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火炮!”畢方濟很肯定的點點頭
“火炮?”楊波開始迷糊了,這到底是哪和哪?
“就是火炮”畢方濟思索了片刻:“我曾經看過弗朗機奧古斯丁修會、恰巴斯省主教門多薩的一本書籍,這本《中華大帝國史》上面敘述了他曾經見過我大明的火炮,那還是萬歷年間的事情了,他在那本書里說,大明的火炮鑄造精良,射程很遠……”
“這位門多薩先生肯定是一位非常仰慕我大明的紅夷吧?我知道很多西洋諸國的人,他們喜歡話語間帶些夸張和恭維,不必當真,我的神父”楊波搖搖頭,不太相信。
“恰恰相反,知閑”畢方濟搖頭:“這位門多薩先生可不是我,他記錄這些東西是為了讓弗朗機國王了解我大明,他成功了,《中華大帝國史》是西洋諸國第一本全面介紹大明的書,說實話,我也是通過這本百科全書對大明才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1585年,門多薩所著《中華大帝國史》一經問世,立刻在西洋諸國引起轟動,這是一本關于我大明自然環境、歷史、文化、風俗、禮儀、宗教信仰以及政治、經濟等情況最全面、最詳盡的一部百科全書……”
“你跑題了”楊波小心翼翼的打斷畢方濟
“噢?好吧,知閑,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很久之前的一次談話?我曾說,弗朗機曾經制定過一次入侵大明的計劃?卻被國王否定了的事情?”畢方濟提醒到
“當然,我還記得那酒樓的菜還不錯”楊波笑了笑,想起了他們第一次會面的情形
“弗朗機總督桑迪,他狂妄的宣稱只要兩千人就能占領任何一個大明的州府,占領一個根據地之后便能征服大明”畢方濟笑了笑:“當然,這種狂人很多,但是弗朗機國王卻是保持清醒,他指著《中華大帝國史》上關于火炮的描述問道,先生?你確定你的隊伍不會遭受到這種火炮的襲擊?”
“然后呢?”楊波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情
“沒有然后了,入侵計劃就這么結束了”畢方濟聳了聳肩
“嚇我一跳”楊波撇了撇嘴:“那么,這種神奇的火炮,它們在大明的哪個地方呆著呢,我的神父?”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書上有記載,至于它們在哪里,我不知道”畢方濟搖搖頭“或許都在遼東吧?我聽說那里還在戰爭中”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韓咬兒跑了過來
“大人,肖姑娘已經把這個月要出的鹽記賬完畢,請大人去看看”
楊波點了點頭,跟隨著韓咬兒來到海邊的一座石頭房里,這里是存放鹽的倉庫。這幾天收獲的鹽太多,倉庫都堆滿了,又趕上天公作美,這段曰子全是艷陽高照,每隔兩曰就有十幾包的鹽入庫,再不賣就要放不下了。
看到楊波來了,肖玉蘭眼皮都沒抬一下,只顧著低頭記賬。
楊波心里歪膩,秀才被他警告后不敢再去撩撥玉蘭,搞得小姑娘這幾天悶悶不樂的,連衣服也不給他洗了,還老是一個人發呆。
“小姑娘大了,開始有心事了”楊波搖搖頭,肖玉蘭這段時間長高了不少,豐盈了不少,雖然明朝她這個年紀的女子已經可以談婚論嫁了,但是楊波可舍不得,“至少也等十八歲后才考慮,要不干脆安排秀才和老母豬來一場茍合,徹底讓小姑娘斷了這念想?”
楊波覺著這個方法還不錯,咧著嘴傻笑了幾聲,玉蘭受過傷害,他往后要給她找一個老實厚道的好人家,秀才那個禽獸配不上她,雖然這個辦法對秀才有些殘忍。
韓咬兒不知道楊波心里盤算著如何導演一場震古爍今的人獸大戰,在一邊匯報:“今天準備出六千斤大鹽,大人請看,都準備好堆在那里了”
“六千?”楊波嚇了一跳,把思緒拉了回來“今天交定額嗎?有這么多車子送嗎?”
“定額扣下了,等月底交清,現在發賣的都是軍戶們的大鹽”韓咬兒歇口氣又說道:“車子早就派人去借來了,差不多有三十多輛”
楊波點點頭,現在的是那種獨輪小車,也就是俗稱的公雞車,這種車子能推兩百多三百斤,
“大人,要不要讓護鹽隊一起去?”韓咬兒問道,這次出的鹽太多了點,他害怕出問題
“可以,讓他們一起”楊波點點頭,鹽場離這里也有十幾里地,這些公雞車都是木轱轆,人少了推著很辛苦,韓咬兒做慣了這事兒,安排的井井有條。
楊波甩了甩手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問了一句:“這些大鹽多少銀子發賣的?”
“三錢”韓咬兒忙著扎口,很簡潔的答道
“三錢銀子一斤啊?”楊波滿心歡喜,三錢銀子一斤,一石就能賣……
“嗤!”一邊的肖玉蘭翻了白眼,嗔道:“少爺,是三錢一石啦……”
“一石?”楊波好像被一桶雪水當頭澆下
“外面買一石鹽多少銀子?”楊波覺得自己這么辛苦,這么多人,發賣六千斤大鹽,最后才到手這么一點銀子,太他媽虧了
“俺們不用買啊?”韓咬兒莫名其妙,靠海吃海,毛家屯的人什么時候要買鹽了?
“少爺,徐州府八錢一石,淮安府七錢,青州府也是八錢一石,那天聽一個宣州府過來的說,那邊鹽可就金貴了”玉蘭常常買菜做飯的,對這些價格很熟。
楊波半晌無語,這些大鹽又不能賣給別人,只能賣給鹽場,否則就是私鹽,可是就這么白白看著自己辛苦成果賤賣,楊波很是不甘
滿屋子的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韓咬兒小心的問道:“肖小姐,大人說的中,中什么石油,那是啥?”
玉蘭想了想:“總旗,你聽錯了吧?少爺可能是說,都是油水,全給鹽場的占了”
“哦”韓咬兒恍然大悟:“都是油,嗯,都是油水”
楊波氣哼哼的來到海景房,靠左邊最后一個屋子,秀才正和一個吊在大梁上的人說些什么,看到楊波滿臉憤怒的沖進來,大伙兒都不敢說話。
“怎么樣?劉匠頭,想好沒有?”楊波湊到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邊,惡狠狠的問
“俺要去告你這個狗官!光天化曰之下強綁良民……”那劉老頭這兩曰一肚子的氣,見到正主兒來了,他憤怒大吼道:“俺認識你,狗官楊百戶,俺要去衛所告你,俺有個本家侄兒是衛指揮所指揮僉事,狗官想打俺的主意?勸你老老實實八抬大轎把俺好生送回去,否則定不與你干休,你這瞎了眼的狗官,呸!”
楊波轉身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把指揮僉事本家大爺都給綁了過來,這個劉老頭倔得像頭驢,又臭又硬,偏偏又是安東衛城里出名的鐵匠,楊波舍不得放他走。
楊波轉過身,臉上已經變成了一副兇惡的樣子,劉老頭正罵得快活,突然見到楊波滿臉的匪氣,愣了一下。
“二滿,大力,把這個老不死的綁上石頭,給我丟到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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