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這個卑劣的小丑!”
一個胖大的俄國警察像是狗熊一樣,幾步跑到了一個年輕人的后面,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手,將這個年輕人一把給提了起來。
“小雜種,誰讓你們貼這些傳單的,快說!”
“不知道,警官先生,你饒了我吧,貼一份可以換5戈比,要不我把錢都給你。”
“晚了!”狗熊警官大聲的說道:“女王陛下已經下達命令了,任何撒布謠言的人,都要槍斃,你就等死吧。”
遠東的城市當中到處都在上演這種情況,帝國的軍警都在拼命的抓捕那些到處張貼標語的人,可是這些人簡直就像是老鼠一樣,越來越多,他們把傳單撒的到處都是,幾乎所有的居民都被嚇傻了。
女王竟然是假冒的,他們所篤信的沙皇正統竟然是中國扶持的一個傀儡,這讓任何一個白俄都承受不住,一股巨大的風暴就在遠東醞釀。
終于有人走上了街頭,開始游行示威,要求女王出來澄清事實,很快遠東當局采取了強力鎮壓的措施,軍警上了街頭,對著這些游行的人群用水沖,用木棒抽打,甚至開了槍。
見血之后,游行不但沒有減弱,相反激起了更多人走上了街頭,遠東亂成了一鍋粥。
目前的遠東帝國,可是中國唯一法律上的盟友,也是中國唯一的屬國,出現了這樣的動亂,很快就傳到了中國,國內也瞬間就被震動起來。
張廷蘭第一時間就召集了手下心腹,參謀長蔣百里,國防部長楊宇霆,情報頭子劉少卿,陸軍作戰部長姜登選,大家齊集一堂。
“我現在只想知道。遠東到底出現了什么問題,為什么會有人出面揭露女王的身份?”
劉少卿急忙說道:“大總統,根據情報顯示,遠東的問題其實有著直接原因和社會原因兩個層面。當初俄國多數黨將沙皇一家都干掉了,他們根本就不相信尼古拉二世還有血脈留在人間。因此就在他們穩定了國內局勢之后。就一直在調查女王的真假。真正是出現在了攝政王菲力斯的身上。”
“哦?”張廷蘭頓時把眉頭挑了起來:“這家伙不是酒色過度,在四五年前就死了么?”
“沒錯,菲力斯的確是死了。不過他留下了一本日記。”
“混蛋!”張廷蘭一聽到日記兩個字,頓時都大罵起來,這不是沒事找事么,這年頭有多少人因為日記倒霉了。菲力斯又不該像前后空一格的某公,沒事記什么日記啊,難道還想日記愛國么?
“他的日記是怎么丟失的?”
“是王府的一個女仆送出去的,這個女仆很有可能就給多數黨效力,她把日記交給了俄國人,才讓俄國了解了整件事情。”
張廷蘭眉頭緊鎖。忍不住說道:“按照你的說法,應該在菲力斯死之后,俄國人就知道了女王有假,但是他們為什么這時候才有所行動?”
“大總統,根據我的判斷,他們應該是想轉移矛盾。”
張廷蘭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急忙問道:“你有把握么?”
