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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節這一天,對所有的小朋友來說,是最值得期待的日子,在這一天,他們可以盡情的想父母長輩撒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童裝,脫銷。
各種兒童娛樂場所,爆滿。
公園的設施,一年不開張,開張吃這一天。
但不管怎樣,每一個家長在這一天都會滿足孩子的愿望,花一些大頭錢冤枉錢,只為讓笑聲在空中匯聚,成為一年中最美的童聲回憶。
該是開心的一天,在北海,卻有相當多的人難以開心起來。
北海省,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省委書記艾躍進,調離北海省,出人意料的,大家都以為板上釘釘的新書記郭安邦并沒有履新北海的一把手,而是由老省長曾友全擔任省委書記,正部級一把手下來的郭安邦出乎預料的只擔任了省長一職。
沒升,就算是降了。以郭安邦的年紀,一任封疆大吏還有可能站在中樞的頂端,也不乏踏上巔峰的可能,可如果在省長的位置上耽誤不說一界,兩年的時間都能拖得郭安邦最后止步于正部級。
此事一經正式形成文件下發,立時造成了轟動性的效應,平日里擁有著各種渠道的人這一次都懵楞了,完全沒有泄露出一點消息,大家都以為郭安邦履新北海板上釘釘,是誰擁有這么強大的力量,能讓做好一切準備鋪平一切道路,無論公私高低層面都已經具有了百分百資格的郭安邦,最終只能飲恨在二把手的位置上?
曾友全的身體狀況和年歲,都不足以支撐他再去干滿一屆,這是不是一種信號,北海的爭奪還沒有到最后時刻,這是不是能夠暫時安撫郭安邦的最佳理由?
一時之間,全國的目光都集中在北海,都集中在郭安邦的身上,這位素來強勢的大佬,究竟能不能忍受這樣的屈辱?
北海的本土勢力,究竟在這件事中扮演了怎么樣的角色?一直被大家看輕的老省長曾友全背后有著怎樣的手腕,才能促成如此大一件事?
各種聲音,各種猜測,各種流言,傳遍了大江南北,說什么的都有,每一次強大的政治斗爭都會成為茶余飯后最值得討論的話題,哪怕是販夫走卒,坐在路邊吃著燒烤也可以高談闊論所謂的內幕和來自他們的分析。
北海省內,更是草木皆兵,所有的省市黨政機關國有企業,全部都是禁言,沒有一個人在任何公開場合發表任何言亂,甚至在私下里也都是謹言慎行,談論這件事的代價很大,一個弄不好丟掉頭頂的烏紗帽。
坊間卻是熱鬧非凡,老百姓沒有這樣的顧忌,茶余飯后議論紛紛,討論的是熱火朝天,每一個關注的人都有屬于他們想法和思維模式,說什么的都有,并且距離那些專業人士的猜想,也不差太多,最根本的一句話用最為市井粗俗的話語來解讀:郭安邦,被了,作為一個悲劇人物來到了北海,從強勢履新變味了強龍入蛇窩,背后促成這件事的人,要么是與他和他的政治集團對立,要么跟他跟人有仇,要么就是不想北海的政局被改變。
最初,支持第一種的人居多,可隨著事態的發展,敏感的政治家們開始將視線投到了最后一種論調,北海,本土勢力終于發力了,結合平江發生的事情,大家驚人發現兩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阻攔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出現,這是不是在暗示著什么呢?
平江,寧九天獨自一人,換了一身休閑裝,平日里打理整齊的頭發也沒打理,順著書城旁的電梯上了三樓,站在電梯內他就想到了提議該修這個電梯的男人,嘆了口氣,沒想到,他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這就是他們所言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嗎?
搖著頭,曾經寧九天覺得自己主政一縣的時候,主宰著十幾萬人的吃穿住行,那時,他覺得這就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就是一個男人應該追求的極致,可到了今日他才發現,原來還有更加讓人心潮澎湃的。
他恨,但不怪。
成王敗寇,成功者書寫歷史,費盡心力成功是為了什么?無非是站在頂峰看著那些輸掉的人哭,而自己臉上展現的則是笑容。
寧九天沒覺得自己輸,一和二能夠給予他的支持都是相對的,一切還都需要靠自己,在別人身上見證了對方的強大,總好過在自己身上去印證。他也沒覺得張世東贏,不管老曾同志是不是擺在那供著的,能夠做到省部級的高官又豈有一個簡單的,手指手腕間的翻轉,誰敢說一兩個月后,大家還是并肩作戰的合作伙伴。
天井下的書城今日也格外熱鬧,本來安靜的環境也因為小朋友的增多而變得嘈雜,今日的兒童圖書熱銷,面對著一張張可愛的笑臉,再不能寬容的人也必須寬容孩子們的喧囂。
寧九天坐在了專屬于他的位置上,陽光照射進來,溫情進來后將竹簾拉上:“今天怎么上午過來了?”
