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沙煙
棉紡廠的廠長張洪武，是個五十多歲的高大男人，頭上全是歲月的風霜，眼角也是皺紋，他早就接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通知了，說是由投資商要來廠里看看，投資商？投資啥？
張洪武是在文革時期，被提拔上來的，一個沒什么文化的普通工人，因為他的出生，政治成分好加上領導比較賞識他，所以就讓他當上了這個廠長，其實他根本不懂怎么當一個廠長，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而已
“歡迎歡迎…張市長…這位就是周女士了？…歡迎啊….”
張啟明知道，今天來棉紡廠完全就是走過場，很多問題視為根本就沒有定下來，喊口號那就猛，行動那就慢，這就是他們這些當官的套路了
“…呵呵…你好啊洪武廠長….”
副市長張啟明也滿臉堆笑的演著戲，跟張洪武握著手，輪到周曼麗了，周曼麗只是跟這個看上去淳樸的廠長，柔軟的小手輕搭了一下，就松開了
張洪武也自然不會抓著周曼麗的小手不松，也是一觸即松廠里的領導們，一一跟市政府的人，投資商們握完手，當然，那些保鏢不在此列接下來，就是參觀棉紡廠的內容了，一行人走在棉紡廠的廠區內，這里還是很大的，不少老老少少，估計是退休了的職工，都站在自己平房門口，看著被一大堆人擁簇著的艷美絕倫的周曼麗，周曼麗，殷紅梅看了一圈，又進了廠房內看了一下機器的情況
這下周曼麗對這個棉紡廠的基本設施有了個基本的了解，當然，她還是有自己的顧問的，一個叫蘿絲的女人，是個英籍華人，牛津畢業，是從事專門研究紡織工業的一個博士，很牛X的一個女人，也算得上是個女強她特別的佩服周曼麗，要知道想周曼麗這種世界女富豪，世界上還真的才一個而已，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是女人，對于蘿絲這種女權主義者來說，那就是她的崇拜對象了，香港炎黃集團對世界各國招聘精英人才時，她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來的，這次她被周曼麗從英國分公司，調來就是專門跟她當參謀的，人家可是專門研究紡織業這塊的博士，在場的人，應該來說，沒有一個比她在紡織業專業的人
人家這就是高端人才了看了完了后，自然就要請投資商去會議室，大家商討下，關于投資的事宜不是？棉紡廠廠辦會議室，平時肯定是一片煙霧升騰，不過，今天卻沒有人抽煙，估計有女士在場的緣故？
“…周女士…廠子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現在有大約二十萬噸的純棉布，還堆在倉庫…唉…現在還欠銀行幾百萬…..”
第一個言的自然是廠長張洪武，沒想打他這么“耿直”，直接把自己的底細給掀開了，這下搞得副市長張啟明半天沒吱聲，心說，這個棉紡廠的廠長是不是有毛病啊？這探班還沒開始就把自己的底牌給揭開了？
而張洪武的確不是個當廠長的料子，但作為周曼麗來說，她當然感到高興了，這還沒開始談班呢，對方就開始“馬失前蹄”，哈而作為她顧問的蘿絲來說，這個廠長就是個白癡恩的確是白癡
“....對于這點張廠長不用擔心廠里的存貨，包括欠款炎黃集團會都會幫你們解決的…至于這個合資的股份分配，我的顧問蘿絲小姐會跟你們商談的….畢竟，我還是個華人，不會讓你們企業吃虧的….”
周曼麗當然會說話了，不過同時她也現國內的這些領導，談判真的水平很低，而且，說的不好聽點那就是，典型的崽賣爹田心不痛不過的確，改革開放初期，后世的很多國家企業，都在受過外國企業的欺詐或者欺騙，這也是當時很多國營企業沒有心理準備，這也是一種幼稚的體現，現如今周曼麗作為外企投資人，進入國內來投資，她這時也回憶起駱林曾經說過的一些話，看來果然又給他說中了
你看看，這個張廠長不就是這樣嗎？說的不好聽，還有點出賣國有資產的嫌疑，不過他估計也是真的急了，現在棉紡廠實在是危險得很，要不是一直一來，市政府的大力支持，銀行的貸款，他們也不可能堅持這么久，要知道，著何種情況是不可能一直這樣的，國家也堵不住你這個大窟窿不是？現在總算是開革了，開放了，投資商也來了，棉紡廠也有救了，還別說，這個張廠長還真是為了廠子做想的
“…大家好我就是炎黃公司，這次派出的談判顧問蘿絲….我剛才看了下棉紡廠，現有的一些機器設備，已經完全應該被淘汰了…所以，要進行的設備…而且，我看不需要這么多的工人我打算從直接進口一批自動紡紗機…到時候，棉紡廠的產品也會成為出口創匯的產品….因此炎黃公司打算全面收購你們棉紡廠
…當然，你們這里的熟練工人我們還需要培訓及考核…至于，不合格的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清退….而北河市棉紡廠將改名為，創世紀紡織廠…你們目前的債務等等事宜炎黃公司全部負責承擔….張廠長…我們公司大致就是這個意向你覺得怎么樣？….”
