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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陽光透過光潔的窗戶,俏皮地落在陳冬的額頭上,然后輕輕地移動著。
陳冬打個哈欠,慢慢地坐了起來,看看窗外明亮的天空,吐了口氣,下了床。
洗漱完畢,陳冬正在默默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門吱呀一聲開了,兩個小腦袋探了進來。
“師父。”天天和瑩瑩跳到陳冬身邊。
陳冬套好T恤,說道:“你們怎么起得這么早?”
“誰像你啊,大懶蟲,都八點了,還在睡。”瑩瑩笑著說。
“我懶嗎?誰說的。”
“是胡蝶姐姐啊,不過她說你以前不這樣的,最近卻染了不少的惡習,是和你的大徒弟學的吧。”
“你們……你們也知道我有個大徒弟?”陳冬一愕。
“那是,當了你的徒弟,我們自然要把你的事摸個一清二楚。”天天笑著說。
天哪,這兩個鬼機靈,以后我可得注意點。陳冬暗想。
“走吧,去吃飯,表姐她們正在等著你呢。”說著,瑩瑩和天天一左一右,將陳冬拉了出來。
早飯安排在茅太太的客廳里。
陳冬進去的時候,茅太太、茅妮、胡蝶正在里面坐著。桌子上擺著飯菜。
茅妮抬頭看到天天和瑩瑩生拉硬拽的樣子,忙說:“瑩瑩,你們怎么能對師父這樣?”
瑩瑩笑嘻嘻地說:“表姐,你是不知道啊,師父懶洋洋的,要是等他來,我們肚子都餓扁了。”
天天也說:“是啊,你是沒瞧見,師父剛才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站在鏡子前發呆呢。”
茅妮擺擺手:“好啦,別鬧了,沒大沒小的,快坐下吃飯吧。”
說著,茅妮身子讓了讓,陳冬在她和胡蝶中間坐了下來。
瑩瑩鉆到陳冬和茅妮中間,說:“我要靠著師父。”
茅妮白了她一眼:“椅子都在那邊,你胡鬧什么。”
天天眨眨眼睛,說:“瑩瑩,你怎么不懂事,大人要靠著大人,咱們孩子嘛,要在一起,別礙師父的事。”
茅妮臉微微一紅,哼了聲:“現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才多大啊,腦子里都亂七八糟的。”
茅太太笑笑,朝瑩瑩和天天招手:“來,孩子們,到這邊來。”
瑩瑩跑了過去,一頭撲在茅太太的懷里,叫道:“姑姑,瑩瑩還是靠著你吧。”說著,瑩瑩朝眾人嘻嘻一笑:“好了,沒事了,我已經找準了自己的位置。”
天天抱抱拳:“對不起,各位,我和瑩瑩還小,不懂事,請大人們見諒。”
胡蝶噗嗤笑了。
茅妮歪頭看看她,問:“胡蝶,你笑什么?”
胡蝶忙說:“沒什么,沒什么。”
茅妮將筷子一放,問道:“胡蝶,你怎么和孩子們一樣?”
胡蝶邊笑邊說:“我怎么了?姐,你可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天天和瑩瑩可愛啊,想到家里多了這兩個活寶,那該平添多少樂趣,所以才忍不住笑的,沒別的,真的沒別的。”
茅妮瞥一眼陳冬。
陳冬低著頭,假裝沒有注意她們的對話。
天天和瑩瑩人小,飯吃的也快。轉眼間,兩人吃飽了,筷子一放就跳了起來,說:“師父,我們去畫室等你。”
說著,兩人跑了出去。
“等等……瑩瑩,你和天天吃飽了嗎,再喝點飯吧。”茅太太喊住兩人。
瑩瑩忙說:“不啦,姑姑,我們還是走的好,不然,會招人煩的。”
說著,瑩瑩拿眼睛眇著茅妮。茅妮一抬頭看到瑩瑩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拍桌子:“去,快出去。”
瑩瑩咯咯一笑,拉著天天跑了。
“唉,這倆孩子,你們看看……”茅妮將筷子一放,望著茅太太說:“媽,你和舅舅、舅媽說一聲,讓瑩瑩……”
茅太太笑笑:“妮子,他們還都是孩子,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茅妮哼了一聲,起身說:“我去寫真館看看,有人打電話,說上午要過來怕寫真。”
胡蝶說:“姐,我們一起去吧。”
說著,胡蝶站了起來,和茅妮走了出去。
陳冬其實也已經吃飽了,他見二女走了,就將筷子一放,正要向茅太太告辭,茅太太看看他,說:“陳老師,吃飽了嗎?”
