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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向臨時指揮部報告的線索有幾百多條,一方面說明了群眾參與追捕兇犯的積極性高,同時,也給李曉寧他們增加了許多麻煩,他們需要對每條線索進行查否,現在已經查否了二百多條。{.欣慰的是,查實過程中,一起跟進的警方意外破獲了三個搶劫盜車團伙;搗毀了五個地下反動講經點;抓獲十幾名負案在逃犯,總之,收獲重大。
面對李曉寧的問題,田賽飛不知怎么回答好,這兩天他一次次興奮,一次次沒有結果,到此時,他反而不敢興奮了。
李曉寧并不需要田賽飛的答案,他鐵定地說:“我覺得這次是真的。”他從對講機里召喚道:“羅振強。”
羅振強回答說:“我是羅振強,有話請講!”
李曉寧說道:“馬上召集二十名突擊隊員,趕到庫爾干鄉,與派出所長所長取得聯系。”
“是!我親自帶隊伍過去!”羅振強大聲回答。
安排完這一切,李曉寧突然要求田賽飛跟他打牌。他說:“如果我贏了,就說明這次線索是真的。我有這個預感。”
田賽飛吃驚地問:“這種時刻打牌?打什么牌?哪兒有牌?”田賽飛跟不上李曉寧跳蕩的思維,有點發蒙。
李曉寧拿過筆記本,撕掉幾張紙,然后拿出筆來,在上面寫上阿拉伯數字,對田賽飛說道:“咱們每人十張牌,誰也不要看,抽了比大小。大的贏,小的輸。”
田賽飛說:“不就是比大小嗎?沒什么技術含量。”
李曉寧笑道:“這個玩法比的就是耐力,比的就是沒技巧中的技巧。”
“好,我陪你來。”田賽飛說道。
倆人你一張,我一張的打了二十分鐘左右,田賽飛終于耐不住了,他忍不住說:“沒意思,不玩了。”
李曉寧把手中的紙牌一扔,笑著說道:“我贏了!我羸得是心理戰。”
恰在這時,電臺里又傳來侯修才急促的聲音:“出事了,庫爾干鄉派出所長所長和一名村民被打傷,我在路上遇到了他們。我們正往醫院去。”
“怎么回事?”李曉寧冷靜地問。
“幫忙的群眾說,那三個兇犯跟派出所長打起來了,開了槍,他流了許多血。”侯修才報告說。
“有生命危險嗎?”李曉寧問。
“不知道。現在都還昏迷著。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先把人送醫院,緊急搶救!然后,你盡可能回到出事地點,訪問三名兇犯逃跑的方向!”李曉寧布置任務時,他的手臂在空中揮來揮去,田賽飛理解了另一層意義上的“紙上談兵”。
李曉寧對田賽飛說:“立刻通知羅振強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向塔什庫爾干鄉靠攏!”
田賽飛呼叫完畢之后,李曉寧開始發布指令:“各小組、各市縣公安局注意,馬上調整警力,縮小包圍圈。把博斯坦市通往相鄰四個縣的所有大小路口都給我堵死,卡點設到鄉,設到村,步步為營。馬上執行命令!”
田賽飛聽到電臺里傳出無數個“是”的聲音。
李曉寧對田賽飛說:“我們現在也往庫爾干鄉趕!”
李曉寧的臨時指揮部就設在車上,兩天來,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李曉寧幾乎都在車上度過。他的獵豹越野車就在博斯坦市附近慢慢移動,李曉寧略帶歉意地對田賽飛說,“這幾天你跟著我受委屈了,這種特殊情況下,咱們睡覺都得睜著眼,更不可能四平八穩地呆在招待所里等消息,就在車上侯著,聞風而動。戰場就是這個樣子,你要逐漸適應這個戰場。”
田賽飛說:“我沒有委屈,相反,我覺得很充實。”
李曉寧掛了電話,電臺里又傳來侯修才急切的聲音:“據村里的的兩個小牧童報告說,三名嫌犯向沙漠堿灘方向跑了!兩個村民騎著馬追他們去了。”
“你在村里等羅振強他們!增援很快會到。”李曉寧對侯修才發布命令道。
李曉寧從博斯坦市的地圖上很快查出庫爾干鄉的位置,他用紅筆在上面劃了個圈,說:“田賽飛,知道嗎?咱們的臨時指揮部要搬到沙漠堿灘里去了。”
羅振強的增援趕到出事地點沒多會,李曉寧的車也到了,他立刻接過了現場指揮權,命令道:“安排狙擊手占領制高點,防止恐怖分子突圍。”他看了田賽飛一眼,說:“拿望遠鏡來。”
田賽飛把望遠鏡從脖子上摘下來,遞給李曉寧。
李曉寧透過望遠鏡,看到兩名恐怖分子的身體都浸在堿灘水洼之中,僅露出腦袋。
李曉寧下達第二道命令:“喊話,讓他們舉手投降。”
阿孜古麗一馬當先用維語喊道:“你們被包圍了,交出武器,頑抗是沒有好下場的。”
“砰。”聽到喊話,買買提對著喊聲的方向開了一槍。娘娘腔又哭了,他看看前后形成的包圍圈,眼淚流了下來,他責怪說:“你除了開幾槍,還打不到人,你還有什么本事?”
