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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別拿豆包不當干糧
第二卷別拿豆包不當干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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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話,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李曉寧和林夕隨著開門的聲響,他們的目光也不由地直了,一個衣衫破舊卻清秀俊美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不得不說,平山鎮雖然貧窮落后,水土卻養人,出落的姑娘一個個都天姿國色,要身材有身材,要臉面有臉面,
那年輕女人見家里有外人便點了點頭以示招呼,又沖老太太叫了聲媽,然后便把手里的布袋子小心的放到了墻角,
“回來了,巧玲,”老太太干巴巴地問道,“給的什么,”聽不出喜和怒,
“五斤白面,”那年輕女人語氣之中帶著小心和喜悅,床上的兩個孩子聽說有白面,臉上頓時浮起了笑容,
“哦,”老太太答應了一聲,又說道:“這倆娃是城里來的,迷了路,”
“你們好,”那年輕女人伸出白皙的雙手給李曉寧兩個人的碗里添了添水,便不再說話,
李曉寧看著這一家子,心中一陣翻騰,他沖那女人說道:“你能把你們的情況對我們說說么,”
那女人看了李曉寧一眼,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好說的啊,說起來丟人,”
林夕說道:“你一個人養活一家子,應該值得驕傲才是,有什么可丟人的,”
那女人斜了一眼林夕,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走到床前,抱起那個大一點兒的男孩,頭頂著頭膩道:“小福貴,明天媽媽給你做白面饅頭吃,”
“好啊,好啊,”男孩高興地說道,
那小一點兒的女孩也靠了上來,怯生生地說道:“媽媽,我也要吃白面饅頭,”
那女人卻一把推開女孩,厭惡地說了聲“滾,”
林夕有點兒氣惱,皺著眉頭說道:“你怎么這么重男輕女啊,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不是我的孩子,”那女人別過臉氣憤地說道,臉上卻有淚痕,
“收養的更不應該這么對人家啊,孩子會留下心理陰影的,”林夕嘟著小嘴說道,
“也不是收養的,”老太太在旁插話道,“我兒子死的時候,我孫子剛剛一歲不到,”
“那這孩子是,”林夕臉上有點兒疑惑,
“她是個孽種,”老太太再次開罵,“要不是想著怎么也是條命,早就把她扔了,哎,這天下還是那個救苦救難的黨的天下嗎,對那些欺負良家婦女的壞男人,就沒辦法整治了么,想起來,讓老百姓心寒呀,”
“知道是哪一個嗎,”李曉寧握緊了拳頭問道,
“這還用問,這丫頭像誰,那該吃槍子兒的壞男人就是誰,”老太太吐了口唾沫說道,
李曉寧的臉色鐵青,疾惡如仇地說:“大姐,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吃不吃槍子兒,我說了不算,但是起碼也要讓他嘗嘗坐牢的滋味,”
那年輕女子自顧自哄著孩子,并沒有搭理李曉寧,想來她對李曉寧的話并不當真,那老太太卻在旁說道:“孩子,你們等天亮了就快點兒回城里去吧,我們農村這些破事,你們管不了的,那人是個大官,別沒的害了你們,”
林夕秀眉一揚,剛想說什么,卻被李曉寧攔住了,他知道,這種事情,除非自愿,硬問是問不出來的,
停了一會兒,李曉寧又問道:“平山鎮的老百姓家境都是如此清貧嗎,”
“我們家算是最窮的了,”那年輕女子主動接過話頭,“其他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也有富的流油的,”
“哦,是哪幾家,”李曉寧聽說平山鎮也有富戶,心中不由一動,
“像何棟梁家,在隔壁的鎮子上開了好幾家店,還蓋了什么別墅,家里起碼得有上百萬,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那么多錢,”那女子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的羨慕,相反卻是帶著幾分告狀的意思,估計她也看出來,李曉寧和林夕的身份并不簡單,說不定就能把何棟梁整倒了呢,反正也是有棗沒棗打三竿的事兒,
林夕并不了解情況,在一旁說道:“如今的政策好,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他能先富起來,說明他也是個有能力的人,你們應該向他學習才是啊,”
