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保證，你們絕對沒有動用過25萬兵力！”
赫爾召見了顏惠慶，然后就甩給了中國大使一張寫有巨額數字的支票……他打算用這種方式來表示自己對中國政府的嚴重不滿。可顏惠慶對此毫不在乎，把支票接過來，仔細地檢查一遍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你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嗎？”赫爾并不心疼那張支票，他心疼的是自己的尊嚴、榮耀，還有臉面。因為支票給了對方，他還要向對方表示感謝……轟炸東京的行動獲得了圓滿成功，16架b25，除3架在日本上空被追擊而至的“零式”擊落，另兩架失蹤,機組人員下落不明之外，其余全部安全抵達中國，并在中國浙江的衢州機場降落。而為了接應他們的人，中國人出動兩百多架飛機，還出動了一個空降師，另外，他們的第三戰區還出動了25萬兵力向日軍進逼，逼迫對方不敢隨便抽調兵力，以避免他們的飛行員在飛機燃料用盡，不得不跳傘逃生之后，再受到日本軍隊的搜捕！
現在杜立特他們還沒有回到美國，但這件事已經傳遍了全世界。
美國人對中國人的觀感經過某些宣傳，本就已經很好，現在則更是熱烈無比。
仗義！值得信任！
這就是現時期美國人對中國人的所有感覺。中國政府趁機提出希望美國方面考慮廢除《排華法案》，結果，加利福尼亞剛有兩個議員對此表示異議，就被人堵在街頭，差點兒丟掉半條命。可中國人要的顯然并不只是這些。他們居然還要錢！
25萬兵力！一個空降師！兩百多架飛機！……馬歇爾等人分析過，這里面頂多就只是那些飛機和隨著飛機一起行動的那個空降團是真實的。因為這些都需要給杜立特他們進行“表演”，可其他的，絕對都是中國政府在自吹自擂。為了救幾個外國飛行員就動用那么多人，甚至不惜在本來還算平靜的戰場上重新激起緊張的局面，這肯定不是中國人的作風。可中國人既然這么說，他們就只能認。不僅要賠付軍費，還要向對方表示感謝……最后，面對激動的美國人民，還不能把實話說出來。難道他們還能告訴美國人民，他們心中最值得信賴的盟友其實并不是那么友好？那美國人誰還會參軍？一不小心被盟友給算計了怎么辦？
“按照我們中國人的一句古話。你們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收好支票，顏惠慶抬頭看了一眼故意站在自己面前，低頭俯視自己以增強氣勢的赫爾，“25萬兵力算得了什么？這已經是少報了。因為我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你們的轟炸機會飛到哪里，整個中國沿海。我們能夠動用的兵力幾乎都調動了。告訴你們的是25萬，可真要仔細計算的話。就是50萬也絕對不算多。”
“……沒有發生任何事故。當然是你們怎么說就怎么算。”赫爾咬牙切齒。他現在真的很想跟眼前這個老頭子決斗。雖然這老頭子比他還要小上六歲！
“所以說你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顏惠慶笑道，“不過我這個人一向都喜歡替別人考慮，我們這個政府也是。如果國務卿閣下不相信我們所陳述的事實的話，可以派出調查團去中國進行調查。我保證，你們會為此而感到吃驚的。”
“我是國務卿，但我同樣明白那些地方政府糊弄上級調查的手段。何況還是在國外。調查的又只是一個只進行了可能連半天都沒有的所謂計劃……”赫爾沒好氣兒地說道。
“那就是你們不打算調查了？”顏惠慶笑呵呵地問道。
“我們沒有你們那么小心眼兒，連這種錢也要計算。”赫爾不舍地看了一眼顏惠慶收放支票的公文包，心里開始滴血。一百多萬美元啊，中國人只是撒了個謊。就把先前捐給他們的那些錢又全都要了回去。可這幫人什么時候這么精明了？根據他們的研究，在抗戰暴發之前，對上英法日德那些國家的時候，中國人明明都是笨笨的。可跟中國人打了這幾回交道，這些家伙明明都比猴子還精。就像這一次，得了便宜賣乖，他們也無可奈何。因為美國確實無法展開調查。因為大家已經是盟國！共同反擊侵略者的盟國。如果他們在這樣一件明顯可以促進兩國人民友誼的事件上持懷疑的態度，不僅會惹得美國人民不滿，也會極不利于兩國在未來的合作。何況就像他自己說的，根本不可能調查出來什么。所以，他們肯定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調查最好，這說明你們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顏惠慶依舊笑嘻嘻的，又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不過既然你們不打算調查這一次行動的真實性，那我也就沒什么事兒了！告辭！”