周曼麗介紹完蘿絲，她的意思已經表達完了，那接下來就是看蘿絲的了，蘿絲是什么人啊？那是正宗的資本家來的，她可不會跟你說什么人情世故，她只會照炎黃公司制定的額規矩來，好家伙蘿絲的一番毫無人情味，現實之極的話一說完，整個廠辦會議室，一片寂靜，只有周曼麗心里好笑
，當然，表面上還是一副淡然高雅的樣子最感到憤怒吃驚的無異于就是棉紡廠的那些領導了，當然還有一些職工代表，廠領導憤怒和職工代表憤怒那是不同的，有人說了，談判還有什么職工代表啥的？假的？不是那個年代工人，農民拿可是相當牛X的存在，一般稱工人滿都是喊，“工人老大哥”來的還有農民叫做，“農民兄弟”
可見工人和農民的社會地位，絕對是比干部，知識分子要高很多因為他們窮嘛汗
“啪…什么？…你說什么？你這個資本家想要干什么？…別以為你們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哼你們想要清退我們這些老工人？….沒門…張廠長我看咱們廠不和這些喝工人血的資本家談了他們完全就是欺負人啊…什么考核？什么培訓哼…這么多年以來，我們廠子的師傅們帶徒弟那都是手把手的教的….還搞什么自動化的機器那還需要我們工人嗎？太過分了我代表工人委員會堅決不同意跟這個什么炎黃資本家公司合作他完全就是要把我們廠并吞了啊….”
一個工人代表，大約五十多歲的老工人打扮老頭，藍色帆布工作服上還沾滿了機油，衣領上還搭了一條，灰不拉機的灰色毛巾，那就是一個典型工人界的形象
沒想到，第一個反對的竟然是這個老頭，不過他的話，說出來可真是震人肺腑啊
不過對于周曼麗來說，無所謂還真無所謂，還不是老公駱林在這當什么破市長，為了支持他，她才不會過來投資呢
當然，她對蘿絲的話么也沒覺得有半點不合適的地方，談判嘛不就是滿天起起價，就地還錢嗎？
“….咳咳….蘿絲小姐…這位是我們廠的職工代表王世軍同志他說話時直接了點但是我感覺你們的條件，是不是有點苛刻啊？…雖然，現在棉紡廠正需要大量資金，但你們也不能落井下石啊？…是不是？再說了周女士也還是華人啊？….”
就在大家還處于比較震驚的時候，市政府那堆人里面，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突然開口Cha嘴說了起來
真是好笑啊周曼麗又不是慈善家，投資的做生意的，沒錢賺，她還會搞什么？素以這個人說話，對于周曼麗和蘿絲來說，，是十分搞笑的，殷紅梅一般在這種場合時不隨便表自己的意見的
“…呵呵…張市長…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做生意那就是要賺錢對嗎？而且我們也不是什么慈善機構再說了，這次過來考察是為了支持祖國經濟建設…那我也沒必要要自己虧本？
…就向我的顧問蘿絲小姐說的，我們要是能拿下棉紡廠的話，這里的機器設備全部都得換的而且，我們還需要請的德國技師來培訓工人難道，不培訓你們廠里目前的這些工人都會使用作這些機器？……至于，這位職工代表王同志說的一些話，我沒什么好說的…現在你們棉紡廠是個什么情況呢？…其實說穿了，投不投資我們真無所謂的…”
蘿絲一聽那個市政府的人說出了這樣的話，心里馬上一陣怒火，當然，在周曼麗的嚴肅眼色下，她強忍了下心頭的火氣，沒火，深吸了口氣，轉頭看著一直沒做聲，在哪喝著茶的副市長張啟明，笑著淡淡的說
她這話的意思很清楚了，你們有啥好在這張牙舞爪的？還提條件？你們現在就是個爛攤子，要不是我們，誰愿意接受你們這個爛攤子？你們還搞得好像我們在欺負你們一樣似的，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