽不禁又對那惡蛟的逃跑感覺有些可惜,雖然那條惡蛟必死無疑,但那滿身精血只被自己吸收到了十之四五,剩下的幾乎全都浪費了,這實在是有些可惜。
“喂,臭小子,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就在白陽還在為沒有能夠徹底吸收那惡蛟的滿身精血而可惜時,孔墨衣伸手推了推他,指著前方不遠的巨大城池,說道:“離淵城就快到了,小黑不能直接飛進去,再等一會,我直接把你放下來,你就自己回去吧。”
白陽瞥了一眼離淵城的輪廓,含笑道:“送到這里,辛苦你們了。”說著,他拍了拍仍在迅速飛行的巨鷹,惹來一聲不滿的鷹鳴。
孔墨衣撇了撇嘴,緩緩道:“這次遇見你,就算我倒霉,不光要分你寶貝,還得送你一程。你這臭小子,那些靈石不知道能換多少靈藥,以后我要是有事找你,你可不準推辭。”
“靈巖城離這里也不算遠,有小黑的速度,你來一趟估計連幾個時辰都要不了。”白陽笑道:“至于這些靈石,如果你還有辦法帶走,我不介意再分你幾箱。”
提到這個,孔墨衣就是有些氣憤,摸了摸自己手指上那個容量不大的儲物戒指,恨恨的說道:“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弄個容量更大的儲物戒指!”
先前白陽送給她的幾大箱材料,最后竟是因為她手里的儲物戒指容量不夠,硬是還給了白陽兩箱煉器材料。這種心痛的感覺,孔墨衣可不想再次嘗試,那嫵媚的小臉上,也是充滿了下定決心的表情。
白陽微微一笑,隨手拿出一枚從陳為那里搶到的儲物戒指,遞給孔墨衣,道:“答應你的那兩箱材料都放在這里。”
“你……這戒指是哪里來的?”孔墨衣被白陽這種宛如變戲法般的手段給嚇了一跳,儲物戒指雖然在大家族里算不得什么稀罕玩意,但也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弄到的,像他這樣隨手掏出一枚的行為,簡直讓孔墨衣難以接受。
見她這副吃驚表情,白陽不由感覺有些好笑,淡聲道:“在那些想殺我的人手里搶來的,我現在可是窮得很,這種搜刮人的活,我可是最愛干了。”
孔墨衣卻是松了口氣,攏了攏額邊的發絲,微笑著接過了那儲物戒指,“謝了,想不到你這臭小子還真有心。”
“不過,你殺了那么多陳家的人,若不早日解決,肯定會成為一大隱患。陳家的家主礙于身份不會對你出手,但是那些實力不錯的瘋子,可不是好惹的家伙。”孔墨衣眼神擔憂,看著白陽。
雖然她是靈巖城的人,但是對于陳家卻有著一定的了解,這個家族上下都是些驍勇善戰之人,說難聽些,就是一伙兇徒。而且她還知道一些陳家的秘密,比如說嗜血武尊的傳承,還有那個名叫陳貪狼的瘋子。
想到陳貪狼這個名字,孔墨衣眼底閃過一絲十分不明顯的畏懼。
猶豫著要不要開口之際,黑鷹已經長鳴一聲,撲扇著雙翼,在距離離淵城大約還有百丈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極為不滿的晃動身體,示意白陽趕緊下去。
這極具人性化的舉動,令白陽啞然失笑,隨手拍了拍孔墨衣的肩膀,說道:“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望著他躍下黑鷹的身影,鷹背上的孔墨衣失了失神,隨后朝白陽拋了一個黑色藥囊,說道:“這段時間我還會在離淵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打開它,我若在附近就會感應到。”
“昂!”
黑鷹搖了搖頭,似乎想阻止她。不過孔墨衣心意已決,手掌按在它脖子上,對白陽展顏一笑,忍著心里莫名的古怪情緒,淡淡道:“臭小子,我們也許還會再見,在那之前,你可不要丟了性命,知道了嗎?”
說完,還不等白陽回答,孔墨衣就一拍黑鷹的脖子,那對白陽極有成見的黑鷹也不想自己的主人他過多接觸,輕蔑的甩了甩頭,雙翼一扇,眨眼間便縱入天空。
捏著手里仍然帶有少女體溫的黑色藥囊,白陽撓了撓頭,似乎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對勁,苦笑了一聲,將藥囊收好,喃喃道:“不要丟了性命嗎?真是沉重的囑咐啊。”
偏了偏頭,望著就在不遠處的離淵城,白陽收拾了一下心情,邁步朝城門走去。
天空中,孔墨衣趴在黑鷹背上,嘟著粉嫩的嘴唇,似乎有些心情躁動,片刻后,她低聲與黑鷹道:“小黑,你說,如果爹娘知道我把藥王囊交給了初次見面的男人,會不會打斷我的腿?”
心情本來就不好的黑鷹露出一個‘受不了你’的表情,抖了抖雙翼,連回應的力氣都欠奉。
但孔墨衣卻是自顧自道:“這臭小子,看我的眼神不像其他人,只有令我作嘔的欲望,這么多年,那些所謂的世家俊杰,哪一個不是帶著不良目標接近我,他們的眼神讓我惡心。娘曾說過,一個男人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眼神,就可以暴露他的一切想法,他的眼睛很干凈,感覺很舒服。”
說到這里,她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話語之中有些歧義,俏臉微紅,捏著衣角喃喃道:“可惜了,他好像是一個潛修散人,沒權沒勢,爹絕對不會同意我與他來往。如果被他知道,說不定會像反對我成為煉藥師那樣,將我關在家里不許出門。”
“小黑,你最近多多警戒一下,如果他被陳家的人找麻煩,就趕快通知我。這么有意思的家伙,我可不想他就這么白白死了。”孔墨衣拍了拍黑鷹的脖子,嚴肅的吩咐道。
黑鷹眼神無奈至極,干脆一振雙翼,提快了飛行速度來緩解自己心里的不爽。
“若他也是出身大家族的話,該有多好。”
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孔墨衣搖了搖頭,將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外。
而另一邊,白陽回到白家,便是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一路之上遇見了幾個下人,也都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白陽皺了皺眉,將自己身上的大麾脫了下來,快步往四叔的院子走去。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議事堂,卻是傳來了一聲怒喝。
“狩獵隊所有人的指證,不如你女兒隨口胡謅的一句?她想冤枉伊伊,這等險惡用心,真當我是個沒有脾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