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軍閥第八十五章 平定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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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平定


更新時間:2013年12月02日  作者:武裝顛覆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武裝顛覆 | 明末軍閥 
轟隆!

明軍陣地上,炮火齊發,十門弗朗機小炮車架猛的朝后一頓,十枚通紅的鐵彈朝后金軍的左翼狠狠撲去,中軍陣地上也是一團團白霧籠罩,十幾枚鐵殼彈帶著嘶嘶的引信落在后金陣中。//78高速更新//.

慘叫聲很快就傳了過來,十枚鐵彈在后金陣地里犁出十條血路,雖然鐵子不大,但擋在鐵子飛行線路上的韃奴無不是斷手折腳,炮彈穿透了后金軍并實的陣型,最后在斜坡上彈了彈,這才停了下來。

遭受火炮打擊的后金軍陣型混亂一片,但在各處分撥的指揮下,很快恢復了平靜,幾個白擺牙喇把地上慘叫的傷者一一砍死,他們舉著盾,手里緊握著重型兵刃,仇恨的目光盯著明軍陣型開始加快速度奔跑,明軍火炮只能打一輪,填裝速度很慢,他們并不害怕。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不過才開始而已,很快,落在陣地里的那些鐵殼彈也爆裂開來,這種內藏數十個鐵子的炮彈對付密集隊形分外犀利,往往十門齊射能覆蓋一個百人隊伍。

“啊!”

后金陣地上慘叫聲再次,斷肢,兵刃和破裂的盾牌四下飛舞……

舒慕達失魂落魄的望著一個甲兵抱著露出森森白骨的右肢在他面前慘嚎著,一個分波跑過去結束了他的痛苦。

“快沖上去!”陳德榮帶領的漢旗軍也跟了上來,看到沖陣的白擺牙喇傷亡慘重,揮舞著兵器大吼到。

離明軍陣地只有短短的幾十步了,舒慕達定了定神,臉上恢復了兇殘的神色,一陣海風吹過帶走了明軍陣地上的硝煙,還在奔跑的后金軍眾人突然發現,在明軍的右翼和中軍陣地上,一些輔兵忙碌的拿著滾筒在清理炮膛,一些人拿著什么東西往炮膛里面裝,又用棍子捅了捅,接著,這些擋在炮口處的人一哄而散,一個矗立在火炮邊上的人猛的把手一揮!

明軍中軍又冒起了絲絲的白煙……

“這么快?”

舒慕達面色慘白,心里滿是絕望,守島駐軍不過千二人出頭,精銳旗丁也不到四百人,若是這樣光挨打不還手,很快漢旗軍就會崩潰掉。還沒等他想完,耳邊一陣呼嘯,一個顆鐵殼彈打在一個身披鐵甲的白擺牙喇盾牌上,彈了彈掉在地上,還在嘶嘶作響

“快!”舒慕達指著地上,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東西

一個甲兵眼明手快,手一甩,全身盾恰好蓋住了那枚鐵彈,接著他猛的一撲,整個身子都壓在盾牌上。

鐵殼彈爆裂開來,那個甲兵被彈飛了起來,等他落在地上時已經變成了一具尸體,尸體上還有十多個大洞不停的。

不管怎么說,這枚鐵彈因為這個甲兵的英勇行為而沒有造成太多的傷害,舒慕達恢復了猙獰,他對著身邊的人大喝一聲:“鼓點敲起來,告訴勇士們,今曰不殺光漢狗,咱們就被漢狗殺光!不想死的就給我沖!”

密集的鼓點敲了起來,右翼的弓甲兵開始一邊奔跑一面抽出背后的步弓,逼近五十步,他們就會給明軍大陣第一波打擊。

鐘漢明握著長矛柄蹲在陣前,由于不時升騰起大團的硝煙,他們這些排列在陣前的士兵都看不清對方的情況,不過耳邊倒是清晰傳過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顯然炮隊給韃奴的打擊是巨大的,鐘漢明身后的臼炮還在不停的發射,他甚至能感覺到一團團火光越過他的頭頂,呼嘯著扎進韃奴的陣里,鐘漢明抽空看了看左右,他的幾名老鄉都是面色慘白,閉著眼舉著長槍在戰抖。

“哎,我說老鄉,咱們炮隊在殺韃子,你們緊張個啥?”鐘漢明喜歡說話的毛病也改不了,越是緊張,他越是話多。

“天崩地裂,天崩地裂!”右手一個老鄉微微張開眼,又趕緊閉上,整個身子都不停的抖動,他們這些登州兵是才招募不久的,后來李惟鸞大人又把他們帶到旅順,與旅順的幾個營一起訓練月余,不過上陣面對韃奴還是第一次。

“老鄉,接下來怎么搞?是不是輪到咱們上陣殺敵了?”左邊一個新兵也抖索著問道。

“咳!”

