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小莉回學校去辦理退學手續,梁柯和楊杰則送周媽媽回了家。(興漢)
習慣飯后午睡的周媽媽一回家就上床休息了,梁柯跟著楊杰走下樓,站在樓下,兩人看著眼前這破舊的老樓,不由相視一笑。
“楊杰,謝謝你!”
梁柯不是一個善于表達自己情感的人,能讓他對楊杰說出這聲謝謝,指不定心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自己兄弟,說這些話就太見外了,難道換成是你,見到我這樣,你有能力幫忙會不伸出手來幫兄弟一把?”楊杰灑然一笑,輕輕拍了拍梁柯的肩膀,反唇問道。
“當然會!”梁柯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楊杰輕輕一笑。
“這幾天你還得留在京城,辦理前往港島的簽證,護照什么的我可以找人幫你盡快辦出來,你等這些手續全部辦理齊全之后,再帶著周小莉她們南下蓉城,屆時把她們安排好之后,你就啟程前往港島。”楊杰把這段時間梁柯要做的工作做了一個安排后,梁柯點頭表示明白。
“家里要不要通知一下?你這次去港島,一去就是一年,家里那邊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直管說!”楊杰知道梁柯家也不富裕,爸媽都是普通的小市民,在川省一個小縣城工作。
梁柯聞言搖搖頭,說道:“當初我放著到部委工作的機會不要,堅持選擇讀研,讓他們傷透了心,現在既然選擇休學。在沒有出人頭地之前,我不準備回去,逢年過節打個電話回去問聲好就行了。”
“好!”楊杰知道梁柯是個有骨氣的人,對梁柯的想法很贊成,“那就好好在港島闖出名頭出來,等功成名就之后,再衣錦還鄉,大丈夫當如是也!”
“把你跟小莉分開一年。不會怪我吧?”楊杰贊許梁柯一句后,又看了看樓上周媽媽住的房間,若有所指的對梁柯問道。
梁柯聽到楊杰提起周小莉,表情微微一黯,神情蕭瑟的說道:“楊杰,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當初為了小莉而放棄到部委工作的機會,選擇留校讀研?”楊杰見梁柯突然這么問,有些不明所以,見楊杰沒有回答。梁柯又嘆了口氣,說道:“其實自從唐小虎的事情出了之后,我就感覺。以前認識的那個小莉已經變了。已經不再是那個讓我心醉,讓我心動的小莉了!”
“當年我追求小莉,宿舍里的幾兄弟都不看好,覺得像她那樣的美女,一定看不上不善言辭的我,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小莉終于被鍥而不舍的我所感動。記得那個時候的小莉不物質,對那些追求她的富二代官二代不屑一顧。
可是這才過去多久?隨著身邊的人事發生變化,以前那個清純善良的女孩,竟然完全變了,變得讓我都覺得陌生了!變得讓我都不敢相信了!”梁柯竟然對周小莉的變化心知肚明。只是不善于表達情感的他,把這些心事憋在心。不去說罷了。
梁柯能高分考入燕大,在人才輩出的燕大獲得京城部委的看重,在他畢業的時候,幾個部委都希望他能到部委去工作,可謂是用爭搶人才的態度來對待梁柯,可見他的優秀。
梁柯不是讀死書的人,智商極高的他情商同樣高,為人又有情有義,十分重感情,否則楊杰也不會跟他關系處的好了。
“既然物似人非了,那你對小莉……”楊杰看著仰頭望天的梁柯,話只問到了一半。
“以前或許是愛她愛到不可自拔,但是現在,我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同情!可能兩者皆有吧!”梁柯嘆了口氣,說出這句憋在他心許久的話后,眉宇間的陰云頓時一散,頗有撥開云霧見青天的感覺,“其實能去港島工作,跟她分開一段時間,對我或者對她,說不定都是一件好事,畢竟我們需要一個緩沖的時間,來重新正視我們之間的關系和感情。”
楊杰見梁柯竟然在周小莉這件事情上恢復了以往的睿智,心十分欣慰,可想而之周小莉這段時間的變化有多大,而且那種由內而外的變化,甚至讓對她用情極深的梁柯都感覺心灰意冷。
“既然你能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楊杰從衣兜掏出煙來,遞給梁柯一根后,自己拿出一根點上,“也不知道大學那些同學們在京城發展的怎么樣了,你跟他們還有聯系嗎?”
