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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是喜歡隨時隨地地來找茬,而裴三夫人就恰好便是這一種人。
只要被她嗅到一點能夠用來發難的蛛絲馬跡,她就會立刻沿著那條被她發現了的蛛絲,拼命發難。所以此刻永安侯這突如其來的病癥,也正巧便是能夠被她用來發難的事之一。
先前他們離開的時候,永安侯看上去的確還是好好的。
身板挺得筆直,眼睛有神,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看上去可比他的那幾個兒子還要康健許多。可是他們幾個人才散了一會,永安侯便吐血了。而當時在場的,便只有葉葵跟永安侯兩個人。
三夫人向來不喜歡葉葵,就算是眼前的人年紀只同她的兒子差不多大,可是誰讓葉葵身上冠著個裴家九夫人的名號呢。有了這個名號,三夫人就絕沒有可能將葉葵當做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來看。在她眼里,葉葵就是顆眼中釘。
牢牢地釘在那,叫人看到就忍不住覺得眼睛疼。
可是卻又不能不去看。
所以一旦有了話頭能夠被她提起來說,她自然是毫不余力地拼命念叨起來。
九弟妹,并非我這個做嫂子的故意想找茬。三夫人眼瞅著門外的二夫人正在漸漸靠近,連忙加快地語速道,只是你看,當時在場的人便只有你跟父親兩人,這事我們不問你,又還能問哪個?況且,父親好端端的怎會吐血,莫不是被你給氣的吧?
話音落,葉葵倒沒有說什么,七夫人已然是忍無可忍,沖著三夫人便怒氣洶洶地道:三嫂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九弟妹如今是個什么情況,你難道便一點也不知?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不想著照看安慰九弟妹,還要這般往她身上潑污水,到底安的什么心?
三夫人一聽,登時火冒三丈,也顧不得現在大家伙一群人都在場,便哼了一聲,對著七夫人橫眉冷目地嗤笑起來:七弟妹可真是好眼力,你倒是說說,你是說哪兒看出來我往九弟妹身上潑污水了?你要是能給我找出一滴來,我便敢當場給你跪下!
胡攪蠻纏!七夫人氣結,怎么會有這種人,這污水二字說的是什么她心里怎么會不清楚。可是這人便是如此厲害,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而且還說的這般振振有詞,簡直是不可理喻!
可是她這般想,三夫人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的意思。她飛快地往裴三爺身邊退了一步,遠遠沖七夫人道:七弟妹,你這般ji動,難道是因為將父親氣得吐血的人并非九弟妹,而是你不成?
大夫都還沒有來,誰也還不知道永安侯到底是為什么會這樣,可結果三夫人就已經拼命地認定永安侯這是被人給氣得吐血了。
七夫人聞言更是氣得腦瓜子都疼了。
這人現在是又想要將臟水潑到她身上來了!
可是七夫人性子直,并不擅長同人罵架,在如此擅長胡攪蠻纏的三夫人面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她只能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三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三夫人卻像是說上了癮頭一般,一點也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嘴皮子上下一動便又打算開說。
趕巧這時,二夫人急得臉se煞白地從外頭沖了進來。
一進門,她便喊了起來:大夫馬上就來,父親現在可還好?
葉葵聞言,心中冷笑不已。若非所有人都已經聚了過來,她再不出現就顯得大不孝了,怕是二夫人這個時候也還根本就不會出現。
不過二夫人裝,她當然也還是要裝。葉葵便淡淡道:只要二嫂請的大夫能趕來,父親怕是就不會出什么事。
話音落,二夫人原本看著煞白的臉便是一青。
白得都發青了。
方才是裝出來的焦急,她現在可卻是實實在在的急了。
葉葵都已經當著眾人說出了這樣的話,若是大夫沒有趕來,永安侯出了什么事豈不是就都成了她的責任?雖然她是沒想要永安侯活著,可這會害死了自家公爹這樣的責任,她可萬萬擔不起!
想到這,二夫人便急忙指了個人,讓她出去看一看,大夫這是到哪里了。
葉葵垂眸,心道二夫人這會怕是才剛剛讓人去請大夫吧。
二房的人,果真是恨不得永安侯趕緊死了才好吧。
事情走到了這個地步,許多事都已經呈現出了一種十分清晰的模樣來。二房想要的東西,裴二爺跟二夫人的野心,幾乎已經是一目了然的事。只是還沒有到必須撕破臉皮才能活下去的地步,這層薄薄的笑臉,就不會有人愿意主動撕去。
不過今日葉葵勢必要打二夫人的臉了。
二夫人打發出去看大夫可有被請來的人前腳剛出了門,秦桑便帶著人回來了。
二夫人一看,嘴c魂上也沒了血se。
秦桑領著來的人,當然是葉葵讓她去請的。可是要請大夫難道不必出門?既要出門,這對牌怎可不拿?可是秦桑分明沒有來她這領過對牌!她竟然是直接出的裴家!
