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跑錢
有人良宵一夜，有人失眠整晚。
翌日一早，楊晨看著一臉倦怠的趙雪，欲言又止。心里一動之下，干脆跑到正房，咚咚地大肆敲起門來。
昨夜正房的一對幾乎鬧騰了一夜，盡管二人已經非常注意動作的幅度和影響，可是楊晨和趙雪都是神識敏銳的武道高手，有些聲音想聽不到都不可能。
所以楊晨帶著惡趣味的報復心，敲響了正房的木門。本想著見識一下二人衣衫不整、匆匆忙忙的窘迫，以便讓一夜的二人付出點顏面有失的代價。可不曾想，剛敲了兩下木門，木門便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晨姐，早啊！這么早過來，有事要找吳鴻？”歐陽靜瑤一臉歡快地打招呼道。楊晨仔細一看，不僅歐陽靜瑤衣裝整齊、薄施粉黛，就連吳鴻也已穿戴妥當，拿著一份報紙坐在古樸的圓桌前。
楊晨這惡趣味沒有得到滿足，不由靈機一動道：“不單獨找他，我是來通知你們，今兒早飯，我們去王府井吃。”
吳鴻放下報紙道：“楊學姐，一頓早飯，沒必要這般折騰了吧？”
“愛去不去！”楊晨白了他一眼，身形一轉，留給他一個美妙的靚影。
歐陽靜瑤略有心動地道：“去吧，鴻，王府井小吃街很出名的，你一定還沒嘗過吧？”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走吧。”
不多時，一行八人分成兩輛Q7殺向王府井大街。所幸時間剛剛六點半，一路上雖然車行不快，倒也沒堵著。約莫七點多一點的時候，連同保鏢在內的八人泊好了車子。楊晨一馬當先，帶領眾人走進了一家老字號，小巧玲瓏的二層繡樓已經充塞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幸運的是，關天雷和李維山很快占到了一張八仙桌，恰巧足夠八人共餐。可是想要找到兩張四人桌，倒是有些難度了。
于是眾人不再挑揀，坐下來分別跟李維山說了各自的點單，交由他一人去排隊了。本來吳鴻覺得為了一頓早飯，如此大費周折，頗有微詞。但此刻見識到周圍的食客環境，不由胃口大開，心中的那絲介懷早就拋諸九霄云外去了。
約莫二十來分鐘的光景，熱氣騰騰的半人高食盒被一青衣小廝舉到眾人面前的八仙桌上。落在眾人眼里的食盒，頗具古味。青衣小廝如同變戲法一般，將大家所點的各樣小吃一一拾掇出來，擺滿了大半張八仙桌。
吳鴻端著一碗豆腐腦，嘖嘖稱奇，眾人紛紛開動，一時間吃得熱火朝天。木仄的樓梯口不停地有人上來，有人下去。吳鴻消滅了一碗滑溜溜爽口的豆腐腦，目光及處，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二人目光短暫地一接觸，那人也發現了他。當即興匆匆地走了過來，立著八仙桌一米開外站定，面露喜悅和恭敬地道：“吳先生，真巧，居然能在這里見到你。”
吳鴻放下碗筷，笑道：“申浩，我也很意外。聽說你回國后找過我，怎么，回到國內的工作安排如意嗎？”
此時申浩后面跟著一位打扮艷麗的女子，眼角依稀有著幾抹未退的春色。那女子見他光顧著寒暄，不想著搶座，不由推了推他道：“申浩，你干什么呢，還吃不吃早飯了？”
吳鴻不由眉頭一皺，申浩心下一慌，從來沒有對女友忤逆的他，不由眼睛一瞪道：“著什么急，沒見我正跟吳先生聊著嗎？”
女子頓時噤聲了，目光落在吳鴻身上，似乎沒發現什么特別之處。轉而打量他身邊的幾位女子，猩紅的檀口不覺微張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之處。
二人又聊了幾句，吳鴻隨手掏出一張名片，交給申浩道：“我會在燕京逗留幾日，有什么想法可以找我談。”
申浩小心翼翼地收好名片，意猶未盡地同眾人告辭離開了。
吃完早飯，剛剛回到四合院，吳鴻便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一接通，便傳來申浩那戰戰兢兢的聲音道：“吳先生，冒昧打擾您，我心里有些想法想跟你交流。”
吳鴻哦了一聲，隨即將四合院的地址告訴了對方。約莫一個鐘頭的光景，吳鴻在院中收功的時候，申浩在李維山的引導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院中平滑的石桌前，二人分別落座。牽牛花砌了一壺熱茶遞過來，二人就著這壺熱茶，聊了開來。
