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州前往涼州的官道上,一批快馬在奔馳。
在快馬上,坐著一個身穿青色衣服的人,而在這匹奔馳的駿馬旁邊,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甚至有兩米多的帶著斗笠的黑紗的大漢,跟著快馬快速奔跑。
這正是蘇鵬,還有銅尸。
從瀧安城出來之后,蘇鵬沒有繼續路過五城聯盟的其他城池,而是順著兩條官道之一,迅速趕路,向涼州方向策馬飛馳而去。
一路在贛涼官道上,偶爾能看到從贛州前往涼州的客商和商隊。
贛州礦產豐富,產各種礦石,并且輸出牛羊牲口和皮貨,而涼州本身出產的礦石資源只是勉強維持一州所用,有些時候還有些不足,所以贛涼線,就經常是一些皮貨商人,和販運鐵制品商人的一條固定商路。
至于大宗的鐵資源交易,則被大型商會和各個勢力組織壟斷,平時出動商隊,不會少于二三百人,這樣的大商隊,蘇鵬路上卻是沒有遇到。
贛州到涼州之間的官道,大概有三百六十余里,算是一段比較長的距離,主要是因為贛州地形屬于狹長類型,而涼州和蘇州,正好是狹長地形的兩端。
蘇鵬的馬匹不錯,全速奔跑,大概能每小時能六七十里,可是跑過將近一個時辰之后,馬力已經消耗得厲害,鬃毛上都是汗水,鼻腔也開始噴起白氣來。
蘇鵬見了黃驃馬這幅模樣,便逐漸放慢的速度。讓馬匹保持一小時二三十里的速度。
而此時,蘇鵬來到的地方。官道兩邊,都是荒原,人煙比較稀少。
蘇鵬放慢馬速,心中估量:“今天我沒有顧惜馬力,全速跑了一陣,差不多離開瀧安有一百四五十里,想來如果敵人從后面追擊,不會比我快太多。”
然后他摸著黃驃馬濕漉漉的毛發。心道:“馬兒也快力盡了,再跑下來,或許要累的斃命,銅尸也奔跑了這么久,再跑下去或許也會出問題。”
銅尸并不是永動機,除了七天就需要喝一次活物血液之外,也需要注意保養使用。否則使用的強度過大,也會出問題。
“那就放慢速度吧,一小時走一二十里也可以,快速離開瀧安,是怕他們一下派出太多高手圍攻,現在走出這么遠。他們或者追擊,或者提前布置的人手,不會太多。”
蘇鵬心中想道,便逐漸放慢速度。
馬兒恢復到小跑的速度,銅尸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一人一馬一尸就以這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向前前進。
可是剛剛走了一陣。蘇鵬忽然發現有些不對。
他抬起頭,看向略顯得有些陰沉的他天空,在這片荒原的天空之上,有一個黑點不斷盤旋。
“是鷂鷹?”
蘇鵬看著空中的那黑點,眉頭皺起。
他感覺有些不對。
贛州這片地方,多是荒原丘陵,動物不算太多,天空中飛的猛禽,蘇鵬在經過瀧安城之前,在蘇州附近的山上見過禿鷲,但是進入瀧安之后,就沒見過類似的了。
而頭上飛的這鷂鷹,卻是出了瀧安之后第一次見到。
“鷂鷹生活的區域,大多有水澤沼澤,或者小林,一般筑巢在某個區域,不會飛出太遠,可是這里是一片荒原,不是鷂鷹慣常生活的地方……莫非,天空之中的這鷂鷹,是人所豢養?”
蘇鵬看著頭上的黑點,心中想道,同時更加關注了一點。
看了一會,蘇鵬忽然發現鷂鷹飛行有些規律,這鷂鷹,每隔一段時間,就在空中以一種特殊的軌跡飛行,好像是在表達什么信號。
蘇鵬看了,眉頭皺起,現在他可以肯定,這鷂鷹,應該是被人飼養,用來追蹤或者監視的。
“看那鷂鷹飛行的方向,或許風揚會或者金滿堂派出來的人,就在前方……”
空中的鷂鷹,飛在蘇鵬前方不遠,蘇鵬根據記憶,判斷出那鷹是在自己前方飛過來,而不是從后方追來。
“看來那些人,昨夜已經連夜出城,在我可能走的各個關鍵地段進行攔截了,前方鷂鷹的主人,可能正在等待著我。”
蘇鵬看了一眼天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前方是我必經之路,必然不可繞過,想來就來吧,看看這些人,能不能攔得住我!”
