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翁,rì本人準備對奉軍動手了,如果真能把這股禍害清除掉,zhongyāng才能有權威,軍政才能統一。”靳云鵬一臉嬉笑的向老段報告情況。
段祺瑞的臉上仿佛籠罩了一層白霜一般,猛地一揮手,打斷了靳云鵬的話,咆哮著說道:“糊涂蛋,你幫著rì本人辦事,大可以暗中行動,何必那么明目張膽,你是嫌丟人還不夠么?”
靳云鵬幫了rì本人大忙,本以為會得到老段的贊許和嘉獎,哪知道老段竟然聲色俱厲,實在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芝翁,卑職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究竟是哪里做錯了,還請您明示啊?”
“明示?”老段把眼珠子瞪圓了,冷笑著說道:“你糊涂透頂了么,難道就不怕這悠悠眾口么?”
老段說完之后,隨手將一份報紙扔到了靳云鵬的面前,他急忙戰戰兢兢的撿了起來,剛看了一眼,靳云鵬臉上也變了顏色。
北洋zhèngfǔ協助著rì本人,扣押了奉軍的大批機器設備,靳云鵬本以為這是對奉軍的打擊,削弱了奉軍的力量,值得大加贊賞。可是在國人看來,就完全不同了,不管是北洋,還是奉軍都是中國人。
雙方爭斗可以,但是幫著外人,充當rì本人的走狗,坑害自己人,這就是典型的吃里扒外,就是漢jiān行為!
前有青島問題,現在又有了連云港事件,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段祺瑞zhèngfǔ已經徹底淪為了rì本人的奴隸。這樣一個zhèngfǔ怎么能讓人信服,倒段的風潮又一次刮了起來,而且比以往更加嚴重,不只是學界。其他對段祺瑞執政不滿的人也都站了出來。尤其是直系的人馬也躍躍玉試,想要取代段祺瑞。
就算在皖系內部,也有不同的聲音,那些尚有一絲愛國心的地方諸侯,對于老段的作為也感到了不恥。
段祺瑞手握著報紙,上面的字好像變成了一把把的匕首刀,直接刺向了段祺瑞的心口,將他切成了一萬塊。
“哎,當年袁宮保稱帝的時候,眾叛親離。才三年多的時間,段某竟然也走到了這一步,這天下間還有誰愿意支持段某啊,還有什么臉面留在zhongyāng,我愧對北洋。愧對黎民啊!”
靳云鵬一看段祺瑞語氣之中充滿了凄涼,他也感到了不妙。急忙說道:“芝翁。這些報紙的胡言亂語,根本不用在意,我現在就去帶著人,把他們都抓起來,誰要是再敢亂嚼舌頭根子,我就斃了他。”
“哼。閉嘴,你還嫌惹得麻煩不夠么?”
就在段祺瑞發火的時候,突然有從人前來報告,rì本公使小幡酉吉前來拜會。面對這些rì本人,老段也是五味雜陳,級需要rì本人的支持,又對rì本的狼子野心感到了極大的威脅,老段心里頭清楚,張作霖就是被rì本人炸死的,這天下諸侯,如果誰不順了rì本人的心思,說不定也會遭到同樣的待遇。
想到這里,老段竟然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他甚至對張作霖還有著一絲羨慕,至少老張死的時候,名聲不差,全國上下都知道他是一條漢子,沒有投靠rì本人。如果輪到了自己身上,只怕連這個身后名都沒有,徹底的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老段心里頭越發的凄涼,小幡酉吉反倒是喜氣洋洋,見到段祺瑞之后,小幡笑著說道:“段公,帝國zhèngfǔ十分感謝你的幫忙,帝國zhèngfǔ已經批準向你提供五百萬rì元的貸款,后續還會有貸款和軍火的援助。”
靳云鵬一聽rì本人又給了五百萬,臉上也露出了喜色,急忙說道:“芝翁,rì本的確很夠朋友,和rì本合作,好處還是很大的。”
老段并沒有搭理靳云鵬的話,而是淡淡的問道:“公使先生,你們不會沒有條件,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說。”
“段公英明,事情也很簡單,奉軍偷運違禁設備,帝國方面認為有必要仔細排查一下奉天的所有工廠,將違禁設備都找出來。”
“奉軍也不是紙糊的,他們會允許你們搜查么?”
小幡酉吉冷笑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們想拒絕就能拒絕的,帝國zhèngfǔ的意志是十分堅定的,rì本的海陸軍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采取強硬措施!”
老段也不傻,聽到了這里,哪還不明白rì本人的意思啊,吃驚的問道:“你們準備對東三省動武么?”
小幡酉吉的眉頭挑了一挑,笑著說道:“不是對滿洲動武,而是要解除奉軍的工業力量,維持遠東的平衡。”
“無非就是借口而已,不占領東三省,又怎么能解除奉軍的工業呢!”
“段公,你當然可以這么理解,帝國現在需要你的配合,只要你愿意為帝國提供便利,帝國在結束對奉軍的軍事行動之后,可以將東三省的控制權交給你。這樣你們的zhongyāngzhèngfǔ才能名正言順,才能號令天下,而且帝國會提供更多的幫助,中rì兩國共存共榮。”
聽到rì本人要對奉軍動武之后,靳云鵬突然眼前一亮,他早就有心成為東三省巡閱使,獨霸一方。如果rì本人真能兌現他們的諾言,說不定他的機會就來了。
“芝翁,奉軍不服命令,違抗zhongyāng,早就應該處理了,如果rì本方面愿意出手,也是好事情,您就答應了。”
“奉軍不服命令,那是內部的事情,不用外人插手!”
