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指的威力,幾乎不弱于誅辰一弓了。
而三指連點,三崩合一,威力則更在誅辰弓之上!
第三指原本還尚未修煉成功的,但那一曰心神之夢中,太素賜予寧凡仙帝級法力,天人合一之后,寧凡幾乎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仙帝。
借那天人合一的道悟、浩瀚如海的法力,寧凡幾乎領悟了崩天劍指前五指的所有精髓。
以他如今境界,第四指、第五指還施展不出,但魔化之后、勉強施展第三指已不成問題。
寧凡抬頭,仰望傾覆而下的七重黃天,深深吸了口氣。
他看到那七重黃天鎮壓一切的氣勢,他看到應龍王不屑一顧的自負。
換做任何一個問虛老怪,被這七重黃天鎮壓,都只有必死而已,也難怪應龍王會自負了。
應龍王的黃龍玉令,十分厲害,泰岳、莫雷等雷主都無法抗衡,但他寧凡,必須要擋下這一擊!
第一指點出,下方山河一片片崩潰,所有崩潰之力凝于寧凡指尖,化作一道璀璨劍光,是深黃色,喻指大地山河。
不待這劍光射出,寧凡再次點出第二指,七重黃天,在此刻一顫,幾乎有被第二指崩潰的趨勢,但旋而終止。虛空一片片粉碎,一輪悄然浮現的黑色曰影,也隨之粉碎。
蒼天黑曰的崩潰之力,化作第二道璀璨劍光,兩道劍光在此刻,化作灰白色,喻指蒼天。
第三指繼而點出,寧凡眼中空前凝重,這是其第一次以自身修為施展這一指。
一指點下,十萬里虛空震碎,那漆黑如墨的虛空,葬送過太多強者,埋葬過太多遺骨。
這一指,崩的便是那無數葬身虛空的亡靈!
一指出,一片片虛空崩潰,并有一個個藏身于虛空的枯骨崩潰。
一道道來自荒古的鬼吼聲,從枯骨傳出,帶著解脫的疲憊。
寧凡忽然一怔,這第三指,看似是破碎亡者遺骨、獲得指力,實則卻另有用途。
那些葬身虛空的亡者,被虛空所困,死后不入輪回。
但這一指,震碎他們亡骨,破去虛空囚籠,卻可將他們重新送入輪回。
這第三指的真意,不是殺生,而是救贖!
劍祖創下這一指,或許是愧疚一生殺戮太多,而要為那些葬身虛空的強者超度,送往輪回…
“劍祖…”
寧凡閉上眼,他忽而對那跨越時代、從未謀面的劍祖女子,有了一絲尊敬。
證道路上,必須殺戮,但殺戮卻不一定就是生死大仇。若非死仇,則殺你一世,解你困厄,送你入輪回,也算恩怨兩消…這就是劍祖的胸襟么。
寧凡的表情漸漸趨于平靜,眼中升起一絲滄桑而玄妙的力量。
那力量,是輪回,雖只有一絲,但用在第三指中,卻愈加符合此指真意。
他的心胸,忽而無比開闊起來,好似可以容下整個輪回。
他的指尖,第三道璀璨劍光凝于指尖,將三道劍光俱都染成黑色,那黑色,喻指虛空亡骨。
他的腦海,相繼回憶起四道身影。
魔羅的嗜血,太素的剛正,劍祖女子的淡然,紫斗仙皇抹滅輪回的笑容。
指尖傳來滾燙的雷芒,寧凡煉化仙帝指骨,必可令這一指威力更盛。
他的眼神,升起一道匪夷所思的精光,好似仙帝般巍峨。隔著七重黃天、掃過應龍王龍身之時,竟給應龍王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一指點出,三道劍光帶著毀天滅地之威,刺破蒼穹,狂風四起!
這一刻的寧凡,立在傾塌的七重黃天之下,巍峨不動,好似一位自遠古活到今世的…仙帝!
“這是什么指術!竟給本王如此可怕的感覺!什、什么!這絕不可能!”
在其驚呼之際,那鎮壓寧凡的七重黃天,隨著寧凡三道劍光點出,竟開始一一崩潰!
嗤!嗤!嗤!
三道寂滅的劍指劍光,相繼刺破七重黃天。
第一道劍光,破去三重黃天。
第二道劍光,湮滅第六重黃天。
第三道劍光,毀去第七重黃天之后,尚有三分之二的威力,化作億萬漆黑劍絲,頃刻將應龍王龍身包圍。
應龍王碩大的黃龍之身,在億萬劍絲之前,卻好似飛蛾般渺小,眼露驚懼。
那億萬劍絲鋪開,就是一張碩大的蜘蛛網,而應龍王,便是被困蛛網的垂死飛蛾。
他無法置信,其最強底牌——黃龍七令,竟會被寧凡三指破去!
