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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冬帶著胡蝶來到自己的家里,他不敢表現的太過了,因為陳冬看得出來,胡蝶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子,她這么機靈,一旦自己哪里不對勁,還不馬上引起她的懷疑。
“阿姨,叔叔,你們好,我和妹妹來看你了。”陳冬恭恭敬敬地給媽媽爸爸鞠了個躬。
陳媽媽看看陳冬,又看看胡蝶,說:“太感謝了,陳老師,沒想到你又來了,這位姑娘是你的妹妹?”
“我叫胡蝶。”胡蝶主動自我介紹:“阿姨,我聽說了叔叔的傷后,正巧今天沒事,就跟哥過來了,叔叔的腿好些了吧。”
“好了些,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路,對了,你們還沒吃早餐吧,我去做。”陳媽媽說。
“不用了,我們剛剛吃過。”胡蝶忙說。
陳媽媽請兩人坐下,看看胡蝶,從心底生出一種歡喜來:“這閨女,阿姨瞧著便覺得親切,你是陳老師的妹妹?”
“啊……不是親生的,我爸爸姓胡。”
“胡?那你是哪里人?”
“雙龍鎮人啊,說起我爸爸,想必阿姨和叔叔都聽過吧,在早些年,我爸爸可有名呢。”
陳媽媽突然一陣激動,啊了一聲,眼睛亮亮地,張著手,就要去抱胡蝶。
陳爸爸咳嗽了一聲。
陳媽媽這才坐下。
陳媽媽的表現讓胡蝶心中一動,心說:看阿姨剛才的樣子,似乎見了自己的親人一樣,難道……不會這么巧吧。
胡蝶試探著說:“阿姨,我的出現是不是觸及了你的心事?”
陳媽媽忙說:“不,不是的,我……我大概是想兒子想的,自從我們回來,還沒見到兒子,問過陳老師,陳老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胡蝶笑了:“阿姨,瞧你說的,我是女孩子,你不總會看到我想起你兒子吧?還是看到我哥才觸動了心事?”
陳媽媽忙掩飾著心事,說:“都一樣,男孩子女孩子對于老人來說,感覺都是一樣的。”說著,她的目光在胡蝶臉上流轉著,滿臉的慈祥和關愛之色。
胡蝶心說:難道我是阿姨的親女兒?
想到這,胡蝶問道:“阿姨,你只有一個孩子嗎?”
“是啊,不,不,我……怎么說呢,我以前有過一個女兒,只可惜,出生幾天就……就丟了。”
或許這件事一直壓在陳媽媽的心頭,因此,說起它事,陳媽媽頓時動容,很快,眼淚就流了下來。
“哦,是這樣啊,怪不得阿姨見了我會那樣呢。”
“是啊,我想,如果我的女兒還活著,大概和姑娘這般大了。”
“沒事的,阿姨,如果你喜歡,就把我當成自己的女兒吧,我也會孝敬你的。”胡蝶說。
“真的?”陳媽媽激動地抓住胡蝶的手:“孩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是真的啊,我胡蝶可是說到做到的人。”
“太好了。”陳媽媽握了握胡蝶的手,說:“孩子,你不知道媽媽有多高興,媽媽這些年一直有愧于心啊,已經不知道又多少次從噩夢中醒來了,女兒的影子總在我的眼前晃動,我……我對不起她,我是個狠心的媽媽啊。”
胡蝶越發覺得陳媽媽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也有些動容了,忙問:“媽媽,當年的情況是怎樣的,您能跟我說說嗎?”
陳媽媽擦了擦眼淚,點點頭。
陳冬望著媽媽,心說:這些年來,怪不得媽媽一直有些郁郁不歡,只要閑下來,就會摸著一塊陳舊的布。想起那塊布,陳冬突然啊了一聲,因為他記起來了,那塊布的顏色和花型似乎和胡媽媽拿出來的襁褓一模一樣。
陳冬看看胡蝶,又看看媽媽,心說:不會吧,這么巧,難道胡蝶是我的親妹妹?可剛才媽媽說我的親妹妹夭折了。
想到這,陳冬望著媽媽,認真地聽著。
陳媽媽嘆息一聲,說:“是這樣的,二十年前的chūn天,我生下了一個女兒,當時,我兒子才一周歲多點,本來一兒一女,我很高興,可當時我的rǔ腺生病,斷了奶水,女兒餓得哇哇直哭。我們那時的條件比現在還貧苦,本來就吃了上頓沒下頓,生兒子欠了親友一屁股錢,生女兒就沒處借了……現在想想,雖然不覺得怎樣了,可當時的難處,真的無法想象,女兒三天沒吃奶,就活活地餓死了。”
“什么?”陳冬一愕:“不是送人了嗎?”
