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娜微微皺起眉頭,她覺得那股隱隱的頭痛再度襲來,這種現象已經持續很久了,只要她一回想過去,腦袋立刻像斧劈了一樣劇烈痛疼……好吧,她也許不該想那么多,也許不該老是追憶過去,她現在有新的人生,新的工作、新的環境,何必拘泥于逝去的往昔。
“嘻嘻”,蘇珊娜只是一付額,立刻掩飾道:“我過去的男友不是你嗎?
不等安鋒追究她話里的漏洞,蘇珊娜馬上補上一句:“嘻嘻,我也是胡亂一說,沒有比較的意思。你知道我失憶了,我記不起過去,腦袋里只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好吧好吧,我錯了,我只是隨口那么一說,沒有拿你跟其他男人相比較的意圖。”
蘇珊娜聲音越說越低,當她說完最后一句時,安鋒那里已響起輕微的鼾聲,于是蘇珊娜的話像是在安慰自己,她躺在安鋒身側愣了一會神。安鋒的鼾聲很催眠,不一會兒,疲憊的蘇珊娜也沉睡過去。
第二天蘇珊娜依舊醒的很早,迷糊中她伸手一摸,感覺身邊空了,她豁然做起,而后才慢慢的眼眸有了焦距,回憶起昨晚的情景,這才發現一個事實——安鋒不見了。
這時候的安鋒,剛剛將一份報告傳遞走,他揉了揉酸澀的眼角,視屏里噔的跳出了湯姆博士的頭像,他的說話聲嚇了安鋒一跳:“找到了,我們找到原因了,伊瓜蘇,我們通過模擬對比實驗,找到了實驗體對聲音敏感的原因,我們完全可以屏蔽她的感觸。”
安鋒立刻激動起來,蘇珊娜對聲音敏感的體質實在太令他頭痛了,在蘇珊娜面前他幾乎不敢竊竊私語。
“原因在哪兒?有什么補救措施?”
“這是硅鍺骨的特性——它們是半導體啊。它們的分子排列組合,恰好讓它們自身成為一架收發天線。”
“所以……”
“所以它不僅能產生聲頻共振,還能感受到特定無線電信號的傳播——這可是一項大發現,這簡直是一具人形竊聽器,而且是不用充電的那種。還有,我們只要在實驗體耳道內埋設一個接聽裝置,就可以實現無電話通話。如果在大腦芯片中設置一個腦波傳遞裝置,實驗體之間可以用意念達成信息交流……
湯姆博士很興奮,喋喋不休的說著他的設想,安鋒從他的話里聽到了另一個含義——實驗體不止蘇珊娜一個。當然,實驗“完美基因術”,也不可能只有安鋒一個。
忽然間,安鋒感覺到一陣心悸,他感到一股危險正在逼近,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感覺周圍很平靜,但那股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于是他毫不猶豫的向湯姆博士發出警告,隨即伸手把電腦屏幕調換到學校的內部書庫上。他的動作很快,做好這些后,他拉開抽屜,抽屜里躺著一柄槍,這柄槍正式蘇珊娜贈送的。
安鋒指尖觸到槍柄,他腦海里快速閃過一個念頭,感覺還沒有發展到需要動槍的地步。轉念之間,他服從了第六感,輕輕合上抽屜,開始低頭翻弄學習資料。
眼睛剛剛落到書本上,蘇珊娜的腳步從走廊盡處響起,安鋒輕輕松了口氣,他腦海里忽然閃過蘇珊娜的畫面,畫面中蘇珊娜正腳步輕盈地走著,邊走邊心情愉快地用手指撫摸艙板,她的指甲劃在艙板上,發出細微的、連續不斷的嘶嘶聲。
安鋒垂下眼簾,裝出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翻動著他的學習課本。不一會兒,蘇珊娜出現在門口,她向里探了探頭,露出果然如此的深情,好奇地問:“我剛才似乎聽到說話聲,是你在說話嗎?”
