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第六百八十七章 誰養活誰 馬鷂子來投。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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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 誰養活誰 馬鷂子來投。


更新時間:2018年03月14日  作者:猛將如云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猛將如云 | 奪鼎1617 

“城外不止一個殺人的坑?”這話頓時讓知州陳瑛和在場的官紳耆宿們又是一身冷汗冒出來。讓早已濕冷不堪的內衣再度雪上加霜。

“他們平素在鄉里,倚仗權勢錢財,欺凌百姓橫行鄉里。動輒便以奪佃要挾,逼迫佃戶獻上妻女以供淫樂,以逞威權。多年來,此等丑行居然成了慣例,成了規矩,佃戶家的女兒出嫁,必須要由田主享受初夜。佃戶家要租佃田地,商討地租之事,必須由妻子前往田主家商談。這不是***女是什么?”

陳瑛的臉色在何鳳山連珠炮一樣的話語當中紅一陣白一陣往返變化。原因也無他,他曾經幾次受邀到某個鄉紳的莊子里小住,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這個過程中,他那些鄉紳朋友們,也曾經給他送上鄉野之趣,幾個即將成婚的佃戶女兒。他還好些,畢竟是朝廷官員,想來何鳳山也不敢太過分。可是,在他身后的那些鄉紳耆宿們就不敢這么樂觀了。要知道,何鳳山說的這些事,他們個個都有份。

“平日里橫行鄉里,搶男霸女。如今國家正值危難之時,他們不思報效皇恩,以報朝廷多年栽培恩養之德,卻趁亂而起,搶州占府,妄圖行割據之事。他們想干什么?”

“更有甚者,首鼠兩端,與韃子暗中往來,其中更有已經受了韃子偽官職之輩!此等人,按照太祖高皇帝所制之大明律,不該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嗎?此輩,”何鳳山指了指一群被手下兵丁像趕豬一樣從甕城中轟到馬道上的還鄉團眷屬。“平素里,他們的父兄丈夫作惡之時,他們也未曾有一言相勸。他們父兄夫子屠戮良民之時,他們未曾說過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話。如今,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平日里你以豬羊待別人,今日,少不得你也要享受一下豬羊的待遇。”

“將軍此言謬矣!”

陳瑛臉色漲得通紅,“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孟子曰:無君子莫治野人,無野人莫養君子。如果不是田主給了這些佃戶一塊田地予以耕種,佃戶以何為生?田主庇護佃戶,佃戶自然也要有些孝敬了。”

陳瑛的這個論點,倒是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來的一個大殺器。地是我的,我給了你一塊土地耕種,你對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你應該承擔的義務。一直到了21世紀,在無數給地主翻案叫屈主張剝削有功的文章文藝作品里都有這樣的論點。不管是什么軟埋還是硬坑。

如果陳瑛在別人面前拋出這個大殺器來,定然是殺得對手啞口無言,汗流浹背。只可惜,他遇到了何鳳山。何鳳山是什么人,那可是伍興的得意門生。伍興在李守漢的理論體系上又發展了許多。可以說,比起李守漢的理論來,伍興的理論在這個時代,更加激進,更加的離經叛道。用我們熟悉的話說,那就是更左。

“好啊!陳知州。本將軍今日便把這城外關廂的土地都給你。到了麥收時節和秋后,本將軍來找你收租子。這是軍糧,少一粒米一顆麥子都不行!”

何鳳山開始用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我給你一塊土地,你給我糧食。

“這關廂之地,荊棘叢生,亂葬崗子,如何能夠在麥收和秋后便有糧食送到營中充當軍糧?”陳瑛有些慌亂了。

“陳知州,平素你不也是號稱是耕讀傳家嗎?”何鳳山嘲諷了陳瑛一句,冷笑著看著這些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卻把持著一方行政權力的官員士紳鄉賢耆宿們。

“要是說單單靠著一塊地就能有糧食收,那今天本將軍就給他一塊地。讓他嘗嘗如何把一塊荒山荒地,從生荒地變成熟地,再變成糧田。讓他嘗嘗耕種鋤刨,風吹日曬,水旱蟲災的滋味!”

“然后,好不容易打下些糧食,田主,也就是本將軍,先收走一半,然后,官家的賦稅要再收走一半。各種攤派捐納還要再從爾等頭上刮!”

