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心。”
“那就聽天由命吧。”
日子沒過多久,春鵲又偷溜出去玩了,春蠶沒有再訓斥他了。沈天放打趣的問:
“昨天龍潭跟我說李蕭逸大敗,還真被爺爺您說中了呢。”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后,沈天放以困了為由離開了。春蠶看著雖然有些瘸腳,但仍然腳底生風的沈爺爺,有些肯定的想,也許他的腳早就治好了。
“雖然不喜歡他,但也不想讓他死。確切地說,我不想讓任何人死。”
“哦。”
“不想管教了?”
“進度?爺爺,我現在也沒那么急啊,雖然收入不是很多,但應付府里的花銷綽綽有余了。”
“對你來說,是還好。”
“那就好。”
“那又怎么樣呢?”
“春蠶,你若想救他,就等于告訴了他你還活著。”
“好像沒別人比他更合適了。”
“別磨蹭了,快進來吧。”
“龍潭,情況怎么樣了?”
“那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你的武學是梁師傅教的,沈天放和梁師傅又很熟。基本上你的招式他都很清楚。至于你從龍潭、無影和鴻斐身上偷學的東西,也還不是出自他翠笛山莊?”
“姐,等我們逃出去,就去尋訪名師吧?”
“沈爺爺又該說我成不了大器了。”
“明白。”
無奈之極的春鵲飯后磨磨蹭蹭的來到書房,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就聽春蠶毫無商量的口氣在里面說道:
李蕭逸和喬雨聲都受傷了,好在沒有死。以王爺的個性,這次若是能恢復,一定會卷土重來。到時候,老皇帝的坐山觀虎斗的如意算盤能維持多久呢?不過,若是大家知道了他的落腳地,會不會乘勝追擊,一舉殲滅呢?雖然一萬個不喜歡李蕭逸,但自己也沒理由希望他死,不是嗎?
接下來的日子,春蠶以對姚斌信任為由,不再過問帳目之事了,府中的財政大權徹底落入沈爺爺的手中。為了給以后的自己積攢更多的銀子,春蠶經常會去帳房支出銀子去買比較昂貴的首飾。因為是當家小姐,這也沒人說什么。
“沈爺爺,你說,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可以擔當帝王的重任呢?”
“小王爺還留在王府?”
“聽龍潭說,他帶著殘兵敗將來連城了。”
等到兩人合計完畢,春鵲裝著很郁悶的出了房門,然后去找鴻斐對練,中間的空檔還不忘大吐苦水,讓鴻斐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春鵲這孩子確實好動,你讓他乖乖的待在府里,能不憋屈嗎?”
“這里有他的別院。”
“我看你姐真生氣了,你還是乖乖的去書房受訓吧。”
看著王伯有些蹣跚的出了門,春蠶閉上了酸澀的眼睛。既然自己無力抗拒,那就舍棄財產保全姐弟倆的命吧。王伯最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了,雖然他不說,但春蠶知道,這是大限已到的前兆。明明不到六十歲,身體卻比不上年近七十的沈爺爺。若是他老人家安然離去,自己也無了后顧之憂。
晚上的時侯,春蠶隨意的問了王伯一句:
“姐,我現在一點都不害怕呢。”
“人呢?”
“王伯現在對他十分信任,又加上身體大不如以前,所以姚斌現在就等于是府里的管家了。而我呢,為了避免他們懷疑,只能裝作不知道。”
“是啊,你最近表現的很調皮,又愛偷懶,已經讓他們放松了警惕。接下來,就等著那層窗戶紙捅破了。”
“那不是劉老先生的珍藏嗎?王伯怎么會允許呢?”
春蠶望著沈爺爺沉思的表情,心想,這對你來說進度真的是慢了很多。
“沒什么了,你下去吧。”
“還好姐姐發現的早,讓我們有了準備。我把你買的那些首飾,還有我們的積蓄都帶到那個小屋埋了起來。”
“是的,賬本做的很好。王伯一直很忙,最近身體又不是很好,以后這管帳的事情就由姚斌接手吧。”
“接下來就要看我們的際遇了。”
“來連城?”
“還好我現在沒有貼身丫鬟,我的房間只有小魚可以進出,首飾盒又是鎖著的,他們不會懷疑的。過兩天我再去買幾件首飾,然后輪流配帶,就更不會有人懷疑了。”
這天,春蠶按慣例翻看姚斌送來的賬本。細心地她發現了很多疑點,但沒有聲張,只是隨手把賬本放在一邊。想著,沈爺爺終于開始有行動了。
“我也很納悶呢?那家酒樓少說也要一兩千兩銀子才能買下來,我們的鋪子有那么賺錢嗎?”