“是我的導師”,安鋒有點不好意思:“我今天要參加兩場考試,導師打電話問我準備情況。”
“哦”,蘇珊娜露出明白的神情。
今天要考試了,大清早老師來電話,這不符合職業操守,有考題泄密的嫌疑。難怪安鋒會顯得不好意思。
這個話題不能深究。
蘇珊娜立刻轉移話題說:“我覺得咱們應該買條狗,既然你起得這么早,我也起得這么早,我們可以早晨出去遛狗……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安鋒想了想,他走到舷窗邊看了看天色,這時候天色正處于半亮不亮,天空已逐漸發藍,但黑暗依然籠罩大地。他心里一動,招呼:“換身運動服,咱們出去跑步。”
“好啊”,蘇珊娜立刻轉身,快速向臥室奔去……等她一離開,安鋒在度接通了湯姆博士的視頻線路,但湯姆博士已經不見了,視頻上留下一段文字:“配給你的設備在海軍航空站停車場,藍色林肯,牌照是……”
蘇珊娜換好衣服,與安鋒出門時,天色依舊是半亮不亮,不過黎明的成分越來越多,站在碼頭上,已可以看得清防波堤盡處的船舶。這時街道上靜靜地,兩人跑了半英里路,才看到一個溜溜達達的年輕人出門,這年輕人顯然是徹夜玩電腦,如今肚子餓極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個游魂。
蘇珊娜絕對是體力強悍,兩人跑了五英里,安鋒已覺得雙腿酸軟,蘇珊娜已經很興奮,她一邊倒著跑一邊大聲給安鋒鼓勁,而此時,徹底運動后,安鋒的完美基因也顯露出特色——疲勞恢復的很快,呼吸一直很平穩,心跳幾乎沒有加速…當然,這些表現是不符合一個醫生的體能的,安鋒只能裝出腳軟腿軟的樣子,于是,最后一公里他是讓蘇珊娜牽著走回家的。
隨著晨曦到來,一切似乎恢復了正常。安鋒順路取回了湯姆博士給他配置的工具,那輛車當然也歸到安鋒名下。
這是輛特制的汽車,可以屏蔽蘇珊娜的聲頻感應,車里還有特制手機——可以防追蹤定位,可以屏蔽蘇珊娜的竊聽。此外,車上還有配給安鋒的槍械,以及相關證件這一周剩下的時間,蘇珊娜與安鋒都將進入體能調整,等兩人體能調整到最佳,他們的測試,或者說試煉就將開始。
體能調整什么的,對安鋒來說現在顧不上,他需要在這一年的畢業季節拿上一個醫生文憑。為此他陷入了緊張的考試旅程,而蘇珊娜大約也顧不上,她忙著調換崗位,兩人偶爾閑暇,連多留的語言交流都沒有,只是瘋狂的……做丨愛。
整個一周,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兩人每天下半夜起床,出去遛狗,然后是早餐時間。這時間常常是安鋒忙著翻復習資料,蘇珊娜忙著翻弄新警局的治安資料。吃完早飯兩人吻別,安鋒參加連場的考試,知道夜晚來臨,而蘇珊娜則跟著新伙伴不斷巡街,以熟悉環境。
與此同時,奧德尼在櫻花別墅地下室,忙著查資料指定計劃、忙著恢復、忙著追蹤羅薩里奧的蛛絲馬跡。而迪爾派出的人手已深入烏拉圭,繼續追查奧德尼返回紐約的原因——這個原因查不到,奧德尼不會從地下室走出來。
忙碌的一周終于到了周末,安鋒結束了數門考試,感覺自己考得不錯,出來了考場他輕松而得意的伸了個懶腰,旁邊一人把他的心聲說了出來:“啊哈,考得不錯嘛,我從不擔心你通不過考核,果然如此。”
說話的是吳兮悅,旁邊正是她那傻表妹。她沖著呆愣的安鋒招招手,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哈哈,我正等著你呢,你答應我的,幫我照看表妹。正好,我明天去危地馬拉出差,把我表妹在你那里放幾天。”
“你真放心我呀”,安鋒放下伸懶腰的手。
“切,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會拐賣她?會勾引她……這里可是法治社會呀我表妹年紀小,別用你那骯臟的想法侮辱…你自己。別跟我開這種玩笑,這可不是玩笑。表妹,來,打個招呼?”
“寄宿學校還沒開學?”
“不會吧,你也是從交換生上來的,難道不記得六一才放暑假?”
“既然學校還沒開學,你這么早把她帶來做什么?”
“熟悉環境啊。我現在不能天天陪著她,正好你考完放假了,成,她是你的了……這個,我每月付0美元伙食費,400美元房租,夠了吧?”
吳兮悅向來語速很快,不等安鋒質疑,她馬上補充:“我知道你家伙食可能很棒,你家房子也不錯,出租的話可能會收很高的租金,但多的我付不起,就這些了……你不會跟我計較吧。”
“算了,多少就這樣吧,反正你知道這就是意思一下,”安鋒招招手:“嗨,尤妮斯,你不是邀請我參加畢業典禮嗎?現在還沒開始吧?這邀請還有效嗎?”
