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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蒼生問鬼神
眾人的行程和目的,已經非常明確了,所以到了鹿山原之后,正好趕上挪移法陣開啟,沒有絲毫拖延,便來到中州地界里面。
在那里,早已經有安排好的飛仙宮別院執事接應他們,眾人于是又再登上了飛仙宮為他們特別準備的飛舟,以每日三萬里的高速,向著遠方的靈寶宗山門而去。
此去靈寶宗,還有足足四百萬里以上的行程,按照每日三萬里的速度,還有四、五個月時間,才能夠抵達。
這漫長的時間,幾位大師聚在一起,自然是商議煉制法寶,這四五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這樣的大師人物,各自煉制出一件珍品寶器了。
李晚此時著手煉制的,是自己手中的飛劍“碎星”。
這把劍的主料,乃是天外星辰鐵當中的極品,星河鐵,內衣蘊含的星河道紋,已經被他逐漸啟發出來,隱隱間散發著神秘的道蘊。這類道紋,通常都對小天地一類的神通法術有著加成,時常被人用來煉制乾坤戒,小洞天;用在攻擊性的法寶上,則是穿梭虛空,馳騁各大天地之間,能夠輕易斬破“袖里乾坤”之類神通凝成的空間。
李晚此時已經掌握了“呉字紋”的不少奧秘,更憑借著衣甲和刀劍兩派不分家的聯系,反向鉆研出相應的禁制運用,逐漸摸索到入虛之秘。
入虛,這是元嬰境界之后,神魂遁入虛空,跨入與肉身實體完全不同世界的說法。
掌握了入虛之秘,神魂便能不受塵世一切苦厄,凌駕萬物之上,寄托于虛空。
如果把世間比作一個大苦海,肉身是船,神魂是船上的人兒。那么,實體天地,便足以興風作浪,種種災厄,傷害,猶如風暴,能夠掀翻船只,淹死舟上的人。
但如果修煉有成,肉身寶筏堅固,便能抵御風浪。駛到彼岸,是一條出路。
神魂掌握強橫秘法,即便肉身寶符破損,也能夠善水泅渡,是另一條出路。
而掌握元神入虛,寄托虛空,不死不滅之道,遠離塵世苦,則相當于既不需要肉身寶筏。也不需要善水泅渡,而是直接憑虛御風,直起而飛!
這又是另一修煉神魂之道,而且是非常高明的法相天地大道。修持神魂的另一出路。
元嬰境界之前,少有修士能夠運用此道,就算運用,也只是非常短暫和片面的用法。并不足以借此追求長生逍遙。
相當于,只能夠短暫在舟上跳躍,飛起。但卻不能抵達虛空,不能到達彼岸。
不過,只要涉及到這個秘密,也足以堪稱是元嬰境界之下的無敵秘法了。
正如以前李晚曾對蕭清寧說過的,畫里的人和實體之說。入虛之秘,便相當于是實體,運用此法可以避離傷害,虛化畫中敵人攻擊,這就好像,刀槍劍戟再如何鋒利,也不能對高空的敵人造成傷害。
但反過來,入虛高手可以撕裂畫作,以莫名虛空之法,攻擊畫中之人,就好像在高空,可以肆意以弓箭射擊地上,地上之人無法還擊。
這便是“呉字紋”的反向運用之法!
