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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刺殺
三股驚弦吸上了白色粉末,竟然變成了半透明箭矢!
那些粉末仿佛被什么氣流推動,箭中激素流動,仿佛隨時可能爆破。
安久指頭一松,三支箭矢齊齊飛出,雨夜里穿梭不受任何阻力。
她緊接著換了位置,又放出幾箭。
莫思歸配藥,藥力十分霸道,沾身兩息即暈。
安久眼見那些人搖搖欲墜,身形一閃,從廊上沖過去,有個護衛看見了她,對方呵斥聲音還沒有發出時,匕首從他頸部抹過,然后托住那癱軟身子輕輕放倒地。
周圍護衛陸陸續續倒下。
里面正侍奉李廷洗漱李夫人聽見聲音,揚聲問道,“發生何事?”
門窗乍然打開,夜風攜雨襲了進來,吹滅燭火。
火滅一瞬,安久閃身進來,確認床上昏睡人確實是李廷。
屋內陷入黑暗,她猶若夜鬼,行動敏捷如風,且精準找到了李廷位置,匕首凌厲劃斷他喉管,而后迅速抽身從前窗翻出去。
所有動作一氣合成,就只轉瞬之間,李夫人不會想到,就燈滅時活生生夫君已經變成一具死尸。她聞見濃重血腥味,感覺噴到手上溫熱,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連忙扔掉手里帕子,凄厲叫喊,“來人哪!來人哪!”
“夫君……”
安久正翻墻出去時聽見李夫人絕望哭喊。
她咬牙,大步離開。
李府里面開始亂起來。
一路奔過御道,雨夜凄清。
安久忽而脊背一寒,感覺好像正被誰窺探,可是以她精神力竟然感受模糊!
“哈哈,梅十四,總算給我逮到你了。”一個人影出現她前方十丈之外,不由分說張弓對著她,“來與我比試弓道。”
又是那個瘋子。
生死一線之間,安久坦然看著他,“恐怕不能,我內力被廢,射不出驚弦了。”
“你騙人!”瘋子放下弓箭,沖到她面前,手指捏住她脈搏,絲絲冰氣游走破損經絡中,痛得她腦門上倏然冒出一片冷汗。
“哈哈!”瘋子松開手,狂笑,“那我豈不是天下第一了!”
安久被他蘊含內力小聲震頭腦發懵,待回過神來,發現身后有一股殺氣逼來,她想要躲避,手腕卻被瘋子死死攥住,那力道幾乎要把腕骨捏碎。
“既然此女已無緣驚弦,那就沒用了。”崔易塵聲音幽冷,“殺了她吧。”
瘋子聽話揚起掌,安久無所畏懼,“你殺了我,永遠都是第二。”
即將落到天靈蓋手掌一頓。
崔易塵著急,“人若是死了就歸于塵土,你若不殺她,世上曾經比你強人一直都存!”
瘋子很糾結,到底殺還是不殺呢?他就是為了武道而生,看重無非就是這個了。
安久悄悄握住匕首柄,他兀自思考時候,一刀劃他手腕上。
瘋子有護體罡氣,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傷過了,突然吃痛,猛縮回手。
安久反身沖到崔易塵那邊。
她動手時候就已經決定破釜沉舟,瘋子是化境,崔易塵也有七八階,這兩人聯手下她根本沒有逃掉可能,還不若豁出去撿著一個稍微能控制住拿捏。
她強悍精神力傾軋下,崔易塵果然僵住。
安久一把抓住他衣領,將他拖至身前,“不想死話,叫他立刻離開百丈之外。”
崔易塵眼神閃爍,他不能讓瘋子離開,這個女人身上殺氣凜冽,像縹緲山莊養死士,一旦她脫離危險,九成不會放過他。
“說!”安久匕首已經嵌入他皮肉中。
“殺了我,你也逃不掉,就以命換命如何?”緊張到了極處,他反而放松下來。
安久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敢么!”
說罷,手上驟然發力,鮮血噴濺,安久這一刀力道恰到好處,夠深,他卻暫時死不了。
“小塵子。”瘋子一見崔易塵流了這么多血,瞬間暴怒,勁力如狂風凝于掌,四周雨水化作冰粒,砸人臉頰發疼。
“手下留情!”一聲大喝自遠處而來。
雨中,一人一傘一燈,只是那人一身破爛衣袍,滿面須髯,光著腳丫穿一雙屐鞋,踩青石板上啪嗒啪嗒,一路狂奔過來,“放開我大侄子!”
安久見過這樣個性人不多,所以很容易便想起了他身份——華容簡朋友,做人皮面具家伙。
“咦?”陸丹之看見安久挾持人,愣了一下,“他是崔易塵?”
陸丹之從華容簡那里得知崔護陵之死有些蹊蹺,便開始托人查崔家近幾年來所有事,前些天收崔易塵出現汴京消息,他就每夜大街小巷轉悠。他知道崔易塵幫什么人行暗殺之事,肯定會夜晚出沒,今日果然被他遇上,可是,眼前這小子分明不是大哥兒子!
陸丹之挑著燈籠照崔易塵臉,“我大哥年輕時英俊瀟灑,乃是江湖第一美男子,大嫂也是響當當美人,怎會生出這么個玩意?”
安久扯著崔易塵退了幾步。
陸丹之心中疑惑,他兩三年前還偶然見過崔易塵,就算再如何變也不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眼前這個被挾持年輕人只是有一個同樣名字而已,長相、身量都不像。
“怎么回事……”他覺得這不像巧合。
陸丹之出現打破了方才緊張局面,安久吧崔易塵往瘋子身上一推,轉身便跑。
沒跑出幾步,就有個黑影從一旁屋舍頂落下。安久認出是楚定江,便任由他攜著離開。
安久殘損經絡再次被傷,有一種渾身血液往頭頂沖,要沖破天靈蓋感覺,但是接觸到楚定江體溫,不適感居然緩和下來。
楚定江發現安久細微變化,回到控鶴院便立即用真氣為她療傷。
暖流順著經絡緩緩流淌,破損枯竭經絡似乎久旱逢甘霖,源源不斷吸收。
兩盞茶時間,楚定江體內真氣幾乎被掏空,幸好他身上還定著那些壓制修為釘子,為他留住了一部分真氣,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楚定江?我經絡也是數火嗎?”安久覺得勁力充盈,精神能與身體契合緊密,相信現一躍兩三丈都不成問題。
“嗯。”楚定江盤坐調息。
安久不再打擾,兀自想,今晚發生事情太突然了,還有為什么瘋子恰好堵住她?
忘憂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