鐘漢明回頭打量了一下督戰隊,這才回頭說道:“別急,這炮隊還要打好一陣,韃子不沖到五十步內炮隊都不會停,現在韃子跑哪里了啊?”

“不知道多遠”一個老鄉透過重重硝煙,只能看到遠處模糊的韃奴身影。

“最少還有八十步”聽到前排這些新兵胡亂猜測,身后的一個老兵懶洋洋的回答,他的聲音讓驚慌的眾人稍微安定了一點。

“八十步?那韃子跑得太慢了,炮隊最少還能打三輪”

鐘漢良看清不遠處的情景,對著他那些緊張的老鄉說道:“一般漢旗軍到這個時候差不多久崩潰了,不用懷疑,老子跟大人打了這么多仗,絕對不騙你們,不過這個韃子嘛,可能還會繼續沖陣。”

“那個時候就是咱們上了?”一個老鄉忍不住把頭湊了過去。

“還早,等韃子沖到五十步,那就輪到咱們挨打了,韃子馬甲在這個距離要射箭了,韃子射箭那個準啊,說射你右眼,不會射到左眼。咱們一面頂著箭雨,一面和那些沖過來的韃子拼命。”鐘漢明一本正經的說道。

“哈哈”幾個老兵聽到鐘漢明的話,全笑了起來,那些新兵聽到哄笑,越發的驚慌失措起來。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海風吹過,整個陣地上上的硝煙全部被吹散,陣前的明軍這才看清楚山坡上韃子的情形,橫七豎八一地的尸體!

“我哩個乖乖!”新兵們抽氣聲此起彼伏。

老兵們卻是臉色沉重,他們目光盯在那些揮舞著兵刃急促奔跑的韃子身上,整個山坡上,一條反射著各種盔甲顏色的散兵線就像大海的浪花,朝他們涌過來……

身后響起斥罵聲,新兵們回頭看到一群旅順戰兵擠了進來,他們四人一組,拿著短銃背著燧發槍擠到了陣前,這些戰兵不顧新兵的抱怨,硬是撅著擠出了一塊空地。

看到他們到來,新兵們心里有些期待,這些人剛才陣前狙擊韃子哨騎的風采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到他們那魁梧的身材,新兵們又感覺到很安心。

“他們是大人手下的精兵,一百個人里也挑不出一個來,特,特種兵營的”鐘漢明看到周圍疑惑的眼神,得意洋洋的解釋道。

“老鄉你都比不上他們?”一個新兵對鐘漢明的鎮靜和吹噓已經無比欽佩了。

幾個老兵哈哈笑了起來,連一個蹲在地上瞄準的戰兵都抽空朝這里笑了笑,鐘漢明頓時大怒,接著又泄氣道:“老子也報名試過,他奶奶滴,就好比這座山,要來回跑十遍還不準喘氣,那不是折磨人嗎?”

明軍陣前一陣搔動,特種兵營的一個連全部穿過陣線,對面六十步外,韃奴的跑在最前面的輕甲弓兵散兵線已經快接近了,還有許多弓兵一邊奔跑一邊抽出箭矢,開始準備給明軍第一波打擊。

特種兵營或四人一組,或兩人一組,在陣前組成了三十多個小團隊,由于燧發槍不夠用,除了兩人一組的用燧發槍外,其他都是用短銃,在陣前明軍的關注下,這些人突然一起開火,隨著硝煙騰空而起,遠處奔跑的韃子倒下了十多個,這些戰兵把短銃交給身后的人,沒有理會身后的歡呼聲,順手接過填裝好的短銃繼續瞄準擊發,隨著此起彼伏的開火聲,遠處韃子散兵線里不斷有人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或者是倒在地上輾轉反側,慘叫呼號。

就在這時,中軍傳來清脆的響鑼聲,鐘漢明臉色一變,大叫道:“快點,豎盾!”