陳媽媽搖搖頭:“沒有,當時我抱著孩子,孩子餓的哭都哭不出來了,心中非常絕望,真想和女兒一起餓死。”
胡蝶也呆了:“不會吧,阿姨,你再想想,當時絕對不是這樣的。”
陳爸爸躺在床上,本來一直沒說話,這時嘆息一聲,說:“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的,孩子眼看就沒了氣息,我們都舍不得,是包家嫂子抱出去埋的。”
陳冬知道,爸爸所說的包家嫂子就是包老頭的妻子包大娘。
陳媽媽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我的女兒啊,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活活地餓死了你啊。”
胡蝶看看陳冬,低聲說:“是我猜錯了,哥,咱們走吧。”
陳冬還想再坐一會兒,他見媽媽哭得這么難受,心中也不舒服。
陳冬朝胡蝶示意,胡蝶只好哄勸著陳媽媽,過了一會兒,陳媽媽總算心情好些了。
胡蝶站了起來,說:“阿姨,叔叔,我們不打攪了,也該回去了。”
陳冬只好也站起來。
出了胡同,陳冬說:“妹啊,原來你跟我來,是要調查自己的身世啊。”
“是啊,既然我知道了,就要調查下去,哥,你不怪我吧。”
“我干嘛怪你,這是應該的。”
“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這家的女兒,可后來聽阿姨說的,就感覺不是一回事了,阿姨不像說假,她的女兒看來是真的夭折了。”
陳冬點點頭:“是啊,要是阿姨的女兒沒死,她一定會急著找到的。”
胡蝶突然想起一事:“不對啊,剛才……不對,不對……這怎么解釋啊。”
“什么不對?”
“算了,我頭都暈了,回頭再說。”
一路上,陳冬發現胡蝶不時地比劃著,還自言自語,卻聽不出她說些什么。
很快,雙龍畫院到了。
陳冬和胡蝶下了車,來到一樓辦公室內,只見茅妮剛打完電話,正一臉郁郁地坐在椅子上。
“姐,發生了什么事?”胡蝶跑過去問。
茅妮看看他們,嘆道:“我給薛老板打電話,想商量續約的事。”
“是啊,應該考慮了,夜長夢多,別看薛老板答應了,可是,如果合同不簽字,是不生效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薛老板變卦了。”
“變卦,他是七色板啊,說變就變,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茅妮嘆息著,將剛才的電話內容說了一遍,原來,她給薛老板一打電話,薛老板告訴她,他也正想找她說畫院的事。前兩天薛老板雖然答應和茅妮續約,但是,經過三思,他認為茅妮只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所學又非書畫專業,面對畫院一系列的管理和業務,時間長了,她一定承受不住。所以,經過認真考慮,他覺得與其看著畫院頹廢下去,不如現在趁著市場時機好,轉讓出去。
胡蝶一聽,就氣得大罵:“出爾反爾,薛老板這是存心跟咱們過不去啊,什么女孩子,女孩子怎么了,難道就不能挑大梁?干出一番事業來?氣死我了。”
茅妮嘆息道:“胡蝶,我也是這么和他說的,可是,他可能對我不太了解,認為當前無論做什么事業,都會經歷一些看不到的困難,我一個弱女子,是決難承受的。”
“真是的。”胡蝶瞪著眼睛說:“什么決難承受,他是不了解你的決心和毅力,姐,咱們去找他,讓我跟他理論。”
“沒用的,他又出了一道題。”
“出題?哦,薛老板怎么這樣呢,老是考核,不過,出題咱不怕啊,有哥在呢。”
陳冬笑著說:“是啊,茅妮,有我在,就是一百道題也不在乎。”
茅妮苦笑一下:“這次的題目和書畫無關。”
“什么?”胡蝶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題目?”
“是電視臺即將開始的闖關節目。”
“勇者無敵嘛,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胡蝶一愣。陳冬也覺得不可思議,雙龍畫院的續約權和電視臺的節目有什么關系。
茅妮接著說:“薛老板答應推遲一個月續約,不過,我們要取得‘勇者無敵’的月度冠軍,還說,‘勇者無敵’是一個考驗人膽量、志氣、毅力等各方面能力的活動,他認為一個能夠在跑道上取得良好成績的人,一定可以經營好畫院。”
陳冬忍不住脫口罵道:“狗rì的薛鴻這是擺明了要讓我們自動退出。”
陳冬一句粗口,茅妮和胡蝶都轉頭看著他。
陳冬一時不覺,剛才的粗口是性格的自然流露。
“你們這樣看著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薛老板。”
胡蝶說:“哥,你剛才罵得太痛快了,我也想罵,薛鴻這個混蛋,簡直不是人。”
陳冬恍然,想起剛才的粗口,忙說:“我……我是為茅妮著急。”
茅妮嘆息一聲,搖搖頭。
胡蝶拉著陳冬的胳膊,說:“哥,怎么辦啊。”
陳冬想了想說:“我想這件事一定是范且的主意,‘勇者無敵’欄目是他贊助的,連活動現場也是他出資興建的,他看中了雙龍畫院這個地方,不到手是不罷休的。”
“他休想。”胡蝶哼了一聲:“有我胡蝶在,姐,你就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就拿個月度冠軍讓他們看看。”
茅妮苦笑:“我調查了一下,現在報名參加‘勇者無敵’活動的選手已經有幾十個了,有退伍軍人,有民jǐng,有保安,還有一些體育項目愛好者,可以說,他們都是活動健將,而我們……”
胡蝶想了想說:“有了,姐,我們可以招募活動選手啊,高新聘請。”
“高薪聘請?我們是畫院,聘請也該聘請老師啊。”
“姐,你腦子怎么還沒轉過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拿到月度冠軍,不然你的畫院都保不住了,還談什么聘請老師。”
茅妮看看陳冬。
陳冬想了想說:“這個辦法也可以,再說,我們也正巧可以利用活動來宣傳畫院嘛。”
茅妮點點頭:“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這樣吧,只是,萬一代表咱們出戰的選手輸了呢?”
“姐,還沒比怎么能說輸,輸贏總得試試吧,難道我們就這樣等死?”
茅妮苦笑一下,說:“你們看著辦吧,我累了,先去休息。”說著,茅妮就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