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條直接隨著張世東的身體轉了起來,他這一抖身,樹枝條直接就在張軍眼盯著的面前,化為灰燼。
張世東站立的位置,雪未動,空氣未動,隔著幾米走過你也不會覺得他有什么不同,可就是以他身體為中軸心的一米范疇內,殺機四伏,怎么說呢,就像是你走路,朗晴白日太陽曬得很不舒服,砰,天空一閃,一道閃電直直的就披在了你身上,沒有任何征兆,讓你完全沒有反應的空間。
萬猛將張軍放在一旁,憨笑道:“張大爺,您可千萬別誤會,我可沒有管著您的意思,首長最近挺忙的,我們都不敢打擾他,最近這幾天,眼看著就要成了,難得首長進入一次狀態,您沒見附近的閑人都多了嗎?”
張軍是刑警出身,就算現在多年當領導退化了那本領,真要是專注認真起來,還是有幾分眼力的,剛才心思都在兒子身上沒注意到,這周遭什么時候多了好幾個閑著壓腿原地小跑的年輕人,這公園每天早上年輕人出現的頻率都有限,這是從哪里來的?
難道,他們都是來保護兒子的?
不不不,不是保護,只是他們在兒子身邊服務,確保他能夠安靜。
如果是這樣,什么樣的閑散人等會有這樣的待遇,還是不對勁,就這樣哪里像是一個被掛起來的閑人,說他是高級領導都不為過,一方諸侯身邊才有幾個警衛人員,也不過一個,自己兒子這不僅有萬猛這樣的專職警衛員,還有隨時會出現在他身體周遭的普通警衛,不管從哪里看都不太像是個閑云野鶴,到更像是御龍抬頭的架勢,只是現在慵懶的不想抬起來。只要抬起來那就是震驚九州。
接下來的幾天,張軍開始刻意的關注兒子,他發現了太多太多的不尋常。關鍵是張世東也從不掩飾,對待家人他至多做到不說。卻不會故意去掩飾一些什么。
整個胡同街道的安保力量等級高張軍能理解,這里住著很多的老干部老軍人,可唯獨自己居住這個院子的安保級別最高就有些值得玩味。還不止如此,每天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神秘人來,或是抬著箱子或是抬著壇子,到兒子的后院待一陣就會離開,最為關鍵的是張軍發現艾愛、童千念來往很自由。就這一點最值得讓人懷疑。
要說真愛沖破一切,電視劇里有張軍相信,但凡是生活在現實社會里的人就不可能完全摒棄世俗的困擾,如果兒子失勢了或者說是一蹶不振了。以當下正紅紅火火的艾家和童家,還會讓孩子這么自由的來往嗎?就算不阻擋他們的感情,至少也要避嫌家族之間的影響吧,就算同意他們繼續往來,你們也低調點玩玩地下狀態不行嗎?還這么高調就意味著兒子的一切不會影響到人家。
難道。這一切都是另有隱情……
張軍的猜測還沒有去落實,年前華夏最大的風俗來了,單位同事下屬普通朋友關系不錯的朋友或是有求于你的人,大批量的送禮就會開始,這是風俗誰也避免不了。很多人一年光是年根底下的送禮就要花銷數萬十幾萬,做生意的上百萬都絲毫不稀奇。
魔都來人了,這并不稀奇,兒子在魔都多年,總歸會有那么一兩個好朋友,有三五個不會因為富貴貧窮愿意交往的普通朋友,結果張軍想錯了,從臘月二十七開始,四合院大門基本上就沒有關上過。
前院的和中院之間的廳本是主功能的飯廳,現在也稍稍改變了一下格局弄了幾套沙發擺在邊緣當作客人臨時休息等待,中院和后院之間的正廳,張世東從早上開始就端坐在主人位,端木月和安安都跑過來幫忙,各種各樣的水果和茶、飲料、咖啡等物準備齊全,張軍也被請了出來,來了客人知道老爺子,也都會拜會一下,省了麻煩直接一起,張軍也是當領導的出身,這些事熟門熟路清楚得很,過年他也會有一些老下屬不遠千里跑過來送禮,昨天晚上已經接待了一撥,駐京辦給聯系的,打了好幾多個電話都沒進來,最后還是直接給張軍打的電話才得以進來。
客人是一撥接一撥,車水馬龍的狀態直讓人咋舌,你要說張世東還是在奇跡之城的他,那這狀況一點也不奇怪,兩次的撤職讓他已經成為了隕落的太陽,估計再過一年,誰還會認識他是誰,可現在絡繹不絕的狀態怎么也與被冷落搭不上邊,各種土特產品和一些時令海鮮水果都是以最快速度而來,保持了足夠的新鮮,各種禮品沒有太貴卻都透著心意,都是精挑細選而不是那種批量購買后批量送出的。
張軍陪了第一天,到臘月二十八,從西南來的,從奇跡之城來的,從各個軍營來的,似乎是為了告訴所有人,我們東哥就算什么都不做依舊是扛鼎之人,依舊是真正的大人物需要被膜拜的。