這時,身后主官的命令也到了,幾個傳令兵在各自陣中奔跑傳令:“豎盾!豎盾!”

鐘漢明放下手里的長槍,把背上的重盾豎在面前,右手又抓起了長槍對著前方,幾個新兵跟著他的動作,學得飛快,身后幾排明軍則是把重盾豎在了頭頂,擺出一個龜型大陣來。

對面的韃子陸續奔到了五十步開外,他們手一松,重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朝著明軍的陣地呼嘯而來,半空中,黑壓壓的箭羽越來越多,最后匯聚成了一片烏云。

督戰隊的鳴鑼聲大起,幾個扔下兵器的明軍才剛起身,沒跑兩步便被一一斬殺在陣前,各營主官也在大聲咆哮著:“穩住,穩住!”

很多新兵絕望的閉上眼睛,把身子極力縮在重盾下方,很快,重箭劃過一道道弧線就像下雨一般落在陣前,那些豎起來的盾牌上叮叮當當亂響,落滿了箭支。

陣線上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了下去,除了遼東營其他新兵都沒有重甲,皮甲擋不住重箭的射擊,雖然身體大部分被盾牌遮擋,但有些暴露在外面的部分中箭后還是造成不小的損失,幾隊輔兵飛快上前,把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拖了進去。

那些輕甲弓兵射過一輪便快速飛奔,跑到三十步開外后再次停步,又抽出箭羽開始張弓搭箭,在他們的掩護下,身后的重甲兵也突進了不少。

明軍陣前又冒出了一陣煙霧,特種兵營的戰兵發射一輪后,接過填裝好的短銃又擊發一輪,然后才繼續豎盾躲避,身后的人則是護盾的保護下緊張填裝中,弓甲兵原本是這個距離上的王者,沒想到短短三十步便遭受了幾輪火槍的打擊,由于距離太近,不斷有人被打得飛了出去,還有些則是一聲不吭,丟掉手里的弓弩撲倒在地上。

當頭一個小分撥一揮刀,弓甲兵一聲唿哨朝明軍相對脆弱的左翼移動起來,露出了他們身后密密麻麻的沖陣重甲兵,而在這個時候,明軍中軍升騰起一團團硝煙,十幾顆鐵殼彈呼嘯著扎了過去……

陣前那些手持短銃的戰兵已經跟隨韃子的弓甲兵轉移到了左翼,他們會在左翼相距三十步的距離上繼續纏斗,一個戰兵孤零零的倒在陣前,他的被一支弩箭射穿了,不過他臉上掛滿了黃豆大的汗粒,掙扎著朝陣后爬行,卻是一聲不吭。

一個新兵看不下去,突然扔掉手里的武器跑了過去,跑到那個戰兵面前蹲子,示意戰兵伏在自己的背上,一個督戰隊的軍士揮舞著雪亮的鬼頭刀奔了過來,看到這個情形愣了一下,幫他一起攙扶著傷兵回到陣內,幾個輔兵接過傷兵朝中軍跑去。

“戰場上,不許用任何救助傷者的名義脫離隊伍,哪怕他死在你面前,這次念在你不懂軍規就算了,下次就是殺頭的罪名了!記住沒有?”督戰隊的那個軍士惡狠狠的警告那個新兵道。

等督戰隊軍士走遠了,那個新兵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然而那些老兵對他的英勇行為卻是滿眼的不屑,沒有任何的感激。

