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時雙軌制情況下產生的投機倒把行為,由于暴利極高,一些聰明人紛紛效仿,一時間全國投機倒把成風,大量的計劃內民生用品被人套走,放在計劃外市場,使得民生用品價格暴漲,對民生影響極其惡劣。本來一塊三元糧票能在過年買到一塊肉的,可結果,計劃內的肉全被套走了,想吃肉就在計劃外市場買,用五元乃至十元的高價買一塊。
鑒于投機倒把的巨大危害,國務院下發了文件,嚴厲打擊投機倒把,經過司法程序,最后投機倒把罪橫空出世。
投機倒把罪,在當時具有極其強烈的作用,可以說力王狂瀾,積極作用相當大。
可隨著市場經濟的逐步開放,投機倒把罪成了一顆毒瘤。
這種帶有計劃經濟時代濃烈色彩的條款,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成為一項臭名昭著的惡性條款。主要體現在工商執法過程中,是當時工商執法的利器,靠著這一條款,工商簡直無所不能,遠非現在的工商能比。
一旦進入市場經濟,貨物的流通,必然會通過各種環節增值,比如運輸、需求度、成本等等,而貨物的增值,在計劃經濟時代,毫無疑問就是投機倒把罪!
打個比方,把北方的玉米等作物運到南方,溢價售賣,這在現代市場看來,再正常不過的經濟行為,但在計劃經濟時代,妥妥是投機倒把罪。
所以,投機倒把罪放在市場經濟,簡直是一項無所不能的恐怖兜底條款。任何經濟行為。幾乎都能被歸納成為投機倒把罪。拿著這項畸形的條款。那時的工商,想不牛逼都難,誰不聽話,一個“投機倒把罪”能把你從當地首富弄成鋃鐺入獄,能把你從一個正常的經營者弄成吊銷營業執照。
可笑的是,現在有些筆者,借著“炒作”“物價不均衡”等現象,大肆渲染恢復投機倒把罪。更振振有詞的以醫藥品為例,說藥品從出廠的3.58元到病人手里235,說這是取消投機倒把罪的嚴重后果,說取消投機倒把罪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可他就不分析一下,投機倒把罪一旦成立,這種落后于時代的條款會造成怎樣災難,不說別的,政府本身第一個就犯了投機倒把罪!從農民手里低價回收土地,成百倍價格賣給地產開發商,這不是投機倒把罪什么才是?政府尚且犯罪。何況是其余的經濟行為?一旦這個條款恢復,毫無疑問會成為工商公器私用的恐怖利器。不加以限制,一個工商部門就能光明正大,輕而易舉摧毀當地整個經濟鏈條,而且,這個過程,絕對輕松,不費吹灰之力。
因此,現在類似的犯罪被破壞市場經濟秩序罪代替,相比之下,新條款更強調造成的直接危害,若沒有惡劣后果,則一般經濟行為,很難被它定罪。
而齊茹的行為,是能夠被納入擾亂市場秩序罪范疇的,只要搜集到她在此過程中的諸多行為,定罪沒問題。
追捕李廣年,抓齊茹,劉羽雙管齊下做著準備,那些驚弓之鳥也做出了反應。
有退休的老干部告到了張青松面前,老干部的身份本身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動機,不干他鳥事跑出來湊什么熱鬧?要說沒有利益訴求,僅憑一腔抱打不平的心情,顯然不可能,真是如此的話,他們這幫老干部一生的官兒算是抓瞎了,不帶這么沒腦子的。
張青松挺苦惱,嘖,劉羽最近鬧得有點兇殘啊,倒了好些干部,再這樣下去,影響中州官場的穩定,這不,一些老干部都被攛掇出來,上他這倒苦水了。他琢磨著是不是要找劉羽談談話,降降溫。其實能讓張青松產生猶豫,劉羽足以自傲了,錯非劉羽在他眼里有那么點能量,張青松會猶豫?張張嘴就能喊停裸官治理。
思索再三,張青松決定還是約見一下劉羽,他早想跟劉羽談談了,這次借著機會,見見他。
得到張青松的約見,劉羽登時感到不妙,麻痹的,裸官里有些人挺能啊,都能把張青松搬出來!劉羽是極其不愿意去見張青松的,這一見,怕是前期努力到現在的裸官治理,都要受到極大打擊。
約見是后天,可一天的功夫能夠干什么?
