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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冬看到黑妹等人,便假裝不認識的樣子,頭一歪,繼續自己的試裝。黑妹一眼看到陳冬,見他穿著大紅的喜服,頓時呆住了。
“難道是你……你……”黑妹指著陳冬,張大了嘴巴。
石員外哈哈大笑,迎了上來:“原來是支隊的大政委到了,蓬蓽生輝,生輝啊。”
黑妹低聲詢問了幾句,證實了新郎就是陳冬。黑妹眼圈一紅,扭頭就往外跑。愣子見了,摸摸腦袋,說著:“政委這是怎么了?難道人家結婚她不高興?”
岳三娘朝愣子的腦袋敲了一下,追了出去。來到外面,岳三娘好一陣勸。
“黑妹啊,你想過沒有,只要陳兄弟和石蘭花結了婚,就到手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這段日子以來,你不是一直在愁著任務的事嗎。”
黑妹搖頭說:“我不管,我不能讓陳大哥娶石蘭花。”
岳三娘看到黑妹一臉傷心的樣子,將她攬在懷里,搖頭說:“妹自,三娘算是想開了,男人啊,他心里要是有你,就永遠也跑不了,要是沒你,你追都追不上,何況……這小子本來就和咱們不是同一時代的人,他總是要回去的。”
黑妹猛地想起陳冬那天說過的話來,慢慢地抬起頭:“可他為什么要娶石蘭花啊?”
岳三娘拍拍黑妹的肩膀,輕笑一聲:“傻丫頭,他是為了你啊,讓你完成任務,好去上面交差,好了,不哭了,陳兄弟結婚,咱們該為他高興才是。”
黑妹在岳三娘的勸說下,總算情緒好了一些,但是,她內心還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回到客廳里,石員外再次迎上,詢問發生了什么事。岳三娘就說黑妹以前談過一個對象,正張羅著結婚,男孩子就被小鬼子的炮火炸死了,所以,一看到這樣的場面就忍不住傷心。
石員外嘆息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唉,這幾年我為了石家的生意,不敢得罪鬼子,我現在是想開了,做一個愛國的生意人,黑妹啊,那天你給我開導的是,咱們是中國人,就是窮死,餓死,也不跟小鬼子做生意。”
黑妹點點頭:“其實,小鬼小鬼子的武器非常先進,也不缺你這點槍火,他收購你的,顯然是斷了我們的需求,你賣給他們,我們就兩手空空了。”
石員外一拍手,叫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怪不得有幾次小鬼子買了我的槍火,都給毀掉了,原來是這樣。”
岳三娘見薛夫人從內門走了出來,迎了上去,拉著薛夫人的手,去了后面,看石蘭花裝扮去了。
石蘭花哪里肯裝扮,仆人托著喜服在門口站著,被她好一頓罵。
岳三娘正來到門口,心中一動:原來石蘭花并不開心這場婚事,看來,是石員外強擰的。
薛夫人走了進來,低聲說:“蘭花,有人來了,別這樣。”
石蘭花轉頭看看,認識,是岳三娘,來過一次了。
石蘭花站了起來,朝岳三娘點點頭。岳三娘左右看看,見新房布置的非常喜慶,而且充滿了溫馨的感覺,粉紅的窗簾,大紅的床罩,鴛鴦枕,龍鳳被。岳三娘笑道:“真幸福啊,三娘當年就沒這樣的福氣,來來來,穿上讓三娘看看。”
石蘭花眉頭一皺,見薛夫人朝自己試著眼神,便點點頭,不再拒絕。
喜服換在身上,果然是一身的光鮮,頓增幾分艷麗。岳三娘嘖嘖稱嘆:“唉,陳兄弟真有福啊。”
石蘭花哦了一聲,問:“三娘,你認識他?”
岳三娘想起陳冬提醒自己,要假裝不認識的樣子,心道:東海支隊到處尋找,石員外怎能聽不到風聲,不能讓石家人知道我們和陳冬認識。想到這,岳三娘笑笑:“三娘這個人啊,是見面就熟,尤其是看著有才氣的小伙子,真巴不得沾親帶故呢,蘭花,三娘羨慕你啊,我怎么找不到這么英挺的男人。”
石蘭花淡淡一笑,沒再說什么。
中午,石員外宴請黑妹等人。陳冬早就和薛夫人打過招呼了,讓她不要透露自己和黑妹等人相識的事。薛夫人雖然不知陳冬為何隱瞞,卻也點點頭。
席間,石員外問起黑妹等人今日為何到此。黑妹說道:“我等一早出來,看到石家大院的人出出進進,想是要操辦喜事,所以來討杯喜酒嘛,當然,最主要的是,想給石員外彈一筆生意。”
石員外哈哈大笑:“好,生意的事好說,我看小鬼子氣數已盡,也長不了啦,從今之后,石某就只和你們合作。”
石員外盛情挽留,黑妹等人本來就不想走,因此,假意客氣,抱抱拳,留下來,參加婚禮。
下午,岳三娘招呼愣子去幫助收拾院子,自己去幫石蘭花的仆人布置新房了。
黑妹來到后院,見陳冬正坐在小池邊,便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陳大哥,你眼光真好,石姑娘的確是個非常好的女孩。”
陳冬輕輕搖頭,望著水中的蓮葉,沒有說話。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石姑娘留過洋,氣質比我們這種鄉野女孩好多了。”說著,黑妹眼前一紅。
陳冬嘆息道:“我心里只有小師娘,怎會再有她人,黑妹,你多心了。”
陳冬是過來人,不用說唐莎,和汪雨、劉小慧、龍玲、黃兒、鳳飛飛等女孩,有過情感糾葛,哪里不明白女孩子的心事。黑妹的話中帶有酸溜溜的味道,他聽得出來。
黑妹說:“怎么是我多心,我說的都是實話,再說石員外又是石城的大戶,不但八路軍,國民黨,甚至小鬼子都對他敬重三分,你能找到這樣的丈人,也不算委屈。”
陳冬搖搖頭,沒有說話。
黑妹看看身邊的男人,她好想撲在他的懷中大哭一場,可是,她知道,他不屬于自己。遠處有腳步聲傳來,黑妹抬頭看去,是薛夫人。她起身低聲說了一句,匆匆走開了。
薛夫人來到陳冬身邊,扭頭看看黑妹,若有所思,然后坐下,問道:“陳冬,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陳冬說:“沒什么?”
