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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寧瑾丞大喜,她滿心以為能借此機會緩和一下兄妹倆的關系,幸運的,或許能直接冰釋前嫌,如此一來,她或許就有機會恢復寧國公嫡小姐的身份,還能成為吉賀公主的小姨子,身份定是水漲船高!
只是不曾想,宋璟竟然直接無視了她,連知會一聲都不曾,便撇下了她,獨自一人赴宴,這可把她氣得暴跳如雷,連忙火急火燎地自己尋了過來。
幾乎是宋璟前腳剛一出府,寧秋霜后腳就跟了上來。
帶上早就準備好了的,一份自以為不錯的賀禮,寧秋霜帶著吳婷兒與靈雀,按照先前打聽到的額駙府的位置,悄悄趕往目的地。
想象很美好,現實卻很骨干。
寧秋霜一路上都在幻想著要如何與寧瑾丞冰釋前嫌,在她的想象里,只要她稍微放低姿態,以一副飽經折磨的凄苦模樣懺悔,或是道個歉什么的,寧瑾丞就會原諒她。
也不怪寧秋霜會想得如此簡單,畢竟寧瑾丞的心軟,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曉。
然而,現實卻是,在到達額駙府后,她連額駙府的大門都無法進入,更別提是在寧瑾丞面前懺悔改過了。
“你們這些瞎了眼的狗奴才,睜大你們的狗眼瞧瞧,這位可是三皇子府上的側妃,駙馬爺的親妹妹,你們還不快讓開!”靈雀蠻橫地護在寧秋霜面前,趾高氣昂地大喊大叫。與守門的門將對峙。
靈雀是又氣又急,如今沒了寧國公府的支持,又失了如今得勢的兄長,她家側妃在三皇子府的日子在三是越發困頓了,主人不得寵。她這丫鬟自然也處處受白眼。為了她家側妃,也是為了她自己,急于在寧秋霜面前表現的她,才敢如此狐假虎威,以一個小丫鬟的身份在門將面前造次。
然而門將穩如泰山,絲毫不為所動,面色肅穆,目不斜視道:“酒席已經開宴,側妃娘娘沒有請柬,按禮不能入內。還請側妃見諒。”
聞言,一旁的吳婷兒垂了垂眸子,并未作聲,寧秋霜黑沉下一張臉,冷傲一擺手。呵斥道:“本側妃乃是駙馬爺嫡親妹妹。根本不需要請柬,你快給本側妃讓開!”
那門將一動不動,寧秋霜緊皺雙眉,忽地像是發現了什么,細細將那門將打量一番后,她遲疑道:“你瞧著有幾分眼熟,似乎以前是在逸親王府當差的……”又上下打量一番,越看越是覺得自己沒有看出。
想那時,她為了驗證顧安年與沈七是否是同一人,匆忙趕到逸親王府。想入府查看,就是被這個門將給攔在了門外,糾纏了半晌,是以,對這個門將,她還有幾分印象。
寧秋霜沒有猜錯。
這門將與額駙府上的管家,以及一隊精銳侍衛,皆是宋祁精挑細選出來,送給吉賀的一項嫁妝。
門將聞言神色并未有松動,只道:“末將奉命辦事,還請側妃莫要為難末將。”
寧秋霜這這話氣得一口氣憋在了胸口,不禁怒目而視,厲聲道:“大膽奴才!不要以為本側妃如今與兄長鬧僵,你們便不把本側妃放在眼里!不說日后本側妃與兄長的兄妹之情會重修于好,就單是憑本側妃身為三皇子的側妃,就有足夠的資格進出這額駙府!識相的就給本側妃滾開,不然當心你的腦袋!”
尖銳刺耳的尾音落下,寧秋霜微喘著氣傲慢地瞥了門將一眼,下巴一抬就要往里走。
如此聒噪又嬌蠻跋扈,自以為是的女人,無疑會讓任何人反感,即便是個小小的門將,也看不上寧秋霜如此作風,不卑不亢地依舊上前攔住寧秋霜。
“你——”寧秋霜精致的妝容氣得扭曲,她怒指門將,正要破口大罵,一道沉穩的聲音在她開口前響起。
額駙府的管家鄭明躲在一旁看了好一會戲,這會見寧秋霜已氣得近乎失去理智,忙走了出來,笑臉迎人,拱手朗聲道:“原來是三皇子側妃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伸手不打笑臉人,鄭明如此態度,寧秋霜就是有滿腔的怒火,也尋不到發泄之處了,只得陰沉了臉冷哼一聲,冷睨了鄭明一眼,擺出一副高姿態。
鄭明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鄙夷,隨后笑吟吟道:“不知側妃娘娘今日上門所為何事啊?若是來接三皇子,這不宴席才剛開呢,三皇子殿下還未來得及喝幾杯,怕是側妃娘娘來早了。”
寧秋霜杏眼圓瞪,瞧了禮儀周到,說話恭謙的鄭明一眼,有怒卻不知如何言明!