正值此時,劉羽竟接到了謝豐南電話,是韓飛明約他中午出來吃個便飯,就在省委食堂里。
“靠!韓飛明也被你們請出來,你們有種!”劉羽心底那個恨,現在裸官治理到了最后一步,約談那些誓當外國種,卻又在中國官場撈金的官員們,做完這一個步驟,裸官治理機制基本就大致完成,可這最后的關頭,韓飛明和張青松竟然雙雙出面阻攔,此前所作所為,豈不是將毀于一旦?
帶著一份沉重的心情,劉羽來到省委食堂,在頂樓的小包間見到了韓飛明。
“想吃點什么?”韓飛明道,謝豐南遞過菜單給劉羽,竟沖劉羽露出一絲微笑,并且比以往更為和善。
劉羽愈發弄不明白,謝豐南這是吃錯了藥?
點了份土豆燒雞塊,劉羽便與韓飛明交談起來。
“凱特和詹姆斯對中州之行滿意嗎?”劉羽含笑一問,心里卻道他們能不滿意?老子送了他們半個集裝箱的毒品,他們能不滿意?
韓飛明聞言,點頭一笑:“還不錯,簽了不少合作協議。”
“那就好。”劉羽隨意一點頭。
兩人閑聊了一陣,飯菜到了,吃了幾口,韓飛明終于把話題帶到正途之上:“最近裸官治理,動靜有點大啊。”
劉羽很無奈的聳聳肩:“不是我動靜大,是開水燙了,泥鰍都跳出來咬人了,燒出入境管理局、送子彈、報復舉報者,我有什么辦法,只能一個個摁下去了。”
韓飛明聽到“泥鰍都跳出來咬人了”,忍不住好笑的搖搖頭,你把人家往死里逼,誰不跳出來?不過,這些人干的事,韓飛明真不能認同,說得好聽這叫被逼無奈,說得不好聽那叫狗急跳墻,各種齷齪與不堪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嗯,動靜要小一些了,很多老干部有意見了。”韓飛明道。
劉羽腹誹,嘿,還真是老干部!
“呵呵,老干部真熱心啊。”劉羽不咸不淡的笑一句。
韓飛明白他一眼,扒了兩口飯,語重心長道:“老干部說得有一定道理,凡事都有兩面性,一刀切勢必造成負面影響。”
“有個叫曾鞏的干部,快退休了。”韓飛明抬頭道:“他我很早以前就認識,很正派的一人,生活清貧,子女也沒像樣工作,他的老板得了病,國內醫療不行,送到美國治療,因為時間長,拿了綠卡,曾鞏有時間就會去一趟。”
“因為你的裸官治理,曾鞏把老板接回國了,綠卡上交給你了。”
劉羽聽了,卻是猛地一怔,韓飛明肯說這話,那位曾鞏的事跡肯定不會差太遠。這么說,劉羽有種做了壞人的感覺,是的,從一開始劉羽就知道,總有一些裸官也許并非出自意愿,真有一些是因為不得已的需求。
可是,劉羽還是選擇了一刀切,不管出于何種原因都管控起來,因為劉羽知道,一旦放開特殊條件,裸官治理起碼要毀掉一半。會不斷有裸官,爭相恐后的把自己貼上特殊的那一批裸官——子女在外學習,妻子照顧;親人生病,在國外需要治療;家屬在國外經營公司,需要綠卡……總之,各種虛假證明材料,會輕松擊垮治理裸官的防線。
“出現這種事,我很遺憾,綠卡放我這保管,并非沒收,而是需要時,在我這登記領取。”劉羽淡淡道,當然有句話他沒說,凡是在他這領了綠卡的,劉羽都會監視,有外逃跡象,立刻追捕!
韓飛明有點無奈,說了這么多,劉羽還是不肯網開一面,淡淡點了點下巴:“這是曾鞏退了休的老同事上我這說的。”
劉羽靜靜聽著,話說到這份上,韓飛明要表明自己立場了,而且毫無疑問,是告訴劉羽暫時放棄裸官治理的立場。
但是,韓飛明一開口,卻說了另外一件事,一件劉羽措手不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