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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歌略略不耐煩,報社里出了名的半天蹦不出一個屁的胡主編,今天怎么這么啰嗦?奈何人家是頂頭上司,只能耐著性子不確定的回憶道:“具體叫什么,我忘了,好像是姓劉來著,具體干什么的,似乎在交警大隊干中隊長吧。”
“劉姓交警隊長?”胡主編念叨幾句,忽地腦海中想到一人,渾身巨震,不會這么巧吧?
“漁歌,他是哪個交警中隊的?”胡主編一眨不眨的盯著慶漁歌。
慶漁歌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隱約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遲疑的回答道:“好像是交警三大隊三中隊的吧……”慶漁歌試探道:“胡主編,有什么不對勁嗎?”
胡主編愣在那里足足十秒鐘,臉色驟然一變,閃身推開包廂的門,因為太匆忙,漁歌被擠得連連倒退了三步,好懸沒摔倒。但是漁歌生不出氣來,因為胡主編臉上那份焦急讓自覺聰明的她察覺到不對勁。
“胡主編,你叫的陪酒人呢?”龐松則瞟了下兩手空空回來的胡主任,小聲道,目光卻含著笑意望著對面而坐的馬臉中年人。
胡主編小心的看了眼馬臉中年人,壓低聲音道:“龐社長,劉隊長在隔壁!”
龐松微微錯愕:“什么劉隊……”龐松下一刻反應過來,瞳孔以看不見的弧度縮了縮:“你是說三中隊的劉隊長?”
瞧見胡主編微微點了點下巴,龐松不動聲色輕吸了口氣,若無其事的站起來,給馬臉中年陪罪道:“王主任,隔壁有個客人,我過去敬一圈,胡主編,好好陪著王主任!”龐松歉意的笑了下就拎著酒杯出去了,我個乖乖,齊家的人,我能不去敬酒?
馬臉王主任不是別人,正是王濟舟。
“嗯,龐社長去吧。”王濟舟含著笑點點頭,龐松卻能感覺到,此刻的王主任非常不爽,換做是他,一樣不爽。若是飯局到中途,你給認識的人去敬敬酒,無可厚非,可這才剛開席你就跑了,這是什么意思?合著我在你眼中就值這點分量,那你請我來干嘛?
龐松也是無奈,齊家的人,風山幾個干部能不重視?
出了門,瞧見一個長相還不錯的女人站在外面,隱約覺得有點眼熟,再想想胡主編去而復返,問道:“你是我們報社的?”
慶漁歌見到自己報社的一把手,心里一陣激動,上前一步站得筆直道:“是,我叫慶漁歌,是新聞三室的實習記者,胡主任叫我來給領導倒酒。”難得見見領導,自然要極力表現。
龐松點點頭,徑直朝劉羽的包廂去,臨到門口忽然回過頭:“你也過來了,給里面的客人陪酒”龐松想起來,似乎劉羽的接待員就異常貌美,劉羽似乎對美色一塊比較偏重,叫漁歌陪陪酒,總歸不會是壞事,禁不住又加了一句:“里面的客人很重要,不要怠慢!”
漁歌如同被一道神雷擊中,呆愣愣了足足三秒鐘,方始魂不守舍的點頭,艱難的挪動著腳步,心里的震撼卻無以言表,自己報社的社長,一把手居然,居然是出來給陳菲的專稿人敬酒的……
漁歌腦袋亂哄哄的,聯想胡主編前后的反應,社長的態度,她終于確認,自己看走眼了,那個年輕的中隊長,絕對不會只是一個隊長那么簡單!
這一刻,她心里叫悔不迭,早知道你是大能,我,我也不會是那種態度啊!
所以再次回到這張酒桌上,漁歌心里那個尷尬無比,同時也異常忐忑,尤其是龐松居然坐下來,不經常笑的臉上卻擠滿了笑容,開懷大笑的連喝了三杯。
“慶漁歌,給劉隊長敬一杯。”龐松略帶不滿的說道,心說現在的實習記者,半點眼色都沒有。
漁歌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舉起杯,半咬著嘴唇,小心翼翼的說道:“劉……劉隊長,我敬你!”
劉羽沒怎么在意漁歌,你別惡心我就是!
所以點點頭,一口干了,沒啥別的話。
陳菲面無表情的坐在那,津津有味聽著劉羽龐松聊天,卻沒有插嘴,丟漁歌一個人被冷在那里——漁歌讓她很丟了些面子,心里還有氣呢。
龐松聊了一陣起身道:“我隔壁還有宣傳部的客人,不得不陪著,就不打擾劉隊長了……我叫我的人留著吧,算是代我給劉隊長多喝幾杯,行吧?”
