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秋分已過,在原始的森林里面,同樣的充斥著一份蕭條,風聲卷著樹葉,帶起嗚嗚的嗡鳴聲,干裂的樹皮被風卷起,若是打在臉上,便會火辣辣的疼,腳下踩著不平的泥路,偶爾還會被樹藤拌上一個跟頭,就在這樣的深山老林里,一個青年和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女蹣跚前行。
“主人,這個東西好漂亮。”每走上幾步,后面跟著的少女就會發出這樣的驚嘆聲,此時,她的手里正拿著披薩盒中的芝士卡片,愛不釋手的欣賞著。
“攢著吧。”林秀看了看指南針,再次的確認了一下方向,繼續向前走去,身后的c.c.只能哦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將那張卡片收好,到底會有什么作用,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相信自己的主人,既然主人說讓她攢著,那就一定要好好收好。
“話說,c.c.你知道阿瓦隆在哪里么?”林秀有些苦惱,這個名字貌似只有在阿爾托利亞的神話故事里面有所提及,但是具體的位置在哪呢?梅林肯定知道,不過上哪里去找梅林?這簡直就是扯淡。
“不知道,主人的家在那個叫做阿瓦隆的地方么?”c.c.專注的計算著盒子里面剩下的披薩,用稚嫩的小手計算著到晚飯的時間還能剩下幾塊,對林秀的問題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兩人已經在森林里走了兩天的時間了,漸漸地,c.c.已經不在那樣的懼怕林秀,反而產生一種依賴感。
“…,你忘記那個老頭說的了么?你的答案可是在那里的。難道你不想想起自己的記憶?或者為什么那些人叫你魔女?”林秀有些無奈,失憶的c.c.雖然純真,但智商實在無法和活了千年以后的她相提并論。
“答案?主人是說我是那個魔女么?”c.c.有些敏感的停下了腳步出聲問道。
“呃,難道你不想知道?”林秀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解釋,繼續追問了一句。按理說,沒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吧。
“主人會嫌棄我是魔女么?”c.c.眨著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盡管林秀知道,這一副模樣完全是她的偽裝,但是不是魔女。他是真的不在乎,一個敢和惡魔簽訂契約寧可永墜地獄的人,難道還會嫌棄與惡魔有關的東西么?
“呵呵,我可是名副其實的魔王。”林秀莞爾一笑,算作了自己的回答。
“那…主人。我們不要去找那個叫阿瓦隆的地方了好不好?反正你那么厲害,又能變出來很多的吃的,我們去哪里都是一樣的。”c.c.大膽的建議著林秀,她確信自己沒有任何的失憶,萬一到了那個叫阿瓦隆的地方自己被拆穿,那可怎么辦?所以每當林秀提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都十分擔憂。
“不行,這不僅對你很重要。對我也十分重要。”林秀毫不猶豫的拒絕,這一點上沒有任何的商量余地,自己的愛人。自己的隊友還在等著自己,怎么可能永遠的選擇留在這里,而且這一切或許也只不過是c世界的假象,每當想起這些,林秀的心就十分的焦急和憂慮,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哦。”c.c.有些委屈的答應了一聲。一張小臉楚楚可憐,但是內心的她可并非表面上表現上這般軟弱。‘一定要想辦法讓主人忘記那些事情,要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怎么樣才能阻止他呢?自己有什么優勢?’想著這些,c.c.看了看自己尚未發育完全的小胸脯,一時間更加的懊惱起來。
日頭,在不斷的縮短,還沒有徹底的走出森林,天就再一次的黑了下來,林秀望著前方已經依稀可以看到的小路,長出了一口氣。
“好了,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進城弄份地圖。”林秀抓出了帳篷,準備天亮在選擇進城,對于本世界位面的不了解,讓他在做事情的時候必須小心翼翼,c.c.見林秀掏出了帳篷,也想要動手過來幫忙,不過被林秀阻止了之后,她就坐在石頭上一邊吃著披薩,一邊看著林秀工作,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不要結束才好。
