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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說:
達到行宮的第二日,涉獵大會還未開始,便發生了馬場驚馬事件,險些導致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吉賀公主命喪當場,就在所有人以為涉獵大會將就因此取消,一邊惶恐不安擔心被追究責任,一邊惋惜幾個月的勤苦操練白費之際,逸親王親信福祿公公與行宮總管,分別帶著御醫與上好的補品傷藥,拜訪了被馬踢傷的幾人,慰問一番后,又通知眾人明日的涉獵大會將如期舉行,有關于馬場之事的,卻是只字不提。(.BW.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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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其中真相的人,心中雖疑惑重重,然想著大會既然如期舉行,應是無甚大事,便也就放寬了心,等著明日大展身手。
那些知曉真相的,卻是暗暗吃驚,然他們也不會蠢到去揭穿,畢竟做主的人還未表態。
當晚,一行人各懷心事,在行宮度過了第二個晚上。
獵場內駐扎的一應布置,是在前兩日便開始布置的。翌日一早,福祿與行宮總管先一步趕到獵場內的駐扎地,確認帳篷宴席等一應布置都已打理妥當后,福祿返回行宮稟報,行宮總管則留下準備迎接事宜。
海珠殿寢殿內,顧安年一邊打著小哈欠,一邊替宋祁換上騎馬裝。
暗紅色的勁裝,只在衣襟與衣擺處挑繡了金銀雙色祥云,一眼看去只覺簡練精悍,然隱隱中又透出幾分奢華氣息。收攏的袖口與褲腳,緊束的黑色腰帶,將本就挺拔的身形完全彰顯出來,那張白玉般的俊臉,被襯得少了幾分慵懶散漫,多了幾分凌冽肅殺之氣,讓人忍不住多瞧幾眼。
顧安年一邊替他整理衣襟,一邊在心中感嘆,果真皮相長得好就是不同些,別說是這于男子而言難駕馭的暗紅色,就是批麻袋,相信也是好看的。
宋祁也打了個哈欠,埋怨道:“瞧你做的好事,硬是要在床中央擺一排水,害得你我都沒有睡好。”
“那是你睡相不好。”顧安年撇撇嘴,胡亂扯了個借口。她自己清楚,不是睡相的問題,是總惦記著怕把水打翻,是以才睡不安穩。
“今晚別擺了。”宋祁也不和她爭辯,趁機提要求。
“你贏了我再說。”顧安年毫不退讓,其實心里已經在想要不要今晚睡外間榻上。
宋祁還想反對,顧安年拍拍他的胸口,道:“好了。”整裝完畢。
宋祁只好悻悻然閉嘴,轉了轉手腕腳脖子,看身上衣服有沒有哪里松了或緊了的。
“好了,快出去,我還要更衣。”顧安年把他往外推,宋祁賴著不肯走,指著左手腕處的綁帶,道:“左邊緊了。”
“緊了叫夢蘿幫你松了重新綁。”顧安年不跟他羅嗦,直接把人推出門外,砰地關上門。宋祁碰了一鼻子灰,哼了聲,在廊下站定。
青蓮領著兩個小丫鬟送早膳過來時,便瞧見宋祁負手立在廊下,神色淡漠抬首望著遠處天空,英挺的身姿,俊逸的容貌,凌冽的氣勢,連她都不禁看得紅了臉。
“王爺吉祥。”收斂神色,青蓮帶著兩個小丫鬟福了福身。
“嗯。”宋祁沒有回頭,只漫不經心應了聲,正好寢殿門打開,顧安年穿著同樣款式的暗紅色勁裝出來,一邊將衣服里的幾縷發絲撥出來,一邊道:“這衣裳比裙袍穿著舒服多了。”
看到青蓮在,頓了頓又道:“進去布膳吧。”
青蓮恭聲應了,不敢多打擾,忙領著兩個小丫鬟進去了。
因著今日要跟著去打獵,是以顧安年并未上妝,只將一頭青絲用白玉簪子簡單挽在腦后,不施脂粉的面容干凈而清新,未經裝飾的姣好眉眼展露出來,與往日優雅華貴的裝扮相比,多了幾分清麗脫俗,配著簡練的勁裝,整個人看著十分精神有朝氣。
宋祁怔怔望著發了會呆,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這模樣還是不要讓旁人看見的好。”
驚艷過后,大王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這心尖上的人藏起來。
顧安年沒有聽清宋祁的自言自語,整了整手腕上的綁帶,道:“往日里都是穿著廣袖云袍,繁復又拖踏,哪里有這樣穿著舒服,改日我要多裁兩身,平日里也好穿。”
“嗯,你喜歡就好。”宋祁含笑點頭,對于她,他自然是無條件地縱容。
兩人用過早膳,便相攜去了行宮正殿大廳,彼時所有人都已準備妥當,在大廳中等候,只待宋祁一聲出發,便可以立即趕往駐扎之地。
兩人進了正殿大廳,眾人行過禮后紛紛落座,顧安年陪著宋祁坐在上首主位,抬眼便能將底下眾人盡收眼底。