“不,我看得出來,你雖然答應了這門婚事,可并不開心,你一定有什么想說的。”
陳冬輕嘆一聲,說:“我心中只有小師娘,決不會再喜歡其他女孩子。”
剎那間,薛夫人心弦震撼,身子搖了搖,突然站起身來,急急地朝客房走去。
來到客房,薛夫人關了門,背靠在門上,一手撫著胸口,只覺得那顆心蓬蓬直跳,心道:他……他向我吐露了心扉,原來,他是喜歡我的。”
薛夫人哪里知道,陳冬心中的小師娘是指唐莎。她卻以為陳冬暗戀自己。這一天,她看到陳冬魂不守舍的樣子,知道他并不開心這場婚禮。其實,她心中也很矛盾,石蘭花讓她替代自己,薛夫人心中恍惚,總覺得這件事使不得,但是,石蘭花那固執的脾氣,如果自己不幫她,她就會和舅舅鬧翻,舅舅是個要面子的人,一氣之下還不知會做出什么事來,石蘭花也是急脾氣,說她自殺都有可能。她當然不想讓舅舅和表妹弄出什么后果來,想想,石蘭花的辦法,對她是沒什么,可自己能和陳冬入洞房嗎?她心中忐忑,非常恍惚。此時聽了陳冬的話,突然間心頭喜悅,暗道:薛郎,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舍不得離開我,他一定是你的化身,你要來陪伴我是嗎?
一晃,一天過去。第二天,婚禮開始。
請柬下去后,石家大院熱鬧了起來,石員外的不少朋友上門祝賀,從上午十點左右,一直鬧到下午五點。
黑妹吃不下,也喝不下,她一直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難以下咽。愣子卻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喝。
除了一些親友,還有一個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帶著禮帽。身材非常纖細,個頭中等。由于帽檐很低,因此,難以看清他的面目,不過,從帽檐下的部分看去,此人皮膚白皙,非常清秀。
岳三娘目光不時地望著周圍的人,她注意到了這個人。憑岳三娘的經驗,一眼看出,她是女扮男裝。
岳三娘見她帽檐非常低,無法看清面目,心中一動,對栓子施了個眼神。栓子瞥一眼那人,點點頭,假裝去鄰桌敬酒,來到那人身邊時,杯中酒一傾,灑在那人身上一點,趕緊道歉。
那人抬頭看他之際,栓子已經走了過去,但岳三娘看出來了,是貞子。
岳三娘心中一動:她來干什么?是刺探軍情,還是……
栓子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低聲問:“師娘,看出來了嗎,是誰?我怕她懷疑,剛才沒敢回頭。”
岳三娘點點頭:“貞子。”
“是她?”栓子忙去摸懷中的槍。
岳三娘按住他的手:“別沖動,我覺得貞子好像是為陳兄弟來的,你瞧她的眼神。”
果然,貞子的目光不時地注視著陳冬。陳冬端著酒杯,到處敬酒,來到了貞子的桌上。
一低頭,陳冬看到了貞子。貞子雖然垂著頭,但陳冬還是認出來了。
“你……你怎么來了?”陳冬低聲問。
“怎么,你的婚禮,我就不能來賀喜嗎?”貞子淡淡地說著,聲音中卻有著苦澀的味道。
陳冬苦笑一下,和她碰了杯子。貞子一飲而盡。在她仰頭的時候,陳冬發現貞子的眼圈是通紅的。
陳冬呆了呆,趕緊端著杯子走開,來到了黑妹等人的桌前。
岳三娘咯咯一笑,站了起來:“石家大女婿,少喝點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別醉得像一頭豬,把嬌滴滴的新娘子丟在一邊。”
陳冬忙說:“沒事,沒事,各位,請,請。”
說著,陳冬瞥一眼陳黑妹,見她依然低著頭,眼前的杯子里卻有著吧嗒吧嗒的聲音。是淚水。
陳冬輕嘆一聲,搖搖頭,將杯中酒喝下,朝周圍的人抱抱拳。
石員外也出來敬酒了,他酒量有限,自然不能一個一個地敬,便團敬了一杯,算是對親朋好友的光臨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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