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拿到那六張紙條,回到住處之后,上網輸入每張紙條上的姓名和地址之類的關鍵字,開始檢索,結果忙活的半天,一無所獲,沒有找到與之匹配的任何信息。
這樣一來,他也不知道謝之鵬跟紙條上寫的這些人到底發生過什么,更不知道這些人是生是死。
事已至此,他已經不需要在謝之鵬身上花費時間了。
第二天開完早會,王笑給李艷和狐步男等人仔細地講解了他們昨天學習的險種之后,便立刻趕去見謝之鵬了。
昨天晚上,謝之鵬完全按照王笑所說的去做了,他此刻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那道死劫是否已經消解。
“我都照你說的做了,那些紙條也都順利地燒成了灰,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了吧?”謝之鵬見到王笑之后,忐忑地問道。
“我再幫你看看。”王笑淡然地道。
他很討厭謝之鵬,真是沒有一絲悔改的跡象,都嚇成這個樣子了,還沒有想過要對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做出一些實際意義上的彌補,只想著如何保命,自始至終,都是極其自私的一個人。
一個人自私沒有錯,可是自私到傷害別人,甚至害了別人丟了性命,多年之后仍然沒有任何反思和彌補過錯的實際行動和想法,那就是他的錯了。
王笑再次打量一遍謝之鵬,看到昨天把秦子妃的死劫轉嫁到他身上之后,效果已經顯現出來,他的陽壽已經不足一個月。
“想聽好話還是真話?”王笑看了一陣。略一沉吟。故弄玄虛地道。
“當然想聽真話。”謝之鵬緊張地道。兩手緊緊地握著,揣揣不安。
“好話就是有效果,真話嘛,這個效果沒有我預想的那么好,只是把你的死劫稍稍往后推遲了一些,并沒有消除。如此看來,是我低估了那股陰森怨氣的頑固程度。”王笑說著,靠近謝之鵬。對他低聲耳語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犯過命案?否則不應該會惹上這么頑固的陰森怨氣。”
謝之鵬一聽,臉色瞬間變了又變,連忙搖頭否認道:“沒……沒有。”
王笑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不過他也沒有點破,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可能僅憑自己的直覺就報警抓人。
“無所謂啦,有沒有與我無關,我也不是警察。不過。現在看來,想要逃過這個劫數。你只能賭一把了。”王笑說道。
“怎么賭?”謝之鵬急忙追問道。
“破財消災。”王笑盯著謝之鵬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出四個字。
“破財消災?”謝之鵬疑惑地問,“那……我該怎么做?”
“你還能記起那六張紙條上的人吧?如果你能把你現在的財產,按照自己對他們的傷害程度,全部分給那六個人或者是他們的親屬,這樣或許能讓他們原諒你,如此一來,怨念消散,劫數也就不復存在。只是……這只是一個建議而已,你有沒有這個魄力,想不想這么做,你自己做主,我不在過問。接下來的事情,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只能靠你自己了。”
王笑說完,裝出一副很遺憾地樣子,拍拍謝之鵬的肩膀,無奈地告辭了。
謝之鵬聽了,恍如靈魂出竅一般,整個人都頹然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沒有心情送王笑出門了,面如死灰地發起呆。
過了半晌,他才精神恍惚地喃喃自語道:“讓我傾家蕩產,還不如讓我去死。”
王笑出來之后,便決定不再關注謝之鵬,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地,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幫助秦子妃擺脫了死劫,讓謝之鵬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至于謝之鵬會不會照他說的去做,把財產分給受害者,已經不是他所能操縱的了。
接下來,他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呂妙莎打來了電話。
這是一個多星期以來,他們第一次通電話。
“喂。”王笑接通電話,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
“哥,晚上有空沒?想吃那家飯館的餃子和豬蹄了。”呂妙莎溫柔地道,甜甜的聲音里還帶著那么一點兒撒嬌的味道。
前一陣子她沒有主動聯系王笑,是因為憑她的直覺,王笑跟蘇慧之間應該發生了什么,所以才有意克制住了給王笑打電話的欲/望。
