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官場新丁
七月的濱海,是這個城市最美麗的季節。再讀讀小說不論是大街上,還是游覽區,來來往往的都是人。這些人有的喜氣洋洋,有的笑容滿面,也有行色匆匆。在這匆匆趕路的行人里,李曉寧拎著簡單的行李來到了濱海市市委大院門口。
“干什么的?”市委大院門口站崗的武警戰士攔住了李曉寧,語氣生硬地說道,“找人辦事還是上訪?”
“難道來這兒的陌生人,除了這兩件事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好做了嗎?”李曉寧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嘲弄,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從檔案袋中掏出一張紙,不卑不亢地說道:“我是來報到的。”
那名武警戰士略帶幾分疑惑地接過那張紙,看了一下,發現是一張派遣證,臉色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笑著說道:“原來是市委辦公廳新來的干部啊!快請進,快請進!”
濱海市是國家計劃單列市、副省級城市,所有的建制,比照省級低配,所以市里所有的機構,比照省部級建制,市委有辦公廳,市政府也有辦公廳,而不是一般城市的辦公室。
低配或者高配,是中國官場的特色,比如直轄市雖然是市,卻是正部級,甚至是高配的正部級,比一般的省部級還要高。計劃單列市和京管市,就屬于部級低配,實際是副部級。當然,換個角度看,你也可以認為是廳級高配。
李曉寧微微一笑,邁步走進了大門,同時心中也再次感慨了一番:自己只是一個今天剛剛來報道的見習干部,卻讓門口那位身著軍裝的武警戰士前倨后恭,那名武警現在是對自己這個人恭敬嗎?顯然不是,他是對自己這個身份所代表的或是將來可能會具備的權力恭敬,也許恭敬這個詞都未必準確,敬畏可能更貼切一些。這也就難怪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做“公仆”了。
其實按照李曉寧最開始的意愿,他并沒有選擇要從政,他在大四的時候便已經早早找好了工作,是一家待遇很好的國企。他之所以能夠出現在這兒,完全是陰差陽錯的結果。
這事兒還得從李曉寧和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分手那一天說起。
那一天,李曉寧的心情很不好。
和女朋友分手后,天氣已經黑了,李曉寧因為心情不好,便也沒有坐車,而是選擇步行回學校,正是這一個選擇,讓他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回學校的路上有一個公園,公園旁邊就是一條河,因為公園靠近河邊的路不是大路,平時人流就不多,路燈也壞了一大半,所以到了晚上,愈發顯得陰氣森森的,膽小的人都不敢走。
李曉寧因為剛剛失戀,心情郁悶之下,反而是哪兒昏暗往哪兒走,便走到了這條小路上來。
就在李曉寧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人的笑聲,但是又聽不大清楚。
李曉寧因為失戀,反而并不感到害怕,倒是升起了一瞧究竟的想法。
剛剛越過厚厚的灌木叢,李曉寧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灌木叢后面是五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都染著黃毛,一看就不是善茬,此時他們五個有的站著,有著蹲著,但是注意力都放在地上。
李曉寧接著朝地上看去,才發現那兒躺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身著米色職業套裙,旁邊的草地上還扔著一個最新款的lv手袋。一股濃重的酒氣,熏得他不由地連連皺眉,原來這個女人是喝多了,醉倒在這兒了。
打小受的教育,讓李曉寧向來對醉酒的女人沒有多大的好感,他有心就此離開,可是看了看漸漸深下來的夜色,再看看她周圍圍著的那五個大小伙子,以及她那已經被脫掉鞋子露出穿著絲襪的小腳的情景,李曉寧便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這五個小伙子肯定是正打算輪流和地上的女人發生性關系呢。
李曉寧雖然心情不好,但是心腸卻依然是好的,怎么放任這五個小子犯下這種獸行呢?于是他走了上去。
李曉寧走了上去,并沒有說話。但是那五個小伙子已經明白了他是要多管閑事,便有一個頭發長長的,直垂到嘴角的家伙沖他發話了:“哥們兒,這沒你的事,你什么也沒看到,趕緊走吧。我們也不為難你。”
李曉寧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惹事的人,如果是平時碰到這種事情,他可能真的會就此走開,因為他長這么大,還沒正兒八經地打過架呢。
對面的五個小伙子明顯沒想到李曉寧會這么大膽,因為他畢竟只有一個人,而他們卻有五個人,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這兒又一般沒有旁人經過,真打起來,理論上應該是李曉寧躺下的。
但是,那一天,李曉寧失戀了;那一天,他心情很不好;那一天,他很想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所以,李曉寧不但沒走,還笑著反問了一句“如果我想難為你們呢?”