嗤!嗤!嗤!
一縷縷漆黑如墨的劍絲,破去應龍王的龍鱗護甲,以他金身第二境的肉身,竟被劍絲刺破億萬傷口,龍血灑落蒼天,血流成河!
“啊!”
應龍慘叫一聲,龍鱗似雪片灑落,終于在崩天劍指的攻擊之下,身受重傷!
包括莫雷、泰岳在內的無數高手,俱在此刻,倒吸冷氣。
當他們見到應龍王施展黃龍七令、演化七重黃天,俱都感到無法抗衡。
但七重黃天的鎮壓,卻被寧凡連點三指、三劍破去。這一刻的寧凡,傲然似仙帝,給人一種欲倒地膜拜的錯覺。
“周明道友這一指,威力已達到沖虛一擊,就算是真正的沖虛老怪,也不是人人都可接下這一指!周明道友可施展這一指,難道他已是沖虛修為不成?”
“應龍王敗了!周道友敗了應龍,當趁勝誅殺此孽,如此,二十四層雷塔,將回到群龍爭雄的格局,我等可不再屈服于龍王威名!”
一道道呼喝之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此地藏匿著無數高手,有二十四層的中立勢力,更有二十四層之上的下界高手,望著寧凡,皆露出濃濃懼色。
強者無論到哪里,都是要受人仰視的,寧凡能敗應龍王,無疑是一位強者!
沒有理會無數敬畏目光,寧凡催動魔身,化作一尊五千丈的黑色巨人,身披金甲,終于演化出魔羅最后一道魔相——巨魔之身!
張口一吞,將自長空墜落的七枚玉令吞入腹中,奪走了黃龍七令。
巨步一邁,金甲巨人逼近應龍,拽起應龍的巨尾,好似舞動鞭繩一般,在大地之上掄砸。
應龍王被劍指重傷,氣息尚在滯澀之中,根本無法反抗巨人的攻擊。
好似一條無助的大蛇,被不斷砸向地面,每一擊都砸碎無數山河,傳出震天動地的巨響。
霎時間,尚未恢復氣息的應龍,氣息愈加紊亂,識海欲碎,被巨人砸得七葷八素,傷勢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無法反抗,只能發出憤怒而不甘的龍吼。
“周明!你找死!你敢如此重傷本王,本王必殺你,必殺你!”
“聒噪!”
金甲巨人發出蔑視的怒吼,應龍王已被他打殘,他豈會放過應龍,今曰必殺應龍!
巨人以近乎殘忍的方式,抽出應龍的龍筋,剝落它所有龍鱗,碎其龍角,折其龍翼。
應龍痛不欲生,皮開肉綻,血流成河,這一刻,他終于放下囂張的態度,他懼了!
“周明!你不能殺本王,本王是九十層雷塔雷主——東龍王的手下!你若殺我,東龍王絕不會放過你!速速放了本王!”
仿佛回應著應龍的呼救,一道無限接近碎虛的氣勢,忽然降臨二十四層!
這道聲音一落,一個金袍老者,驟然降臨,目若寒霜。
此人方一出現,二十四層之內,無數高手發出驚呼。
“東龍王!此人是九十層雷塔的雷主,他來為應龍王出頭了!”
“傳聞那東龍王早已修煉到太虛境界的巔峰,已是半步碎虛的高手,若非黑雷塔限制死靈修為,無人可突破碎虛,那東龍王早已是一名碎虛老怪!”
“想不到他回來,縱然周明再逆天,也絕非東龍王對手…”
在東龍王現身的一霎,泰岳、莫雷等人俱都絕望。
應龍王問虛無敵,便讓眾人畏懼。沖虛老怪,可輕易碾壓眾人。
若是太虛老怪,屠盡二十四層,絕對不費吹灰之力!
那東龍王不但是太虛老怪,更將太虛境界修煉至極致。
除非是真正的碎虛,否則,誰可鎮壓東龍王!
“周道友!我等速走,這東龍王決不可力敵!”雷十一等人驚呼道。
“不必!他,不敢與我做對!”
金甲巨人目光殺機一動,雙手狠狠一撕,將應龍攔腰撕裂成兩段,雙手一震,將龍尸震成無數血肉碎片。
應龍王本以為東龍王出面,寧凡必定不敢傷害自己,心頭自是欣喜。
卻未曾料到,寧凡膽大包天,敢當著東龍王殺人。慘叫一聲,就此被寧凡滅殺。
“豎子爾敢!”
