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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節
吳時賦的笑容毒辣陰刻,叫人從心底發憷。
畫樓正準備開口,一旁鎮定下來的采嫵緩緩拉過沙發上的披肩,圍住自己破碎的旗袍,慢步走過來。
雙頤淚痕猶存,笑容卻有了往日從容:“少帥,原來您是這里的男主人?您沖進我房間的模樣,我還以為是色膽包天的淫賊1
吳時賦驟然作色,手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少帥既然當自己是主人,便當我是妻子嘍?既是這樣,為妻能不能懇請少帥去陸冉妹妹那里歇幾日?我最近身子不爽朗,不能伺候您……”采嫵平淡道,眼眸有了笑意,然后又瞥了下畫樓手中那支配槍,“少帥,好漢不吃眼前虧1
既說了自己身子不好,給了吳時賦一個臺階,又用畫樓的槍來威脅他,軟硬兼施。
倘若有后臺,采嫵也是聰明睿智的。
畫樓沒有來時,她只是被吳時賦瘋癲的樣子嚇壞了。她只身在俞州,就算吳時賦殺了她,亦無人幫襯她。況且表哥突然來看她,家里不懂事的傭人被采嫵掙扎時的厲聲尖叫嚇住了,任由表哥上樓。
死不可怕。
倘若害死了表哥,還給吳時賦栽贓的借口,她死不瞑目。
那個瞬間,她看不到希望,只得拼死一搏,抄起圓凳朝吳時賦砸去。直到畫樓沖進來,幫她擋住吳時賦。她好似溺水的人,終于破水而出,這種死里逃生的幸慶。讓她遽然落淚,將自己剛剛的懼怕發泄一空。
如今,心靜了下來。
吳時賦瞧著采嫵這般鎮定從容,心中恨得緊,卻更加癢得厲害,越發想要得到她。
他冷笑著上前一步,畫樓的配槍逼近幾分。他眼眸血紅,望向畫樓時有嗜血的恨意:“我走就是了。拿開你的槍。我只是跟我太太說幾句話。”
畫樓果真把槍拿開。
吳時賦走到采嫵身邊,見她依舊是這般溫順從容,笑容漸漸陰柔狠戾,勾起她的下巴道:“小賤人,你躲得了今天。躲得了一世?你是我吳時賦的妻子,我想睡你,你親生父母都不敢反對。男人娶你,就是為了睡你,你不知道?那女人能幫你一生?除非你死!你給我好好想清楚,我明日再來。你要是再犯渾,我有千百種手段對付你,叫你生不如死1
采嫵隱藏在披肩底下的雙手緊緊攥著。勒出血痕。
她粲然眸子望著吳時賦,笑容清淺:“多謝少帥體諒。”然后又對門外喊,“丁嫂,幫我送少帥。”
門口沒有傭人應答。
吳時賦松開了她的下巴,瞟了一眼畫樓,然后摟住采嫵,抓住她胸前柔軟,狠狠蹂躪幾下。才拿了自己的外衣,一邊走一邊穿著,陰毒里帶著快意下樓去。
自小隨父親在軍營里長大的吳時賦,絲毫沒有世家子的教養,粗暴蠻橫。他在軍中練了一身武藝,又高大結實,普通男子不是他的敵手。挨不過他三拳兩腳。他也曾經赤手空拳打死了人。
女人在他眼中,就是玩物,不管是妻子還是小妾。他若是高興,玩弄她一晚上,不高興打了殺了皆由他開心。
至今還沒有哪個姨太太敢忤逆他。他也沒有殺過小妾。
但是吳夏采嫵一直這樣令他不快,他的槍可是不會留情的。
采嫵那從容的笑意頓時支離破碎,嘴唇發顫,一陣陣惡心往上涌,盯著吳時賦的眼眸有刻骨恨意。
吳時賦當著畫樓的面,這般侮辱她。
說的那些話,做的這些事,當她是窯子里買的嗎?
她是他的妻子,她也是出身大戶的閨秀。
眼眸中有盈盈水光,采嫵咬緊了唇瓣,倔強不肯落下淚珠。
他總是這樣不顧體面。他不懂,以為無所謂,其實都是笑話。從前當著外人的面訓斥陸冉,如今當著畫樓的面這般對采嫵,令采嫵心中痛得有些麻木。
他不要臉,她還是要的。
武夫粗魯,吳時賦更是粗魯下流!
