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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整個尹府都籠罩在一片夜色當中,四處靜寂,尹文皓和於瑞秋睡的正熟。
於瑞秋自懷了孩子之后,一直睡不是甚安穩,今天睡前,尹文皓替於瑞秋洗了腳,又按了摩,於瑞秋這才安穩睡下。
忽而,傳來敲門聲。那聲音雖然是低沉,但是在這靜寂的夜里卻是極為響亮。
尹文皓被這敲門聲驚醒,噌的睜開眼,惱怒地瞪了房門一眼,秋兒好不容易才睡一次安穩覺,是誰那么不長眼過來打擾他們?
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門外那人怕尹文皓沒有聽到他的敲門聲,低聲道:“老爺,門外有人持著令牌找您。”
是尹文皓貼身小廝碧石的聲音。
尹文皓知道碧石,若是無事,碧石肯定不會在這么晚的時候過來找自己。
現在碧石出現了,那就肯定有重要的事或有重要的人過來找他了。
是誰?怎么會這么晚過來找他!
又是找他什么事?
尹文皓披了件衣服,走到門前低聲道:“知道了,我等會出去。”
碧石應是,然后守在門口。他還要給尹文皓引路呢。
尹文皓轉身,拿了衣服,就去了耳房。
不多會兒,尹文皓穿好衣服,梳洗完畢,這才放輕腳步走到門前,輕輕地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后又輕聲地把門給關上,以防打擾到於瑞秋。
“什么事?”走了一段距離,尹文皓方才問道提著燈籠的碧石。
“剛才有人在側門那里拿來一塊令牌,讓奴才過來叫老爺。那是宮里的令牌。”碧石道。若不是事情緊急,他也不會去打擾老爺和夫人。
“那人可還在?”尹文皓輕皺了一下眉,然后又問道。
“還在門口處等著。我看到令牌。立馬就過來找老爺了。”碧石回道。
尹文皓點點頭,然后往側門走去。
到了側門這才發現,那里有兩個人等著。一個正披著黑色披風。一個正拿著燈籠。
側門沒有關,那兩人正在門口處等著。
尹文皓快步地走到那兩個面前。
披著披風的那個高大的男子便抬起頭來。
赫然是羽林軍的孟將軍。
雖是許久沒有未見孟將軍。不過,尹文皓一眼就認得出來這個孟夏。他最近一次聽到孟將軍消息的時候還是在去年的圣廟會上,孟將軍親自給於安然頒發了免死金牌。
當時,因不想被孟將軍認出來,他避開了,卻是沒有想到,今日會見到孟將軍。
而且是在三更半夜之下。
尹文皓驚訝了一下。隨即眸色就平靜下來。孟將軍能出現在這里,肯定那一位在附近。
孟將軍看到尹文皓過來,原本嚴肅的臉笑的像一朵花,道:“尹將軍。好久不見。”
整個夜里只有那兩盞燈籠,但是尹文皓把孟夏臉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尹文皓拱了拱手,行了禮,也笑道:“孟將軍,好久不見。不知道孟將軍半夜上門。有失遠迎,多有得罪。”尹文皓故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是能選擇,他不想參和到這些事中去!
因為于則明那事,他不得不選擇了站在了五皇子這條船上,這已經讓他很懊悔了。現在羽林軍的大將軍孟將軍過來找他,那肯定沒有好事。
於瑞秋的產期快要到了,他這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於瑞秋的身邊陪伴著,而不是參與到奪嫡中去。
“是老夫冒昧來訪,多有打擾。”孟將軍笑道。主子帶著他和幾個好手過來,他們也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是過來找尹文皓的。
“孟將軍深夜到訪,所謂何事?”尹文皓直接問道。不管怎么樣,不管他想不想,孟夏既然出現在這里,那么這事就表示著他不能拒絕。與其到了最后被逼的不得不拒絕,還不如一開始就痛痛快快地接受,好歹現在接受了,還能讓那位念著自己的情,到了以后,安然的前路會更加的容易些。
“主子有請。”孟夏也不多話,直接壓低聲音道。若非圣上有請,他還不至于到尹文皓的門口前等著,全天下有那個資格讓他一個大將軍到門口里等著去請另一個人,只有坐在位置上的那個人了。
“勞煩孟將軍帶路。”尹文皓點頭,斂住神色,說道。果然猜得不錯,真的是那位,只是不知道靖安帝那么晚來找他所謂何事?