“起來!”鐘漢明一腳踢開一個老鄉的盾牌站了起來,周圍幾個新兵抖索著站起來,他們學著鐘漢明扔掉盾牌,緊緊握住手里的長槍。

“老鄉,要,要咱們上了?”一個新兵壯起膽子問道。。

然而他發現這個口水多過茶的老鄉滿臉凝重,端著長槍,微微弓著身子,卻沒有回答他。

“前排豎槍,前排豎槍!準備接敵!”前陣到處是呼喊聲,在小隊長的命令下,前排士兵站了起來,手里的長槍斜指著前方,重新組成了長槍森林。

舒慕達滿臉的硝煙,瞪著血紅的眼睛,他身邊曾落了幾枚鐵殼彈,但他運氣好得驚人,除了幾個護衛死傷慘重外,他本人倒是毫發無傷,他萬萬沒想到對面這股明軍的火器如此的兇猛,千二士兵還沒沖到陣前就損失大半,剛才漢旗軍都司陳德榮來報,說是后軍漢旗軍跑散了二百多人,加上陣前損失的百多重甲和輕甲兵,還沒開戰就損失了四百多士兵,但不管怎么說,總算是沖到了陣前,明軍陣地上的火炮也徹底停息了下來,舒慕達依然信心百倍,只要借助地利沖垮前陣,明軍人數再多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會散成一股股了被剿殺,想到這里,舒慕達對一個分得撥說道:“你去替陳德榮指揮漢旗軍,若是他不肯,你就殺了他,讓漢旗軍跟上,漢狗們跑得太慢了”

分得撥點頭轉身朝后面奔去,舒慕達一揮刀,中軍響起激烈的鼓聲,血戰將要開始了!

左翼的鏖戰依然還在繼續,近兩百多名輕甲弓兵立在三十步開外,對著明軍陣地張弓搭箭,然而他們的散兵線上,不斷有人慘叫著倒在地上,對面陣地前一些人手里噴出一股股白霧,每噴出一股白煙,自己這邊就有人血肉模糊的倒,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鳴鏑響起,崩崩,聽到命令的弓兵終于把箭弩射了出去!

箭弩還在飛行中,對面陣地上顏色一邊,一塊塊的盾牌豎了起來,把自己遮擋得密不透風,然而等這波箭雨落下,慘叫聲頓時大起。

明軍的左翼被箭雨覆蓋,飛舞的箭支瞬間插滿了周圍的地面,有些明軍裸露在外面的部位被射中,他們無法忍受疼痛慌亂的跳了起來,卻被更多的箭羽射成了刺猬一般倒在地上,他們的混亂造成了更多人的傷亡,整個左翼陣地前,就像瞬間長滿了密集的野草一般。

那些特種兵營的戰兵反擊速度慢了下來,他們不但要躲避箭弩,還要在韃子的注視下填裝,加上刻了膛線的短銃填裝很慢,輕甲弓兵發射七八輪弩箭他們只能反擊一輪,陣前對射他們立刻就落了下風,左翼陣地搖搖欲墜,開始松動起來……

就在這時,明軍的中軍突然傳出三次尖銳的天鵝音,前鋒遼東營的長槍兵猛然用腳跺地,手里的長槍全部平放指著前方,嘴里發出整齊的:“嘿!”

“接敵!”胡麻子揮舞著長槍朝前方猛的一指,頓時遼東營吶喊聲四起,無數披著重甲的士兵開始迎著崎嶇的山路緩步上前,在他們對面不到三十步的距離,那些揮舞著重兵刃的韃奴白擺牙喇也呼嘯而來,短短幾十步距離眨眼即到,兩股鐵流猛的撞擊到了一起,劇烈的震動聲,慘叫聲,殺喊聲,兵器相交聲頓時響徹大地……

在中軍觀戰指揮的鐵牛有些困惑,哥哥常說,韃奴精銳旗丁如果損失超過三成的話很容易就崩潰了,可是這股駐島韃奴損失早就超過了三成,目前依然沒有任何崩潰的跡象,他們爆發出激烈的吶喊聲,插著背旗的各級分撥大聲鼓噪著與遼東營沖撞到了一起。

舒慕達也有些奇怪,面前這股明軍沒有任何崩潰的征兆,甚至重甲白擺牙喇已經開始沖陣了,他們居然還敢主動迎上來,這個現象讓他焦慮不已,按照他們原來的習慣,光是那些輕甲弓兵就能打亂明軍的陣腳,然后重甲兵沖擊到三十步開外,明軍的陣型應該完全混亂不堪,最后輕甲弓兵幾波箭羽覆蓋下,明軍就開始爭先恐后的逃命,稍微堅定的明軍也會受到感染而驚恐,最后被突進陣內的白擺牙喇們輕松收割首級,可以說,沖擊明軍陣型應該比上山圍獵大型猛獸還要輕松才對,可是這股明軍的左翼的確是開始松動了,可是搖搖欲墜的樣子就是不跨,現在前軍已經開始混戰了,左翼反而穩定了下來!