(嗖嗖!幾十塊磚頭砸得不厚道的作者眼冒金星。一個山西口音率先發難:“你抄襲俄的《地板》俄就不說什么了!咋還這么樣?”一個湖北口音的女聲更是破口大罵。“款鬼話!明明是地主一片好心腸,給了佃戶一條活路,讓他能夠養活自己的一家老小,可是就這樣的好人,居然在土改時被鎮壓了!然后被各種的不公正對待!”

不厚道的作者冷笑著看了一眼這個吃飯砸鍋的作協主席,“我建議你去聽一首老歌。《誰養活誰呀!》”這首歌是山東抗日根據地發端,然后迅速傳遍各個解放區。這首歌,讓新區的老百姓迅速的拉近了和土改工作隊之間的感情,讓那些俘虜兵迅速的理清了腦海中的迷霧,變成了解放戰士。可是,不知道為啥,撥亂反正改革開放之后反而不讓唱了。誰養活誰呀?大家來看一看,沒有咱勞動,糧食不會往外鉆,耕種鋤割全是咱們下力干。五更起,半夜眠,一粒糧食一滴汗,地主不勞動,糧食堆成山。

誰養活誰呀?大家來瞧一瞧,沒有咱勞動,棉花不會結成桃,紡線織布沒有咱做不了,新衣褲大棉襖,全是咱們血汗造,地主不勞動,新衣穿成套。

誰養活誰呀?大家來談一談,沒有咱勞動,那里會有瓦和磚,打墻蓋房全是咱們出力干,自己房兩三間,還有一半露著天,地主不勞動,房子高又寬。

誰養活誰呀?大家來想一想,創造世界全是咱們的力量,吃穿用住生活不能少一樣,不是咱送上糧,地主早已餓斷腸,到底誰養活誰,不用仔細想。誰養活誰,大家來看一看,沒有咱窮人開荒山,財主哪來的千傾田?沒有窮人來種地,財主家糧食哪能堆成山?沒有窮人把屋蓋,財主家哪有樓堂瓦舍一片片?沒有窮人種棉養蠶紡線和織布,財主家哪有綾羅綢緞穿?

想一想,看一看,窮人養活地主還是地主養活咱?想一想,算一算,咱窮人養活地主多少年?不信神,不靠天,全靠共產黨把身翻。斗倒地主和惡霸,封建勢力連根端。斗倒地主和惡霸,也有吃來也有穿。斗倒地主和惡霸,窮苦大眾坐江山!

以后再有人說地主養活了佃戶之類的話,列位看官不妨就讓他去看看趙樹理的《地板》,看看一塊荒地能不能憑空變出糧食來。再讓他們聽聽這首歌。)

“也罷!既然你陳知州和各位鄉紳父老聯名作保,本將倒也不能不法外開恩。”何鳳山也是鬼的很,他不說是這些人求情,而說是你們大家作保。而且,眼睛的余光當中,甕城之中已經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不到一百多人了。城頭上,剝下來的棉衣已經堆成了數座小山也似。

“這些人可以由親友具名作保領回。不殺了!”

城上頓時一片諛詞漫天飛,城下觀看殺人的而百姓,也是一片歡呼聲。原因也簡單得很。這些缺衣少食的窮苦人,忽然看到城上那堆積如山的棉衣,被人如雪片一般從城頭上丟下來。“送給各位鄉親了!”

那些領到或者說搶到了一件棉衣的圍觀百姓自然是喜出望外,本以為這次來就是看殺人的熱鬧,誰能想到除了看到了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田主老爺和到處耀武揚威的團丁就像踩死蛤蟆打老鼠一樣成群結隊的砍下了頭顱,還能得到一件棉衣回家?

幾乎是一瞬間,宋胡星還鄉團的下場便被傳遍了江淮各地。這其中,除了那些四鄉八鎮的百姓口口相傳之外,便是那百余名僥幸從何鳳山刀下撿回一條命的還鄉團眷屬們。她們被家中有頭有臉的親戚具名作保領回家中安置,自然會有親戚朋友或是親自上門或是打發仆人前來,或是書信往返。這樣,宋胡星等人的下場,便令無數人心驚肉跳了。

“只要能保我等身家財產,我等愿意奉大將軍鈞令。”幾十個在江淮之間頗有勢力的家族,民團,聯莊會之類的組織,或是派遣使者前往,或是托人中間傳話,或是首領單騎前來,紛紛向鹿瑪紅、廖冬至、伍興等人表達了這一番態度。

江淮之間似乎很快恢復了平靜。大將軍府頒發的各項法規制度被推行了下去。從臨沂和徐州發出的軍令政令也是暢通無阻。但是,事情能夠這么簡單的結束了嗎?