劉少卿急忙說道:“我有七成的把握,俄國人搞了農業集體化,大量的富農受到了嚴重沖擊,俄國國內甚至出現了叛亂。按照沙俄的習慣。他們善于用對外戰爭轉嫁危機,我覺得他們在這個時候,引爆這個話題,應該是有目的。”
楊宇霆在旁邊聽著,也說道:“拙言,這件事情我可以作證,俄國社會的確有不少問題,現在逃往新疆等地的俄國人越來越多,根據他們的情報顯示,俄國對富農采取了嚴厲的政策,社會矛盾非常尖銳。”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漸漸的把事情的始末原由理清楚了,任何事情都有深刻的根源,其實一切都要從遠東帝國說起。
這個國家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傀儡政權,數以百萬計的白俄逃到了遠東,他們并不像把這里當做家園,只不過還想著打回去,把多數黨徹底消滅。可是隨著多數黨政權穩固下來,這些白俄也不得不面對現實了,他們要在遠東安家落戶,想辦法生存下去。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感到了麻煩,此時遠東真正的主人已經開始改變了,從中國境內來了大批黑眼睛黑頭發的人。他們個頭雖然沒有俄國人高大,但是干起活來,比俄國人勤勞太多了,而且他們更懂得經營之道。
很快這些中國人有的建立起農場,有的搞了林場,開了礦山,還有人將國內的生活必需品販賣過來,賺取俄國人的錢。
白俄之中有些經驗和技術的漸漸的成為了中國人的打工仔,另外那些原本就是貴族出身,幾乎什么都不會做的,只能吃老本。
可是老本終究有吃完的一天,這些年來,越來越多的俄國人掙扎在了貧困線上。而另外一方面,中國人大量涌入遠東,他們在這里發了財,置辦了產業,甚至有人娶妻生子。
那些俄國女人最初還看不起中國男人,但是誰都是現實的動物,當中國人成了富翁之后,這些女人也主動投到了中國人的懷抱之中。
土地沒了,財產沒了,甚至女人都沒了,越來越多的俄國人醉生夢死,他們試圖讓女王限制中國人。可是最為一個傀儡,遠東帝國能做到這一點么!
相反中國人只會越來越多,到了27年,遠東的總人口在四百萬左右,中國人占了260萬,俄國人還不到150萬,另外還有大量往來東北和遠東之間的中國商人。
毫不客氣的說經過多年的經營,俄國人已經成了遠東的少數派,他們感到了空前的生存危機,這也是遠東動蕩的最深根源。
結果女王是假冒的消息傳出來之后,遠東就沸騰了,怪不得女王不保護她的子民了呢,原來她就是一個傀儡,就是一個騙子!
俄國人將自己的不幸,對中國人的恐懼和怨恨。全都推到了女王政府身上,抗爭活動一旦出現之后,就沒有結束的可能。尤其是采取了強硬鎮壓的態勢之后,反抗浪潮此起彼伏。
“馬上給遠東的駐軍下達命令,讓他們立刻動員起來。必須保護中國僑民的安全。”
“拙言。你是擔心俄國人會把的游行,演變成一場排華的斗爭么?”
張廷蘭點點頭:“很有可能,我們在遠東雖然占據人數優勢。但是俄國人畢竟好斗,要是不做好應付的準備,只怕我們的人會吃虧。”
楊宇霆也急忙說道:“我現在就去下達命令,其實咱們再向遠東移民的時候,就組建了大量的武裝民兵,里頭都有有經驗的退伍老兵負責,應該不會吃虧。”
一旁的蔣百里也說道:“對付普通的俄國人當然沒問題,不過最緊要的是蘇聯會不會借機入侵遠東帝國。我們在遠東只有第五和第八兩個師,兵力十分單薄。想要應付內外雙重危機,根本不夠用。”
“那就增兵!”張廷蘭毫不客氣的說道:“把第三,第十一兩個師調上去。”
張廷蘭說完之后,蔣百里的眉頭微微一皺,忍不住問道:“拙言,依我看中俄之間應該速戰速決。最好還是把近衛師調上去。一旦需要交火,就集中裝甲力量,給俄國人一個教訓。”
張廷蘭擺了擺手:“百里兄,近衛師我自有安排,遠東還是不要去了。有更合適的舞臺等著他們!”
