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訊器里的聲音震得有些耳膜發疼的彼岸瞇眼,抬起紅腫的手指揉了揉右邊太陽穴,爾后有些慚愧,又有些坦然的安慰著茶雅那顆受傷的心靈,挑眉道:“沒關系啦,很快你就會交到一個高帥富男朋友,那點錢你以后都不會放在眼里,不用擔心以后的生存問題…!”
“關鍵是老娘現在還沒交到高帥富啊,你個混蛋,那可是我全部家當……!”
茶雅的尖叫,被彼岸及時切斷,她忍不住笑又忍不住痛的收起通訊器,呲牙咧嘴配上那張姹紫嫣紅的臉,讓已經站到了她身邊的錐冰冷臉問道:
“跟誰在打通訊?”
關他屁事?彼岸緩緩收起豐富多彩的表情,重歸平靜,紅腫的手指伸入褲子口袋將通訊器摁上關機,爾后緩緩道:“姐姐,茶雅。”
錐冰開口,想說她在見面會的資料上并沒有寫明自己還有個姐姐,丹桂卻是踩著細高跟鞋走來,站定在錐冰身后,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公事公辦道:
“BOSS,因為臨時更改,去往京星的船已經沒有獨棟空房了。”
億人船很大,因為要裝載一億個人,同時現今星際的交通工具亦不是座位挨著座位,而是在億人船艙里建造出一棟一棟的別墅般的房子,務必讓旅客們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這種房子里又有很多個房間,可以住不同的人,也可以一個人包下整棟房子。
果然是有錢人,竟然還想包下獨棟空房。彼岸挑眉,眉目中有著幸災樂禍,看錐冰的嚴肅的目光掃來,她聳肩,不發表任何意見。
“對了,茶茶的那棟房子里只有一個人,可以請茶茶換一個房間嗎?”丹桂抬了抬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兒,公事公辦的對彼岸說道,“關于費用方面,我們可以替你代付……!”
“不用了,和茶茶擠一擠吧!”
錐冰突然出聲,打斷丹桂的話,丹桂了然低頭,公事公辦,道:“是!”
什么叫做擠一擠?彼岸挑眉,那么大一棟房子,各人住各人的房間,先不論她愿意不愿意換房間,單就錐冰這說辭就讓她不樂意。想當年世界末日的時候,生存條件極差,他們殘存下來的人可都是同吃同睡的。
彼岸抬手,捏了個拳頭,在錐冰面前晃了晃,平靜中,帶著些微的威脅意味,說道:“大BOSS,要和我擠一擠,房錢怎么算?!”
“算我的!”
錐冰理所當然的點頭,連半分的考慮都沒有,這讓彼岸滿意的點頭,算他識時務!此時,登船口已經打開了通道,于是轉身,背著行軍包率先跟著人潮上了停泊在水域上的小船。
一支小船大約可以同時坐十個人,只等人站滿了,才起飛往空中的億人船上飛去。彼岸卻是沒坐,而是猶如一塊鋼板般立在船頭,目光猶如在亂世中悄然綻放的蓮花,說不出的干凈與銳利。
因為她跳上的是一艘已經有了9人的船,錐冰等人便在另一艘船上,彼岸獨立船頭,長馬尾壓在行軍帽下,迎著空中的風飄揚,她展目,四掃一圈,確定了五名D級異能者的方位,然后再轉頭,卻是在另一艘緩緩上浮的小船上發現了哲的身影。
哲依舊是一身黑色刺客裝,陰陰冷冷的,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他的行李也不多,一個黑色行軍包,一個寵物籠子,隔了同船之人老遠,獨坐。看著那寵物籠子,彼岸會心一笑,想必里面的就是哲的毒物哲哲了。
哲哲屬于靈獸,當今星際所說的靈獸,是指智力已經開發到頗通人性地步的獸類,根據智力開發的高低以及能力大小,有的被人類當成寵物養,有的被人類訓練成戰斗力的一部分。
而就是因為有哲與哲哲的存在,所以那些叛軍才不敢輕易的踏上地球這片土地,從而只能選擇在地球之外將地球圍困起來。
現在的哲哲應該智力不高,看那么小點兒的籠子就能將它裝起來,估計也就是個二級左右的靈獸吧。未來的哲哲大約有三十級左右,都能清晰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了,而哲哲如果沒有死掉的話,智力等級會一直往上漲,說不定哪一天它能說人話了都不奇怪。
蔚藍的天空中,視野寬闊,似是感受到彼岸的目光,哲抬頭,轉過臉來,臉上爬滿陰郁,陰毒的雙目看著彼岸那張五彩繽紛的臉,毒辣辣的開口,無聲道:“蠢貨!”
風中,暗綠色迷彩行軍帽下,彼岸挑眉,以前她也經常被哲罵是蠢貨,但那是在從前線殊死搏殺回來之后,這次她又沒有去拼命,干什么罵她?彼岸不解。
此時小船已經上浮至一片龐大而無邊無際的黑色金屬面板下面,這是億人船的底艙,因為實在太過龐大,人類肉眼已經看不見它的邊界了。
小船接近,黑色的金屬板便會降下黑色的金屬階梯,小船會停在階梯邊,等小船上的人一個一個步上階梯,然后小船下降,繼續去接下面的人。
同時上浮的小船有很多只,所以那場面是相當壯觀的,廣闊的空中,小船上浮下降、此起彼伏,猶如接引世人遠渡苦海,有著能洗滌人心的感覺。彼岸站在黑色的階梯上,后轉,看著仿佛已斷了后路的天空,閉目,轉身,大步走上階梯,無怨無悔。
進入船艙,便是一條通道,通道呈圓形,一圈一圈的環繞上行,每隔一段距離,便會出現一個通道口,底下的人會走上來,十人一撥,很快融入人潮。
彼岸背著行軍包,在五感中細細感受著哲的氣息,然后疾走,很快追上了前方正背著行軍包,提著寵物籠子的哲。
“你去京星做什么?”人潮中,她走在哲的身邊,如是問。
“我不去京星,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哲背著行軍包,提著寵物籠子,陰冷冷的答。
她去哪里,他便去哪里…彼岸停下黑色軍靴,看著哲行至自己的前方,目光中有著些微的怔忪,她可是打算去赴死的,哲也要跟著她同去嗎?一時間,她心中那抹寂寞感漸漸消逝,生死與共的隊友,就算不記得她,也愿意與她同路,這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