那女人就突然發起火來:“我們平山鎮除了何棟梁那幾個當官的,還有哪一家能吃的飽穿的暖,如今這個世道,沒有幾個心肝上有血了,我們種地要交費,自己上山采點藥要交費,生孩子要交費,他娘的,連我陪人睡覺掙點吃的,他們也要從中扒層皮,他何棟梁那么有錢,每個月睡我好幾次,從來也不給一個子兒,他娘的,還算是個人嗎,”說到后來,她臉上已滿是淚水,聲音也越說越高,把兩個孩子也嚇哭了,屋中頓時是哭聲一片,
林夕也是非常的氣憤,握著粉拳說道:“這些個壞蛋橫行鄉里,就沒有人向上面反映情況嗎,”
“怎么沒有,”那女人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告狀信不知道寄出去多少封了,就是沒人理睬,柱子看不過我受欺負,跑到縣城去告狀,結果反倒被抓了回來,被他們打成了傻子,”
那女人又擰了一把鼻涕,接著說道:“除非有一個像包公那樣的青天大老爺下來,才能把平山鎮的這幫貪官們殺絕了,我們平山鎮才能真的富起來,不過如今還有幾個當官的記得我們農民呀,”
林夕指著李曉寧正要說話,卻被李曉寧制止了,
李曉寧心中覺得非常的沉重,在如今的法制社會里,老百姓還在渴求青天大老爺,這不得不說是個極大的諷刺,
沉默了一會兒,李曉寧開口說:“大娘,大姐,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讓你們受苦了,你們放心,只要我李曉寧在平山鎮一天,就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
“你是,”老太太和那年輕女人齊聲疑惑地問道,
“他是你們平山鎮的新鎮長李曉寧,”林夕略帶自豪地介紹道,“這次他是專門下來視察民情來了,”
“娘哦,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鎮長居然到俺老婆子家里來了,”老太太一臉的激動,
“你這么年輕,就是鎮長了,”那年輕女子臉上卻有點兒不相信,
李曉寧并不解釋,而是繼續說道:“大娘,大姐,我李曉寧今天向你們保證,平山鎮的一切亂收費現象,立即停止,誰再敢向農民伸手,我讓他們后悔生出來,這是一,第二,過去已經向農民收取的這樣費,那樣費,我回去之后立刻清查,弄清去向,該退的一定要退;第三,對于你們今天反映的所有問題,我也會一一查證落實,給你們一個交待,對那些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為非作歹的邪惡勢力,一定會嚴懲不貸,如果我沒有說到做到,天打五雷轟,”
“老天終于開眼了,平山鎮終于來了青天大老爺了,”老太太激動莫名地走上前來就要給李曉寧磕頭,
李曉寧急忙攔住,說道:“大娘,千萬不可以,我只不過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我也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爺,只是一個在盡自己本分的黨員罷了,你們再給我詳細說說,我需要證據來懲治這些王八蛋,”說著話,李曉寧把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了,
老太太和那年輕女人顯然是憋了一肚子的話,頓時開始不停歇地傾訴起來,一直到天光放亮才堪堪講完,當中,林夕困的不行,也顧不得床鋪是否干凈,摟著兩個孩子便睡著了,
天亮之后,李曉寧先把之前用手機拍攝的一段視頻傳給了一個同學,讓他發到網上去,然后撥通了省紀委書記鄭昶的電話,這個號碼還是鄭昶親自給他的,
“李曉寧,這么早找我,肯定是有事吧,”電話那頭鄭昶一如既往地精神飽滿地說道,
李曉寧沉著地說道:“鄭書記,關于平山鎮,我有一些情況向你匯報一下,我知道越級匯報不對,但是我不信任東平縣和濱海市的紀委同志,”
“少廢話,有屁你就快點兒放,對于我們紀委來說,根本不存在什么越級匯報的情況,”鄭昶的脾氣也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當下,李曉寧便把了解來的情況向鄭昶一一進行了匯報,最后說道:“鄭書記,這些只是事情的冰山一角,更多的問題還需要你們紀委來繼續深挖,”
電話那頭鄭昶的語氣顯得非常的低沉,也顯得非常的嚴肅:“李曉寧,你反應的這些問題都是真的嗎,”
“絕對是真的,”李曉寧沉著的回答道,“我有人證,而且肯定會有更多的人證,要找無證,相信也并不難,”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真是觸目驚心啊,”鄭昶沉重說道,“你放心,我立刻安排人下去徹查平山鎮的問題,一定給你,給平山鎮的老百姓一個滿意的交代,他娘的,如果都是真的,我讓他們全吃槍子,”
“謝謝鄭書記,”李曉寧說著便要掛電話,
“你先別掛,”鄭昶又反應過來,“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事兒有沒有重新考慮考慮,”
“什么事兒,”李曉寧有點兒迷糊,
“少給我裝糊涂,就是來紀委的事,”鄭昶干凈利索地說道,“你這樣的,不干紀委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