“嗯?”林秀手上的動作突然停滯了一下,還沒等c.c.發問,轉身一腳將身邊的火堆踢散,化作點點火星消失不見,對著c.c.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快步的爬到了山頭的邊緣,從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道路上的一切,盡管是黑夜,但并不影響林秀那雙已經改造過的雙瞳。
“主人,是那些來抓c.c.的壞人么?”c.c.卷縮著身體躲在林秀的身邊,輕輕的向他的身體靠攏過去,天氣已經漸冷,靠近林秀的身體讓c.c.心理上覺得會更加溫暖一些,而林秀現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道路上,根本沒去在意c.c.的這些小舉動。
“不是,好像是抓了什么人。”林秀打量了一下下面隊伍的陣容,大約有百十人左右,中間一輛囚車,雖然是木制的,但是上面卻懸掛了很多鐵鏈,木制的車輪壓在地面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押送的隊伍服飾很特殊,與林秀在城里面見到的那些衛兵有著明顯的不同,樣貌上也有著些許的偏差,皮膚有些發紅,但并不是十分明顯。
囚車上的男子有著一頭金色的長發,雖然有些泥濘沾染在上面,頭發也遮擋住了大部分的面容,但林秀仍舊能夠感覺到對方是一個英俊的男子,而且身上散發的那種強者氣息,并沒有因為困在囚車里面而有所收斂,相反,像是一只隨時蓄勢待發的雄獅躍躍欲試,對方交談的話語,林秀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仔細聽了聽也很難明白對方話語里面的意思。
“啊,他們是薩克森人。”由于距離并不是十分遠。只是借著夜色林秀和c.c.的身影很難讓人發現而已,因此,對方的對話c.c.也不難聽清,林秀還在糾結對方話語的時候,c.c.就已經脫口而出說出了對方的來歷。
“嗯?你能聽懂他們說的話?”林秀疑惑的向c.c.問道。
“嗯,以前的主人經常和薩克森人進行交易。因此,他的奴隸也需要學會他們的語言,c.c.也學過很多,所以能夠聽明白他們在說什么。”c.c.有些小得意的跟林秀說著,眉宇間有一份自得之色,越有價值的奴隸越不容易被拋棄。這點道理,c.c.盡管年齡很小,但所在的生存環境早已經讓她的內心提前成熟。
“哦,他們說的什么?”林秀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準備轉身離去了。無論是薩克森人還是日耳曼人,這些人之間的戰斗對于他而言,不過是一段重復的歷史,毫無插手的興趣,他還有很多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
“說什么…拔出石中劍的王也不過如此…什么湖之騎士…好像叫什么…蘭斯洛特?”c.c.也不是能夠將所有的話全部翻譯出來,可是隨著她的話,原本已經準備站起身抽身離去的林秀,卻像是一只準備隨時進攻的獅子一般。迅速的蹲伏了下來,快速的動作顯然將c.c.嚇了一跳,好在林秀手快。一把捂住了c.c.的嘴。
“聽著,呆在這里不要動,我要…救那個人。”說到這里的時候,c.c.感覺自己的主人忽然像是看上了什么絕色美女一般,雙眼跳躍著興奮的神色。
“嘿,湖之騎士大人。要不要來點水喝啊?哈哈哈,說什么圓桌騎士。什么英雄,不過如此而已嘛。聽說你們那個什么什么王還是小妞?哈哈,你們這群傻子,跟著女人打天下還能有贏的么?”一個押送的士兵肆意的嘲弄著囚車上的蘭斯洛特。
“呵…水…倒是不用了…一會…我要喝你們的血!”說到這里,蘭斯洛特那原本遮擋住雙眼的發絲忽然迎風飛舞,露出那張英俊剛毅的面容,盡管臉上還有些許未干的血跡,但那雙藍色如同湖底的雙瞳,絕對可以震懾任何敵人的內心。
“敵襲!”仿佛是提前編排好的劇本一般,就在蘭斯洛特話語落下的同時,前方騎馬的士兵忽然大聲喊了起來,然而,他也只能發出這一聲喊叫,之后,一顆好大的頭顱在空中翻飛而起,快速的劍光只在半空中留下了一輪半月,之后只見一道藍色的身影在馬背上足尖一點,再次飛射向第二個士兵,同樣的只能看清一道劍光,甚至沒有絲毫的停頓。
“是…阿爾托利亞!攔住她,殺掉她!”士兵們雖然如此喊著,但是聲音中仍舊充滿了恐懼,雖然是一個女子之身,但是所有薩克森人都明白,戰場上的這個女子究竟強大到了何種程度,一己之力在薩克森的人心中已經留下了太多的陰影和噩夢。
阿爾托利亞一聲不發,像是一個勤勞的伐木工一般,所過之處帶起一片片的血花,但她與蘭斯洛特的距離仍舊還有百步之余,她還需要更快。
“攔不住了,先砍了蘭斯洛特!”
“呀…!”