“哼,段公,你可別忘了,這個地方勢力可不是你能對付的,沒有帝國出手,北洋早就被奉軍取代了!”
“勝敗由天定,段某才能不如人,或是敗,或是死,都是天意。但是有一點,段某萬萬不能學吳三桂,搞什么借師助剿。那是要留下千古罵名的!”
北洋諸位統帥之中,出賣國家利權者,不勝枚舉,但是真正到了最后關頭,超出了底線,又沒有幾個愿意心甘情愿的當漢jiān了。老段心里頭也清楚,rì本人一旦攻擊東三省,北洋作為zhongyāngzhèngfǔ,袖手旁觀,坐視rì本侵占中國領土。那就是投敵賣國,只會背上千古的罵名,他是絕對不愿意干的。
小幡酉吉冷笑一聲:“段公,不管你愿不愿意,帝國zhèngfǔ都會對奉軍采取行動。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挑釁帝國的尊嚴。”
甩下了一句狠話之后,小幡酉吉轉身離開。老段的神色越發的落寞。仿佛瞬間老去了十歲一般,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面,嘴里頭反復叨念著:“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拙言,rì本人正在積極調兵遣將,從國內調了一個騎兵旅團到大連。另外在朝鮮又增加了駐軍,天津的華北駐屯軍也成倍增加,看現在的架勢,他們大有對奉軍動武的架勢啊。”
張廷蘭聽著楊宇霆的接受。腦子之中飛快的旋轉著,半晌冷笑著說道:“rì本人既然拉開了架勢,咱們也不能落后,而且也不能光擺出一個挨揍的架勢。讓邊防軍做好戰斗準備,只要rì本人敢動武,就把雙城子打下來,切斷西伯利亞鐵路,讓十萬rì本人都困死在遠東。”
“拙言,這么安排恐怕會引起列強的不滿。”
“管不了那么多了,生死關頭,就應該拼一把,絕對不能在rì本人面前弱了氣勢。”
聽到張廷蘭的話,楊宇霆笑著說道:“拙言,你是真有這個打算,還是想要虛張聲勢啊?我看你不是真心想要魚死網破?”
張廷蘭微微一笑:“鄰葛深知我心啊,凡事不能光想著成仁,還要想著成功。擺出這個攻擊姿態,既是虛的,又是實的。如果一切都不可挽回,那就要奮力一搏,好歹還有一絲勝算。不過說回來,我還是希望用這個姿態敲打列強,讓他們出面阻止rì本人動武。”
楊宇霆點點頭:“如果再給奉軍準備五年,效果會好很多,現在的確不宜和rì本開戰,可是拙言連云港的那批機器是你故意透露出去的,雖然這樣做能打擊老段的威信,但是也給rì本人出兵制造了借口,是不是有些不智啊?”
“鄰葛,工廠就擺在那里,咱們想隱藏,能藏住多長時間,如果rì本人真的發現了那些關鍵的設備,只怕他們馬上就動手了。現在讓他們看到一些次一級的設備,正好能迷惑他們,讓他們產生對奉軍實力的誤判。甚至也能打消列強對咱們的猜忌,一石數鳥啊!”
楊宇霆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張廷蘭的算計的確沒有錯誤,連云港的設備主要是生產火炮和炮彈的,還有配套的發電設備。從這些東西就能得出奉軍沒有徹底解決火炮生產的難題,這就是一個錯誤的信號,能讓rì本人降低對奉軍的忌憚,在兵法之中,虛虛實實,奧妙就在這里。
“拙言,這招用的妙!”楊宇霆伸出了大拇指,他又笑著問道:“拙言,現在彈應該差不多了,什么時候才把那些寶貝機器運回來啊?”
“鄰葛,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要運回東北了。”
張廷蘭說的不錯,在西北太平洋上,三艘貨輪正披荊斬棘,向著廟街駛去。廟街位于黑龍江入海口,是俄國在遠東最大的港口城市。原本為中國所有,后來被俄國人強行霸占。
相比于繁忙的東南太平洋航線,西北太平洋的船只稀少,往來業務也不多,在這條航線上最多的船只就是美國通往俄國遠東的,主要是運輸戰爭物資,支持白軍作戰。
由于俄國霸占了外東北,使得東三省北線的出海口就消失了,所有就造成了一個思維慣性,認為奉軍想要從海上運輸設備,就要走渤海,或者是運到東南沿海的港口,然后轉運到東北。
月亮女神號和連云港事件都印證了這種設想,此時rì本人和西方的間諜都在死死的盯著,不希望再有關鍵設備運入奉天。
張廷蘭在這個時候,就利用這種思維慣性,反其道而行之,利用黑龍江巷道,將設備運回東三省,這是最安全,最保險的一個選擇。
不過要想順利把設備運回來,還要面臨著一個大麻煩,那就是在俄國遠東地區,還有大量的rì本駐軍,這些人就像是狗一樣,牢牢的守衛著地方,不把他們解決了,想要把武器運輸進來,還是有很大的困難。
就在三艘貨輪往回趕的時候,另外一顆棋子也到了使用的時候了。伊萬諾夫召集了遠東多數黨的所有高層開會,在會上,伊萬諾夫興奮的說道:“同志們,紅軍已經連續挫敗了高爾察克的部隊,很快就會殺到遠東,在這個時候,我們也要行動起來,用鐵拳將rì本人的統治秩序砸碎,解放遠東,驅逐侵略者!”
“烏拉,烏拉!”
伊萬諾夫的講話獲得了所有人的贊同,掌聲一浪高過一浪,遠東的紅軍終于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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