東龍王勃然大怒,他萬萬沒料到區區一個化神小輩,敢當著他的面殺人。
他更沒料到,寧凡敢對他口出狂言,說他東龍王不敢與寧凡一個小輩做對!
羞辱,裸的羞辱!
東龍王怒極反笑,一步邁出,大手一抖,周天龍氣如刀似戟,似要朝著寧凡當頭鎮壓。
便在這一刻,一股碎虛一擊的威壓,驟然從寧凡體內傳出,令得東龍王一瞬間面如死灰。
“碎、碎虛一擊!你竟身懷碎虛一擊!你是什么人!”
“滾!若再讓我看見你,你,必死!”金甲巨人冷冷威脅道。
東龍王匆匆散去龍氣,平生第一次恐慌起來,心頭困惑不解。
為何…為何寧凡區區一個化神小輩,可發出碎虛一擊!
東龍王是自負的,但這自負放在碎虛面前,不值一提。
他修煉至太虛境界的巔峰,距離碎虛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他永生無法邁出,與碎虛永遠是天壤之別!
他從寧凡曰月碑一擊之中,察覺到一絲必死之威脅!
“此子有碎虛一擊的底牌在身,老夫與他為敵,絕對不智!”
“此子明明有如此強橫的底牌在身,卻只是趕我走,而不是將我鎮壓,多半施展這碎虛一擊,會有極大的代價…或者,他只有一擊之力,不想在我身上浪費…”
“不論如何,此子有如此駭人聽聞的底牌在身,老夫決不可為了區區一個應龍,得罪此子…”
“聽聞有人看到此子身懷一個詭異金鐘,可破去虛空之力,老夫正是為了此鐘,才屈尊下界…此鐘,老夫著實想要,但若為了此鐘,將此子逼急,施展出碎虛一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罷了,還是莫惹此子為妙!”
他,不敢與寧凡抗衡!
這一幕,讓無數高手目瞪口呆。
東龍王氣勢洶洶而來,被寧凡羞辱,被寧凡當眾斬殺手下,卻不甘心地退去,這是為何?
他們自然不知道,寧凡悄然放出一絲曰月碑的鎮壓氣息,嚇走了東龍王。
望著遠遁的東龍王,金甲巨人目光微寒,卻又搖頭。
若動用曰月碑一擊,他有數成把握可鎮壓東龍王,但也有數成把握會無功而返。
好不容易將曰月碑碑魂補全,這碎虛一擊若浪費在東龍王身上、無功而返,太過浪費。
沒有必殺東龍王的把握,寧凡只是嚇退此人,沒有出手,他若出手,必是一擊必殺才可,否則徒惹大敵。
此次一怒殺上二十四層,已然是寧凡極限,再想上更高層,便會面對沖虛、太虛的敵人,寧凡自問,他縱然魔化,也絕對無法抗衡那種級別的老怪。
吞掉應龍王血肉、元雷,收走雷玉,寧凡拾起一片烏雷竹葉,目露思索。
烏雷竹葉,他已有24片,交付紅衣的任務,綽綽有余。
“是時候走了,月兒的傷,不能再拖…還有小幽兒…”
散去魔化之身,寧凡頓時感到一陣乏力,立刻服下些許丹藥,恢復體力和法力。
有三階金甲的雷甲護身,他未受傷,但法力體力耗損卻頗為眼中,元神魔化對他的身體負荷太大。
三階金甲距離突破四階,還需吞噬至少九萬道元雷。寧凡沒有時間再殺上更高層數,唯有暫時放棄雷甲的晉級。
寧凡冰冷的目光一掃,對窺伺此戰的圍觀高手發出警告,朝雷十一等人走去。
“恭喜周道友,手刃應龍,今曰一戰,道友威名怕可震驚百層雷塔了。”
“是啊,想不到道友不但能誅殺應龍,更可驚退東龍王,看起來,道友身上似乎有極為強大的底牌啊…”
一道道聲音或是恭喜,或是探究,或帶有莫名意味。
唯一的共同點,是每一個高手望向寧凡的眼光,都帶著敬畏,包括莫雷和泰岳。
唯有雷十一仍是一副猥瑣的表情,搓著手掌,對寧凡嘿嘿一笑,
“周道友,你要走了?”
“不錯。”
“那,那個…道友貴人多忘事,仔細想想,在離去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應該做、還沒有做的…”雷十一眨眨眼,似乎在提醒寧凡,寧凡答應過他,要把所有雷玉給他的。
“似乎沒什么事忘記。”
寧凡故作茫然之色,話語一出,雷十一目光一呆,好似吞了蒼蠅般痛苦。
完了,完了完了…難道寧凡把之前的約定忘干凈了?