“上回同學聚會,我去參加了,好像他們都混的不錯,老大在燕京市工行工作,現在已經是副科級干部了,聽他說工行領導十分看重他。老二到市經貿委工作,發展的也很不錯,其他同學當初大多選擇留在京城,倒是只有你選擇回家鄉,不過現在看來,你選擇的路比他們都好。”梁柯跟宿舍的幾人關系都處得不錯,跟同班的同學們也關系不錯,加上又留在學校讀研,因此對同學們的情況都很清楚。
楊杰聞言笑著說道:“說起來也有一年沒見過他們了,這回你又要跟著我南下,下回再見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干脆借著這個機會,把在京城的同學們都請出來,晚上一起聚聚,聯絡一下感情。”
梁柯倒是頗為意動,不過現在他經濟十分拮據,同學聚會可是個花錢的活動,一般是誰組織誰出資,如果是制的話,那得提前跟眾人聯系,大家都有這個想法,才一起湊錢聚會。
見梁柯面有難色,楊杰豈會不知道梁柯在擔心什么,笑著表示道:“你就放心吧!這次的聚會花銷由我負責,你直管出面請人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由我來安排。”
梁柯知道楊杰已經今非昔比了,倒也不跟楊杰客套。點頭說道:“那好!聚會定在今天晚上嗎?你準備在什么地方辦?幾點鐘?”
楊杰想了想,直接說道:“就在燕京飯店吧!把在京城的同學都叫上,大家很多都在單位工作,下班后從各地趕到飯店得花時間,就定在七點聚餐吧!”
“燕京飯店?那地方吃一頓可不便宜,再說咱們在京城的同學不少,粗一算可有數十人,這還不算他們的男女朋友。你確定?”梁柯沒想到楊杰竟然要在燕京飯店辦聚會,頓時下意識的問道。
“確定!錢的事情不用擔心,你盡快把愿意來聚餐的人數報給我就行了,其他的我來安排!”楊杰點點頭,這么一說后,梁柯倒是不再多問了。
能開進口豪車的楊杰,身價自然不菲,而且去年楊杰打了唐小虎,最后逼得唐小虎親自向他道歉。這份能力足以說明楊杰在燕京的人脈關系非比尋常。
“那我現在就去打電話聯系!”梁柯說著想到巷外去打公用電話,楊杰見狀急忙叫住他,從錢包掏出兩張四人頭。遞給他說道:“你為了照顧周媽媽省吃儉用人都瘦成這樣了。身上還有錢打這么多電話嗎?”
梁柯沒想到楊杰竟然如此細心,也沒有跟楊杰見外,接過楊杰遞過來的兩百塊錢后,轉身朝著巷口走去。
下午周小莉從學校寫完退學申請后回到租房的小樓前,見楊杰跟梁柯正依靠在路虎車旁談笑著,急忙對梁柯叫喚一聲。
看著提著大包小包東西回來的周小莉。梁柯上前幾步接過她手的東西,問道:“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我在宿舍的一些東西,反正都準備退學了,一些用不著的全給了室友,這些是我選出來的。到時候帶到蓉城去。”周小莉把手包交給梁柯后,甩了甩有些發麻的小手。
“剛才楊杰說阿姨住在這里不方便。讓我們南下之前,到他家里將就幾天,正準備等你來了,然后一起帶著阿姨過去呢!”梁柯的話讓周小莉心一喜,她可是見過楊杰那棟豪華別墅,聞言后當即把目光掃向楊杰,見楊杰只是笑著不說話,知道是真的后,臉上露出壓抑不住的喜悅。
“那還等什么,我馬上上去幫我媽收拾一下!”周小莉說著也不顧梁柯手提著的東西了,急匆匆的朝著小樓跑去。
半個小時之后,楊杰和梁柯把周媽媽抬下樓,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放在后排尾箱,等大家都坐定之后,楊杰才開著路虎車,緩緩離開了這棟陳舊的老樓,一路朝著亞運村的方向開去。
雖然來過一次,可在此光臨,周小莉仍舊被這奢華的別墅所吸引,梁柯雖然眼眸異彩連連,不過卻沒表現的太失態,只是看著驚呼歡喜的周小莉,目光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媽媽也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對這些物質上的東西,到不是十分看重,因此表現的最自然,把幾人領進別墅,讓梁柯和周小莉等人自己選一間房休息后,楊杰又給物業去了一個電話,讓物業方面臨時安排兩名小時工到別墅來照顧周媽媽。
好不容易把周媽媽安頓下來,物業派過來的小時工已經到了別墅,她們將會負責照顧周媽媽。
“怎么不帶小莉去參加聚會?”開著車出了紫菀山莊,看著坐在副駕駛的梁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楊杰笑著問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小莉看到你那別墅時,那發自內心的歡喜與羨慕,曾幾何時,對權貴不屑一顧的小莉,竟然也會變得如此物質!”梁柯這答非所問的一番話,讓楊杰不由輕笑出聲。
“柯,你這也太敏感了吧!”楊杰搖搖頭,沉聲說道:“難道在你心,你所喜歡的女人,就只能是不為物質所動的圣人?你是男人,你的責任是賺錢讓你的女人過上幸福的生活,不用為金錢和生活上的瑣事所煩惱。
如果你覺得小莉變的太厲害了,又何不從另外一個角度想想,如果不是小莉父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社會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小莉又怎么會改變?這一切都是成長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所以你現在不要矛盾,更不要覺得小莉如何如何了,而是要擺正心態,積極的面對生活和未來。