“如果我們打算調查呢？你們會怎么辦？”赫爾又突然問道。
“不怎么辦，只是你們調查團的食宿費可能會貴一些。”
重慶。
已經成為美國英雄的吉米.杜立特聽陳納德說中國的空軍總司令召見自己，立即就甩了甩因為接連幾天的宴會而昏昏欲睡的腦袋，匆匆趕到了重慶九龍坡的機場。他們的十幾架b25已經從浙江飛到了這里，就停在機庫里面。
“中校，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選擇b25？”
秦衛早就已經在機庫里等著了，見到匆匆趕來的陳納德和杜立特之后，并沒有跟兩人打招呼，只是一邊撫摸著身旁的機身，一邊隨口問道。
“呃……軍方也曾考慮過b26marauder，b18bolo和b23dragon這三款轟炸機，但b26起飛時的最短滑行距離超過了航母甲板，b23的機翼寬度比b25大了近一半，占地太大，若帶上航母，不僅作戰飛機數量要削減，更會撞上島式塔樓。幾番斟酌后，我們選擇了b18和b25。但不久b18也因機翼太寬被淘汰。所以，我們最終選擇了b25！”杜立特原本還想先朝秦衛敬個禮，不過看到秦衛這個樣子，就放棄了這個打算，隨便組織了一下言辭，就把采用b25的理由敘述了一遍。
“據我所知，b25屬于新款飛機，還沒有開始用于作戰。你能選擇它，真的是讓我很意外。”秦衛轉過頭，看著眼前這位畢業于麻省理工學院的傳奇工程師飛行員，笑著說道。
“在之前我們也確實非常擔心，擔心它無法符合空襲的作戰要求。不過在之后的測試中，b25顯示出了它良好的性能。它完全符合我們的要求。”杜立特道。
“非常好。”秦衛抿著嘴頓了頓，“那你認為，b25能否在‘鳳翔號’航空母艦上起飛？”
“當然。”杜立特想了想，“之前軍方確實有過計劃，就是借用你們俘虜的那艘航母做為我們的轟炸機起飛平臺。所以對那艘軍艦的數據我們也有過一些了解。b25的起飛距離在我們的控制下是可以適應‘鳳翔號’的，只是……”
“只是什么？”秦衛問道。
“放不下太多。”杜立特聳了聳肩，“身為世界上可能是第一艘正式的航母，‘鳳翔號’雖然不能算小，但它確實裝不下太多的飛機。要知道，即便是‘大黃峰號’，也僅僅只能承載16架b25！”
“那就是說，我們無法用‘鳳翔號’去幫助麥克阿瑟了，是嗎？”秦衛問道。
“麥克阿瑟將軍？”杜立特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一直都沒說話的陳納德，“日本人已經開始向菲律賓發起進攻了嗎？”
“是的，就在剛剛，我們接到了消息。”陳納德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戰局怎么樣？”杜立特急忙問道。
“還沒有正式開戰。不過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們這一次的轟炸確實把日本人給惹毛了。”秦衛嘆了口氣，“麥克阿瑟將要承受的壓力肯定要超過預期。”
“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杜立特并沒有太過激動。四十多歲的人了，早就已經過了容易激動的年齡。不過秦衛既然告訴他們這些，還很認真地向他詢問“鳳翔號”的事情，甚至還擺出了一副憐憫的口氣告訴他麥克阿瑟可能要遇到更大的麻煩，……那肯定就是想助陣了！而中國跟菲律賓之間還隔著一片大海，想要趕得及，自然就需要空軍出動。杜立特甚至想到，或許秦衛就是希望他們這些剛剛立下大功的空軍英雄前往菲律賓，以鼓舞當地軍隊的士氣。
“很抱歉，中校！”秦衛再嘆，“之所以叫你來，并不是讓你們去幫助菲律賓的守軍！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我們要向日本人進攻了！軍委員會的計劃，是希望能打一場陸空協同的戰斗。但我們的空軍還不太懂得如何配合大規模裝甲部隊作戰，尤其是在具體的戰斗中還缺少素養。所以，我們希望你們能暫時留下來，打完這一仗再說。”
“幫助你們作戰？”
“放心，我們給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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