鄭明這話明著是在給寧秋霜在額駙府門前喧鬧一事尋臺階下,實際上卻是把寧秋霜堵得死死的,說不出一句是來參加婚宴的話來。
鄭明根本不給寧秋霜辯駁的機會,接著客套笑道:“今日是吉賀公主大喜之日,作為兄長,三皇子殿下自是要多喝幾杯的,側妃娘娘不必擔憂,若是三殿下真喝醉了,奴才自是會派人送三殿下回府的,側妃娘娘大可放心回府。”
這擺明了是要將自己拒之門外了,自以為放下了身段的寧秋霜頓時大感羞辱,憤恨地瞪著朱紅大門上,那掛著的燙金匾額,金燦燦的“額駙府”三字刺得她雙眼生疼。
靈雀見寧秋霜受阻,心中更為焦急,又見一直高高在上的寧秋霜受了氣,焦慮便化為了怒火,她大為火光怒指鄭明等人,呵斥出聲:“側妃娘娘是來參加駙馬爺的婚宴的,你們——你們竟然——”
“靈雀!”寧秋霜忽地大喝一聲,制止了靈雀接下來的話,靈雀一顫,見她面露不悅地盯著自己,當即慌張地垂首閉嘴。
寧秋霜將放在靈雀身上的視線收回,繼而冷冷掃視鄭明與一群門將,下頜微揚不屑道:“嫻側妃真是好大的權利,手都伸到額駙府上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身份!”
其余人皆是一驚,這與嫻側妃又有何關系。
那門將腦子一轉,想起方才寧秋霜認出他是逸親王府的門將來,心下有了譜,立即附耳到鄭明耳邊,將方才的事小聲告訴了鄭明。
鄭明腦子靈活,聞言后腦筋稍稍一轉,便明白了其中曲折。眼色一沉,他當即也不再虛與委蛇,沉下臉冷然道:“側妃娘娘請回吧!額駙府不接待無親無故,又沒有請柬之人。”
“你——!”方才還一臉客氣恭謹的人,瞬間便翻了臉,寧秋霜頓時怒火中燒,險些沒直接在府門前撒起潑來,還是吳婷兒拉住她好言好語勸了幾句,才讓她冷靜下來。
“哼!”輕蔑地冷哼一聲,寧秋霜不再浪費時間糾纏,領著吳婷兒與靈雀憤然離去。
鄭明皺眉思慮片刻,終是決定將此事告之王爺與額駙一聲。
寧瑾丞在外廳與寧國公一起招呼男賓,今日做新郎官,他一張白玉般的俊臉紅光滿面,鮮艷的新郎官禮服襯得他愈發豐神俊朗,渾身上下洋溢著喜氣,逢人便是笑瞇瞇的,可見心中有多歡喜。
起初顧安年還擔心他仍惦記著顧安錦,怕他未完全放下,只是迫于吉賀的身份地位,才勉強答應這門親事,然而在與吉賀一番談心后,她才知曉自己是窮擔心了。
原來吉賀早在與寧瑾丞定下親事前,就已經知曉寧瑾丞對顧安錦的心意,她也知曉寧瑾丞心中還沒有完全放下顧安錦,但是她也相信寧瑾丞的品性,相信他是真的要忘記心中對顧安錦的感情,所以她仍舊選擇了這個男人,且,她堅信自己能與寧瑾丞走到最后。
吉賀的堅持是正確的,現在的寧瑾丞,盡管不能說徹底放下了顧安錦,但對她的感情,已經不比對顧安錦的少。
在聽聞吉賀的知心話后,顧安年心中十分羨慕,若是她也能如吉賀這般敢愛敢恨,相信她與宋祁早已走到了一起。
顧安年也與宋祁說起了此事,相比起她的遺憾,宋祁更為豁達,只淡淡笑道:“每個人對待感情的態度都是不同的,不同的態度代表不同的脾性,我們沒有必要去羨慕旁人,我們的方式很好。”
顧安年還記得自己聽到這番話的反應,真是震驚又感動,還有隱隱的慶幸。
她時常埋怨宋祁是小孩心性,其實這個男人,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徹,也比任何人都豁達。
每當這時候,顧安年便會忍不住懷疑宋祁的真面目。
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她實在很難相信會真的只是個本土男。
但這個男人就是實實在在,生于長于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人,強大而溫柔,豁達而通透,讓她心甘情愿地沉淪。
宴席擺了三天三夜,新婚的當晚,寧瑾丞紅著一張俊臉,被一群鬧洞房的好友推搡進了新房,大紅的燈籠掛在梁下,喜慶的紅色光芒灑落,映出貼著喜字的木窗上,那親密的剪影。
吉賀完婚后,宋祁松了一大口氣,在他準備再次向永成帝提起卸職一事時,關于顧安年善妒毒辣的流言,卻在京城中急速傳播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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