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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啼血
第758章
杜鵑啼血
“莫長歌？仲裁王國圣人的弟子，未來天機閣的新星，兩國聯合的關鍵，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沒錯，就是莫長歌，我們要他的腦袋，或者是你當眾廢了他。你若能漂亮的完成，達到預想的效果，我們可以滿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
“你找錯人了，我智商還算可以，算不上是癡呆。”唐焱無聲笑了笑，揮手示意送客。
殺莫長歌？既無冤也無仇，自己沒理由樹立強敵。
莫長歌身份特殊，自己真要是下了殺手，王室祭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能不能逃出仲裁王國都要畫個問號。
仲裁王國雖然只是個‘王國’，但實力之強，絕對能持平滄瀾古地的帝國，而且能在這么復雜的環境中生存到現在，避免于斬亂和霸主帝國的吞并，必然是有著其獨到之處，或者是結交某些隱秘老怪。
牽一發而動全身，自己招惹一個，可能牽連出一連串的勁敵。
“你不必擔心事后的安全，只要你接受了任務，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們都能保證你在第一時間離開王國。”
“我說的很清楚了，我智商沒問題，這些騙小孩的把戲，你最好還是收起來。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請吧。”唐焱抬手示意送客，說離開就能離開？真當你是空間武者？離開又能怎樣，還不是滿世界的被追殺。
“你還沒有提你的條件呢，說出來，我們相互交換，若是能達成協議，說不定我會給你個驚喜。”金發女郎不溫不火，不急不躁，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唐焱看了看她：“聽你的口氣，好像無所不能，你是誰？”
“看你還是有些懷疑，這樣吧，我有個提議，我們今天的見面有些唐突，也有些誤會，不如重新來過，你我都放平心態，不要存著抵觸和戒備的心里，開誠布公的交流。”女郎徑自坐到茶桌邊，舉止優雅，略帶著幾分妖嬈，親自給唐焱倒了杯茶水：“就算買賣不成，也有仁義還在嘛，我很愿意結交一些青年俊杰，尤其是脫離家族庇護獨自闖蕩的類型。這樣的男人，我特別有好感。”
唐焱走到茶桌邊坐下，道：“這一套對我不管用，我有家室，兩個，都比你漂亮有魅力。”
女郎啞然搖頭，怪怪的笑道：“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唐焱端起茶水品了口：“你可以跨過這些廢話了。”
“來，以茶代酒，先交個朋友。”金發女郎城府很深，很快就風輕云淡的笑了，端起茶杯，朝著唐焱一拱：“我叫維多麗亞。你呢，別告訴我什么瓷娃娃。”
“孫悟空。”
“孫公子，你可知道天眼？”
“孤陋寡聞，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你不是中原的人？”維多利亞仔細的凝視著唐焱的眼睛，想要看透他的虛實。
唐焱挑眉看著她：“怎么，很稀奇嗎？我必須要知道你們？”
“不不，既然你不了解我們這個組織。”維多利亞無法確定他的真假，起碼能看出來他應該并不是太了解，不然換做其他人，單是名號就能驚的站起來：“我們是個純粹的情報組織，超然于所有帝國之外，斡旋于各方勢力之間，不與任何人、任何勢力有正面的瓜葛，但也會向任何人、任何勢力出售情報信息。
根據情報重要性，論定等值的價格，只要你能出得起價格，我們就能拿出你想要的情報。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在這片大路上，沒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們就像是上蒼的眼睛，俯瞰著這片大陸，名為天眼！”
“你的意思是……你們無所不知？你可知道我是誰？”
維多利亞別有深意的看著他：“上蒼的眼睛也不是永遠睜著的，有的時候，某些狡猾的人會運用些障眼法，易容、化妝，等等，上蒼需要費些時間來判斷。”
唐焱笑了笑：“既然你們是賣情報的，就老老實實賣你的情報，找我殺什么人？”
“我們主業是賣情報，偶爾還會接手些副業。比如說，受某些勢力委托執行些特別任務。天眼接受任務有個特點，我們從不直接出手，而是委托個毫不相干的人，專門執行這些任務。這樣即便是出了問題，也牽連不到委托人身上，更不會牽連到天眼。當然了，我們還會確保執行任務者的安全。”
唐焱還是不怎么感興趣，可是正要拒絕，心頭忽然一動：“這個莫長歌的腦袋值什么價？”