李晚將這種正向運用之法,稱為入虛,而反向,自然是破虛。相關的道紋,則命名為“逆呉紋”。
如果說其他道紋禁制都是李晚從《器宗大典》里面得來,而“呉字紋”乃是天授,幸運得了那頭風鼬妖王身上的雷痕道紋而研制出來,那么,這道“逆呉紋”和相關的破虛禁制,便幾乎完全都是李晚自己的心血結晶了。
李晚此時,雖然只擁有結丹修為,但是眼界見識,對器道的理解,卻是比起數年前提高了許多,已經完全足以達到元嬰境界的宗師層次了,能夠通過這“呉字紋”開發出入虛、破虛兩大類型的禁制,便足以說明一切。
這也使得,他在煉制神行符和這“碎星”劍的時候,迸發出了無限的靈感,煉制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不過這種破虛禁制加持上去之后,這柄飛劍,還是空有犀利的攻擊,但卻沒有足夠殺敵傷人的作用,因為飛劍法寶,不是走靈巧機動的路線,施展精妙劍術,就是急速飛馳,來去無蹤。
“再厲害的攻勢,也得擊中敵人才行。”
李晚決定,再為它加持增速的禁制,以神識操控。
煉制這柄飛劍是為自用,而自己,沒有修煉什么精妙劍術,自然不能強求。
不過這柄飛劍,有破虛禁制的加持,倒也不必追求什么精妙絕倫,只需要速度夠快,能夠以神識牽引操控,強行斬殺來犯之地即可,至少碰上過去風鼬妖王那種皮糙肉厚的大家伙,是有辦法對付了。
“有了這些禁制,就可以正式提升到珍品寶器的品級,威力速度合一,方才能夠真正犀利。”
日子一天天過去,對飛舟上的眾人來說,這些時日,也是悠閑自在。
黎庸和黃珍,這些日子跟隨東主出行,可是大感深有收獲,舟上雖然沒有了銅山作場那里的氛圍,但有那么多的大師,名門弟子,又可以接近李晚,時時請教,當真是稱心如意。
更重要的是,李晚此時已經隱隱透出,要收他們為記名弟子,這令得兩人都非常振奮,煉制接手的工件,都比平常更加賣力幾分。
不過在刑青天和刑友天兩兄弟看來,這些日子,可是苦了。
雖然來到了飛舟上,處在行程途中,但是他們的學業,可是一點也沒有落下,仍舊日日苦學道紋禁制基礎,并識文斷字,了解修真界中基本常識。
這樣的日子,可是比在空明谷時還更加辛苦幾分,畢竟當時,李晚接受了各方修士的委托,煉制法寶,自己也在為積蓄法寶部件和料理寶材而忙碌,對他們投入的關注,遠遠沒有現在多。
兩兄弟卻是不知道,現在李晚對他們的栽培,完全是按照世家子弟的標準而來,甚至于,不少世家大族人丁繁茂,對非嫡系子弟的照顧,都未必及得上。
這也導致,同行的眾人發現,李晚用真正的貴重寶材,隨意任由兩人擺弄,各種價值數千、數萬靈玉的藥劑、配方不惜使用,給這兩個小娃娃練手的時候,都感覺非常震驚。
私下里,蕭清寧也表示了不解,李晚如是解釋道:“寒門子弟,最怕的就是從一開始就落后于人,有些東西,是從天生的底蘊帶來的,要是到了修為高深以后方才來彌補,就太遲了。”
蕭清寧笑道:“那夫君你就是生而知之,神靈無比了。不怕夫君笑話,當初你初到天工坊的時候,我們還把你當成靈寶宗這等大宗門來的游歷弟子呢。從你身上,我們可看不出是寒門出身,靠著自己自學成才的煉器師。”
“那是因為我另有奇遇……”
李晚聞言,不禁微微一笑,但也沒有過于詳細解釋。
直到如今,這件事情還是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能夠有此成就,完全是靠著吸納神識氣機,彌補了學識底蘊的虧欠,這是道統傳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光是憑著《器宗大典》,他所獲得的傳承,也不亞于那些豪門大族的嫡系繼承人,又或者,宗主嫡傳弟子。
但是,刑青天和刑友天可沒有這般好運!
李晚堅定道:“青天和友天如此,將來若是我們的子女出生,更將如此,都要及時教好,就算不能成才,至少也得有守成之能。”
其實,他盡力栽培這兩人,也有為將來自己子女打算的意思。
蕭清寧聽到,神色微異,帶著一份羞意問道:“夫君……我們……我們什么時候要個孩子?”
李晚笑道:“這事不急,你和姝兒,如今都是筑基后期的修為,憑借天材地寶和靈丹,早已經升無可升,看看能否找到結丹化形的三元大藥,如果你們的修為更高,將來出生的兒女,資質也會更好。”
他和蕭清寧,林靜姝,以修士的眼光來看,都還非常年輕。
就這樣,時間慢慢過去,一晃就到了四個月之后。
這一日,李晚等人乘坐的飛舟,來到了一片充滿著參天巨木,一眼望去,茫茫林海,無邊無際的遼闊之地。
遠方,數十萬里之外,一座難以言喻的龐大巨山,幾乎占據半邊地平線,聳立在了眾人眼前。
這座巨山,就仿佛是立在天邊一般的巨大鼎柱,又似一尊巨人,頂天立地。在山的周圍,遙遙可見,漫天的云彩凝著五色霞光,即便相隔千山萬水,也可以感覺到一股股的靈蘊凝而不散,集結在它的周圍。
顯然,那不是普通的凡山,而是靈峰一般的靈山福地,聚集著大量氣脈和泉眼,也孕育著無數的天材地寶,供養杰出子弟。
古大師帶著幾分景仰,遙望著這座山,對眾人說道:“中州靈寶宗就快到了!那座山,就是靈寶宗立足的鼎山!”
“如此龐大的靈山福地……竟然隔著這么遠,都能望見。”
李晚遠遠看著,突然之間,震撼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