寧九天點燃一支煙:“下午要去臨湖,郭省長下午的飛機過來。”
愛屋及烏,近朱者赤,溫情跟在寧九天身邊近十年,從一個完全不懂政治的小女孩,轉變成一個至少在眼界方面絲毫不比處級干部差的政治通,一聽到寧九天的稱呼,她就知道出事了,郭書記和郭省長之間的差距,或許普通人會覺得沒多大,可對于一個要往上走的官員,差別打多了,很有可能這半步就是五年,而五年的時間,足以消磨太多太多的東西。
溫情放好了竹簾:“中午在這吃吧,我熬了點排骨,學著用東北醬拌了一些烀好的土豆茄子,你也清清腸胃。”
寧九天點點頭,注意力并不在溫情的身上,她也不介意,這么多年都習慣了,她知道他所有的習慣,抽煙的時候喜歡用左手要把煙灰缸放在他左手邊;喝咖啡的時候喜歡不放糖;睡覺的時候喜歡仰臥;加班工作的時候喜歡有舒緩一些的輕音樂……她太了解他了,也太愛他了,他的一切就是她的生命,充好一杯咖啡,放在他的身前,然后悄悄的離開。
當溫情正在咖啡廳后面的小廚房內細心的擺弄著午餐時,當寧九天坐在椅子上沉思著所有張世東步驟時,書城外面,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一個穿著打扮很時尚的成shu女人走了出來,戴著墨鏡的她有一種我傲視天下的氣質,走進書城,摘掉眼鏡那細眉細眼搭配略顯單薄的嘴唇,將這位美女強大的掌控欲完全展露在樣貌和氣質當中。
手中拿著手機,卻沒有撥打熟悉的電話,沿著書城緩步向上走去,眼神中帶著一抹決然的狠辣。
如果寧九天此刻看到她,想到的絕對是逃。
如果溫情此刻看到她,想到的也會是逃。
作為寧九天正牌妻子,燕京焦家的掌上明珠,焦玉兒當初選擇了一個草根,在十幾年的時間印證下,成就了她的慧眼,寧九天也正式成為焦家全力培養的后備力量。
國企中層干部,每月不操心能得到幾近金領的收入,專心致志的做一個全職的非家庭主婦,奔波于寧九天任職的城市和燕京,做他最為忠實的眼耳,得到經過過濾最容易直達目標的內幕消息。
十幾年來一直是這么過來的,焦玉兒也從一個瘋玩的千金大小姐成長為一個精明的政客,可就在這個時候,當所有人都羨慕她家庭和和美美時,不該出現的出現了,焦玉兒曾經試圖讓自己無視,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發現自己做不到,之后就是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最終,她選擇了要正面解決問題。
所以,她偷偷的來到了平江。
一旦被她正面撞破,夫妻還是夫妻,還是大家眼中的模范,可那個女人……
她需要給寧九天一個自己發飆的借口和理由,而在平江當面撞破,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站在那個女人面前,就足夠了。
直到焦玉兒走上三樓,在她的身影出現在遠遠等候的寧九天秘書小李視線中時,一切都晚了,她的目的當然不是徹底與寧九天決裂,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說什么,出現在屬于他們兩個的世界里,就可以了。
小李慌張的站起身,也不知是該馬上跑到市長坐的位置去通報,還是繼續站在這里等候夫人從身邊走過。
當焦玉兒掀開了紗簾與寧九天四目相對時,溫情正端著一個托盤走出來,里面擺放著砂鍋里面油乎乎的排骨、一碗農家醬、一盤烀好的土豆茄子,一大碗米飯。
三人成一線,寧九天在座位上,抬頭看著焦玉兒。
焦玉兒掀著紗簾,望著里面的寧九天。
在遠處,溫情望著焦玉兒的背影,手臂不自覺的顫抖,眼看得托盤就要撒手掉落在地面。
一道身影出現在溫情的身后,襯衫的紐扣只有一個系著,也沒有塞到褲子里,從后面抱住了溫情的身體,托住了她的一雙手臂,親密的說道:“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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