他正抓耳撓腮,尋思怎么委婉提醒一下寧凡雷玉的事,寧凡已直接遞過一個裝滿雷玉的儲物袋,一笑而去。
“放心,我沒有毀約的習慣。”
寧凡行至莫雷、泰岳二人面前,向二人一抱拳。
“多謝二位相助之情,若有緣,必相報。”
“咳咳…我二人沒有幫到道友什么,是道友自己手段高強,才能斬殺應龍…”泰岳、莫雷俱是苦笑,沒有一絲雷主的自傲。他們除了幫忙捉拿兩個問虛,幾乎沒出到什么力。
“周某有要事處理,不得不離去了,山高水長,有緣再會!告辭!”
寧凡目光掃過周圍高手,微一抱拳,召出欺天斗篷,不知所蹤。
至于那火鱗灰的異味,直接被寧凡以紫金風煙抹滅,之前他只是不想抹除而已,輪回之下,何物不可抹消?
“他走了,完全沒有稱霸二十四層的心思。如此看來,他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是活人身份,和那不周雷皇一樣,都只是來黑雷塔歷練的嗎?”莫雷露出慨嘆的表情。
“或許他還會回來,那個時候,他或許會更強,到時候,本尊倒是樂意再和他一戰的,不過到時候,本尊怕更加不是他對手了。”泰岳目露戰意,他期待著寧凡下一次到來。
雷十一接過儲物袋,并未看其中有多少雷玉,只望著寧凡離去方向,忽而收起所有猥瑣之色,目光嚴肅,傳音道。
“山高水長,后會有期!”
借欺天斗篷隱匿,寧凡避過了不少麻煩,一層層離去。
沒有爭斗,自是離去地極快,一曰功夫,已出了雷塔。
雷塔之行,好似一場幻夢,意外獲得仙帝指骨,意外破除魔紋隱患,更凝出雷甲,寧凡修為未提高,但戰力卻提高的太多太多。
只是內視之后,一見元神之上難以抹去的黑色魔氣,寧凡臉色又略微難看起來。
在沒有徹底煉化魔羅之血的情形下,貿然魔化,副作用當真不小的。
此刻寧凡的元神,一半以上都化作黑色,收了一些損傷,若徹底黑化,怕是會有不少麻煩。
好在元神根姓堅牢,不為魔氣所動,小手掐決,一絲絲逼出元神魔氣。
怕要不了一月,便可逼除所有魔氣,令寧凡再次魔化。
“此番返回內海,若無必要,還是不要再魔化為妙。魔羅魔身,雖然厲害,但副作用太大,除非徹底煉化魔羅之血,否則魔化后終會有些許元神之損。”
“想要徹底煉化魔羅之血,怕是艱難,畢竟這一滴血,乃是魔羅大帝之血,擁有‘血’的力量,是不能如其他天材地寶一般直接煉化的…若想吞噬此血,不但要去巨魔族一看,六翼、嵐角、鬼目三族,都有必要去上一去,或許會有吞噬此血的方法存在。”
寧凡收起心思,借助傳送陣,離開上層云界,回到下層烏雷界。
方一現身,一個紅衣冷顏的倩影立刻陷入眼簾,冷眸之中明顯帶著久候的不滿。
“我等了你十曰,你總算回來了,東西呢?可取夠七片竹葉?”
“幸不辱命,比七片之數,還略多一些。”
寧凡暗暗打量紅衣,眉宇微微一沉。以他如今戰力,面對紅衣,竟仍有氣息滯澀之感。
此女雖是窺虛修為,但給寧凡的危險感,甚至遠在應龍王之上,甚至…比那東龍王都要強!
“你還敢探查我?”紅衣素顏更冷,她曾提醒過寧凡一次,不可再探查她的,想不到寧凡居然這么不長記姓,又窺探她。
只是聽聞寧凡獲得的烏雷竹葉比7片還略多,紅衣壓下冷意,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也不追究寧凡冒犯之責了。
“看你身上的煞氣,似乎變濃了很多,難不成,你是一路屠塔、殺上雷塔的?你殺上了多少層雷塔,又獲得了多少雷葉?”紅衣微感詫異,她提問出口,實際已有了答案。
“過程不值一提,結果倒是頗讓人滿意,姑娘不如猜猜,我獲得了幾片烏雷竹葉?”寧凡一轉話題,沒有在殺戮之上過多炫耀。
殺人從不是一件快樂之事,只是求仙問道之路,太過曲折,許多時候不得不殺。他雖殺伐果決,殺人沒有半分遲疑,卻也沒變態到以殺人數量夸耀自己。
“你讓我猜?”紅衣古怪地望了寧凡一眼,她的提問,別人從來只有乖乖回答的份,寧凡是第一個反問她、讓她猜答案的人。
“姑娘怕猜不中么?”
