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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我知道我食言了,可那不是因為杜門旗嘛,那東西對我很重要!”
“是的,我可以讓別人幫我取,可我找誰?他們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我卻沒什么可以給他們的。而且我有驚門旗是個秘密,除了君揚天沖他們幾個,其他人不知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六大派精英眾多,我就是一個普通學子,一個仆學,人家小宮主瞎了眼才會看中我。”
“沒有,我絕對沒有說你瞎眼的意思。不過等等……你是在承認你喜歡我嗎?”
“好吧,你只是出于朋友的關心。不過,作為朋友好象沒有權力反對我參加仙緣大會吧?”
“她是不是良配你說了不算,我們都沒見過那姑娘,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這樣吧,我答應你我絕不讓那位小宮主喜歡我好不好?我可以當著她面擦鼻涕,放屁,把自己弄得象個乞丐,表現的盡量差一些。”
“色魔?這個就太過分了吧?”
“好吧,只是調戲哦。”
“什么?你親自過來?這就不必了吧?”
“好吧,我想見你!”
“傳訊符不多了,就先說到這兒吧。”
一口氣放飛了十多份傳訊符,唐劫也不由搖頭苦笑。
這傳訊符價值可不便宜,就這一會兒功夫相當于燒掉了近千錢,至少在聊天一道,唐劫已算得上豪門作派。
寫好信,唐劫便坐在花廳中,看起來一副老神在在的發呆樣子。
其實他這是在修煉破妄天目。
這兩年來,唐劫境界提升的之所以慢,除了他自身資質有限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把相當多的精力用在了研究破妄天目上。
或者說,是用在了洞察之道的理解上。
這刻天目之下,周圍原本寂靜的一切突然間都變得喧囂起來。
唐劫能看到一只只螞蟻在地面爬行,剛澆過的水滴正從葉片上滴落,一只蟲子正試圖鉆進一只培育中的靈果內去——唐劫抬起手指,一縷指風打出,將那蟲子擊落。
他甚至能看到草木在緩慢的生長,他能感覺到地面上的青草在努力的鉆出地面,并貪婪地吸收著這天地間的靈氣。
這種洞察能力是唐劫在半年前擁有的,在他破妄天目提升到近乎極致的時候。
從那時起,他就能越來越清晰的觀察周邊。起初還只是模糊的景象,到后來越清晰,以至于現在他甚至可以超越時間的界限,洞悉一切。
王破關說的沒錯,路到盡頭方為道。
不過這一切目前還都建立在必須使用破妄天目的基礎上,而且距離越遠,觀察的清晰度就越低,持續時間也不能太長。
這說明唐劫的洞察之路還遠遠沒有走到盡頭,可即便如此,一般學子的術法在唐劫眼中已接近為透明般的存在了。
能做到這一步,其實和小狐貍羅月給他的天寶經也有些關系。當年的五神教祖師對于洞察到也頗有些理解和感悟,正是這些感悟啟發了他。
也正是這本心經,唐劫才知道,洞察之道走到一定程度后,其實也有著方向上的選擇。
一種是事無巨細的全角度觀察,專擅此道者,永遠不用擔心來自背后的偷襲。
一種是破除一切虛妄幻想,眼中所見,皆為真實,幻術也好,虛像也罷,甚至于謊言統統無效。
一種是洞悉一切弱點的存在,這弱點包括法術的弱點,也包括對手自身的弱點。當初唐劫敗葉天殤,就是此點。
一種是通過觀察,洞悉并了解對方術法運轉之奧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學習對方的法術,功能有些類似鷹眼術,不過不是看過就會,還得自己研究,同樣需要刻苦鉆研。
這四種就是洞察之道的不同方向,因此同為洞察之道,也是有著完全不同的表現。
有所不同的是,四種不同的發展方向屬于同一大道,因此并不存在所謂的發展一種就不能發展其他種的事,事實上哪怕是只精研一個方向,對其他三個方向也會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但不管怎樣,總要選一個主流發展才是。
在這之前,唐劫一直沒有拿定主意選什么路。
但是在得知要參加仙緣大會后,他終于有了決定。
全角度觀察,不擔心偷襲?唐劫不需要,這種事太少,而且唐劫也絕不是一個可以讓人輕易站在背后偷襲自己的人。
洞虛破妄,察覺謊言?不需要,破妄天目本身就有破妄的能力,至于察覺謊言,沒有洞察之道的輔助,依靠自身的豐富閱歷,也沒有多少人能真正騙他。如果只是簡單的小欺騙到也無所謂,再說太過洞悉人心,就會看到太多黑暗,那只會讓人失去信心,從此活在陰影中。人,有時也是需要一些自我欺騙的。
至于復制術法,那就更沒必要了。術法是千錘百煉才能熟練運用的,正如小狐貍所說,現在自己的法術還學不過來呢,哪有功夫學別人的。
因此唐劫終于決定做出第三種選擇。