“這得看你在任務中需要我們提供什么樣的協助，你需要的協助越多，這份任務的價值就會相應的低。如果你能全部且獨立完成，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束之后，都不需要我們插手，且全部承擔這次任務的后果，價值就不可估量了。”
唐焱定定的看著維多利亞，默默盤算著得失利弊：“半月前，綠海沼澤曾經發生過人皇宮事件，你們作為天眼，應該了解具體的過程。我要你幫我找三個人，一，殺死霍克勛的紫發紫眸少年，二，殺死睚眥幼子的唐焱，三，唐焱的妻子！”
“哦？”維多利亞微微蹙眉，終于有些動容，顯然這份要求超出她的預料，有些突兀，更有些敏感的刺激。
“你們作為天眼，應該有些線索吧。”
維多利亞沉吟會兒，道：“他們三人正受星洛古國通緝，想知道他們身份的人不知你一個，開出的價格都是天價，很抱歉，你接受的任務的價值不足以替換這些情報。”
唐焱眸底閃爍著精芒：“委托天眼索要莫長歌腦袋的人，應該是個身份尊貴的大人物。要么是來自星洛古國內部，他不希望看到天機閣得到奇才，要么是來自于外界，不希望看到仲裁王國跟星洛古國結盟。
殺莫長歌簡單，破壞這場結盟的意義就不簡單了。何況王國祭祀和天機閣的隱秘強者也會暗中協助，要是殺了他，我的命隨時可能會丟掉。
你是聰明人，我也不是傻子，就不要討價還價了，我殺莫長歌的價值，絕對持衡那些所謂的天價。”
“孫公子，你太為難我呢。你要知道，我們不一定非要找你來完成這個任務。”
“但既然你找到了我，說明我是最合適的。”
維多利亞沒想到唐焱不開口則以，一開口這么咄咄bi人。
“好吧，我換個要求，不再要唐焱的情報消息，但他妻子的消息必須給我，還有紫眸少年的身份。除了這個，我還要知道哪里有千結回魂花！”
“千結回魂花？孫公子，你的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紫發紫眸少年的身份和蹤跡、唐焱妻子的消息，都是滿世界都想知道，至于你說的千結回魂花，也是天下難找的至寶。”
唐焱不理會她的為難，道：“一句話，天黑前給我千結回魂花的消息，我出手廢掉莫長歌，過程中不需要你們任何的協助，事后也不需要你們救護，期間發生的任何意外，都不會跟你們有關。
事情結束后，你們幫我追蹤那兩人的蹤跡，一旦有發現，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的要求就這么簡單，你能答應，我立刻接手。”
維多利亞沉默了會，笑意不減：“孫公子提的條件都很特別，請給我些時間，我需要向上面匯報。”
唐焱舉起杯，微笑道：“請吧，你最好不要刷花招。要么不合作，我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一旦達成協議，雙方都必須恪守，如果讓我發現你們事后不盡心追查我的目標，我會耗盡一生，成為你們天眼的噩夢。
就像你說的，我是瓷娃娃，一旦敲碎了表面的磁皮，里面只剩黑暗。”
雪山深處，石村新的落腳點。
唐焱離開后的第二天，李毅突然高燒，渾身滾燙，昏迷不醒，時不時的說些古怪的夢話，渾身抽搐，痛苦難受。
一直持續了十天十夜，身體暴瘦如柴。
李子戈等人慌了神，看著李毅承受著痛苦，卻完全無能為力。
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煎熬，懷疑是不是唐焱解除封印后留下的后遺癥，擔心著李毅能否活下來。
不過……
第十一天凌晨，昏迷的李毅終于睜開了眼睛，露出平靜的笑容，也給全村帶來了一個特別的消息。
“我的血脈開始覺醒，但遠遠不夠，要想粹洗到更精純的程度，重現圣人時代的輝煌，我需要契約族更多的精血！”
經過整整一天的商討遲疑，全村上下做出了決定。
當天晚上，村頭架起一口大鍋。
這是村民一直以來燉肉的大鍋。
現在……
全身上下無論老幼男女，邁著堅定決然的腳步，輪流向前，割斷動脈，放出鮮血，注入大鍋。
一個接一個的村民倒下，一股接一股的鮮血流淌，白色瞳孔流露的勇敢與決絕，令六翼紫鱗蟒動容。
為了契約一族的崛起，為了重現圣人時代的輝煌，他們這些‘廢人’甘愿現出自我。
待得血滿大鍋，待得滿村尸骸，李毅淚如雨下，砰然跪地；
待得父親帶著笑容跌落雪地，待得鮮血染紅山谷，李毅仰望蒼天，發出啼血般的悲嘯，撕心裂肺。
這一刻，狂風嘶嘯，肆虐著山谷，暴雪如雨，沖刷著谷地，像是要抹除這些刺目的血跡，要清楚這份刺骨的悲涼。
六翼紫鱗蟒神色復雜，怔怔的看著李毅稚嫩的身體爬上血鍋，看著消弱的面孔淹沒在血水，良久，暗暗一嘆，巨型身軀盤踞到血鍋周圍，守護這個孩子的重生。
帶著全村的寄托，他會重生蛻變，可是……叔父的囑托、老人的決然、孩童玩伴們的笑容、母親嬸子們的叮嚀，究竟會給他帶來更強勁的動力，還是永遠無法磨滅的噩夢。
這場蛻變，誕生的究竟會是什么？
唯一可以預料的是，仲裁王國又要發生動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