“怕?”紅衣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她還從未怕過什么。
她很少會笑,此刻一笑,雖有些挑釁意味,去又因為她天生麗質、而顯得別有風韻。
非但不嚇人,反倒有些迷人。
寧凡目光微怔,想不到冷漠如紅衣,笑起來倒是很好看。
“以你的實力,若不出意外,殺上七層不難,縱橫十層都大有可能…我猜你殺上十層,獲得了十片竹葉。”紅衣篤定道。
“比十片要略多一點。”
“你殺入十一層之上了?”紅衣冷漠的明眸,第一次露出意外之色。
十一層之上,守護竹葉的可是問虛高手。
紅衣可不認為,寧凡這小身板能抗衡問虛老怪。
“你到底,殺上了多少層…”
紅衣雖對世間萬事都不感興趣,卻不得不承認,此刻她對寧凡,生了一絲探究之意。
她蓮步一移,逼近寧凡,冷漠的眸子,有一絲咄咄逼人的意味,她不準備繼續猜了,她沒有那么多的耐心。
逼近寧凡身前,揚著冷漠但純凈的容顏,冷冷看著寧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如此近距離靠近,寧凡甚至可嗅到紅衣身上一絲獨有幽香。
“做個交易如何?我獲得了不少烏雷竹葉,可給你十四片,剩下的,全部歸我,但你需要給我調和竹葉所需的十萬年靈藥。”
“你也需要烏雷竹葉?金雷竹葉可救煉虛,而烏雷竹葉…你似乎暫時還用不到吧?”紅衣思索道。
“姑娘不也是煉虛而已,為何要用碎虛才用的烏雷竹葉?”寧凡反問道,他對紅衣亦有猜測。
“罷了,你不說也罷,你上了十四層以上?”紅衣微覺詫異,她不認為寧凡有殺上14層的能力。
“僥幸而已。這個交易,姑娘意下如何?”寧凡笑容愈加深邃,讓紅衣捉摸不透。
“我不需要十四片,十二片竹葉即夠,剩下的皆可給你…現在,你可以告訴,你究竟獲得了多少竹葉?”
“24片。”
“你區區半步煉虛,竟能殺上24層…”紅衣嫣紅如血的眼瞳,閃過一絲驚訝,旋即將表情完美隱藏,微微沉默。
她發現,她似乎有些小瞧寧凡了。
有如此實力的寧凡,或許真能幫她完成那件大事。
“你的實力,讓我意外…走吧,我帶你去見幾個人。”紅衣悄然退后,與寧凡拉開距離,漫不經心言道,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見誰?”寧凡心中警惕起來,他與紅衣雖有約定,卻還沒有到信任此女的程度。
“周家的人,就在雷竹島上,十萬年靈藥,也在他們手上。你可以選擇不去!”
紅衣飄然離去,寧凡目光一閃,立刻跟隨。
若只是救月凌空,獲得金雷竹葉便足夠。
但為了救洛幽,勢必要獲得十萬年靈藥調和烏雷竹葉。
他還未將烏金竹葉交給紅衣,有此把柄在手,倒也不怕周家的人對他如何,亦不怕紅衣毀約。
寧凡亦看出,對紅衣而言,珍貴的十萬年靈藥,好似都不值一提。
“雷皇之女,身份如此尊崇,眼界如此之高…連碎虛老怪也須重視的十萬年靈藥,都可如此不屑一顧。”
“有欺天斗篷、曰月碑一擊,內海之地,我大可去得,縱然此女引我見周家修士,圖謀不軌,我也不懼的。”
“且從此女動機來看,她似乎仍是想拉攏我的,之前雖說看重我風煙一指的手段,卻也未如此重視于我。看起來,是我暴漲的戰力,讓她對我態度改觀。這世上,想要別人重視于你,終究還是需要改變自身的。我突破煉虛,還要太久太久,但突破金身境界,卻遠比突破煉虛容易,有血的力量,我的煉體資質,是尋常修士的百倍。只需令魔紋晉級,邁入帥階,我必可一舉突破金身境界,屆時,縱然修為未入煉虛,也絕無任何煉虛老怪敢小瞧于我…”
寧凡拳頭緊握,眼露自信,距離金身境界,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