可是沒有對牌,她又是如何出去的?
二夫人心中一寒。
這事似乎有些不對勁呀!
可是眼下誰有工夫理會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一群人亂糟糟的急忙將秦桑請來的大夫送進了里頭。
葉葵兀自落了座,并沒有理會剩下的那群人。
七夫人便也跟著在她身旁坐下,圈住她的一只手,嘆了一聲。
知她是真心關切自己,葉葵便也反手虛虛握了一下她的手,低聲道:七嫂不必擔心,我沒事。
她臉se平靜,神情如常。
可正是因為如此,七夫人才越發覺得不放心。
怎么可能會沒事呢?
若是換了她懷著孩子的時候,知道自己死了丈夫,她還不得直接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一道哭死了算了!她總以為自己性子堅韌,可此刻看起來倒是十分不如自己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九弟妹了。
她年紀還這般小,這寡可得守多少年?
她如今這幅平靜的樣子,是真的沒事,還是有苦說不出有痛哭不出,又或者根本就是她年紀還太小根本就不知自己將來要面對的都是怎樣的事?
七夫人越想便越是覺得心中難過,一只手緊緊握住葉葵的,臉則朝著反方向微微側過去,眼眶紅紅,生怕被葉葵瞧見了。
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她們對面的三夫人見狀便用鼻子發出了個不屑的音。
她瞧不起七夫人。
七房是庶出,他們三房卻是嫡出的。
所以她向來都是瞧不起七夫人的。至于葉葵,九房同樣是嫡出的,她當然從一開始就忍不住將葉葵這個小丫頭放在了心上。可是如今,裴長歌死在了蒼城,九房就剩下了個寡fu跟還沒出世的遺腹子,她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她此刻心里對葉葵,已經只剩下了輕視而已。
越是倒霉的人,她就越是想要踩上幾腳!
可是葉葵豈是這么個隨便就能任由她肆意踩踏的人?所以在三夫人說出小九兩個字,還未來得及將后面的話說出來的時候,葉葵便已經冷笑著將她剩下的話都給堵了回去,三嫂到底是想說些什么?眼下是什么情境,是用來給三嫂閑聊的時候?三嫂的話若是真多到說不完便難受的地步,那也就大可不必坐在這了,回去照著鏡子只管說上幾天幾夜便是。想必三嫂自己總是愿意聽自己說話的!
論毒舌,三夫人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誰弱,可是此刻聽到了葉葵的話,她頓時便語塞起來,一點也接不上了。
她恨恨地端起邊上的茶想要潤潤嗓子,可是才一入口便發現是已經冷的苦澀茶水,登時又給吐回了杯子里,心里愈發惱火起來。
可沒再等她將心頭的怒火發泄出來,方才進去給永安侯把脈的大夫便出來了。
二夫人急忙問道:如何了?
大夫捻著胡須,沉聲道:情況并不大好。侯爺的底子已經虧了,若是好好調養著,應當還有幾年。
底子虧了?從進門便一直沉默著的裴七爺忽然疑huo地問道。
大夫點點頭,侯爺到底是出生入死過的人,身上處處都是舊傷,如今年紀大了,這舊日苦疾自然就又都纏身了。如今也沒有旁的法子,只能靜養。我先去開幾個方子,試著吃一吃看看吧。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諸人又還有什么可說的,便由裴七爺跟裴三爺領著人下去開了方子,又細細問了些飲食上的事。
等到人走后,二夫人長長松了一口氣,嘆息道:好在沒什么大事。
聽上去似乎的確是這個樣子。人老了就難免一死,永安侯年紀大了身體變差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所以二夫人說沒什么大事其實無可厚非。可是葉葵卻隱隱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
永安侯的身子若是真的差了,他自己怎會不知?
何至于等到吐血的這一日才請了大夫來看?
府里的人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永安侯什么時候需要請大夫,他的身體在眾人眼中一直都是極好的。可是按照大夫今日的說法來看,他的身體應該早就已經不好了。
這時,三夫人忽然又道:也不知是哪個今日氣著了侯爺,竟都將人氣得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