“我打聽過了,李蕭逸的別院就在西街,他們三天前到的。現在連城內還沒有什么風吹草動,我想是因為消息還沒傳開。”
“明面上沒有過。”
“太可惡了。”
“鵲兒,外面沒人偷聽吧?”
“我是練武奇才嘛。為了保存實力,也為了我們的安全,只能刻意隱瞞。”
“好,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養精蓄銳的好。”
“屬下失職。”
“我說丫頭啊,你這生意越來越好了,有沒有想過擴大,再開點別的鋪子啊?”
“李蕭逸大敗而歸,受傷不輕。”
“這樣不好嗎?”
“是的。”
“是啊,你知道為什么嗎?”
“鵲兒,下午別練武了,給我到書房,姐姐好好給你上一堂課。”
春蠶的兩家店鋪在幾人的用心經營下,收入日漸增加。這時,沈天放就建議春蠶道:
“你覺得他會卷土重來嗎?”
“王伯最近很少管理賬本了呢。”
無奈的春鵲進了書房,順手關了房門,然后對姐姐使了個眼色。春蠶會意的小聲的問道:
“沈爺爺,你都不知道,他現在站著比我都高了,我說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我都懶得說了,好在這孩子只是貪玩,別的也沒什么,我就權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第二天午飯后,在涼亭里和沈爺爺閑聊的春蠶問道: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我無能為力。”
“是挺寒酸的,這么慢的進度可不行啊。”
“別廢話,你以為這里現在還是我們的家嗎?整個就是一個牢房,隨時有人監視。”
“在來連城的途中。”
“那就好,趕緊說說你這兩天打探到的消息。”
聽姐姐這么一說,春鵲求救的望向沈爺爺,沈天放和藹的說:
某天,飯桌上春鵲說錯了一句常見的詩詞,讓王伯笑話了,湘南那個傻子更是毫不客氣的噴飯。春蠶倍感丟臉的說:
“別生氣了,你現在的武功怎么樣了?”
“因為姚斌背著我把府里的幾副珍藏的字畫給賣了。”
“既然這樣,那他就不該死。沈爺爺也想讓這亂世趕緊平息下來吧?”
秋初的時侯,外出辦事的龍潭回來了,望著有些倦意的他,春蠶沒有急著去問他進展,而是讓他先下去休息。晚上的時侯,在書房,春蠶問道:
“姐想的真周到。”
“別拍馬屁了,趕緊說說李蕭逸的事情。”
“春蠶還真容易滿足呢。”
沈天放接過賬本看了一眼,捋了捋胡子說:
“因為你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實力,所以不那么無助了。”
“喬雨聲受了重傷,但無大礙。”
走到門邊的龍潭,忽然一個轉身道:
“別院的件事,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那我爭取把內法大成,這樣就算是沈天放我也不害怕了。”
連城真是藏龍臥虎啊,李蕭逸在這里竟然有別院,沈爺爺不告訴自己的意圖是什么呢?但不管是什么,一定不是為了自己好。
“內法已經小成。大的不說,把鴻斐打趴下是沒問題的。”
“那么厲害?”
“那我該如何突破呢?”
“是啊,男孩子嘛,又不是小姐,活潑點還是好的。”
“這個地方太過詭異,不知道他有沒有命回去。”
“也好,明天我就跟他說去。”
“這話怎么說?”
“也在西街,是家酒樓。看來我們的兩個鋪子這一兩年來還賺了不少錢呢。”
“那說明他們暫時是安全的。沈天放最近以自己名義買的鋪子在什么地方?”
“姐,你把自己的首飾都藏了起來,萬一有人問起來怎么辦?”
春蠶看著面前的這個老人,沒再說下去了,只是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
“一開始比較忙,正好姚斌很熱心算賬方面,就讓他來做了。小姐,你還別說,姚斌這小子做生意算賬還真有一手。”
“哎,在自己家做事還要偷偷摸摸的,還真新鮮吶。”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那個機會。”
“沈爺爺,雖然我這兩家鋪子日漸有了起色,但利潤都不是很高的買賣,再加上府上需要開支,這一年多來也沒有什么積蓄。你看,這是今早姚斌送來的賬本,我本來想乘現在攢點錢再買個稍微大點的店鋪,可是這么點銀子連半間鋪面都買不到。”
“沈爺爺和李蕭逸有沒有過節?”
見春蠶沒多大的反應,龍潭鄒了下眉頭,出去了。望著合上的房門,春蠶有種強烈的傷感躍上心頭。龍潭最終還是不曾把自己當作主子看的,他留在自己身邊只是監視罷了。這樣的事實,怎么不讓人傷心?
“春蠶擔心他?”
“我剛才在門外仔細看了一遍,附近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