“嘿?你丫活膩了是不?趕緊滾蛋,別你媽在這礙事。”一個黃毛張口便罵。
“就是,別你媽b找不痛快。”另一個黃毛隨聲附和道。
說著話,他們就要沖上來收拾李曉寧。
“磊哥,別忙。這小子我見過。”另一個黃毛突然說道。
李曉寧正憋著勁想打一架呢,聽到這句,也愣住了,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媽媽跟前的乖兒子,從來也沒有跟這些混混有過生活上的交集啊,這小子怎么會見過他呢?難不成他眼花了?
前面的那個被叫做磊哥的顯然是這群小流氓的大哥,聞言問道:“你見過他,在哪兒見過他?”
“在威哥的場子里。”
他說的威哥,指的便是這座城市最大的混混,經營著夜總會、洗浴中心和地下賭場,不計其數。李曉寧確實去過他的場子——地下賭場。
“這小子在威哥的場子里贏了250萬。”那個黃毛繼續補充道。
“250萬?”叫做磊哥的混混嚇了一跳,“那威哥就這么讓他走了?”
“對,威哥沒讓我們動手。”
聽到這兒,李曉寧就知道這幾個混混肯定不會跟他善了了,一開始他們還只是怪他壞他們好事,現在他們有了更進一步的動機——劫財。
李曉寧其實很理解他們的想法,深更半夜的,也沒人會來這,劫了他的財,殺了他的人,拴塊大石頭往河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覺,然后還能好好的享用地上的那位美人。現在的小孩就是這么狂妄,辦事一點也不考慮后果。
說話間,幾個小子就朝李曉寧逼近過來。李曉寧心里確實有點兒犯嘀咕,畢竟以一敵五,勝面極小。但是他沒打過架,不代表不會打架。他父親有個拜把子兄弟,是形意拳的嫡系傳人。他從五歲跟他習武,整整練了十三年,直到上了大學,離開家鄉才稍微松懈一點兒。
武術界有句話,“太極不出門,形意殺死人”,王家衛的《一代宗師》里面也有一句話,叫做“形意拳霸道”,形意拳霸道到什么地步,他在那一天之前根本沒有了解,但是那一天,他把自己也震驚到了。
三個混混率先呈品字形包抄過來,也不說話,抬手就打,李曉寧心中也沒多想,純憑著十多年的苦練形成的意識,側身閃過最前面那人的拳頭,順勢擒住他的手腕,借著力道一擰,那小子就慘呼一聲跪了下來。李曉寧膝蓋接著一頂,那小子頓時滿臉開花,倒了下去。
快速地格擋住其他二人攻勢的同時,李曉寧又是一記側踹踢出,左邊那小子應聲飛出,在地上打起滾來,估計是肋骨斷了。
這一下,剩下的幾個小子全傻眼了,估計這個時候,如果有一群小姑娘在,也會一副花癡狀地叫道:“流川、流川、酷斃了。”
但是這兒沒有花癡小姑娘,李曉寧也不是流川楓,他只是一個剛剛失戀的大學生。
剩下的三個混混沒有再沖上來,而是選擇了逃跑,這是小混混平時吆五喝六地嚇唬嚇唬小孩子行,真要打起來,其實也是稀松平常。地上的兩位見同伴跑了,也是連滾帶爬地逃掉了。
現場,只剩下李曉寧跟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
