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讀書”
為了減少傷亡,不能再讓他們去冒險了。
上官舞融明白李半夏的意思,也不會隨便拿屬下的性命去冒險。但她上官舞融做事,也不會這樣輕易放棄。
“我會繼續讓他們跟著,當務之急要打探出玉笛公子的情況,這樣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我會讓他們跟得遠點,如無必要,不會和她產生正面沖突。”上官舞融面上露出了少有的認真,以往她做任何事,不用付出全力便能達到目的。而這一回,那位紅衣女子無疑是個勁敵。那種神色,是面對強有力的對手時才會展現出的神色。
而當上官舞融露出這樣的神色,那就意味著對方要有麻煩了,而且還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李半夏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上官舞融是李半夏最信任的朋友之一,舞融不是一個做事沒把握的人,更不是一個不將屬下安危放在心上的主子。她既然這樣安排,那一定有她這樣做的道理。
“半夏,在事情結果沒出來之前,答應我不要亂想。”上官舞融曾經聽李半夏提過張決明的事,別說張決明數次救她于為危難,有今日純粹是因為她的緣故。就說兩人是朋友,朋友生死不明,另一個都絕不會好受。
“嗯。”李半夏點點頭,卻沒怎么把這話聽進心里去。有些事,不是說不想就可以不想的。
或許,這個時間,她應該找點有意義的事情來做。自從認識張決明后,李半夏一直不停止為張決明尋找新的藥方和治療之道。在大家都積極為張決明想辦法的時候,她不能待在這里,除了擔心什么都做不了。
在找人上面,她不似舞融那般有本事。論起武功,每次都得靠張大哥詹大哥還有楚大哥他們幫忙,似乎他們一直都在幫助自己,而自己能為他們做的卻很有限。
這是李半夏的想法,在她提到的那些人中,想法可能與她相反。事實上,他們一直認為,李半夏幫了他們太多。那個不會武功在別人眼中稱得上一介弱質女流的女子,膽識過人,有勇有謀,比起江湖中的俠女也絲毫不遜色。她用自己的真誠和付出交到了他們這群朋友,讓他們誠心以待。為了她,哪怕做太多,都心甘情愿。
所以,即便張決明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會死去,他也決不后悔自己為她做的事。唯一遺憾的是,以后沒有他在身邊,若是再遇到那些宵小歹毒之徒,讓他如何放心?
在上官舞融派人去打探張決明下落的時候,她也是時候做好準備。張大哥就算僥幸活下來,那傷勢一定很重。她要及早想好應對之策,哪怕劍走偏鋒,也得試上一試。
她是大夫,能做的也就是幫人看病。哪怕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她也會盡最大的心力為張大哥盡一份心力。
上官舞融看著李半夏的眼睛慢慢恢復了清明,里面蘊含著的是堅定還有放手一搏的豪氣,不由勾起了嘴角。
她就知道,她一定會很快站起來的。因為她和她一樣,都是一個不肯輕易認輸和妥協的人。對于在意的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手。
劉當歸大概也察覺到她們談論的話題很沉重,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有插嘴。只是看到李半夏為張決明的事傷神,小腦袋從桌上抬了起來,一時也覺得心里難受得緊。
張家的少爺他也認得,張家夫人還曾經給過東西給他和弟弟吃。他們一家都是不錯的人,張家少爺上回還救過他們……
聽她們的話,張家少爺似乎很危險。那現在,要怎么做?
劉當歸小小腦袋也陷入了苦惱,真希望這個難關趕快過去,張家少爺能夠平安回來。
“當歸,天色不早了,回屋睡了。”李半夏已經重新振作起來了,精神正好。當一個人有了新的目標的時候,比較容易從消極的情緒中走出來。
她在這兒擔心著急于事無補,那還是盡可能地做一些對張大哥有助益的事吧。下次他回來,她一定要想到法子,能夠壓制住他的病情,讓張大哥少受一點病痛的折磨。
“哦。”劉當歸低著小頭顱,乖乖由李半夏牽著,回到了他自個兒的房中。
當歸已經躺到了床上,李半夏為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陪著他。劉當歸睜著幽黑璀亮的眼睛,望著李半夏,乖得令人心疼。
李半夏意外地眨眨眼,這個小鬼今天是怎么了,這么聽話?
“明天就能見到你爹了,高不高興?”李半夏坐在床邊,湊近著,柔聲問道。
“嗯。”雖然小家伙方才開始有了煩心事,但他畢竟是個孩子,這么長時間沒見到爹爹,得知明天要見到了,心里當然會很高興。這種高興,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消退的。
“那你呢,見到爹爹,你高興嗎?”小家伙昂著頭,帶著幾分固執的問。似乎得不到他肯定的答案,他就不會睡覺。
“開心啊,很開心。”
“現在還開心嗎?
這小家伙原來拐彎抹角的是想說方才的事,他想知道她現在心里怎么想,明明是關心,卻別扭地不直接問。
哎!她家這個小家伙啊,這性子也不知道像誰,還真是……有趣呢。
李半夏嘴角的笑容,讓劉當歸的眼睛亮了一下。這刻,他知道了李半夏的答案,心里也倏的一松,整個人都快樂了起來。
劉當歸很快便進入了夢鄉,李半夏坐在她床邊良久,思考著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等想出個眉目,才回到房中睡下。
明天開始,要加油了。
翌日一早,兩人不用人催,就都早早地起來了。劉當歸倒還好,李半夏平時早起都是靠別人喊起來的,今日早上倒是挺自覺的。
上官舞融見到這么早便爬起來的李半夏,揶揄她是急著見東山大哥了。李半夏只是笑笑,由著她打趣。
其實上官舞融心里面很清楚,李半夏怕是從今天開始就閑不下來了。心里一直裝著張決明的事,人又如何輕松得起來?
匆匆用了早飯,李半夏便帶著劉當歸趕到了杜府,劉當歸想見爹爹,便讓他在那邊多留會兒。再說過幾天這孩子就要上學了,想和爹爹呆一塊都沒那么多機會,趁著這兩天讓他多和他爹處處。
李半夏剛進杜府,和劉東山打了個招呼,將那邊的事簡單與劉東山說了,很快地又出了杜府。
父子倆看著李半夏走遠,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并肩而站,似是對李半夏做著某種無言的支撐。
李半夏出了杜府,徑自前往自己新開的藥鋪。鋪子里有一些經驗老道的老大夫,李半夏曾經就張決明的情況也和他們討論過,沒什么有效的對策。李半夏替張決明研制的藥丸已經是最有效壓制他病的藥物了,只是張決明受傷太頻繁,又頻頻動用真氣,再好的藥對他都是不起作用的。
從替張決明看病時起,李半夏就已翻遍了所有的醫書,書中對這類病的記載并不是很多。有些記載,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失傳。李半夏送信給他的師父張神醫,希望他能為她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