前天蘇慧離開金水之前,沒有通知王笑和趙娟,但是在前一夜卻找到了呂妙莎,兩人聊到很晚。
蘇慧向呂妙莎坦白了她跟王笑之間的事情,并向呂妙莎道歉,希望她能夠原諒自己,并聲稱她和王笑只是因為寂寞才發生的關系,并非是情侶關系。
呂妙莎雖然醋意翻騰,可是想了想,在蘇慧和王笑發生關系的時候,她和王笑也早已劃清界限,明確表示她和王笑已經不再是情侶關系,這樣說來,在理論上王笑那么做,也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可是,既便如此,呂妙莎還是生了兩天的氣,才慢慢地接受了這一現實。畢竟這兩天來,她仔反復咂摸著蘇慧最后對她說的那幾句話,感覺蘇慧說得也對。
蘇慧說王笑是非常孤獨的一個人,這種孤獨并不是說身邊多幾個朋友或者有一個像呂妙莎這樣溫柔的女孩兒相伴,就能消除的。
這種孤獨是源自迄今為止他還沒能遇到一個真正的靈魂伴侶,一個可以真正地理解他、支持他、可以讓他徹底敞開心扉的人。
呂妙莎想了兩天,最終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她對王笑很溫柔,也稱得上是體貼,但是她對王笑的了解,也流于表象,始終無法真正地觸碰到王笑的靈魂。
所以,她也就沒有理由吃酣,畢竟王笑也是個成年男人,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跟蘇慧做出那樣的事情,也并非不可原諒。
她覺得,錯的是她自己,雖然已經聲明跟王笑重新恢復干兄妹關系,但是她仍然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這種莫名其妙的冷戰,是時候結束了,于是她就打了這個電話。
王笑很意外,但是很快他就開心地答應了,接著便下樓打車,直奔呂妙莎樓下去接她。
當他坐在出租車里,看到樓下那個白衣飄飄的女孩兒時,打心底里涌出一股暖意,這些時日以來的沉悶氣息一掃而光,仿佛回到了這個女孩兒每天早晨在他桌子上放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的那段美好時光。
“哥,你看我身上這款裙子好看不?”呂妙莎看到王笑下車,眉飛色舞地原地轉了個圈,裙擺飄飄,美不勝收。
王笑上下打量一番,認真地道:“好看。”
男人,一般面對女人這樣的問題,答題永遠都會是那么簡單明了,聽起來更像是隨口敷衍而已。
除非是滑嘴滑舌或者是口吐蓮花的極品男人,才會對一個女人的衣著服飾說得天花亂墜,說出一大堆的溢美之詞。
“這是我前天剛拿的秋裝新款,三個尺寸各拿了二十件,已經賣出去近一半了。”呂妙莎自豪地道。
“生意不錯嘛!我覺得你該顧兩個客服幫忙了,一個人又是進貨發貨,還要管理網店,還不累壞了。”王笑關心地道。
“已經找了兩個姐妹幫我做兼職客服了,所以我才有空打電話找你出去吃飯呀!”呂妙莎笑道。
兩人說著,一起上車,直奔那家餃子館。
今天他們來得早,餃子館里還沒有多少人,呂妙莎親自挑了兩個大豬蹄,然后點了兩份餃子,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王笑坐下來后,一邊戴上一次性衛生手套,準備盡情地啃豬蹄,一邊好奇地調侃道:“你發現沒,店里這幾桌人,基本上都是選的靠窗位置,包括咱倆坐的地方也是這樣。不知道有沒有人研究一下,這種現象的背后,有沒有什么心理因素。”
呂妙莎聽了,回頭掃了一眼,果然是這樣,再仔細回憶一下,好像每次下館子,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做坐在靠窗的位置。
“哥,你不會是想說我有什么問題吧?”呂妙莎調皮地逗他道。
“咳,只是好好奇而已,以前我也會習慣性地想要做靠窗的位置,只是最近這段時間才不知不覺中忘掉了這個習慣。”王笑解釋道。
“你看,有人就不喜歡坐靠窗的位置。”呂妙莎戴好了透明的一次性衛生手套,抓起了豬蹄,忽然看到一男一女端著豬蹄鉆到了最偏僻的角落里坐下來,便對王笑說道。
王笑抬頭望去,果然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在最角落的偏僻位置坐下來,他們旁邊都是空位,給人一種離群索居的感覺。
“咦?那個女人好像在哪里見過。”王笑皺眉道,努力回憶著。
呂妙莎經過王笑這么一提醒,忍不住又仔細看了一眼,結果發現真的見過這個女人,趕緊回過頭來,小聲對王笑說道:“還記得中秋節前,我帶你去買衣服的時候,碰到一個同行嗎?你跟她還爭吵起來,最后還報警了。”
“我想起來了,是在那家服裝專賣店碰見的。”王笑凝視著那個女人,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這個女人叫陳玉雙,跟王笑是同行,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是她老公,名叫李東升,是防疫站的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