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伊一路領著白陽來到浴室,站在那浴室門前,白伊伊隨手推開了門,然后上下打量了白陽兩眼,嘴里嘖嘖有聲,嘀咕道:“一年不見,你居然有這么大的變化,根本不像當初那個總來我家蹭飯的小屁孩,玄劍宗的伙食有這么好嗎?”
白陽聞言,眨了眨眼,沒有理她,走進浴室之后,順手就關上了門,將白伊伊給關在門外。
莫名其妙吃了個閉門羹的白伊伊臉色微變,嬌喝道:“喂,你什么態度啊!”
回應她的,卻是浴室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以及白陽有些揶揄的聲音:“伊伊,難道你想跟我一起洗?”
“流……流氓!”白伊伊俏臉一紅,旋即道:“你快點洗,不要讓我爹娘等你!”
聽著浴室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白陽嘴角咧了咧,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伊伊這個丫頭雖然是他的妹妹,但是從小她便是一個自強的性格,而且到了十歲以后,便和他不再親密接觸。當時白陽只當她也是嫌棄自己。可到了后來,白陽才知道,伊伊那時候背負著一個廢物父親,以及一個廢物‘哥哥’的罵名,卯足了力氣想要修煉,要讓那些看不起她一家的人,得到刻骨銘心的教訓。這也讓她變得爭強好勝,自尊心和好勝心比誰都要強烈,白陽了解她的苦衷,所以先前才會故意讓著她。
“這個丫頭,現在還是那一副倔脾氣,沖動易怒,認定的事情就誰都阻止不了。”笑過之后,白陽搖了搖頭,再次往眼前的巨大木桶里加了些熱水,然后便解開衣服,泡了進去。
很快,便有下人將一套嶄新的衣服送到了浴室中,這自然也是白儒的吩咐。
別看白儒在家族內的地位不行,但是白儒對待下人從來都是極其溫和,使得他的口碑很是不錯,也不會發生連家族內的下人都使喚不動的情況。當然,那些各自派系分明,為了自家主子可以咬人的惡奴除外。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之后,白陽換上了白儒為他準備好的衣服,一套束身黑衣,將他身形襯托的無比挺拔,同時也透出幾分瀟灑俊朗的感覺,一眼瞧去,只怕誰都要說一句好俊的少年。
隨便將自己的頭發系了個結,白陽離開浴室,直奔著四叔的院子而去。
此時天色已晚,白家府邸的燈光卻是亮如白晝。許多下人提燈火,穿行于小道之中,使這偌大無邊的府邸添了幾分人氣。
不過,白儒所住的院子周圍,卻是沒有什么下人在伺候著。一來他不需要那些矯情,二來,他在家族的地位太過尷尬,許多事情只有親力親為才不會落人話柄。
晚風吹過,白陽渾身為之一暢,行至院落外,聽到里面傳來白儒陣陣朗笑,自己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大步走了進去。
“伊伊,以后不得再對你表哥無禮。”廳內,一名約莫三十多歲的美婦人正在教訓白伊伊。而白伊伊也是一改之前的模樣,如同乖乖女般坐在那里,被教訓的一聲不吭。
這美婦人正是白儒的妻子,周若琳。周家當年也是離淵城有名的家族,只不過因為家道中落,只能與當時強盛至極的白家聯姻,而當時適婚之齡,又不抗拒聯姻的人,只有白儒,于是兩人便在那時候結為了夫妻。但這并不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相對來說,這么些年,白儒與周若琳夫妻二人,幾乎連吵架都沒有過,感情好的讓人羨慕。周若琳也沒有因為白儒在白家的地位不高,而有任何的嫌棄之意,不光如此,她還對白儒百般順從,一舉一動都頗有當年大家閨秀的涵養。
白儒見白伊伊不敢吭聲,哈哈大笑:“這丫頭就是被你寵溺的無法無天,我進來時,她竟然擰著白陽的胳膊,哪里有半點做妹妹的樣子?”
