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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騰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夜嬰寧昏沉沉睡過去。
連在夢里,她都擺脫不掉寵天戈那張資本家的嘴臉,好像被他壓榨得到施工現場去搬磚一樣,一塊又一塊,摞得高高的,抱在懷里,搖搖欲墜。
她累得四肢酸痛,尤其是大腿根,被他將雙腿撐開到極致,此刻像是斷了一樣。
夜嬰寧感到又氣又累,嘴里直哼哼,一直從夢里醒來,她的耳邊似乎都響徹著工地上特有的推土機轟鳴的聲音。
黑暗中,寵天戈正在接電話。
屏幕的亮光在夜里看起來非常的刺眼,夜嬰寧神智模糊,漸漸明白過來,剛才在夢里的強烈噪音,正是剛剛傳來的手機震動聲音。
寵天戈原本也精疲力竭地躺在她身邊,一邊聽著電話,一邊慢慢地坐起來。
盡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兩人畢竟關系親密,夜嬰寧只從呼吸就能察覺得到,寵天戈此刻極為震驚和意外,整個人的身體似乎都繃緊了。
她想問問是誰打來的電話,但又怕打擾到他,只好強撐著坐起,瞥了一眼床頭的電子表,凌晨三點多。這個時候來的消息,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情。
寵天戈終于掛斷了電話,坐在黑暗中發著呆似的,夜嬰寧輕輕開口道:“把燈開了吧。”
他這才微微一頓,語氣很是抱歉地說道:“吵醒你了?”
說完,伸出手來旋亮了頭頂的燈。
忽如其來的光線讓夜嬰寧立即瞇起了眼睛,用手背遮著雙眼,幾秒鐘后才適應。
眼前的男人光著上半身,燈光柔和地照在他的肌膚上,她忍不住靠過去一些,雙手攏住他的腰,順勢將臉頰貼上去。
“什么事啊?”
她知道他最近確實很忙,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里加班,似乎天寵集團上下都在忙碌著一項大工程。
寵天戈似乎很享受她主動給予的親密,伸手摸了摸夜嬰寧散在后背上的長發,嘆氣道:“是在津唐市的工地,剛出了意外,一個工人從正在建的樓上摔了下來,還在搶救。”
夜嬰寧一愣,也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
津唐市毗鄰中海,開車只要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也正因為如此,許多中海市的房產商將目光投向了那里,在津唐市興建了許多樓盤,目標市場是30歲左右、有固定收入的白領群體。特別是最近兩年,“中海上班,津唐住宿”已經成為了一種潮流,那里的房產市場很是火熱。
“怎么辦?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她緊張地問道,一時間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還不知道,那邊的負責人已經趕過去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工傷,花多少錢也要先搶救人,這是肯定的。”
寵天戈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夜嬰寧的臉,輕聲道:“繼續睡吧。”
他關了燈,在她身邊躺下來。
她卻怎么都睡不著,想起小的時候在孤兒院里,每年春天都要和一群孩子們大掃除。女孩兒們大多被安排著擦窗戶的活,她卻自幼怕高,尤其是站在二、三樓的窗前,簡直雙腿都在打顫,偏偏老師們只當她想要偷懶,怎么都不肯讓她做別的。
所以,剛才聽寵天戈說那人是掉下去的,夜嬰寧止不住又是一陣哆嗦。
“我說,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給王哥打個電話,讓他送你過去。現在天亮得早,六點多就大亮了。”
夜嬰寧一咕嚕爬起來,想去給他拿衣服,不想,寵天戈伸手按住了她。
“睡覺。”
他的語氣透著一股嚴厲,她張張嘴,還要再說什么,見他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好又咽了下去,重新躺平。
令人始料未及的情況是,從清早開始,寵天戈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夜嬰寧在廚房里做著早飯,不時探頭向外看看,只見穿著睡衣的寵天戈站在客廳里接打著電話,一直沒斷,他看起來有些暴躁,不時抓抓頭發。
“我昨晚不是說了嗎?先讓醫院搶救,錢不是問題……”
“現在怎么說?市工會為什么要插手?我們既沒有違章操作,又沒有苛待工人,一切都是按章辦事,都是有批條的……”
“傷者的家人也來了?在哪兒?你們見到沒有……”
他猶如一頭困獸似的,在原地轉著圈,似乎從未有過如此急躁的一面。
夜嬰寧將包子和稀飯端上桌,也不著急插話,好不容易等寵天戈放下電話,才喊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