“有效……”吳兮悅把張舒婷一推,急忙說道:“邦妮,這幾個月你跟他走,我現在去接養父養母。”
望著吳兮悅匆匆遠去的背影,張舒婷腳尖蹭了蹭地面,開口問:“安……凱恩先生,你的畢業典禮也不會邀請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安鋒正不知道如何開口,對方搭了個梯子,可見這女孩也不是不接地氣,只是這問題有點尖銳。
“尤妮斯為什么沒邀請生身父母?”安鋒盡量讓自己和藹可親一點,蹲下身子與張舒婷保持視線平行,而后問:“……哦,你可以直接叫我凱恩,或者伊瓜蘇。”
“她說:既然她當初做個選擇,就要遵守相應規則。人養父養母給她提供機會,提供學費,畢業后人家也不需要她養老,也不讓她還學費,任憑她出去自由自在闖蕩,她就該認下這份恩情。雖然養父養母并不在意她親生父母出現在典禮上,但她要尊重人家的感受,不能把人家的付出視為自己該得的,更不應該把人家的恩情踐踏如泥。
所以,她決定:以后回國再跟父母慶祝,典禮上只邀請養父養母,她說這份榮譽是養父養母的,是他們該得的……可是,可是我覺得有點別扭,當初若不是姨夫姨媽堅持把她送出去,哪有她的今天?做人是不是該飲水思源?”
“你這個問題……哈哈,我不想討論這個”,安鋒眼珠左轉右轉,心不在焉的推托說:“咱們說點別的吧。”
張舒婷用極度不信任的目光看著安鋒,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看來你是贊成我表姐的,你知道嗎?昨天我表姐打電話回去,親戚們罵她不記得飲水思源,說她是白眼狼。”
安鋒不屑地一笑,慢慢地說:“謾罵不是論點也不是論據。用罵人話來結束辯論,可見他們被洗腦的程度不淺……我忽然想起一個著名的選擇題:說是媽媽與老婆掉進水里,兩人都不會游泳,該先救誰?你聽說過嗎?”
“記得記得”,張舒婷跺腳,興奮地回答:“這選擇題是臺灣著名脫口秀歌唱演員張帝,在臨場演出時的一個觀眾提問。八十年代打開國門后,張帝的歌唱磁帶風靡全國,然后大家各種回答各種糾結……”
“這個提問是反人類的”,安鋒切斷張舒婷的話。
“啊?沒……沒這么嚴重吧?”張舒婷張大了嘴:“這罪名也太大了。”
“因為提問本身是煎熬人性”,安鋒冷冰冰的解釋道。
怕張舒婷不理解,安鋒繼續用冷冰冰的邏輯語言解釋:“救人是本能動作,是人類基本道德。這是不需要多加考慮的,偏偏提問要叫你考慮清楚再下水,而無論救援誰都要遭受指責,而且都有充足的理由責罵你。這樣的提問不是心理陰暗,不是反人類傾向是什么?
救人啊,一條生命在水里撲騰,對于生命的尊重是人類最基礎的道德素養,而不是道德頂點。應該做的是什么,是啥也別想,一個猛子扎進水里,誰離岸近救誰,先抓到誰先救誰,先游到誰身邊便救誰。絕不是一邊游一邊三心二意的盤算這是為了國家興盛、為了民族振興、為了銀河系穩定……等游到撲騰的兩人身邊,再對著手指糾結先救誰利益更大。如此誘導跳水救人者,那就是反人類。
拯救生命,無論最后救到的是誰,他都不應該受到指責,都不是罪行——哪怕旁邊的人因來不及救援而淹死,那也是她自己淹死的,不是別人把她謀殺的。
不要總是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像這個邀請也是,誰參加典禮都一樣,最簡單的回答就是:誰投資誰受益,誰掏錢誰獲利。你表姐學費是誰掏的,那就——誰坐在前排享受榮譽。”
張舒婷腳下蹭來蹭去,低著頭反駁說:“我表姐說了,這里誰都可以大聲表達意見,所以你雖然聲音大,但我還要說——表姐的養父養母其實沒花多少錢,相反,她當初出國,家里借了大筆債務。等她被收養后,我表姐都靠獎學金上學她一路獎學金上到大學,她養父養母幾乎沒掏錢,這次來美國讀博,更是一分錢沒掏。”
安鋒追問:“你表姐是以什么身份獲得獎學金的?誰給了她這個身份?”
張舒婷頓了頓,低聲又說:“家里早就惦記表姐的畢業典禮,為此準備了很久,沒想到……大家挺失望的。”
“哈,我就說嘛,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漫罵,每一個謾罵背后都有私利。嘿嘿,謾罵是個力氣活兒,沒人出了力不想得到點什么。
再說,旅行,什么時候都可以,于嘛非趕在畢業典禮上,在這個畢業典禮上露個面,就那么重要?一群老外說的都是自己不懂的語言,因為不知道禮儀坐在那里動也不敢動,別人說什么自己只能嘿嘿笑……就為了這么一次露臉機會,非要借此煎熬一下人心,讓對方做出兩難選擇,至于嗎?”