圖哈率領的驃騎兵從宿州北上,往徐州去。

長長的騎兵隊伍,五人一伍,每人都是兩匹馬的配備,又有大量的輜重車輛隨行,遠遠的望去,便如一條紅色的鐵流一般,從宿州城向北而來。

紅色的鐵流滾滾流淌,最終停在了城外的一座靈棚旁邊,靈棚周圍有很多忙碌的人,但是所有人幾乎都寂靜無聲,只有一個姑娘在拼命的嘶喊。只見她跪在一個被燒的黑乎乎的人形物體旁邊,不斷的用手巾試圖擦拭死者的臉,一邊擦一邊哭:“娘啊,你原先多好看啊,可現在怎么擦,為什么臉還是黑的啊……”

紅色的鐵流在沉默,但是誰都看得出,鐵流中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只是他們在醞釀,醞釀著發泄的方向。圖哈沉默著來到宋巧梅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來到了隊伍前面,厲聲喝道:“奴才們,你們告訴我,干下這種佛庫倫都不會原諒的事情的人,是誰?”

“是還鄉團!”鐵流發出雷霆一般的回應。圖哈點點頭道:“說的不錯,可是不夠全。還鄉團是讓我們一個不剩的宰了,但是還有人我們沒殺。前幾天我們的人檢點了一下繳獲的書信,發現劉澤清劉良佐這兩個王八蛋,才是幕后黑手。只不過這幫慫貨,讓還鄉團送死,他們等著吃現成的。現在還鄉團完了,他們就沒敢動手。但是,我們能饒了這兩個王八蛋嗎?”

“不能!剿滅二劉,給宋姑娘的干娘報仇!”

“給江淮的老百姓報仇!”

驃騎兵的士兵們,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們曾經的韃子身份,他們只知道,梁國公是他們的主公,江淮山東的百姓,就是他們的親人。他們拿的是梁國公的銀元,吃的是老百姓的糧食,平日里考核,也是跟老百姓同吃同住。多爾袞是誰?孔孟二圣是誰?不認識,不知道沾點鹽好不好吃。他們只知道,誰要是跟大將軍、梁國公過不去,跟山東江淮老百姓過不去,那就是跟他們過不去,不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千軍萬馬,都要把他們徹底粉碎。

何鳳山和圖哈在江淮殺的人頭滾滾,伍興駐扎的臨沂卻沉浸在一片喜氣之中。只不過,這既不是祝捷,也不是誰娶了第幾房姨太太,而是曾經在大順軍中威名赫赫的年輕將領,馬鷂子,王輔臣,輾轉來到了臨沂。

聽到這個消息,伍興和鹿瑪紅都是喜出望外,他們都知道,王輔臣在闖營中的分量,更別說前不久,王輔臣還打了一個讓清軍傷心落淚的魯山寶豐大捷。而今風傳早已不知所蹤的王輔臣來到了他們面前,如何能不讓他們欣喜萬分。高興之下,兩人都擺足了排場,什么張燈結彩,郊迎十里,全都玩了個遍。只是一見面,伍興不禁嘆了口氣,只見王輔臣雖然依然是面孔白皙人中呂布的樣貌,但是兩腮消瘦,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歷盡艱險。比之當初初見之下的神采,何止天壤之別?

王輔臣似乎看出了伍興的心思,他下馬對伍興一拱手道:“先生,一別數年別來無恙?我王輔臣雖然離開先生年余,但是驅逐韃虜,推行新政之心始終未改。今天,我特來上交作業,請先生評判。”

伍興激動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他雙手搭住王輔臣的肩膀,用力的拍了幾下說:“做得好,做的好。只是東虜一日未曾殺盡,這作業我就不能給你算合格,你仍需努力才是。”王輔臣拍了拍胸脯道:“先生,有你在,有秦法學堂在,有我王輔臣在,就不怕不能殺盡東虜。”