人在落魄之時方顯英雄本身,現在張世東的狀態在很多人眼中就是落魄,也正因為如此,越來越多的人匯聚在他身邊,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所有人,我們依然力挺,我們依然是他身邊最忠實的朋友和戰友。
張軍今天是沒堅持到最后,太多了,十五分鐘一批,大家就像是約好了一樣,進來聊個十五分鐘起身就走,也不是來求他辦事的,也不是來拉攏關系的,現在就是一個目的,要讓所有人看看,有些人即便是暫時倒下了,依舊是不可隨便小覷的。
張世東從來不怕被人購買收受過重禮物的罪責,他已經經歷的太多太多,現在資本市場內套著的資金還在纏斗中,那就像是過山車,以花驚云蘇子睿納蘭破虜等一大群人聚成的資本力量,沒有一次性打垮張世東,現在就被套在了里面,每天就跟過山車一樣,不斷的起伏,時不時你要往里填充一定數額的資本,現在不是看誰死,而是看誰活的更久,活下來那一個也是凄慘無比的賠錢狀態。
比狠,還真沒有幾個敢跟他比的,玩的也太狠,也不管你是誰,我就在這里要跟你決一死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談,資本市場上你向我低頭沒有用,當初向我開炮的時候怎么沒想著要放過我,現在跟我扯這套,要么你死,我么我死,我認了,這些錢都損失了我補給大家。
直至今日仍就沒有人敢于小視張世東的就在于他有著雄厚的現金流資本,穩下來之后,夢想之館內的寶貝,時不時拿出一件來,拍賣不到足夠的價格就不賣,拍賣出去我錢就放在這里,等著你們來,看看到最后我能不能負擔得起這么大規模的損失。
我八位數九位數的錢都不在乎,會在乎送禮這散碎銀兩?
只要是覺得對眼的人,禮都收,自有人將這些記錄在案,不是為了回禮,是要記錄下這些人的存在,看看有哪些曾經跟張世東走的比較近的人沒有出現。
張軍不擔心了,就這樣的排場,還用擔心兒子受刺激嗎?就算他什么都沒了,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而接下來的一件事,更是讓張軍看到了兒子的真正力量,看到了他即便賦閑在家依舊擁有的實力,更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兒子現在的賦閑都談不上蟄伏,而是放假休息,當他想要‘上班’時,還會有很多重要的位置等著他。
平江在跑一個項目,一把手王東陽和二把手詹佑智始終不和,自從寧九天走之后就沒有少了爭斗,張軍也是因為厭煩爭斗才漸漸退居幕后,不再去爭啊搶啊的,但平江有事,還是會想到他,乃至想到他背后的張世東。
一個大型的工業項目本來應該上馬,之前寧九天也做了很多工作,駐京辦的工作人員也一直盯著,可隨著幾個部委的領導輪換,這需要大批量資金和優惠政策扶持的項目暫時擱淺了,平江方面沒少往燕京跑,沒少疏通關系,結果最后這專項的扶持資金和政策,眼看著就要落到了鄰省,都是農業工業大省,給誰都不算毛病都正常,就看誰的能量大關系硬,平江在省里沒有得到全力支持,在上面省里發的力又不太夠,王東陽的冷面守成足夠開拓不足,詹佑智那也是守將不是戰將,最終沒辦法了去找老領導,寧九天的上一任趙美茹,趙美茹給女兒當保姆當的是越來越得心應手,都有些懶得去管這些事,要不是一切為了平江這個名頭,她是不會開口。
“你們,去京城找張書記,世東他也在那。”
“張將軍不是……”
趙美茹不說話了,言外之意,瘦死駱駝比馬大,你們要是覺得不可行,那就別去了。
趕上年關,又是一番的活動運作,詹佑智親自帶隊來到京城,跑了幾天沒有任何效果,都是哼哼哈哈,結果找的人一點事不辦,最后電話打給了張軍,以過來坐坐為由,也是給老同志送送年貨。
詹佑智帶著駐京辦主任和市里相關幾個重要部門的領導齊齊登門,還沒到地方就已經寸步難行。
“你們是平江來的?”
在街區之外就被堵住,剛想給張軍再打電話,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敲了敲車窗,甕聲甕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