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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計算了，現在給你計算！”何小仙歉意一笑道。
“啊，這種事情還能忘記的嗎？”陸晨陽錯愕道。
“喂，我不是那些網絡小說上的死板系統，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仙靈，”何小仙嬌嗔道：“我跟你這樣的人沒什么兩樣，自然會有忘記事情的可能啊，我忘了，你記住不就行了！”
遇到這么一個不負責任的器靈，陸晨陽哭笑不得，他悶聲道：“你當時不給功德獎賞，現在再給是不是晚了？”
“不晚！”何小仙飛快地計算著陸晨陽的功德分。
陸晨陽看何小仙的樣子，她似乎在往一個平板里輸入些什么，讓陸晨陽感到很驚訝：“你們仙界也是用平板電腦處理問題的嗎？我還以為你心算一下就能算得出來。”嘻嘻，要是這樣的話，讓何小仙一下子就給自己輸入千萬功德分就好了，一下子就成了人仙。
“其實我剛才就算過了，我現在用這虛擬平板是玩游戲的，植物大戰僵尸。”何小仙呵呵笑道。
“啊，那你為什么不趕緊把我的功德分告訴我呢？”陸晨陽郁悶道。
“因為我在等你問一個無聊的問題。”何小仙促狹一笑道。
“什么無聊問題？”陸晨陽詫異道。
“你想問，我可不可以一下子就給你輸入千萬功德分讓你成為人仙？”何小仙笑瞇瞇地看著陸晨陽。
“呃，我是想這么問，”陸晨陽馬上想起何小仙就在自己的意識里，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他盯著這個酷似白百何的虛擬靈體，很是郁悶。當自己不管想任何齷蹉的事情都會立刻被另外一個人特別是女人知道的感覺真難過。
“那我告訴你，你這是癡心妄想，誠然賞善罰惡令是一個系統化的仙器，但我只能把系統的各種計算公式修改正確，讓系統的bug不至于過高，但我是不能輸入參數的，”何小仙冷冷地瞪著陸晨陽：“你就別夢想著不勞而獲了。”
“那你可以把計算公式再改改吧，改成一個功德換一萬點仙力，那我很快就能到達人仙境了。”陸晨陽訕笑道。
“別說系統修改過一次就永遠不能再修了，就算系統能夠再次修改，我也絕對不會幫你這樣作弊！”何小仙鄙夷地看著陸晨陽：“你要是懷著這樣投機取巧的心態修仙，你一輩子都修不成！”
陸晨陽哀嘆道：“呃，我還是凡人。我活在凡塵，這個世道的華夏人誰不是急功近利投機取巧，各行各業都為了掙錢而泯滅良知，像那些做有毒食品的奸商，像那些做豆腐渣工程的建筑商，像那些坑民害民的貪官污吏，像把事關民生國計的教育、醫療、房地產全都市場化。讓老百姓上不起學、看不起病、買不起房甚至死都死不起，因為連塊墳地都買不起，房價十年漲十倍才使得gdp躍居世界第二，這年頭連國家都急功近利投機取巧。我能不急功近利投機取巧嗎？”
“自己變壞，就把責任推卸給大環境，我鄙視你！”何小仙怒道：“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寧可跟你玉石俱焚。拼著不塑成實體，也不讓你修成人仙。因為你這樣的心態下去，便是成了仙人，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好處！”
“何小仙，不至于吧，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陸晨陽苦笑道：“你系統都那樣設定了，我只有行善積德懲惡揚善才能得到功德分，才能盡快獲得敵人的真氣，才能盡快得到更多的仙力，做壞事對我沒有半點好處，我為什么要做壞事呢？你作為器靈，對這仙器難道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何小仙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太激動了，她瑟然笑道：“我是擔心你受那些人渣的影響，變成像他們一樣的人渣！”
“何小仙，你放心，雖然我有急功近利投機取巧的心思，但我知道我最終還是不能違背我的良心。”陸晨陽鄭重道。
“其實，說到底，我和你是合作關系，”何小仙凝眉道：“但我比其他那些合作關系里居于優越地位的人渣們要好，我不會像他們那樣不給你任何福利，甚至是負福利，卻要求你履行各種各樣的義務。你是跟著俗世隨波逐流呢，還是跟著我雖千萬人吾往矣，全都取決于你的心？”
陸晨陽極其認真地回答道：“何小仙，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是問我，到底是做個忠于自己良心的人，還是做個被主流意識所認可的社會精英？我的回答是前者。我記得一個故事，有一次我們的老師問我們，你長大要做社會精英？有個同學問，什么是精英？老師回答說，就是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過濾篩選，過濾篩選，過濾篩選后剩下的。當時就有個同學回答說，那不是人渣嗎？我發現這個社會上有很多成功人士，他們的道德已經下降得突破了人類的底線，我絕對不會像那些人一樣行事，我不會像他們徹底圓滑地墮落，我堅守自己的心！”
何小仙長嘆一聲：“你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你做草根屁民時間久了，你染上他們的毛病，你躲避貪腐紛爭，害怕封殺報復，即使身邊禍水滔天，只要那洪水還沒有讓我立即滅頂，就暗自竊喜。你作為這樣的民眾，只會讓那一小簇權貴竊喜：有此好屁民，我可以為所欲為！作家柏楊曾說過，怯懦之民，不欺凌可惜！這樣的人民，權貴如果不去欺凌，除非他是個傻瓜！為官不欺負這樣的人民，簡直壞了規矩！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的人，很多丑惡都源于某些官員的胡作非為，如果你怯懦退讓，你就枉費了我對你的一片苦心！
你雖然鄙夷那些權貴，但面對那些權貴時，你的膝蓋還是有點彎！但我要記得，當一個地方的草民活得很累、沒有希望、沒有尊嚴的時候，統治草民的權貴并不值得尊重。
當你發現某個權貴治下的民眾沒有享受到公平、正義、自由的時候，你就無須對他有多大的尊重，你可以用你審慎挑剔的眼神去看他，發現他有任何違法、突破人類底線的事情，發現了，你就可以去懲罰他，對任何貪贓枉法墮落欺世盜名禍國殃民的賊人，你懲罰他而得到的功德分會讓你感到很欣喜的！”
何小仙這番話在陸晨陽的心海里激起了千層浪，他心潮澎湃，自己將來遇到的困難重重，但是道路無疑是非常光明的，因為他生活的這片土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貪官污吏。
(宣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