眼看阿爾托利亞已經無人可擋,身邊的指揮官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即便是身死在這里,也總要撕開圓桌騎士的陣容,折損掉一個圓桌騎士,對于薩克森人都無異于攻打下一座城堡,帝國的其他軍隊根本不足畏懼,只有阿爾托利亞率領的圓桌騎士,才是他們的夢魔。
“閃開!”阿爾托利亞眼見蘭斯洛特情勢危急,嬌叱一聲,單臂將石中劍輪飛,劃出滿月,身體下匐,一輪圓月像是水中升起一般,將圍在她周身的十余名士兵,瞬間撕裂,但即便如此,想要救下蘭斯洛特仍舊有些不夠。
“吾王!”蘭斯洛特情知自己已經難逃一死,仰天一聲怒吼,帶著不甘,帶著憤怒,但他想要掙脫掉身上的枷鎖,仍舊稍顯不夠,那厚重的板斧已經舉過頭頂,帶著泰山之勢力劈而下。
“不!”阿爾托利亞一聲悲呼,她無法忍受跟隨著她四處征戰的圓桌騎士就此隕落一員,他們不只是她的戰士,她的護衛,同時他們也是她的至親,她的手足,然而,就這百余尺的距離,卻像是天際一般讓她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踏過。
“噹!”一聲金屬的撞擊,像是夜空下嘹亮的號角,沉重的巨斧照射著月光,揮灑在大地之上,忽明忽暗的光線下,一個身體單薄的男子,手持一柄短劍,單腳踩在囚車之上,像是無聲出現的死神,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男子的樣貌十分清秀,嘴角帶著一絲輕微的笑容,如果不是這樣的方式出現,讓人很容易當做一個貴族小少爺。
“他的命,我買了。”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手中的短劍,像是宣判著一件寶物的歸屬,只是不需要任何的競價,只是霸道的占有,只要實力,無需道理。
“你是誰?為什么救我?”蘭斯洛特的姿勢,只能勉強的抬頭仰望著站在自己肩膀旁的男子,這個姿勢讓他十分的難受,但此刻渾身上下全是枷鎖,讓他即便如何難受,也只能忍著。
“多謝壯士相救,今日之恩,他日定當厚報!”阿爾托利亞一顆心總算完全放回了肚子里面,盡管對方現在周身還圍繞了許多士兵,盡管有偷襲之嫌,但能夠這么快速的殺進敵軍腹中,又坦然自若,自然也是一個用劍高手,蘭斯洛特的命,肯定是保住了,盡管身為女兒之身,但她在戰場上,一樣有著如同男子一般的颯爽。
林秀有些神色復雜的看了阿爾托利亞一眼,就在前不久的圣杯戰爭里,正是他親手摧毀了對方的夢想,也許使徒空間會讓一切事情都有著難以言語的發生,有著奇跡或者惡搞一般的相逢,但此刻看著那一身藍色裙擺,銀色鎧甲的身影,林秀的心理仍舊蕩起了一絲歉意,如果命運不是如此安排,或許結局會有很多種吧,但…既然已經如此安排,唯一能做的,就是掙扎著走下去。
“唰!”銀光一閃,林秀的身影已經不見,一個倒翻從囚車上躍下,手中劍像是沖天而起的一條銀龍,將蘭斯洛特身上的枷鎖與囚車同時一分為二。
“好劍法!”蘭斯洛特對于林秀這樣的出手,也不得不稱贊上一句,僅僅只是一招,讓他已經有所察覺,對方的實力,恐怕還要在自己之上,可是看他的年齡,應該比自己還要小上那么幾歲,這個年齡就能夠有如此的成就,已經實屬難得了,當然,阿爾托利亞屬于例外。
可為什么一直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一個高手?但無論怎樣,對方畢竟救了自己的性命,眼下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間,如果對方的身份沒有任何的問題,吸收過來,那將是一個不小的戰斗力。
“殺!”林秀嘴角輕啟,只吐了一個字,阿爾托利亞心領神會,嘴角像是默契般輕輕上揚,不知為何,這個男子一出現,她就有一種難言的親切感。
隨著林秀話語的落下,戰場之上像是出現了三個漩渦,瘋狂的開始噴濺鮮血,林秀的劍勝在快,且角度難以想象,往往還沒有招架之時,就已經身首異處,而蘭斯洛特則是大開大合,往往一招就是一片的攻擊,阿爾托利亞則是完全的用劍專家,隨著身體的閃轉騰挪,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劍花。
分秒之后,除了站在場地上的三人以外,已經再無一個可以站立的人員,遍地都是薩克森人的尸首。
林秀挽了一個劍花,對著阿爾托利亞和蘭斯洛特點了點頭,轉身欲走。
“請等一下。”阿爾托利亞及時的出聲,阻止了林秀繼續前行的腳步,然而,她怎樣也想不到,哪個轉過身的男子,此刻的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