孟夏立即轉身,往外面走去。
尹文皓自己一個人跟著去了。
那個拿著燈籠的小廝在前面偏左的地方拿著燈籠照著。
一路靜寂。
很快,三人就到了一所小宅院里。
那個拿著燈籠的小廝敲了三下門,門一下子就開了。
孟夏帶著尹文皓東拐西拐的,到了一間正燈火通明的書房里。
孟夏在書房門前停下。
尹文皓和那個小廝也跟著停下。
孟夏輕敲了三下門,然后低聲道:“主子,尹將軍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你在外面侯著。”屋里傳來一個聲音。
尹文皓一聽這個聲音,立馬就聽出來了,正是靖安帝的聲音。
孟夏對尹文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尹文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這才推門進去。
一進到里面,尹文皓立即就下跪,口呼:“微臣見過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尹文皓只覺得有一陣風刮面而來,然后眼前就出現了一雙手,那雙手的主人扶著尹文皓起來,道:“伯符,免禮。”
靖安帝親手把尹文皓扶了起來。
他半夜見尹文皓也是一個無奈之舉,他的日子不長了。而如今束王朝內憂外患。
外面,有著突厥虎視眈眈,隨時想撲上來咬上幾口,束王朝防不勝防。
束王朝內部,他的日子快到盡頭,而各個皇子爭相地拉攏朝臣。
整個朝廷有用的人少。
為了能幫自己的兒子坐上他自己如今這個位置,為了能使整個束王朝幾百年的基業穩定下來,靖安帝不得不跑這一趟。
靖安帝給尹文皓賜座,然后才開口道:“伯符,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可不委屈?打了勝仗,搬師回朝不僅什么也沒有得,而且還被逼主動上交兵權,最后,還因為尹國公府上的事,尹文皓還不得不離開京城。
尹文皓聞言,心里一絲波瀾也沒有。這只是上位者的的安慰之語而已,若是他剛出茅廬,可能會因為這事而覺得真的委屈,但是那么久了,他不僅不會覺得委屈,而且還會暗暗地警惕起來。
靖安帝這般,可是想要他做什么事?
若不然,也不會深夜來尋,更不會脫口就是這樣子的話。
但是他猜不出靖安帝的心思,只得說:“不委屈,微臣當年是愿意的。”他當年上交兵權是真心愿意的,他那時的威望太高,而軍權的權力太大,而且,他一個人還掌握著十萬的士兵,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可能放心這么一個臣子。
當時他主動上交兵權還能全身而退,若是不主動上交,那等待他的還不知道是什么呢?!
靖安帝卻是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當年對這個臣子太過分了些,但是那時,放著尹文皓這么一個手握兵權在手的臣子在身邊,他夜里睡覺都覺得不安穩。
直到今日,他也不安穩,若是可能有選擇,他也不想讓尹文皓出山,讓尹文皓再接兵權,這個人太厲害了,他既想用他,也得防著他。
只是,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他手上能用的人沒有幾個,那些人不是別人的棋子,就是沒有成長成才,不堪大任!
還不如一個尹文皓!
“愛卿,我也不多說了,今日叫你過來,是想讓你接管虎賁軍!”靖安帝直接說道,他沒有拐彎抹角。
尹文皓一驚,他沒想到靖安帝竟然是打著這樣子的主意!他剛才把靖安帝叫他過來的原因想了幾遍,包括靖安帝叫他帶兵去出征突厥也想到了,但是卻沒有想到靖安帝居然讓他接管虎賁軍!
虎賁軍不是有統領了嗎?靖安帝這么做是何意?
尹文皓正想推辭,然而靖安帝卻是劇烈地咳起嗽來了。
靖安帝咳了一會兒,用手帕掩住自己的嘴,這才止了下來。
待咳嗽停止后,靖安帝看也不看那黃色的手帕一眼,立馬就揣到懷里。
尹文皓那一番話吞了回去。
靖安帝這樣子,明顯身子不好了。
而且,他現在的模樣還被他看到,現下,無論如何,今天這事他都得應下了。
若不然,他今天就走不出這個門口。
“微臣叩謝圣上。”尹文皓離開他現在坐的凳子,上前兩步,跪下謝恩。
尹文皓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到天亮了。
因怕自己從外面帶來的寒氣來凍到於瑞秋,他在別的屋子里換了衣服,這才進房里去。
於瑞秋還在睡著。
尹文皓癡癡地看了一眼於瑞秋,嘆了口氣,這才把外袍脫了,小心地掀開被子,睡到一側。
於瑞秋感覺到身邊有熱源,自發性往尹文皓那里挪去。
尹文皓輕輕地摟住於瑞秋,這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