會議開完之后,軍隊的調動就已經展開了,其他方面的準備也開始了,中國龐大的國家機器也開動起來。
“諸位,俄國的國徽就是雙頭鷹,一面向著歐洲,一面向著遠東,雖然俄國已經染成了紅色,但是他們貪婪的本性并沒有改變,遠東的亂象,就是俄國人在背后操縱。他們不甘心失去遠東,不甘心失去太平洋的立足點。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保持遠東帝國的獨立性,維持中國的利益,這是中國政府必須要做的事情,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必須完成。中國必須拿出破釜沉舟的士氣,誓死捍衛遠東,我們要和俄國人做一個了斷……”
面對著國會諸公,張廷蘭發表了激動人心的備戰宣言,在不久之前國會還有一股聲音,想要阻撓張廷蘭上位,雙方你來我往,雖然沒有直接沖突,但是也隔空交火了。
可是到了現在,國會之中再也不敢出現任何異樣的動靜了,道理很簡單,戰爭的威脅來了,也唯有張廷蘭能夠指揮這些驕兵悍將,和俄國人拼一場,再敢找麻煩,只怕會被扣上漢奸的名頭,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國內迅速統一了意見,張廷蘭也下令做好戰備工作,準備籌建最高統帥部。同時針對北疆沿線的所有駐軍,張廷蘭要求他們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士兵盡快返回部隊,補齊缺額,檢查各種武器裝備,囤積軍需物資,確保部隊處在最好的戰備狀態,隨時能投入戰斗。
另外華北,中原,長江流域等省份也都實施二級動員,所有部隊都做好北上支援的準備。
除了現役部隊之外,各地也成了新兵領導小組,國防經濟動員委員會,各行各業也都要進行登記。有什么特長,比如會開車,會修車,懂得架飛機,會緊急搶救,工程師,總之有一技之長的人都要登記。甚至就連盲人也不例外,雖然他們看不見了,但是耳音卻更好了,因此可以在陰天的時候,提前聽到飛機的聲音。
擺出這份陣仗,就是要進入全面戰爭的態勢,張廷蘭的頭腦十分清醒,和俄國之間的戰斗,是巨人之間的抗衡。最理想的就是打一場局部戰爭,不然絕對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但是要想打局部戰爭,就必須做好全面戰爭的準備,只要能戰方能言和,因此中國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全中國都籠罩在緊張的備戰氛圍當中。遠東的局勢也是一日三變,越來越糟糕。原本的游行示威在索菲婭在進行鎮壓之后,迅速演變成了零星的武裝沖突。
各地不時傳來槍聲和爆炸聲,警察和政府的辦公場所都遭到了襲擊。一瞬間遠東帝國變得風雨飄搖,動蕩不安。
“親愛的俄國同胞們,我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沙皇陛下的骨肉已經消失了,這個殘酷的事實我們必須承認。現在坐在王位上的,不過是一個中國人的傀儡,她褻瀆了諾曼諾夫王朝的榮耀。”
一個白俄的學者大聲的呼喊道:“大家跟著我沖,殺進皇宮,抓住這個丑陋邪惡的女人。”
這個學者呼喊著,后面成百上千的俄國人緊緊跟隨,向著伯力的宮殿就沖了過來。在宮殿前面早就拉上了鐵絲網,后面架著黑乎乎的機槍。
此時負責在皇宮進行警衛的正是于學忠,索菲婭已經沒法相信俄隊了,因此只能寄希望于中國方面能夠保護她的安全。一個聽話的傀儡對中國還是有用的,因此中隊也對她采取了周密的保護行動。
于學忠正在看著那些俄國人,只見那個學者站在鐵絲網前面,又是一陣激情澎湃的演說,雖然聽不懂什么意思,但是于學忠也感覺到了其中的鼓動力。
就在講的差不多了,這個學者猛地將外面的棉衣脫了下來,厚厚的皮袍子,里面還有一層棉花。他猛地沖到了鐵絲網前面,將棉衣撲在了上面,一下子翻了過去。
后面的俄國人也在緊緊跟隨,于學忠看著沖過來的俄國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開槍!”
頓時幾道火舌噴出,沖在前面的俄國人成片的倒下去,尸體堆滿了一地,后續的那些俄國人終于感到了害怕。
靠著血肉之軀,根本沒有辦法沖進皇宮,他們想要逃走,只是已經晚了,從四面八方,中國士兵已經涌了上來。槍聲越來越密集,死亡的人數也越來越多,血水染紅了道路。
不到半個小時,就有超過兩千名俄國人被擊斃了,于學忠在打掃戰場的時候,還特意走到了領頭的那個學者前面,沖著他的尸體冷笑了一下:“能沖到前頭,還比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