想到這里,蘇鵬心生豪氣,又加快了一些馬速,向前趕去。
蘇鵬和銅尸,又走了三四十分鐘,只見前方,忽然出現了人影。
微微皺著眉頭,蘇鵬看去,卻發現前方,是一個中型商隊,大概有五六十人,有三十多輛馬車,都裝滿了貨物。
“看樣子,應該是來往的商隊了。”
蘇鵬看了,心中想道。
蘇鵬不認為,對方會派出整整五六十人,偽裝成商隊,這商隊從各方面看起來,都算正常,應該不是敵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商隊的馬車,都停在前方不動。
“怎么回事?”
蘇鵬看了,沒有放松警惕,騎馬和銅尸一起趕了過去。
走到那商隊停住的地方,蘇鵬才發現,原來前方,一共有七名好像是六扇門中的捕快,持著武器,攔住了前方的道路。
而在捕快前面,則站著兩個商隊的人,則正在和那捕快解釋什么。
只是看來,那商隊的人,似乎和急切。
蘇鵬策馬,從商隊旁邊路過,商隊的人露出一點警惕的神色,但見蘇鵬只是‘兩人’,才稍感安心,讓蘇鵬過去。
直到蘇鵬走到那七名捕快跟前,才有一個持刀的捕快站在蘇鵬馬前,一抬手喝道:“站住!”
蘇鵬看了。也停住馬匹,看著這名捕快。道:“這位差官有什么事情?”
那捕快,身穿黑底衣服,外面套了一件暗紅的馬甲,而馬甲上,繡著六把銀色旋轉的單刀。
蘇鵬看了這個標志,頓時知道他的身份。
這捕快,是六扇門之中的高手。
在之中,諸侯林立。并沒有統一的行政系統。
大家都是表面上尊重皇室,其實這里的皇室,只能控制一兩個州的地方,出了那片地界,就完全沒有影響力。
所以,所謂的官員,只不過中央派出一個名義上的傀儡。真正有影響力的,還是地方豪強。
政務系統,名存實亡。
但是,這個政權,卻又幾個部門,算是例外。
比如。衙役和捕快的系統。
也就是……六扇門的人。
六扇門,并不是像是蘇鵬世界的武俠小說之中,對官門之中的捕快的統稱。
在這個世界,六扇門……真的是一個門。
它是一個真正的武林門派。
只是這個門派有些特殊,它自從創立起來。就和政權結合在一起。
其緣由說來話長。
據說六七百年前,死亡輪回世界還是有統一政權的。但是那個時候就暗潮涌動,當時,朝廷正在和武林勢力,做一場博弈。
當時的朝廷勢力,雖然也不能控制全部版圖,但是影響力卻比現在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所有諸侯,名義上和實質上,多少還是受到朝廷影響的。
可是,那個時候出了一名皇帝。
這名皇帝,雖然史書上的風評不算太好,但是實際上還算是一名明君。
在他通知下,朝廷勢力達到這個世界一個小高潮……中央集權,加強了不少。
只是,這個皇帝心中卻是志向高遠,他覺得武林的存在,和門派的存在,是在是影響了朝廷的影響力,是朝廷毒瘤。
于是,他便策劃了一場戰爭,針對武林的戰爭,一場轟轟烈烈的滅武運動。
這位皇帝政務水平很高,那一朝的大臣,也出了不少人杰,軍容更是很強大,差點讓這位皇帝成功。
可惜,這個世界不同蘇鵬的世界,武林的實力遠超朝廷的意料,門派的底蘊也不是蘇鵬世界所能比擬的,更有無數深謀遠慮之士。
一個類似武林盟主的人物,在朝廷的滅武運動之中,站了出來,他本來在江湖之中威望就極高,振臂一呼,從者云集,各個門派,也暗中支持。
朝廷的大軍,雖然占據正面戰場優勢,但是武林之中高手實在太多太多,這些武林人,根本不正面交戰,就是不斷的派出高端戰力,不斷刺殺朝廷之中重要之人。
不到三年時間,朝廷之中的主持滅武運動的高官,就已經十去八九。