劉羽含笑著點了點頭。
龐松回頭沖慶漁歌微微一笑:“慶漁歌是吧,你好好陪著,胡主任那我會打個招呼,工作上關注下你。”畢竟晚報是事業單位,官場上下級那套不適用,給點甜頭才是正道。
慶漁歌既驚喜的同時,又更加忐忑,龐社長因為看重劉隊長,一句話叫主編關照自己,如果劉隊長不滿意,上點眼藥,豈不是一句話能把她打得翻不起身?
所以,當龐社長走了,慶漁歌滿臉尷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
劉羽和陳菲偶爾說一句,也沒誰搭理她。
慶漁歌心里默嘆一口氣,算了,道歉人家也未必稀罕。我慶漁歌要本事有本事,去哪里不是發展?風山的報社又不止晨報一家,大不了再換一家,難不成他還能追到別的報社去?想通這點,慶漁歌就心里松一點,默默的吃著菜。
待龐松回來,王濟舟笑了笑的說道:“龐社長終于回來了,還以為你給人家灌暈了?”
龐松卻是知道,這是王濟舟在擠兌他,你麻痹的有種別回來啊,敬個酒敬了十分鐘!
龐松賠笑的自罰一杯,才苦笑一聲:“王主任,話也不瞞你,隔壁這位人,我真惹不起,態度不端正點,我心里不踏實!”左右都是自己人,這話也說得。
聽了這帶點肺腑之言的話,王濟舟火氣才小點,卻不大服氣,你龐松有我宣傳部罩著呢,自成一體當土皇帝,還有幾個是你惹不起的?于是隨口問道:“龐社長開玩笑了不是?難不成對面坐的市委書記?”
龐松給擠兌一下,嘴角浮現一抹苦澀:“那倒不是,但這人的能量也著實嚇人,此前我報社一個記者得罪過,那一場鬧得,嘖,牛進這小子就是那次事情下去的……”還有一句話龐松沒敢說,你的老上司鮑定山也是這次下去的。
其實龐松還真的挺奇怪,這王濟舟按理說是要跟著倒血霉的主,怎么就一反常態的把老上司的位置給坐了?
王濟舟漫不經心的聽著,聽到后面幾句,忽地神色一凝,語氣里還帶著一絲小心:“龐社長說的……是不是交警三中隊的劉羽劉隊長?”
龐松一愣,錯愕了足足十秒鐘,才下意識點點頭:“不錯,就是這位劉隊長,王主任,你怎么認識……”
王濟舟臉色變了變,在報社一眾人目瞪口呆中,端起酒杯,干笑幾聲:“真巧啊,劉隊長跟我也是舊識,我過去坐坐,你們慢喝。”
一桌子人傻眼了,我們是請你喝酒的,你都走了,這算哪門子飯局?
宣傳部主任都走了,龐松哪還能繼續坐著?說不得又端起酒杯,跟著王濟舟一同出了包廂,臨走前很有些郁悶的吩咐一聲:“你們幾個自己吃,我和王主任晚點回來……”留下一桌子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領導都拼到人家桌上了,這吃的什么味道?
“呵呵,劉隊長,早知道你在這,我就過來蹭局了?”王濟舟一進來就呵呵笑道,絲毫擺不起架子,龐松則略感尷尬,他又來一道不大像話啊——才敬完酒出門,轉個身又回來了。
“噢,是王主任。”劉羽卻是沒想到隔壁坐的是王濟舟,輕笑了聲:“坐吧,我叫兩個菜。”
陳菲卻是不能如劉羽那般生生坐著,腳下裝了彈簧似的猛地站起來讓座,心里則充斥著深深的震撼,王濟舟嘛,她自然認識,她舅帶她見過一次,前段時間還給她打過電話來著。
可是,讓陳菲不敢置信的是,她和她舅舅,都以為劉羽只是巴結上了王濟舟,搭上了他的線,但看看劉羽坐著紋絲不動,王濟舟那個熱情態度,陳菲再傻也明白,劉羽的能量絕對遠超過她舅舅的判斷!
劉羽,是宣傳辦公室主任都要極其給面子的主!
這一消息讓陳菲傻愣愣的,半天沒回過神,她和她舅舅一致認為在已經高估了劉羽的能量,可此刻才發現,他們完全低估了,而且是嚴重低估了!
慶漁歌不認識王濟舟,但龐松親自陪著的人,塊頭能小?摸不著頭腦的跟著陳菲一起站起來讓座。
王濟舟隱約記得陳菲,看到慶漁歌,不經意笑了笑,嘿,這個劉隊長,到哪都風流,漂亮女人就是少不了。
一群人重新入座,陳菲這回沒那么氣定神閑了,這可是宣傳部的領導,她能不緊張么?
慶漁歌卻是一頭霧水,借著喝酒的茬湊到陳菲身側,不動聲色的問道:“小菲,這個王主任是誰?好像跟龐社長關系不錯的樣子?”
(二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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