李曉寧本來打算就此離開的,但是見那女人一直不動,猶豫了一下,還是低下身來,輕輕地推了推她,可是那女人只是輕微地晃了晃身體,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李曉寧又拿過女人的手袋,試圖從里面找出手機,以方便和她的家人或朋友聯系,可是手袋中除了銀行卡、鑰匙、幾張現鈔和一些女性常用品以外,偏偏就是沒有手機,想來是女人酒醉之后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倒是從身份證上知道這個女人叫作唐薇。
李曉寧又輕輕推了推女人的身體,問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
唐薇明顯醉的非常厲害,對李曉寧的問話充耳不聞,嘴中只是發出輕輕的,直到李曉寧無奈之下抓住她的胳膊使勁搖晃起來,唐薇才稍微清醒一點,含混不清地說道:“凱撒莊園……”
“凱撒莊園”李曉寧還是聽說過的,這是一處高檔別墅小區,看來這個女人是個有錢人,他的眉頭不由地又皺了皺。雖然夜色之中,看不大清楚唐薇的長相,但是也絕對是一位盤子靚、條子順的主兒,像這種年輕漂亮又有錢的女人,按照時下流行的說法,“不是二奶就是富二代”,總之是個二,李曉寧可不想犯二沾惹上什么麻煩。
可是唐薇在說出了自己的住處之后,腦袋一耷拉,又沒什么反應了。李曉寧只好一手撿起女人的手袋,一手試圖扶起她,但是唐薇已經醉成一灘泥了,大家也都知道,喝醉酒了人是特別的重,李曉寧努力了兩下,居然愣是沒把她扶起來。
無奈之下,李曉寧只好先將手袋放下,然后雙手穿過唐薇的腋下去把她抱起來,但是這個動作就無可避免地要觸碰到那敏感的地方了。雖然是無意的,但是入手的那份豐滿和柔軟還是讓李曉寧心中不受控制的為之一蕩。
雖然已經二十二歲了,但是李曉寧此前只談過一次戀愛,便是剛剛分手的盧曉梅。二人一起上的小學、中學和高中,又一起上的大學,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只不過盧曉梅并不在燕京大學,她考取的是中國傳媒大學,也就是在高考結束之后,二人才正式確立了男女朋友關系。
正是因為上了大學二人才真正確立關系,又不在同一所學校,所以雖同處一座城市,仍是等于談的異地戀,二人見面的機會并不多。盧曉梅自小便是十里八村出名的小美人,上了大學之后,學會了打扮,更是出落的越發水靈了,每次看到她,李曉寧也會生出想要把她就地正法的沖動,不過每次當李曉寧想要親近的時候,盧曉梅卻總是尋找各種借口來推脫。說出來其實挺丟人的,直到現在李曉寧也僅僅和女人有過擁抱和牽手的經歷,哪里有過現在這種感覺?他下意識地將手又松了開來,女人撲通一聲又摔倒在草地上。
看著唐薇那微微顫動的豐滿胸部,再回想剛才那一手豐滿和柔軟,李曉寧忽然有了種沖動的感覺。近來,臺灣一股“撿尸體”的現象,在網路上正引發大家的激烈討論。所謂“撿尸體”,即男人把女人灌醉,再帶走發生性關系。深夜過后,男女在酒精催情下,陶醉于“男愛撿、女被撿”的關系,夜店門外,常見酒醉男女在路邊忘情擁抱。撿尸過程與召妓不同,有不可預知成功與否的征服快感。
現在自己面前不正是有著一具待撿的“艷尸”嗎?別人能撿,自己為什么就不能撿呢?雖然李曉寧知道自己的這個念頭很無恥,可他還是想沖動一次,畢竟眼前的女人幾乎就是人事不醒,并不會有任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