等有一天,你自己能輕松買下這樣的別墅,能開著豪車帶著小莉外出的時候,當小莉不用再為照顧母親而發愁的時候,或許你就不會再覺得她物質了。”
“女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受到的引誘不夠;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楊杰這句話說出來之后,無疑有畫龍點睛的作用,一句話概括了男女的正派與忠誠。
聽完楊杰的話后,梁柯那緊鎖的眉頭總算是松弛了下來,眼眸閃現出陣陣自信的精芒。
燕京飯店名動燕京,每一天都是賓客滿座,對于接待過數國元首的燕京飯店,自然不會因為一輛進口車而特殊對待。門童不卑不亢的微笑,讓人看了心情愉悅。
楊杰把車停在酒店門口,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領車牌。看著泊車小弟把路虎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去了之后。這才與梁柯兩人一起走進富麗堂皇的燕京飯店。
晚上晚宴地點布置在小宴會廳,因為晚上可能與會的人員比較多,所以一般的包廂可能會太小,因此楊杰下午的時候給陳樂打了個電話,看能不能準備一個小宴會廳,長袖善舞的陳樂在京城關系極廣。不到半個小時就安排好了一切。
小宴會廳門口站著幾名服務生,兩扇實木大門緊閉著,楊杰上前說明身份,服務生這才打開大門,讓他跟梁柯進入。
寬敞的小宴會廳沒有布置式的圓桌。而是按照全西式派對的方式,布置了長桌和酒水飲料食物等等。前方投影投放出來‘燕大經管系同學聚會’的字樣,整個宴會廳的布置十分得體,具有國際商務聚餐的風格。
此刻宴會廳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同學,正聚在一起熱鬧的談論著什么,眼尖的幾人,見到籌辦這次聚會的發起人楊杰來了,頓時笑著迎上,“楊杰,你不是回南方老家工作了嗎?怎么沒做公務員下海經商了嗎?”
全惠云是楊杰所認識的女同學,唯一一個跟他關系處的像哥們的女人,東北出生的全惠云有著北方人特有的大氣,做事不拘小節,加上從小練武,又是燕大武術協會的會員,跟楊杰關系很好。
沒想到全惠云這么早就到了,楊杰笑著上前,習慣性的也不避諱,跟全惠云擁抱了一個后,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佳人,點頭贊道:“不錯啊!頭發留長了,也不穿性服裝了,越來越女人化了啊!”
“去你的,姐姐本來就是女人好不好!”全惠云被楊杰這么一說,倒是爽朗的一笑,拍了楊杰一記后,這才對楊杰說道:“你不是回老家縣城了嗎?什么時候來京城的?一個聚會弄這么大場面,你錢多到沒地方花了嗎?”
楊杰聞言笑著說道:“我是在老家工作,這不是很久沒見到你們這幫老同學了嗎?所以借著來京城的機會,特意把未來幾年的工資都給花了,好讓大家記住,在南方的鄉下,還有一個叫楊杰的同學,啥時候大家混出頭了,別忘記提拔咱們就行了!”
“我說楊杰,要說提拔也是你提拔我們吧!”一句男聲從楊杰身后傳來,“你丫大學的時候可是學生會的干部,跟誰都處得好,這畢業不留在京城反而回地方,這可是志向遠大,現在上層提拔干部,首先考慮的就是有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我們算是棋差一招啊!”
李賢與張四漢兩人從大門處走來,楊杰回頭,看向這兩位在讀書時跟他關系不錯的同學,頓時大笑著上前,與兩人握了握手說道:“小賢,四漢,這一別就有年余沒見了吧?見你們這對好基友仍舊同進退,我心甚慰啊!”
“滾犢!”張四漢笑著甩開楊杰的手后,在自己的衣服上使勁擦拭了一下,那做作的表情動作,把在場的其他同學都逗笑了。
“你們宿舍的老大和老二還沒到?這兩小現在發達了,一個在銀行數錢數到手抽筋,一個在經貿局那樣的好單位樂不思蜀,倒是像我這樣,在紡織廠看女工的倒霉胚,只有羨慕嫉妒恨留下啊!”張四漢畢業后分配到了市紡織廠,比起分配到政府機關的其他同學來說,他確實大大不如。
“我說女漢,你可別背地里說人壞話啊!什么叫數錢數到手抽筋,哥哥每天數別人的錢,心都在滴血啊!”
“是啊!我現在在市經貿局打雜,哪有漢你那么幸福,整天在紡織廠看女工,哥幾個的幸福后半生,都指望你給解決了!”
錢小虎和馮君誠兩人相伴而至,看到同宿舍的老大和老二來了,楊杰和梁柯當即迎上前,分別跟兩人擁抱了一下后,這才互相打量了對方一眼,然后相視一笑。
隨著聚餐時間的臨近,小宴會廳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不少已經有對象的同學,紛紛帶著另一半出席,一時之間宴會廳歡聲笑語不斷,楊杰應酬了一圈,跟許久不見的同學們聊了一會,找了個機會剛跟錢小虎和馮君誠說了兩句,卻見宴會廳的大門突然被用力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