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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夏宇好一番叮囑后,便出了院子,邁步朝城里走去。
昨晚驚變,恐怕城里早已鬧騰起來,自己趕緊回去才行,不然時間一久,菲兒那小妮子,不知又該得多傷心了。
一路繾綣,踽踽獨行,速度自是很快,不久,便來到北門,果然,城門兩旁,各站立著一排執銳的甲兵,眼睛灼灼的看著過往的行人。
這下不知又要持續多久,才能平息下來?夏宇撇嘴一笑,舉步走去,尚未走到門口,一個身披鎧甲的士兵,快步迎了上來,面頰帶著激動。
“末將馬運,見過夏公子,夏公子無恙歸來,簡直太好了,王爺已等候多時,請。”馬運抱拳一禮,字字鏘,語氣染著喜意。
“等等,我先回家一趟,等一下再去王府。”夏宇抱拳回禮,心中暗暗計較,靖王不會是得知我是故意被劫持的吧,應該不會,少爺我的演技早已爐火純青,常人難以看出才對。
癟了癟嘴,便不再去想,倒是那老頭,明知筵席有變,竟不事先提醒我等,讓我屢次身臨險境,回去得跟他念叨念叨。
馬運不敢反駁,一個揮手,便叫來一匹馬,夏宇熟稔的騎上去。
“是夏宇——”
“真的是他——”
剛一踏進城中,諸多路人紛紛側目,將之認了出來,頓時惹來一陣驚呼,而后,人群激昂。趨之若鶩的朝他涌去。
我擦,又來,老子騎著馬呢,有種別擋路,看我們誰快,夏宇憤憤不平,看著瘋狂的人群,頭頂就一陣發麻,看樣子,昨晚的作的詩詞。又泄露了出去。
傷不起啊。
“你們做什么?快讓開!”馬運帶著十幾個士卒。上前呵斥,想擋住洶涌的人潮,但奈何對方人多勢眾,說出來的話。瞬間被淹沒了。
“夏公子。我就是你的鴛鴦。我們是天生的一對——”
“夏宇,俺是村里的田二丫,俺倆打小就有婚約。今年俺二十八,俺爹說俺倆該成婚——”
“夏哥哥,昨晚一夜,你吃干抹凈就走,你好忍心啊——”
夏宇一陣無語,誰跟你天生一對了,少爺我向來只跟美女天生一對,喂喂,那個叫田二丫的,少爺我是穿越過來的,誰跟你是一個村里的...
夏宇很想吼一嗓子,但奈何群人洶涌,不得不跑,當下果斷的調轉馬頭,就朝城外跑去。
人怕出名,豬怕壯,憑夏宇的人氣,整個江南,無人能勝,他一路跑出幾里,見沒人跟來,才停下,最后仔細想想,便在路上拔了一把草,粗粗的結了一個頭環,便策馬往西門走去。
為了以防萬一,他沒有選北門,畢竟他的衣服沒換,若是某個對他有非分之想的妹紙,站在城門口守株待兔,那又得撒丫子破路了。
一路來到西門,夏宇經過盤查,朝那些士卒打了一個暗示,便囂張騎著馬邁進去,可尚未走幾步,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蕭殺起來,他渾身打了一個機靈,調轉馬頭就往外跑。
“夏公子,別跑啊,奴家等你好久了——”
“夏宇,你逃不出賤妾的手掌心,賤妾昨天求簽,那簽上說,你就是我前世的孽緣,今生的姻緣,嘎嘎嘎....”
“相公,你忘了我嗎?我就是你的結發妻子,你不認識我了嗎?相公我知道你一定是害了失憶癥,你別跑啊,娘子縱使砸鍋賣鐵都要治好你...”
等你妹啊,怎么老子一來,就有這么多人在埋伏,我勒個去,你們吃飽了撐著,還是咋地,就不會找點事來做做。
那位長滿了絡腮胡子的大姐,你想太多了,哪根簽上會寫著,夏宇跟你前世今生有關了。
夏宇臉都要黑了,誰是你相公了,老子單身二十多年,戶口本上,注明配偶的那行,從來都是空空的,我靠,你才失憶,你全家都失憶!
又一次落荒而逃,他漸漸的有一種悲壯感,好像他成了一個攻城的將軍,一次一次的進攻,一次一次的潰敗,慘不忍睹啊。
老子就不信了,夏宇怒了,當下駕地一聲,雙腿一跨,抓緊韁繩,嘩啦一聲,便又猛竄出去。
南門,失敗!
東門,失敗!
四次四敗,夏宇很想舀著喇叭,跟那群圍堵他的人,來一場長達一天一夜的思想教育,我嘞個去,老子是進城,不是攻城,不帶這樣玩的。
揚州城都沸騰了,都傳揚著夏宇騎著一匹黑馬,在逐次的攻城門,每一次都落荒而逃,大敗而歸。
群人聽了,頓時眼睛一亮,紛紛朝幾個城門處走去,按照順序,這次應該是北門,所以,北門積聚的人數,遠遠超過其他城門,每個人都翹首以盼,圍觀江南第一才子的潰敗的樣子,想想都讓人興奮。
夏宇眸中滿是冷光,額上大汗淋漓,大爺的,我就不信連個門都進不去了,騎著馬迂回一圈,又來到了北門。
他知道,北門的人數絕對是最多的,按照邏輯,走北門的風險最大,夏宇嘿嘿一笑,耍老子那么久,我就來耍你們一回。
他將身形隱匿住,帶著一個一塊布,將額頭綁住,趴在城門外的路邊,一直等到一個高大的漢子走過來,他猛然竄出,對那漢子直抒來意道:“這位兄臺,我有一樁買賣,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那漢子人高心膽大,見對方小胳膊小腿,不覺有詐,便抱拳道:“那得看閣下所說的買賣是什么了?”
夏宇眼睛一亮,見這漢子直爽的個性,好感倍增,便一把取下頭套,道:“在下夏宇,有一事相求?”
那漢子頓時一愣,眼睛驀然睜大,吞了吞口水,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聽過夏宇之名,“你,你,你是夏宇?”
夏宇苦笑一聲,輕輕點頭。
“不知夏公子所求何事,在下定當不負所托,刀山火海,在所不辭!”那漢子拍著胸膛,憨厚一笑道。
夏宇將進城的事說了一番,便舀出一錠銀子,許有十兩,遞向他:“這是酬金,兄臺只需穿上我的衣服,騎著這匹馬,每個城門游蕩一圈,盡量別被發現就好。”
那漢子心頭一凜,又暗笑一聲,這個才子真是嫉惡如仇,有仇必報,竟想出這么損人的辦法來,他推開銀子,道:“就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就成,銀子就不要了。”
夏宇哪肯,最是不能貪這些老實人的便宜,道:“兄臺若是不要,那我只能找別人了。”
漢子一陣為難,最后將銀子手下,臉上的憨笑,更盛了幾分,兩人很快的換了衣物,漢子騎著馬,帶著面巾,將面目遮住,駕駕的兩聲,朝北門沖去。
“是夏宇,他來了——”
北門的人群一陣涌動,歡呼,看著那匹黑馬,眼睛沒來由的一亮,終于盼到了,漢子騎著黑馬,還未進城,便撒丫子的跑了,留下一陣陣的叫喊,眾人卻沒發現,一個身影趁亂沒入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