這時,鹿瑪紅也在一群天竺胡姬武士的簇擁下走了過來。王輔臣雖然猜出是誰,但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的問伍興:“先生,這位夫人雍容華貴,卻不知是誰?”伍興連忙介紹說:“王輔臣,這位是李華宇公子的遺孀,李夫人。李夫人,這是我不成器的徒弟,王輔臣。”

“標下龍虎營帳下王輔臣,見過夫人!”誰也不曾想到,剛剛還在同伍興大敘師生情誼的王輔臣,得知眼前這個一望便知不是中原婦人的貴婦乃是大公子李華宇的未亡人,當即便跪倒在地,行了大禮,口中自稱是龍虎營部下。這頓時讓鹿瑪紅不由得眼角泛起了淚花,伍興卻是面色一凝。“馬鷂子這廝!果然是活呂布!”

鹿瑪紅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輔臣,贊嘆道:“果然是英雄了得!我早聞闖營之中在世呂布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所言不虛。”

王輔臣謙遜的回道:“過獎了,我哪來敢比李夫人。當年夫人在山東大破阿巴泰,那才是威震天下的大仗,我不過僥幸取勝,哪敢當李夫人贊譽。”兩人正準備繼續客套一番的時候,伍興說:“王輔臣,李夫人,這里不是講話的地方。讓弟兄們先換身衣服收拾收拾,我都準備好了,讓兄弟們吃頓好的。另外我在家里備了酒菜招待我的徒弟,還請李夫人務必賞光。”

鹿瑪紅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來到伍興的府邸,此時,酒宴早已準備好,伍興殷勤的勸酒,一番推杯換盞之后,伍興問王輔臣:“王輔臣,外面我沒細問,不知你是怎么一路從河南到的沂蒙山?不過看樣子,是吃了不少苦吧。”王輔臣擺擺手道:“先生,要說風餐露宿的苦,那肯定是跑不掉,但是其他的,還行吧。先生也知道我馬鷂子的出身,本來就是當山賊的,兵敗之下,還能怎么辦?我思前想后,闖王那我是沒法交代了,可是若是像獨孤寒江那樣投靠了韃子,違背了先生教導不說,也玷辱了祖宗。然后我就想,干脆就來投靠先生你。當時我身邊只有三百多親兵,我就一路走一路吃大戶,一路收拾那些不長眼打算黑了老子的桿子馬賊。你也知道,現在世道亂,有糧就有兵。我這一路上一邊吃大戶一邊招兵,等到了咱們山東地界,也就有了小二千人了。這點人馬,雖然不算多,但是也是我從上萬人里挑選出來的!吃得苦,耐得勞,挨得了餓,受得了寒,能打能拼能跑!我相信以后咱們會有千軍萬馬。因為這里有夫人在,有先生在,有梁國公的支援,秦法學堂也運作起來了,那我就沒啥可怕的了。”

伍興笑了笑,不過看起來笑的有點勉強,而就在此時,一個衛兵突然進來向鹿瑪紅匯報,說是前方送來了緊急信件。鹿瑪紅很是大度的請伍興先生來處置此事。

伍興拆開一看,大笑道:“王輔臣,李夫人,雙喜臨門。”眾人忙問發生了什么?伍興把信件展開說:“前線鄂奎來報,謝遷在高樓寨米沙河設伏,全殲章陵虎的精銳騎兵,打死統兵將領章曉虎。隨后趁勝包圍柳林團,除了曾傳生和少量親兵之外,其他盡數被殲。砍掉了尾巴的謝遷,已經和鄂奎順利會合,不日即將趕來臨沂與我們會師。夫人,此乃大喜事啊!當浮一大白!”

“王輔臣,你既然出自龍虎營,那也是先夫舊部。我也不必與你客套。你在臨沂休息數日,便派人往蒙城亳州一帶去,招募士卒。我許你擴充到四千兵馬。不過,器械甲胄好辦,馬匹卻要靠你自己了!日后,你便是我南粵軍齊魯兵馬的騎兵指揮。與鄂奎、圖哈二人聯手作戰!”

流寇出身的王輔臣,索倫人出身的鄂奎,正宗八旗滿洲韃子圖哈,這三個家伙,便成了南粵軍北線部隊的騎兵將領。

這三個膽大包天的家伙,一個善于長途奔襲,迂回穿插,一個是熟悉清軍騎兵戰術,一個則是山林之中的騎士出身。江淮之間,很快便是風云變色。

鐵蹄到處,無不戰戰兢兢。不知道誰家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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