此時,朝廷之中已經慌亂異常,因為死去太多人杰,政務混亂,很多臣子已經主和。
而那位皇帝本人,卻騎虎難下,他的大軍,也殺了不少武林人,得罪武林人太過。
武林之中已經放出話來,只有這位皇帝退位,然后禪讓給那位武林盟主,才會停止刺殺。
這是皇帝無法接受的。
戰爭又持續了一年,雖然皇帝的軍隊在正面戰場無往不利,可是他這一朝的可以使用的大臣,也差不多被武林人殺盡了,余下的大臣,也都是平庸人物,更有不少站在了武林人方面。
整個國家政令不通,硬是被武林刺殺給殺崩潰了,最后,因為后勤不通暢,亂象也起來,皇帝的軍隊漸漸分崩離析,甚至一些將領擁兵自重,或者結交武林人,整個帝國差點崩潰。
皇帝的勢力,退縮到皇城為中心的最后幾個州,而那武林盟主,以不忍百姓受苦為理由,請出了武林之中幾個絕世高手。
這些高手,湊了一百多人,都是武功卓絕之輩,硬是在大軍之中殺上皇宮,把那位皇帝給宰了。
之后,那位武林盟主,被武林人物,推舉成皇帝,以個人武力震懾群臣,登基為帝。
然后,這位歷史上第一位武林皇帝。
只是武林和朝廷,已經猜疑太深,皇帝的位置很尷尬。
為了平衡,武林皇帝冊封了天下一共三十一個門派,給予他們政治上的權利,并且允許他們屯田大肆招募弟子。
而一部分門派,直接脫離了武林人身份,到朝廷去做官。
另外一部分,則繼續回到地方,做自己的豪強。
不少之前的領軍將領,則各自割據,占據地方,建立城池勢力,稱為豪強。
武林和朝廷,就這么進入一種脆弱平衡,即便武林皇帝登基,但除了中央的幾個州之外,也沒有出收復其他被諸侯占據的地方的事情。
因為那會刺激到武林的敏感神經,武林皇帝也不敢肯定,那樣做,武林人會不會再一次反戈,殺了自己這個他們推舉的皇帝。
于是,天下局勢,就以武林門派,地方豪強,還有朝廷進入了一種微妙平衡,一下就是五六百年。
五六百年,各方不是沒出現過驚才絕艷的天才,可是在這種互相牽制的情況下,硬是沒有任何一次統一。
只是在名義上,大家還都歸朝廷,和武林皇室統治。
蘇鵬腦海之中,回憶起這些資料,因為這世界局勢太過復雜,所以一些該有的禁制都沒有,書籍上明確的記載了這些歷史,蘇鵬恰巧是看過的。
而那六扇門中的人,則正是當年脫離了武林之中的一個門派。
那武林皇帝,自從登基之后,并沒有忘記自己出身,加上權勢也不可以和地球上的封建帝王相比,猜疑心反而沒那么重,便讓某個支持他的門派,完全掌握的刑部。
漸漸的,這個門派發展了起來,并且以追捕盜寇著名,門派中人武功也不差。
死亡輪回世界這幾百年,雖然地方豪強也在顧忌朝廷,可是卻十分歡迎六扇門之中的捕快到自己地方任職,因為這些捕快,素養確實很高,能很好的維持地方治安。
這樣一來,就造成了六扇門之中的高手,比地方官還容易就職。
而因為他們大多出自同門,又在地方占據搜捕要職,因為有香火情,又是門派教導,所以盡量給六扇門之中師兄師弟創造辦案方便,造成了天下不統一,但是天下的捕快卻是可以統一辦案的情況。
早在之前蘇鵬在江寧軍落霞峰見到二師兄的時候,那場合就有一名六扇門的弟子,只是蘇鵬當時沒有注意。
此時,在蘇鵬眼前的,同樣是這樣一名六扇門中的高手。
那六扇門的高手,看了一眼蘇鵬,道:“六扇門查案,我們收到情報,江湖中犯下大案的豺盜羅山,要經過此地,我懷疑你們這些人之中,就有一人是豺盜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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