坐得離主位最近的,是宋璟與宋瑜兩兄弟,顧安年的視線掃到宋瑜后,微微愣了愣。
若說宋璟這兩日行事還算低調,那么宋瑜就是低調地讓人幾乎忽視,若不是有顧安華與寧秋霜那個計劃在,顧安年險些忘了還有這么一號人。
然讓她對宋瑜投以注意力的原因,并非是他的單調,而是他身邊跟著的那名婢女。
雙眸微瞇,若是她沒有記錯,這名婢女喚作翠藍,是宋璟的人。
看來,前世的許多事,確實沒有改變。
顧安年打量下面的眾人,下面的人也在打量上座的她。
宋璟望著一身勁裝,身姿玲瓏,英氣嬌俏中又透著幾分嫵媚清麗,舉手投足間溫婉柔和又不失大度端莊的顧安年,心中一股怪異的感覺上下翻涌,讓他不禁有些心煩氣躁。他分不清辨不明這種感覺,便歸咎于顧安年太過虛偽做作,導致他心生厭惡。
眾人坐著閑聊了片刻,福祿快步進了來,在大殿中央站定后,他朝上位的宋祁躬身俯首,恭謹道:“啟稟王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宋祁微微頷首,道了句:“出發!”便率先牽著顧安年出了殿門。
不善騎射的小姐們便由馬車載著先一步趕往獵場駐地,而要參加涉獵的,便都跟隨宋祁先前往馬場,帶上各自昨日挑選好的馬,再趕往獵場。
讓顧安年意外的是,寧秋霜竟然也跟了過來。
寧秋霜今日穿了一身桃粉的騎馬裝,只上了淡妝,蕊黃色的腰帶將纖細的腰肢勾勒出來,挺翹的臀部線條愈加明顯,配著那波濤洶涌的胸脯,傲人的身材讓顧安年差點忍不住對著她吹口哨。不過看她那一臉蒼白,病歪歪的模樣,顧安年又開始替她擔心會不會半路從馬上摔下來。
原本顧安年以為宋祁選一身暗紅的衣裳,在一眾樸素單調的騎馬裝里,已經算是夠高調騷包的了,沒想到卻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與寧秋霜比起來,顧安年覺得大王爺弱爆了。
不過與那騷包的裝扮,傲人的身材相比,寧秋霜今日特別低調老實,從頭到尾都只跟在宋璟身后,垂眉低首的模樣,讓人驚詫萬分。
“誒,你說寧秋霜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昨日不是還對你暗送秋波的么,今日怎的跟著三皇子出雙入對了?”顧安年拿胳膊肘撞了撞宋祁的腰,朝著寧秋霜與宋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宋祁抬眼望過去,勾唇笑了笑,俯身到她耳邊,低聲道:“聽說昨晚老三去探望過寧秋霜,瞧今日這架勢,或許你賭贏了。”
顧安年挑了挑眉,眼中閃過興味。她斷絕寧瑾丞對寧秋霜的兄妹之情的計劃算是大致成功了,是以現在她不急著將宋璟與寧秋霜送作堆,然雖說如此,但如果能夠提前完成任務的話,她自然是很樂意的。不過……
眼珠一轉,她又拉了拉宋祁,興致勃勃低聲問道:“誒,你說寧秋霜今日這身裝扮如何?”她可是看到不少公子哥兒不停朝寧秋霜那邊瞄,也不知宋祁作何感想。
“……”宋祁聞言沉默了片刻,而后微瞇雙眼掃了顧安年胸前一眼,再抬頭望寧秋霜一眼,然后又瞇著眼睛掃了顧安年胸前一眼,再抬頭望寧秋霜一眼,最后搖了搖頭,不無遺憾地嘆道:“小七,你還小。”
顧安年險些一口血噴宋祁臉上,要不要這么下流?!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看的是哪!
“不要拿我和她比!”咬牙狠狠吐出一句話,顧安年毫不手軟摸到他腰眼處使勁一擰。宋祁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又癢又痛又酥又麻的感覺讓他差點驚呼出聲,幸虧他定力夠好,只抽了抽眼角,維持住了冷峻嚴肅的神色。
帶所有人將選好的馬匹牽出來,宋祁帶著顧安年翻身上馬,動作迅速敏捷,讓人不由驚嘆。眾人只見馬上兩人,一嬌俏纖細,一英姿颯爽,好似天生便是一對般,那樣契合而協調,竟是比畫中仙人還要好看幾分。
眾人紛紛上馬,待宋祁高舉的右手揮下,眾人同時大喝一聲,揮動手中馬鞭,趕著身下駿馬往前疾馳。一時間馬聲嘶鳴,塵埃漫天,噠噠的馬蹄聲響徹山林。
宋祁一手握緊韁繩,一手揮舞著馬鞭,身下白蹄的黑馬遙遙領先,將一眾人甩在不遠不近的身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即便是顧安年這等對騎馬毫無研究的人,也知曉身下的馬非同一般,而身后之人的騎術,更是非同一般。
宋璟望著前方矯健的背影,握著韁繩的手越收越緊。
總有一日,他會超越這個人!
烈日當空,然而一場風雨卻在無聲無息中醞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