其實,張舒婷覺得表姐這事做的不好,大約也有自己的私利,比如她想趁機見到自己的父母……
好吧,這個小女孩不是壞人,她只是被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迷糊住了。安鋒沉下心來,柔聲問:“其實你表姐已經開始回報家里的付出,她說過她給家里寄了錢。還有,你能來此,也是她的付出之一,是吧?你剛才說,你表姐的學費都是獎學金,既然這條路是她自己闖出來的,為什么不尊重她的決定,放開手讓她飛翔?”
張舒婷輕輕點頭,低聲補充:“其實表姐四處打工,也挺辛苦的,家里親戚……她媽也是為她好,想跟家里親戚處好關系,讓親戚們都領她的情,以后她有什么難處親戚朋友也好幫忙。”
這時,安鋒抬眼看到吳兮悅笑盈盈領著一對洋夫婦向這里走來,他趕緊止住話題:“算了,這個問題我們不討論,她母親也許真心為她好,但到底怎么樣做才是真對她好,也許他父母并不知道——他們所學到的‘道理,,也許并不是道理。”
吳兮悅還邀請了幾位同學作為觀禮人,她公司的幾位同事也應邀觀禮。不過,一個畢業生只有五個觀禮人席位,她的養父養母占去兩個,安鋒一個位子……最終,張舒婷只好與吳兮悅同學,以及同事等人,站在過道內目睹了正常典禮。
吳兮悅班上只有六位畢業生獲得畢業證,因此典禮進行的很快。典禮結束后,這些觀禮人聚攏在草坪上合了影,然后是各種合影——可以想象到,這六位畢業生將來必然杰出,因此觀禮人不管彼此熟悉不熟悉,不管是誰邀請來的,拽住一個人便兇殘地合影留念。連安峰也不能免俗。
想想若于年后,當這六位學生成為行業精英時,拿出這份合影來,那是多么……暗自得意。
吳兮悅很興奮,一點看不出她昨晚被親戚煎熬的一夜,被拉著跟幾個陌生人照相之后,她沖到安鋒身邊,兩眼亮晶晶的問:“你什么時候畢業……哦,我打聽了一下,你們醫學行業挺嚴苛的,聽說畢業證拿上后,還要兩年實習時間才能考證。一項新藥必須七年人體試驗,還要有一定的實驗人數,才能批準上市,啊呀呀。
所以,也許你那天沒有騙我,你身邊那個女人有可能就是你的實習目標,你只有提前實習才能提前畢業,只有提前畢業才能有收入沒學費。哦,如果她是一種新藥的實驗者,七年后你才算結束實習……苦啊,嘖嘖嘖,你真可憐。
安鋒笑著伸手拍拍吳兮悅……的臉龐,這次吳兮悅并未躲閃。
“看來你是真高興了,居然頭一次露出小女人態。吳兮悅,尤妮斯,祝賀你,你果然贏得了一次‘快樂的勝利uu的中文譯意),。”
吳兮悅重重點頭:“沒錯,我終于夯實了成功的基礎,剩下就是按部就班、步步努力……我已經看到了勝利曙光。”
稍停,吳兮悅訝然問:“你怎么這么快照完相,都照過了嗎?”
照相對老外來說是個私權,你站在那里跟別人合影,旁邊的人絕不敢拿出相機同時拍照,即使他想拍照,也要征求合影者的同意。所以安鋒剛才與人合影,也不擔心被人趁機拍下形象。而他之所以結束得如此快,是因為這次照相他想……被窩里放屁——獨吞,絕不與他人分享。
所以他照相動作很快,照完就甩下愣神的合影者,去尋找下一個獵物……當然,這些安鋒絕不告訴吳兮悅。
“我就照你,已經足夠了”,安鋒笑瞇瞇地恭維說:“今天,你是最美麗的明星。”
旁邊的張舒婷頓時翻了個白眼。吳兮悅的養父養母在旁邊聽了這話兒,笑得只見牙齒不見眼。但吳兮悅……絕對不信這話。她明明看到安鋒找人拍照,只是這時候她不想拆穿。
“我養父替我訂了泰國菜,她想讓我的慶祝充滿東方味,我們一起去?”吳兮悅邀請道。稍停,她猛然想起:“你的典禮什么時候舉行,邀請我參加嗎
“下周”,安鋒回應道:“當然邀請你了,可你不是要出差嗎?”
“我……”吳兮悅頓了頓,歪著頭看著安鋒,笑盈盈地說:“我忽然想到你這家伙很有錢,于脆你掏往返機票錢,我哪怕到天南海北,也會及時趕回來
“好,就這么說定了”,安鋒打了個響指。正在這時,他感到手機的震動,趕緊歉意地說:“抱歉,接個電話。”
吳兮悅扭頭跟養父養母商議慶祝餐的事兒,安鋒走到一旁接通電話。電話是迪爾打來的,他語聲有點興奮:“找到了,我們找到那家伙(奧德尼)返回紐約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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