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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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木質棉花簪,在李半夏怔然間,斜插到了她的頭上。
劉東山凝視著樸質、縈繞著暗香的木簪,滿意地笑了。他曾無數次想象著這支簪子插在她頭上的樣子,都沒有此刻這般美好動人。
“什么?”李半夏回過神,摸下頭上的東西一看,不由呆了呆:“簪子?”
“嗯,喜不喜歡?”
“是你刻的?”
“嗯。”
“真好看。”這支木簪雖然是普普通通的玉簪,卻貴在他精巧的心思和他這份心意。
扁平的發簪,比一般簪子要寬不少。用的木頭,是上好的松木。輕輕嗅上一嗅,仿佛還能嗅到松木獨有的松香。在簪子的頂端,繡著幾朵梅花。這些梅花株株綻放,交相纏繞。
讓鐘情贊嘆的還有劉東山的刻工。他雕刻出來的梅花,株株看起來相同卻又有所不同。有的是熱情奔放朝陽而開,有的含羞帶怯斜倚著荷葉而開。不管有沒有這樣的荷花,在他的刀下刻得比真正的梅花還要醉人。
這些梅花,細致到一片梅花瓣,荷葉的輪廓,都極具味道。可以看出雕刻之人,花了多少的心思在里面。
“我給你戴上——”
“嗯。”李半夏將木簪交到劉東山手上,就在劉東山準備給她插上的時候,“等一下。”
“怎么了?”
李半夏嘿嘿跑到房間靠窗的那張桌子上,取來一面銅鏡,擺在自己的面前。
“好了,你可以給我戴上了。”說完這句話,她人就乖乖地趴在桌子上,盯著銅鏡里的自己,眼睛轉也不轉一下。
劉東山好笑地搖搖頭。又看李半夏頭發也沒梳,就隨意地披在肩上。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一旁的木梳,細細地為她梳了起來。
他已經說過她很多次了,頭發需要盤成髻,不能這樣披著。給娘見到了,娘定會見一次說一次。
而她每次總有一些他聽都聽不明白的“歪理”,什么讓頭發呼吸啦,頂著個發髻脖子酸,最靠譜的還要數反正在家里。除了家里幾個人,其他人都看不見,就別費那個麻煩了。
娘剛開始還說她幾次。漸漸的,看半夏可能臉皮比較厚吧,說了沒啥效果,也就逐漸忘了這個事了。
劉東山雖說是個大男人,盤發之類的事倒還難不倒他。別忘了。他膝下還有一個女兒呢,甜甜她娘走得早,從很久以前他就開始學著為孩子扎辮子、梳頭發了。
李半夏確信自己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可最后還是沒看明白劉東山是怎么三繞兩繞的,就將她一個“披毛鬼”變成一白白凈凈整整齊齊的大姑娘的。
又看他輕輕地拿著那根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在了她的發髻上。那支木質棉花簪。插在她這張不適宜插簪子的腦袋上,倒是分外相得益彰。
李半夏愛不釋手地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嘴角的笑花快要將自己淹沒了。一回頭,發現劉東山也在盯著她瞧。
“你,戴上去,很好看。”劉東山放下腿側的手動了動,微微抬起。也不知他指的是那支簪子好看,還是她這個人好看。
不經意間。注意到他單腿站立在地上的腿,因為時間太久,他已然有點站不穩了。李半夏趕緊攙著他,讓他坐到床上,又把他的頭抱到床上去。
為了方便和劉東山說話,李半夏特意搬了一張桌子在床邊,晚上她就坐在這兒看書。劉東山每次有什么事,要和她說什么話,她總會第一時間知曉,也省得他起身。
“時辰不早了,你早點歇著”李半夏給他蓋好被子,天漸漸涼了,山區的夜晚有點冷,李半夏不放心的在他的被子上又蓋上了一件棉衣。
“你呢,還不睡?”
“我也就睡了。”
又是這句話,每次她說就睡了或是就來的時候,總要過很久很久。
“不要‘就’睡了,現在就睡。”劉東山拍拍床邊,李半夏看看他,又看看桌上擺放的那些醫書,“……好吧……”
迅速脫掉外面的衣物,李半夏也爬上了床。劉東山靠過來,給她蓋好被子,她把被子都給他了,她晚上可能也會著涼。
娘常說銀杏這段時間性子變了,沒錯,她的性子是變了,變得更多。事實上,自從他出事后,家里許多人性子都變了。像爹,像娘,像當歸,像甜甜,還有像半夏。
他記得半夏以前睡覺很不老實的,比起三個孩子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常常從床鋪外面滾到床中間,又從床中間滾到床里面,就差沒把他擠床上去。
還有幾次,她不知是做夢了還是怎么著,睡覺的時候不停跺著腳,嘴上喊著“踹死你踹死你”,沒把他驚得一身噩夢來。
但是現在,她睡覺老實多了。不僅很少亂滾,連翻身都很少。這或許是因為他腿傷以后,睡眠變輕了的緣故,她的動靜一下子小了不少。
吹滅燭火,李半夏拍兩下小枕頭,十分心滿意足又享受地躺在床上。當一個人坐得太久,腰酸背痛處處都痛的時候,躺到床上不啻于人世間最幸福的事情。讓腰和背盡情舒展,打幾個滾,那感覺美妙得比吃了糖還要歡喜。
“呵呵!半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我忘了啥事?”李半夏趴在床上,回頭問他。
“你忘記散發了。”睡覺哪有梳著髻逮著簪子睡的,那樣多硌人,睡得也不舒服不是。
“今兒不散了。”李半夏樂滋滋地摸著頭上的發簪,這發簪還沒在她頭上戴熱呢,她才舍不得把它取下來。再說,還有這個發髻,梳得多好,比她梳的好多了。她得留著,這樣明早說不定還省了梳頭了!
劉東山失笑,瞧她對他送的簪子寶貝成那樣,心里也是由衷的歡喜。既然她高興,那就由她了。
又過了一會兒,劉東山又問:“半夏,你不躺著睡,趴著睡干啥?”
“哦,躺著睡很容易弄亂頭發的,我趴著睡就亂不了啦。”
“……弄亂頭發……”劉東山聲音中滿是不解,這還沒聽過有人因為怕弄亂頭發而趴著睡覺的。再說,就算亂了,明早起來不是還可以重新梳的嗎?
“嗯!我趴著睡就可以將頭發保持得整整齊齊的,明早起來我就不用梳頭啦!”
第二天,劉東山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李半夏在那發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為毛呢?為毛呢,誰能告訴我這是為毛?”她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