未來的道路,注定了步步荊棘,這條路就是最有可能讓他以弱勝強的。
這刻唐劫天目運轉下,四周變化皆在眼中,稍想了想,他收斂目力,集中精神,看向一只正在結網的蜘蛛。此時,原本豐富多彩的園中世界漸漸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惟有那只蜘蛛,在他眼前放大,不斷放大,漸漸充滿整個眼簾。
于是在唐劫眼里,這只蜘蛛就如一只龐然大物,腿上絨毛纖毫畢現,唐劫觀察著它的舉動,心海中漸漸泛起一絲明悟。
他能感覺到那蜘蛛下一刻的動作是什么,他能看到蜘蛛體內黏液的變化,能看到蛛網上細微的顫動,更知道如果一只蜜蜂在這個時候撞在其中的一個點上,這看似堅韌的蛛網就會在頃刻間粉碎。
那正是第三條路,洞悉弱點。
以此為契機,唐劫努力觀察著。
他看花,看樹,看蟲,看魚,看天空中飛過的鳥兒,看路上閑逛的行人。
累了便休息,休息過了便繼續。
沉浸在這種放大一切,洞察一切的世界中整整三天。
終于,冥冥中仿佛聽到了“啪”的一聲脆響。
隨后唐劫的額頭沒來由的就感覺到一種痛。
這痛來的突然,來的猛烈,幾乎一下子就讓他跪倒在地上低哼起來,即便以他堅強的體質也難以抵抗,雙手捂住額頭,身體在這痛苦中也瑟瑟顫抖。
不過這痛苦來的快,去得也快。
下一刻,所有的痛苦驟然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般,惟有那一身的汗水讓唐劫知道,就在剛才,自己的身上似乎的確發生了什么事。
他將手放下,看到手心中一抹鮮血。
流血了。
唐劫有些奇怪,他來到水潭邊,對著水面看自己。
額頭上一點鮮紅。
輕輕試去額頭的血,唐劫只看到額頭一片光滑,沒有絲毫破損。
這讓他有些疑惑。
心中微動,他再度發動破妄天目,去觀察水面中的自己,卻什么都沒看出來。
不對!
看著水中倒映的自己,不知為何,唐劫好象看到自己額頭處有什么東西在滾動。
可他偏偏就是看不清楚。
不對!不對!
唐劫搖了搖頭。
想了想,他停止破妄天目,閉上眼。
然后他發現,水中的一切,依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惟一有所不同的是,額頭上竟有一只豎目正在睜開。
一閃而逝!
“唐劫!唐劫!快開門!”衛天沖興沖沖跑過來,砸陶然居的大門。
門“咿呀”一聲自己開了。
衛天沖大步進入,只見唐劫正坐在花廳中,手里捧著本《心語集》,雙眼卻是緊閉的。
衛天沖看到立時大笑:“好你個唐劫,什么時候學了這腐儒的酸氣,看起這等閑書來了,卻是學得不象,都快睡著了。”
唐劫合上手中卷冊,這才睜眼看衛天沖,笑道:“最近偶有所感,只覺得文為武之眼,理為術之道,知文方可懂理,方可解惑,方可不恃武驕橫。所以修煉之余,也不妨多讀些書,明些事理。否則縱有絕世武力,亦不過一介匹夫。”
“嗨,哪有這么復雜,我輩修者,知道揚善懲惡,即為明理!”
“揚善?懲惡?”唐劫嗤笑:“卻不知這善與惡由誰來定,對與錯由誰來評。又不知那林朗是善是惡?洗月派是善是惡?”
“這個……”衛天沖立時語塞。
唐劫已道:“道理若如此簡單,也便不是道理了。罷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對了,真人交代的事做好了?”
“恩,這不南師兄讓我回來,準備一下仙緣會的事。”
“仙緣會?你也參加?”唐劫微感吃驚。
“是啊。我是長風真人的弟子嘛,他老人家說了,他的徒弟要是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也未免太過丟人……”衛天沖這才將之前南百城跟他說的話說了一遍。
“原來這樣,那也好,修仙四年,也是該出去見見世面了。”
“就不知那逍遙宮的小宮主,長的如何?”衛天沖已是捧起臉開始遐想。
唐劫看他一臉色瞇瞇的樣子,亦不由搖頭苦笑:“少想那些有的沒的吧,趕快回去準備一下,過幾天就要上路了。”
“啊?”衛天沖一呆:“這不是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嗎?干嗎現在就走?”
“你不覺得這正是一個增長見聞的好時機嗎?我已向學院請命,自行出發前往天都山,一路迢迢,趕路之余,順便游山玩水,體驗民間風情,豈不快哉?”
“這主意不錯!”對于玩,衛大少一向是很支持的。不過下一刻他的臉又垮了下來:“不行啊,我正打算再做個傀儡呢。”
“買好材料,路上做吧。對了,讓侍夢也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他?他又不參加,去干什么?”
唐劫笑:“不能參加,還不能參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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