陳冬點點頭。
茅太太感慨地說:“陳老師,真是謝謝你,妮子一個女孩子雖然接管了畫院,可是,她畢竟書畫方面缺乏一定的基礎,如果不是你幫著她,畫院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阿姨,你別客氣,這都是舉手之勞。”
“不,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們茅家來說,卻是大恩,陳老師,你不但書畫造詣高,思路還好,妮子昨晚跟我說,寫真館的生意特別好,攝影課是妮子的專業啊,她得心應手,我看得出,在寫真館,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釋放了自己的能力,她很開心,我……我也很欣慰,真的很感謝你。”
“阿姨,你太客氣了,真的不用這樣,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幫助茅妮的。”
“謝謝,我替妮子過世的爸爸謝謝你,畫院有你,我就放心了,好了,陳老師,你去忙吧,我想進去和妮子的爸爸說幾句話。”說著,茅太太站了起來。
推開客廳和臥室中間的儲藏室門。
陳冬嗯了一聲,朝門口走去。
儲藏室的燈亮了,陳冬瞥眼間看到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人的畫像,由于光線和角度的原因,陳冬沒有看清,不過他猜想的出,那應該就是茅妮爸爸的吧。
另外,在畫像前,還擺著一個長條的匣子。此時,茅太太正撫摸著那個匣子,正念叨著什么。
陳冬走出茅太太的客廳,來到一樓畫室。
陳冬一進來,就看到天天和瑩瑩正在畫板上亂畫著。
“師父。”天天看到陳冬,幾下就跳到他的面前:“師父,快教我們繪畫吧。”
陳冬說:“好,你們先坐下。”
天天和瑩瑩坐在陳冬對面。
陳冬搬了把椅子坐下,看看瑩瑩,說:“你從沒有學過繪畫嗎?”
瑩瑩搖搖頭:“沒有啊,不過,爺爺他們談論時,我倒聽過不少,也見過爺爺繪畫。”
陳冬點點頭:“瑩瑩,不管怎么說,你出生于書畫世家,基礎要比天天好的多,所以,平時你要幫幫天天。”
瑩瑩忙說:“師父,聽你這么說……我是不是可以當師姐啊?”
天天一瞪眼:“你是誰的師姐,我可不承認。”
瑩瑩哼道:“是師父說的,我比你基礎好嘛。”
“有基礎算什么,我和師父比你認識的還早呢,也有基礎了。”
陳冬擺擺手:“好了,你們也爭論了,什么師姐師兄,只是個名號,學好書畫才是真的。”
“師父,那你就快教吧。”天天和瑩瑩期待地望著他。
陳冬心說:陳老師是為我死的,我既然冒了他的身份,,就應該擔當起陳老師的責任來,他作為龍派的唯一傳人,一心想振興龍派書畫藝術,我就真心地教教他倆,讓他們把龍派書畫藝術傳承下去。
想到這,陳冬瞑目半晌,篩選著腦海中關于龍派書畫的理論,然后慢慢地抬起頭,說:“你們應該知道,師父學的是龍派,胡家的龍派,和茅家的竹派,薛家的鷹派,馬家的馬派,雖然,胡家擅長畫龍,茅家擅長畫竹,薛家擅長畫鷹,馬家擅長畫馬,但是,各家除了擅長的題材外,其他范圍也在涉獵,比如龍派的仕女圖,無論是工筆還是寫意,造詣都很高,工筆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寫意讓人浮現聯翩,意境悠遠,這也是四大流派一直以來以龍派為領頭羊的原因。”
瑩瑩說:“師父,我記得爺爺曾說,胡家是八代書畫門第了,但我馬家不過才傳了三代。”
陳冬說:“小小年紀,知道的還不少嗎。”
瑩瑩嘻嘻一笑:“爺爺經常給我們將書畫界的典故,他說過,胡家的先人曾是康熙時期宮中的畫師。”
陳冬哦了一聲,其實,胡家的事,他所知甚少,但不敢讓天天和瑩瑩看出來,忙笑笑:“這個我自然知道,好了,開始學畫吧,要學好書畫,天賦和苦練都不能缺少,我看你們天賦是有的,需要的就是勤學苦練了,我給你們布置一個任務,練好書畫,理論雖多,總結起來,也就一句話,擁抱自然,多看勤練,身臨其境,融入情感。”
“師父,這十六個字是什么意思?”天天問。
陳冬想起陳老師的教誨,搖頭晃腦地說:“這十六個字嘛,是我們龍派畫技的口訣,解釋起來,也就是,經常出去走走,多觀察體會大自然的變化,抓住細節特征,知道‘胸有成竹’這個成語的典故嗎?”
瑩瑩站了起來,說:“師父,我知道,爺爺給我講過。”
“那就好,等一會兒你講給天天聽,好了,好好揣摩這十六個字,要每天都有感悟,知道不知道?”
天天呆呆地問:“師父,這就講完了?”
“對啊,難道你還想讓我抱著厚厚的書給你們上課嗎?”
“就是啊,我們學校的老師都是這樣上課的。”
“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天天,不懂的你就問瑩瑩,我先忙去了。”說著,陳冬倒背著手走了出來。
天天摸摸小腦袋,喃喃地說:“這……這就講完了,世上居然有這么簡單的課程。”
瑩瑩朝天天的腦袋敲了一下,說:“你笨不笨,沒聽師父說嘛,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是,是,靠個人,可是……瑩瑩,要是都靠個人,誰還拜師啊?”
“笨蛋,前提是師父領進門嘛。”
“笨蛋,瑩瑩,你居然說我笨蛋。”
“呵呵,難道你不笨嗎,連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誰說我不懂,我只是在想,師父撇下咱們,這么急著出去,要去哪里呢?”
瑩瑩眼珠子一轉,說:“對啊,師父好像急著有事,天天,咱們悄悄地跟去看看?”
天天嘻嘻一笑:“那是當然了,走,去看看。”
兩個小家伙馬上統一了戰線,悄然跟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