買買提轉身把槍口對準娘娘腔說:“再開口說話,我就打死你。”
“打吧,反正也活不成了,你開槍呀。”娘娘腔聲嘶力竭地也用槍指著買買提。
買買提差點被同伙的行為激怒,但他還是把槍口又掉轉了方向,他對著天空,口氣軟了下來說:“無論如何咱倆得有一個人活著,不然,誰養咱們的父母呢?咱們說好,誰活著出去,誰就得養雙方的父親,同意嗎?”
娘娘腔被堿灘的水激的口唇打顫,他牙齒“得得得”地上下敲擊著,他說:“行呢,行呢。”
阿孜古麗又在喊話:“放下武器,把手舉到頭頂,從水洼里走出來。還有最后五分鐘,不然,我們開槍了。”
買買提看看前后左右,他的精神忽然崩潰了,他最后一眼看看同伙,他大喊一聲:“啊,我受不了啦!”他舉著手槍,邊射擊邊從水洼中往外沖。
“開槍!”李曉寧冷靜地下令。
子彈嗖嗖地打過去,買買提中彈倒地。世上所有的煩憂都與他無關了。
娘娘腔被瞬間的變化嚇壞了,他一下子把全身都隱進水里,可是很快又冒了出來,因為他不會游泳,他是個旱鴨子。但他仍不敢丟掉手中的尖刀,他現在只有這把武器在手。
“田賽飛,發射橡膠彈!”李曉寧平靜地指揮。
田賽飛拿過一支三重打擊橡膠射彈,射彈由三個橡膠球組成,適用于四百米左右的距離范圍,打擊目標被擊中后,多半會因撞擊而引起劇痛而癱軟。
現在,田賽飛熟練地把橡膠彈準確射向娘娘腔。
一股濃煙頓時在水洼中升起,娘娘腔隨之也癱軟在水洼里。
不等命令下達,羅振強已經沖出隊伍,田賽飛緊跟著沖下去,所有人都沖下水洼,娘娘腔趴在地上,被逮了個正著。
抓住了娘娘腔,大家情緒都很高漲。但是還有一個壯漢不知去向,大伙的情緒又有點受挫。
無論怎樣審訊,娘娘腔都說不知壯漢的去向。他說:“我真的不知道壯漢在什么地方?如果我們知道殺了人后應該去哪兒藏著,我們就不會被你們抓住了。”
李曉寧分析了娘娘腔的供詞,認為娘娘腔沒有說假話。
“看來,這個家伙只有匹夫之勇,而無謀。不出三天,他準會從沙漠里跑出來。”李曉寧預言道。
“為什么?”田賽飛問。
李曉寧解釋說:“我看過地圖了,咱們所在的這個村莊是通向大沙漠的最后一塊綠洲,往前五百公里都是沙漠和戈壁灘。他慌不擇路,才走進這個死亡之海。他沒做任何準備,他吃什么?他肚子會餓的。依他的直線思維的特點,他還會回來找吃的,除非他決定死在沙漠里。如果不是這個結果,他就不是一個馬仔,而是哈桑那樣的恐怖分子頭目了!”
田賽飛問:“那么他還會跑回這個村莊嗎?”
“那不一定,所以這個鄉的每個村莊都要設防。”李曉寧把臨時指揮部撤到鄉里,駐扎下來,營造外松內緊的氛圍。
果不所料,第二天晚上,還是穆拉丁來報告:“我和他是冤家嗎?又碰上了。他翻墻到我家里,問我老婆要水喝,要馕吃。我的兒子悄悄跑出來找到我,這不,我就趕緊向你們報告來了。”
穆拉丁的家住在村頭,與村里大部分住戶隔著一段距離,村里人進進出出都要經過他家。逃循中的壯漢也不例外。天黑之后,餓成瘋狗一般的壯漢躲藏在穆拉丁家的果園里,等天色更黑時,他跳墻進了穆拉丁家的院子,他用槍頂著穆拉丁的老婆:“進屋去,給我找點吃的來,不許開燈。”
穆拉丁的兒子上小學四年級,是個小驚猴。壯漢“吧噔”一聲跳進院子里時,他正在羊圈里撒尿,接著他就聽到有人威脅他的媽媽:“不許動”。小家伙一聽動靜不對,扒著墻頭偷眼瞧了瞧,他看見了一把黑閃閃的槍。他“嗵”地一下跳出羊圈,找他的爸爸報告去了。
情況來得緊急,現場所有兵力加起來有十個人。李曉寧讓穆拉丁畫了一個地形結構圖,并迅速做了分工。他說:“兩人上房頂,四人圍房子,其余三人跟我進院子關門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