“吳先生，我想辭職跟著你，不管你給我什么職位和工作，肯定都比我現在強。”申浩猛灌了一小杯熱茶，開門見山地道。
吳鴻咪滋一口喝完了帶著香氣的熱茶，慢條斯理地繼續滿上，眉毛微揚道：“怎么，你們這群功臣，死里逃生回到國內，總公司也沒給點特殊優待？”
申浩苦著張臉道：“一言難盡呀，就我這苦命，坦拉斯油田的開發，恐怕還是會派我過去。”
“咦，你屬于勘測部的，坦拉斯那邊已經塵埃落定，和你們關系不大了吧？”
申浩吧唧了嘴巴道：“這還不是領導一句話的事？崗位之間，只要上面一句話，沒關系，也能掛上關系。”
“這么說，你是不想再去坦拉斯那個鬼地方了？”吳鴻試探著問道。
申浩面現為難地道：“說實話，坦拉斯油田一旦開發，孕育著巨大的商機。雖然我年齡已經上了三十，仍然有搏一把的空間。”旋即話題一轉道：“但是，在華夏石油總公司，恐怕我鬧得再歡騰，只會為他人作嫁衣。前途實在是渺茫的狠～”
吳鴻帶著玩味的笑容道：“無商不奸，我也只是個生意人，你就不怕這一腳踏錯，再次踏到坑里去？”
申浩凝視著他的眼睛，逐漸面現堅定之色道：“我不怕，吳先生的人格魅力，極大地吸引了我。況且說到底，我這條小命，還是被你救出來的。”
吳鴻心中暗自認可，但他沒有直接回應申浩的投效，轉而說道：“我這次到燕京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便是跟華夏石油總公司啟動有關坦拉斯油田開發的談判，落實屬于我的那份酬勞。所以你不用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上面已經獎勵我坦拉斯油田百分之五的股權。”
申浩一臉的驚愕，顯然這個層面的消息，不在他的認知范圍內。可他聽到后來，堅定地搖頭道：“吳先生，個人歸個人，過去我這人雖然染了很多的毛病，可是恩怨講究分明。”
吳鴻喝完杯中的茶水，起身道：“申浩，你這十來年職業生涯，都是圍繞著石油打轉。坦拉斯油田的意外得利，讓我很有興趣做一筆長久的生意。只是我和華夏石油總公司的談判還存在變數，一切要等塵埃落定之后，才能給你最合理的安排。所以我現在無法給你任何承諾。”
申浩臉上有些失望，不過吳鴻的話里依然留有幾分余地，所以他失望之余，再次強調了自己的立場，便匆匆告辭了。
中午的時候，吳鴻和歐陽靜瑤一起在燕京南站接到了薛蠻子和丁麗二人，隨后四人在東方君悅酒店用了豐盛的午餐。飯后，四人在樓上開了一個商務套。丁麗和歐陽靜瑤在客廳里便開始審核此次遞交科技部的材料來。
時針指到三點整，二女把材料過了一遍，接著便驅車趕到了科技部，通過打點的人手將材料報了上去。重新回到酒店之后，丁麗便給薛蠻子和吳鴻派了一項新的任務。
“天鴻半導體的材料，第一個過手的便是竇主任。我已經和竇主任約好了，今晚你們二人一定要把這人伺候好嘍。只有這材料在他手里過了，接下來一切才有推動的可能。”丁麗語氣凝重地道。
薛蠻子摟了摟丁麗的肩膀道：“親愛的，陪客吃飯，我最擅長了，這點你就放心吧。不過是個辦公室主任，他有多大胃口，我都給他填滿嘍。”
歐陽靜瑤也隨著幫腔道：“蠻子哥，這事你最擅長，你一定要帶著吳鴻。免得他脾氣太直，壞了大事。”
吳鴻摸了摸鼻子，失笑道：“不就是一些跑錢的潛規則嘛，花點錢能擺平的事情，我這思想上能接受得了。入鄉隨俗嘛～”可盡管他語態輕松，歐陽靜瑤依舊對薛蠻子特別叮囑了一番。
可是當天晚上，竇主任那副尊榮和嘴臉出現在吳鴻面前時，他依然忍不住一陣惡心，臉色勉強之余，被薛蠻子踢了一腳，這才恢復常態地上前寒暄。
竇主任似乎不以為意地握著吳鴻的手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上百億的投資策劃案竟然是出自吳先生之手。這絕對是我們部里，多少年接待的最年輕的商人了。”
花花轎子抬抬人，收到了對方的夸贊，吳鴻笑瞇了眼睛，輕飄飄幾句不著邊際的馬屁回敬過去，竇主任一一笑納了。
席間點餐在薛蠻子的安排下進行，既有鮑魚海鮮珍肴美味，又有田園果蔬小清新。只是五星級酒店只能玩轉那么多花樣，竇主任看在眼里，一副司空見慣的儀態。
美味嘗著，美酒喝著，可薛蠻子幾次三番地提起天鴻半導體材料的事情，都被竇主任輕飄飄地轉移了話題。最后，薛蠻子一咬牙，也不跟吳鴻商議，直接提議道：“竇主任，這酒菜一定要到位，否則一會在云中仙境玩餓了，想起這口了，我可不負責啊～”
竇主任立時舉起杯來，眉眼縮到了一起道：“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