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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們剛一聚齊,皇太極就面無表情地轉了出來。要知道,皇太極是最會做人的,平時臉上都是掛著笑容。現在這樣子,說明心情很不好。
皇太極一坐到座位上,就沉著臉說道:“我們被寧錦明軍給騙了。”
代善一聽,想著寧錦明軍不是不敢深入大金境內,只是在邊境晃蕩而已么!就算被騙了,對大金有什么損失?
他想到這里,好奇地問皇太極道:“大汗,那寧錦明軍怎么了,有妨礙么?”
皇太極把頭轉向他,帶著一絲被騙后憤怒地神色說道:“他們的晃悠只是虛張聲勢,其目的是為了擾亂我大金的視線,杜絕我探馬過境,以利他們修筑大凌河城!”
“什么,他們修了大凌河城?”代善一聽,有點失色地問道。
多爾袞聽了也是臉色不好看,沒想明軍又去修那大凌河城了。
而多鐸則忍不住站了起來,向皇太極道:“大汗,那大凌河城建好沒有?不過建沒建好都沒關系,就算建好了,我們也可以和以前一樣,去拆了它。”
皇太極心中稍微有點后悔,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登萊明軍和內政上面,以為寧錦明軍孬種,潛意識中把他們給忽視了。
一個地方的軍隊如何,最主要的還是看誰在統領。
一個很好的例子其實已經告訴自己了,登萊明軍之前是一盤散沙,可那盧象升一到,就爆發出戰斗力,幾次給大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現在寧錦明軍的督師是明國帝師、老成持重的孫承宗,在其前線的是策反過多名大金將領的老滑頭袁可立。有這兩位在,自己還以之前袁崇煥時期的老眼光看寧錦明軍,這個暗虧吃得不冤。
皇太極雖然這樣想,卻不會說出來。他看向站起來的多鐸道:“你說得對,大凌河城如果不能在我大金手中,就必須拆掉。”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凌河城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以前的時候就拆過幾次,而明軍又建過幾次,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多鐸在得到皇太極答復后,便坐了下去。同時他看到多爾袞暗地里向他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沖動。
他心中馬上想起多爾袞之前跟他說得話,便坐那沒有再說話,只是聽著皇太極講話。
皇太極沒察覺多爾袞的小動作,他仍在通報道:“據探馬回報,現在大凌河城基本已經修筑完成。不過就算如此,也沒什么大不了。只要野戰優勢掌握在我大金手中,明軍就定然守不住大凌河城。”
說到這里,他看了殿內眾人,宣布道:“朕決定此次不再拆那大凌河城,而是要把它占了,把大金的勢力再推前一步。”
代善一聽,也是點頭道:“大汗說得有理,拆了就太可惜了。”
得到回應,皇太極滿意地點點頭,他忽然想到了一點,胖臉上露出了笑容,一邊說道:“等到我大金的紅夷大炮鑄造出來,就是我們奪取山海關之外所有城池的時候了。”
“這個,大汗,寧遠和錦州也都有部署紅夷大炮,說不定那大凌河城也會有。就算我們也有紅夷大炮了,能打得下來么?”四小貝勒之一的阿齊格帶著一絲疑惑問道。
皇太極一聽,呵呵一笑道:“為什么一定要打呢?我們只需在明軍紅衣大炮射程之外圍住城池,布置好紅夷大炮。不管是城里想突圍的明軍,還是從山海關過來想增援的明軍,都在我紅夷大炮的打擊之下。如此一來,就能讓明軍城池得不到補充,也就能耗盡他們的補給,城池就不攻自破了。”
阿齊格一聽,連忙稱贊道:“大汗說得有理,如此操作,關外城池都將是我大金的了。”
不過代善卻沒有歡喜之色,他眉頭微皺,問皇太極道:“大汗,如若我大金采用圍城之法的話,錢糧消耗得起么?”
皇太極聽了,暗贊姜還是老的辣,這方法的短處一眼就被他給說破了。
皇太極當即看向代善說道:“就算大金一次解決三座堅城的錢糧不足,我們也可以一年一座的解決,現在就先解決那大凌河城。不過各旗的糧食還是要省著點用,另外等秋收之時,再派些人去搶收明軍種的糧食好了。”
齊爾哈朗聽了提建議道:“大汗,朝鮮那邊不是還可以提供糧食么?”
皇太極搖搖頭,朝鮮的存糧在莽古爾泰的剝削之下,怕是基本上已被搜刮干凈了。
他考慮了一下道:“等朝鮮的糧食可以收割之后,就讓莽古爾泰把糧收了就回來吧。”
可以預見,建虜如此做的話,朝鮮將會有大批餓死的人。真到了那么一天,朝鮮人要么餓死,要么起來反抗。除此之外,別無他路。
在殿內的這些人都知道這個結果,可沒有一個人在乎。朝鮮人的命,在他們眼里,根本就是可以忽略的螞蟻命而已。
皇太極在說完這個話之后,沒有人再發言,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范文程就在眾人的最后面站著,見前面這些女真主子都沒有說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提議道:“主子,如果大金要在秋糧收割之時,兵發寧錦圍城并搶收他們糧食的話,大金自己的糧食收割就會缺少人手了。”
多鐸聞言看向后面這個漢狗,雖被皇太極苦口婆心地勸過,但他還是在心中對范文程憎惡無比。
現在聽他發言,不由反駁道:“大金提前先把自己的糧食收割了不就有人手了,多動動腦子。”
范文程一聽,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反駁。
皇太極倒是說出了他想說的話道:“如若提前收割的話,收成會少不少。因此我們大金自己的糧食,還是要等成熟了再收吧。”
“那人手問題怎么辦?”多鐸的意見被皇太極給否了,他也不好發作,就拋出了之前范文程提出來的這個問題。
寧錦和遼東的糧食成熟時間相差無幾,如果讓那些漢人包衣既要搶寧錦地區的糧食,又要收割自家的糧食,好像有點兩難。
一時之間,殿內又安靜了下來。
最后還是范文程見沒人說話,就又開口道:“主子,奴才有個主意。”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