聽到吳時賦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畫樓出門便瞧見了在門口的易副官,低身道:“易副官,你來。”
易副官忙不迭跟在畫樓進來。
畫樓指了指墻角昏死過去的齊樹谷,對他道:“你把齊先生送去醫院1
采嫵背過身子,用手指偷偷揩去眼角的淚,才轉身對畫氯下,我換身衣裳,陪表哥去醫院。”
畫樓攔住了她,恬柔笑道:“采嫵,易副官做事很穩妥,你放心。你去了醫院,也是跟著白擔心。在家里等吧,等齊先生醒了,易副官會回來告訴你,你再去吧。再說,你這個樣子,叫齊先生瞧著也心疼……”
采嫵抬腕間,雪白凝脂肌膚一圈瘀痕,都是掙扎的時候被吳時賦捏出來的。他的手指比鐵箍還要緊。
要不是表哥突然進來……
采嫵心頭的酸楚怎么都壓抑不祝她深深吸了口氣,對正背著齊樹谷的易副官道:“辛苦易副官了。”
“吳太太客氣。”易副官瞧著采嫵滿臉狼狽,肯定不希望自己在場,也不多說什么,背著齊樹谷便下樓。
齊樹谷身材高大,比易副官還要高一個頭,而且很結實,標準的北方大漢。
可是他不曾習武,手腳有力也是蠻力。
吳時賦卻是高手,而且他當時正在氣頭上,下手更加狠了幾分。被太太拒絕掙扎,還被舅表兄撞破,簡直讓吳時賦無地自容,他打齊樹谷的時候,把他當成了苦大仇深之人,甚至有心直接將他打死的。
易副官吃力背著齊樹谷,下到樓梯最后一個臺階時,腳下一虛,差點滑倒。
一雙結實有力的手扶住了齊樹谷的身子,易副官才沒有跌倒。
他抬眼,便見白督軍一臉肅穆望著他,眸子里滿是焦急。
身后跟著的周副官和羅副官忙上前,把齊樹谷抬了出去,放到汽車里。
白云歸便低聲問:“怎么回事?”
易副官便簡蝶只說吳少帥把吳太太的表哥當成了奸夫,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將吳太太的表哥毒打一頓。
“吳少帥呢?”白云歸眉頭蹙得更深。
“走了。”易副官恭敬低聲道。
白云歸嘆氣,這個慕容畫樓,人家夫妻之間打架,最是忌諱幫忙的,她居然跑來摻和。
“夫人和吳太太在樓上。”易副官補充道。
白云歸又問:“是夫人叫你通知我的?”
易副官一愣,忙道不是,是他擅自做主。
白云歸臉色陡然微寒,想教訓易副官幾句,又怕事情鬧大,便道:“夫人是不是叫你送人去醫院?快走。”
說罷,自己先走了出去。
想起什么,又讓易副官拿了些錢給采嫵的傭人,讓他們不要告訴吳太太今日白督軍來過。
夫妻之間鬧矛盾是自家的私事,弄得人盡皆知,吳太太臉上無光。
那些傭人從未沒有收到這么多賞錢,對方都是白督軍,掌管一方生死的人,便忙千恩萬謝,保證不說。況且今日的事情對于太太也是不光彩的,誰會巴巴去提?
太太那么好強要臉的人,也不會問的。
白云歸讓易副官坐他的車子,周副官和羅副官坐畫樓的車。
剛剛開出吳公館,他便教訓易副官:“夫人關了門,就是不想這件事讓更多人知道,你還跑回去告訴我?吳少帥和吳太太夫妻吵架,很好看嗎?你見過夫人什么時候做沒有把握的事?”
易副官一頭冷汗,不敢辯解,只是點頭道是。
“我知道你擔心夫人。”白云歸最后道,“你要謹記,夫人如果沒有把握,她會吩咐你回去搬救兵。她沒有說,你就不需擅自做主,以免弄巧成拙。這件事我當不知道,你也當我沒有來過,別在夫人面前提。”
岔路口的時候,讓周副官和羅副官換回來。
白云歸回了官邸,易副官送人去醫館。
畫樓幫采嫵洗了臉,然后替她梳頭。
望著鏡子里畫樓寧靜淡雅的面容,采嫵滿心的酸楚再也壓抑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滾燙的淚滑過臉頰,落在唇角時已是冰涼。
她用帕子掩住臉,再也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畫樓隨意幫她彎起青絲,心疼摸了摸她的頭。
采嫵便摟住畫樓的腰,哭得撕心裂肺。
把心底的疼痛與害怕都發泄出來后,采嫵精神了不少。
重新換了衣裳,畫樓幫她抹藥。
胳膊上有多處瘀傷,唇角紫了一塊,雪頸不僅僅有吻痕,又跟手指掐出來的瘀痕。
采嫵笑容有些苦澀,任由畫樓幫她抹藥,淡淡跟畫樓道:“那天張家的宴會回來,他就像發情的狗一樣,每日都來,前幾日還裝得謙謙君子,買了些東西討好我。我實在覺得惡心。昨晚他就差點發狂,陸冉派人來找他有事,他才懨懨回去。我逃過一劫,心有余悸,就跟廚子說,下次少帥再來,我一旦給他使眼色,他就去白督軍的官邸,找白夫人,只說少帥在小公館,讓她快要救命……”
畫樓嘆氣,卻不知從何安慰她。
“畫樓,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想忍受了1采嫵聲音微沉,眸子里有異樣的堅定,“畫樓,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如果我做了令人傷心的事,你不要怪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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