“那是他自己實力不濟……”白伊伊聞言,有些不服的低聲嘀咕道。
周若琳瞪了她一眼,嚇的白伊伊吐了吐舌頭不再接話,旋即才道:“白陽這孩子也真是可憐,家族怎么就能狠心把他一個人送到玄劍宗去?也幸虧老天有眼,這孩子學有所成,現在好歹有些自保的能力。否則在外頭真叫人給欺負了,那該怎么辦。”
“我三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輩?”白儒嘆息了一聲,道:“他現在實力應該是戰氣八段左右,在同齡人里也算是拔尖的。這樣也好,等到他入贅皇室,還不至于丟了性命。”
“這孩子的命太苦了,從小孤苦無依,現在居然還要被家族犧牲,入贅到皇室去。老爺,家族的決定真的沒有辦法再勸勸?”周若琳問道。
白儒搖了搖頭:“沒辦法,除非三哥回來,或者老爺子出關說話,否則的話,他們就算是捆,也要捆白陽娶了寧曦公主,然后被皇室帶走,這輩子可能都再也無法重見天日。”
此話出口,氣氛一時變的有些沉重。就連白伊伊低著頭,似乎在可憐白陽。
“四叔,四嬸,伊伊。”這時候,早已經在外面聽了有一陣的白陽收了收表情,臉上掛出笑容,緩步走進廳內,挨個打了遍招呼,然后說道:“讓你們久等了。”
“白陽,你來了!”白儒連忙給周若琳使了個眼色,后者也是站了起來,微笑地看著白陽,欣慰道:“一年不見,真的變得精神了很多,瞧著也比那時候帥了不少。”
“哈哈,白陽,穿上這身衣服,你可有了幾分你爹的神髓。”白儒拍了拍白陽的肩膀,眼神里面流露出懷念的神情。
別說,白陽此時穿著這身黑衣,身姿挺拔,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精神。而且他的氣血早已修練到了小圓滿的境界,整個人氣血強盛,神氣便旺盛,再加上衣服的陪襯,頓時就顯得氣質提升了不少。
白伊伊看著他,眼眸之中也是異彩連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爺,我弄了一桌子菜,快吩咐下人端上來吧。”周若琳行至白儒身邊,笑道:“別光顧著敘舊,讓孩子餓著肚子。”
“對對對,看我這記性,上菜!”白儒一拍腦門,趕緊去吩咐下人。
很快,四人圍著的大桌子上面,便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精致的菜肴。白陽還發現這些菜式,有許多都是自己小時候最愛吃的,心中不由感覺到一絲溫暖,臉上更是露出了笑容,之前因為白儒所說的消息而產生的一絲郁結早就不翼而飛。
“今天高興,可以喝點酒。”白儒拿出一個酒香四溢的罐子來,放在桌上,任憑自己夫人白了自己好幾眼,也是固執的給自己倒滿了一杯,然后給白陽倒了一杯,緩緩道:“白陽,如今你也長成了大小伙子,四叔便不再避諱那些道理,咱們今天喝個不醉不歸!”
說罷,白儒一口飲盡杯中酒,臉龐之上頓時顯現出些許紅暈。
他的酒量很差,偏偏又好這杯中之物,所以平時周若琳十分管著他,不許他碰酒。但今天有白陽在,周若琳也是破例笑道:“今天你四叔這么高興,嬸嬸也不好破壞氣氛,你就陪他喝兩杯吧,盡興即可,不要貪多。”
“四嬸放心。”白陽笑了笑,舉起酒杯,道:“我敬四叔。”說完,仰頭一口干盡。
桌上四人,周若琳與白伊伊不停在給白儒與白陽兩人倒酒布菜,氣氛極其融洽,白陽也是說起了在玄劍宗的一些趣事,使得酒桌之上笑聲不斷。最后提起修行上的事情,白陽只是一語帶過,只是朦朧的說自己的境界只是戰氣八段而已,白儒等人也沒有多想。
等到酒意上頭,白儒放下手中的酒杯,眼角有些濕潤,喃喃地對白陽道:“四叔沒有本事,這些年來,讓你受盡了委屈,當初你被送去玄劍宗,四叔無力阻止,如今,如今……”
說到這,白儒聲音有些哽咽,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而且看他那副模樣,顯然是喝醉了。
周若琳嘆了口氣,看向白陽,勉強笑道:“你四叔喝多了,你不要朝心里去。”
白陽應了一聲,說道:“沒事,我知道四叔其實心里也很難受。”說著,白陽將酒杯放下,道:“四嬸,先讓四叔回去休息吧,飯吃到這我也差不多飽了,而且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周若琳聞言,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但門外卻是傳來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陰陽怪氣道:“我道怎么有下人通報我說,家里的兩個家丁被人打了,四哥還偏袒著那人。原來是白陽侄子回來了?呵呵,怎么不通知六叔一聲,讓六叔替你接風洗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