舒慕達沒有更多的時間考慮這是為什么,因為他們也快要沖到陣前了……

隨著沖鋒而來的白擺牙喇們手一揚,無數飛斧、鐵骨朵、標槍電射而來,遼東營前排的明軍中悶哼四起,十幾個士兵仆倒在地上,鐘漢明猛的一矮身,一柄盤旋著的飛斧劃過他頭頂明盔上的紅纓,重重砍在身后一個老兵的護心鏡上,打得那個老兵飛了出去。

排成密集隊形的遼東營和沖陣的白擺牙喇交錯而過,雙方同時倒斃了十幾個士兵,排在陣中的士兵面對對方密集的刀槍根本沒有躲閃的余地,生或死,全看各自的運氣,遼東營第一排士兵承受住第一波白擺牙喇的打擊后,第二波的打擊接踵而至,兩股鐵流再次撞擊到一起,白擺牙喇們借助陡峭的地形沖殺而至,鋒利的長柄虎牙刃交錯而過,不時有傷亡士兵大股的血流噴射在土地上,慘叫聲不絕于耳,冷兵器時代戰斗的殘酷姓得到了充分體現。

鐘漢明毫無內疚直起身,手里的長槍突然毒蛇般朝前一攢,直接捅穿了一個飛奔而來白擺牙喇的雙層鐵甲,那個白擺牙喇猙獰的面孔沒有停留,一直撞到他的面門才停住。

“呸!”鐘漢明舍掉長槍,反手抽出背上的鋒刀,一刀揮過,那個被釘在地上的白擺牙喇的頭顱飛了起來,撒了一地的鮮血。

“啊!”

一聲慘叫,他身邊一個老鄉抱著血流如注的右肩倒了下去,還不停的朝他這里爬行,鐘漢明剛轉過身,一個壯碩得象牛犢子似地白擺牙喇正獰笑著把一柄虎牙刃狠狠插進他老鄉的背后,還左右絞動了幾次!

鐘漢明的老鄉最后發出沉悶的慘叫聲,他的瞳孔開始擴散,向鐘漢明高舉求救的左手軟軟的垂了下去,鐘漢明沒有時間查看老鄉的慘狀,他握緊了刀柄,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個朝他走來的白擺牙喇。

“這家伙是吃狗鞭的長大的?”鐘漢明嘴里沒空,心里還是抽空嘀咕了一聲。

雙方的戰鼓都在急促的連續敲打,或許雙方都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的退路,各自都爆發了空前的斗志,雖然陣前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下去,可是身后兩股士兵又涌了過來,再次撞擊到了一起,整個山坡上,到處都是一股股的士兵在纏斗。

左翼,那些輕甲弓兵已經發射了近十五輪的箭雨,隨著力氣漸漸不支,他們再也無法聚集出象剛才那么密集的箭雨,每個人射出的箭都是歪歪扭扭,可是他們要在咬著牙勉力支撐著,他們只能在心里祈盼著,下一波的射擊就能讓明軍崩潰。

就在這時,對面被覆蓋的密密麻麻的明軍陣地上突然一聲鑼響,無數明軍舍棄了盾牌站了起來,一隊背著鬼頭大刀,身上只披著皮甲的士兵緩緩朝他們壓了過來。

“沖鋒!”老炮大刀一指,罪軍營兩個連的士兵猛的涌了過來……

“沖鋒!”灰頭土臉的王鐵錘也大呼道,奇兵營被打擊得千瘡百孔的戰線再次成型,無數積了一肚皮怒火的明軍挺著長槍,掄著大刀就沖了上去,

就在雙方各自鏖戰的關鍵時候,明軍右翼突然爆發出三聲響亮的口號聲:“殺奴!殺奴!殺奴!”

隨著右翼的鼓點響起,無數士兵長槍斜指,開始緩步朝遼東營正前方的位置壓了上來,正在呼號鏖戰的舒慕達愕然抬頭,臉色突然變得!

“完蛋了!”

舒慕達第一個念頭是撤退,然而島嶼邊上海浪的拍擊聲告訴他,除了死,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退。輕甲弓兵沒有沖散明軍的左翼,中間的白擺牙喇也沒有沖散正面之明軍陣型,反而陷入了明軍的重重包圍中,現在明軍的右翼也壓了上來,自己拿什么去堵?

“漢旗軍呢?”舒慕達大吼道。

“大人?”一個渾身浴血的將領跑到跟前,舒慕達看了半天才認出,原來是陳德榮。

“漢旗軍也填了進來,實在分不出人手了”陳德榮哽咽著說道。

舒慕達環顧左右,這才發現之前沖陣的白擺牙喇們幾乎都已經死傷殆盡了,現在正是陳德榮帶領的漢旗軍接替了戰線,還在與明軍前陣的重甲兵鏖戰,身后除了一些老弱的包衣外,真是沒有人了。

“陳將軍”舒慕達第一次心誠意切的說道:“既然如此,大伙兒便與明軍一決死戰罷!”

陳德榮點點頭道:“小的與大明仇深似海,今曰愿意跟隨大人,為主子盡忠!”

“好!”

舒慕達伸手,摸了摸陳德榮的辮子道:“主子不會虧待我等的家眷,今曰便與陳將軍戰死此處,亦是快事。”

然而無論后金如何鼓舞士氣,隨著右翼支援上來的明軍加入,前陣的漢旗軍抵擋不住,開始朝山上緩緩退卻,陳德榮急的跳腳,連續斬殺了多名士兵依然無法阻止頹勢,一撥撥的明軍堅定上前,把他們朝山上趕去,而身后一些包衣見勢不妙,已經開始悄悄的朝后山奔跑,后金的陣型崩潰就在片刻之間了!

就在這時,明軍中軍的天鵝音再次大起,遼東營陣型一變,攻勢越發急促起來,所有長槍兵刺過一輪后,身后便有刀盾兵上前替換,刀盾兵攻擊之后,長槍兵再次上前攢刺,連綿不絕的攻勢把漢旗軍逼得連連后退,隨著又一波長槍兵無視身邊鏖戰的漢旗軍上前,守島的韃奴終于開始崩潰了!

一聲發喊,漫山遍野都是潰敗的漢旗軍奔跑著,他們就像無頭蒼蠅那樣此處亂竄,他們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哥哥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朝著密林深處狂奔而去,至于明軍會如何搜尋全島,逐一的圍殲他們,他們已經顧不上多想了。

“萬勝!萬勝!”

明軍隊伍爆發雷鳴一般的吼聲,無數新兵老兵揮舞著兵器,潮水般向殘余漢旗軍涌去,面對潰散的敵軍,連那些參戰不久的新兵也是斗志高昂,勇氣百倍。

“萬勝!萬勝!”

明軍的左翼也傳來了應和聲,罪軍營與奇兵營的明軍正在追趕那些輕甲弓兵,剛才逼迫到陣前的輕甲弓兵此刻卻是滿面的慘白,他們偶爾回頭射上一箭,希望阻礙明軍追趕的速度,可是那股明軍根本無視他們射出的強弩,毫不客氣的把追上的弓兵一一砍死在地上,接著起身繼續追趕著。

“這里有個奴酋!”

一個新兵突然大叫起來,幾個士兵迅速圍攏了過來,舒慕達身上插著兩支長槍死在地上,腦袋與身子只有一層皮還連著,那些士兵剛抬起他的身子,腦袋就咕嚕嚕的朝山下滾去。

“這不是老鄉嗎?”在舒慕達尸體邊上,鐘漢明圓睜著雙眼,一柄虎牙刃穿胸而過,把他釘死在地上,他的嘴巴還在微張,卻不知道他最后想說的是什么了。

那個新兵頓時忍不住哭了起來,剛才他蹲在第三排,聽到這個登州老鄉滿不在乎的吹噓,他心目里已經把鐘漢明當做自己的驕傲,沒想到卻戰死在了這里。

“這個奴酋是俺老鄉殺死的”

后來,這個新兵逢人就訴說著鐘漢明的功勞,他還時常問別人:“你知道俺老鄉臨死前想說的是什么嗎?”

“給你們一天時間,把島上的韃奴全部圍殲,除了特種兵營要的一些俘虜外,其他一個不留”鐵牛冷冷命令道

“是!”各營主官都是躬身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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