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停泊的位置恰到好處,離岸不遠,且又將能舞臺盡收眼底,可以清楚看見,舞臺上每個佳麗的表演。全文字閱讀
張元宗笑顏滿面,看到精彩處,偶爾會拍掌稱贊,看起來心情較好。夏宇了解,此番張元宗回京,代表著將要脫離賦閑的ri子,可以一展心中的政治抱負。
當年一去,便是半生的虛華,此時想起來,都難免唏噓感慨,如今回京,卻不知是何光景。
“你小子生性憊懶,喜好拘束,我與王爺舉薦你入朝為官,你不應,如今卻在天香谷做客卿,我倒好奇,是誰的面子這么大,竟請動了你。”張元宗抿了一口茶水,云淡風輕的問。
“沒誰請我,我也是被逼的。”夏宇滿口的苦澀,一臉奈。
“被逼的?”張元宗淡淡回一句,輕描淡寫的瞄了安如煙一眼,整個人轟然發出一股偌大的威勢,如一把凌厲的劍一樣。
安如煙面不改色,只眉毛一蹙,眸光暗逝,卻形間抵消了張元宗的威壓。
張元宗身后的騰譽和一眾侍衛,見此情形,紛紛盯著安如煙。騰譽心下一沉,面色略顯踟躕,剛才安如煙透露出來的一絲氣勁波動,竟隱隱與自己不相上下,顯然是到了先天之境!
“別沖動。”夏宇心里默默感動,知曉張元宗袒護自己,才會如此,他趕緊止住雙方劍拔弩張。
“夏宇,把話說清楚,若你不愿意留下來,便自行離開,以后如果洪叔追究起來,我全部擔下來,我天香谷這樣的小廟裝不下你這座大佛。”安如煙氣惱,嬌聲道。
“姐,怎么了?”安如雪嚇了一跳,方才一心觀看比賽,卻不知這里鬧成了這樣。
“我沒說要離開,只是敘述一件事實而已。”夏宇淡淡一聲,傳給安如雪一個心安的眼神,才皺著眉宇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何況救命之恩,我夏宇既然答應了,縱使我不情愿,也不會反悔。”
安如煙冷哼一聲,偏頭將目光掃向舞臺,張元宗隱隱明白了,便搖了搖頭,長嘆一聲,沒再去追問。
舞臺上,一個十三四歲的舞姬,一身長袍花裙,舞姿輕盈,好像一只飛燕,來回穿梭,靈動比。
臺下又迎來了一輪的尖叫狂潮。
“陳一凡陳公子,賞青青紅花五百朵!”
“金升空金公子,賞青青紅花一千多!”
一朵紅花需花一兩銀子,一千朵便是一千兩,花魁的爭奪,便是由所得紅花數量的多少來決定的。
花魁比賽,多是才藝和美貌的比拼,有些打款和官二代們,見一些貌美女子,還未等其開始表演,便開始打賞。
十三四歲,便流落風塵,一個女子是附庸的年代,說不上是誰的錯。
“瘋子,賞花五百朵!”
張元宗訝異的瞟了他一眼,也加了一句,“賞花一千朵!”
唐大人:“賞花八百朵!”
“張老哥,此番來金陵,不會僅僅只為來與我道別的吧?”夏宇問。
張元宗徐徐點頭,道:“聽王爺說,你曾說不久后,圣上會召見我,讓我入朝?”
夏宇頷首,“嗯,這不難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既然重啟用靖王,定要做一些姿態出來安撫一下靖王,所以老哥入京,便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只是我以為會晚一些,想不到這么,便召見了你。”
“你是說——”張元宗一驚,眼睛驀然放大。
“嗯,應該錯不了。”夏宇咯噔一下,看來皇上急了,但能讓一國之君所急之事,必將是吐蕃與突厥入侵了。“看來王爺的詔命書,不久也要下來了。”
張元宗一陣默然,眸里精光閃耀,國勢將變,卻料不到,事情大到了這樣的程度,皇上是個倔強之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低頭,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態,足可見局勢非常不明朗。
張元宗閃過一抹憂色,看來大戰免不了,不然,事態不會如此緊急,當年,兵強馬壯,吐蕃和突厥聯盟來攻,最后卻亦是慘勝而已,如今大趙風雨飄搖,突厥年年來犯,國力消耗嚴重,雖不至于窮兵黷武之說,卻也相差不遠。
如果吐蕃與突厥再次聯盟,大趙又能抗御否?
多年后的今ri,誰也沒信心了。
“老哥的任職詔書下來沒有?
張元宗搖頭,道:“沒有。”
“那恭祝老哥了,哈哈,看來皇上要賭一把大的了!”
張元宗蹙了蹙眉頭,一副所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任職詔書沒下來而已,怎地一下子牽涉到了皇上?
“呵呵,張老哥,此番進京,福禍相依,皇上卻是好魄力。”夏宇眸光一閃,若自己猜測非假,那么,皇上卻是一個真正的政治家。
“何解?”
“老哥可知益州?”
益州緊挨吐蕃,吐蕃要攻進大趙,益州便是它的第一個關口,所以,益州每年駐扎著大量的兵馬,吐蕃雖不大戰,年年通商,益州發展繁榮,但如今卻今非昔比,吐蕃大軍早已黑云壓城城玉摧了。
張元宗疑惑,等待夏宇繼續。夏宇翻一個白眼,這老頭平ri里精明狡詐,不知現在卻失了魂一樣。
“皇上極大可能,會讓老哥去益州,至于官職嘛,嘿嘿,老哥有心的話,益州太守,唾手可得!”
噗!連續兩下,張大人和唐大人全噴了,隨后便一臉驚悚的望著夏宇。
一州太守,那便是掌握一地的軍政大權,相當于一地的封疆大吏,可自行調度地區官員和將士,權利通天。
“哈哈,司徒老哥手握北方軍權,老哥手握西北軍權,兩人一下子掌握大趙大半的軍力,皇上這不是在賭,還是在干嗎?”
張元宗面上掠過一縷喜色,道:“小子,為何圣上會派我去益州?”
“益州事關重大,乃吐蕃出入大趙的門戶,皇帝自會重之,而如今北方戰事吃緊,吐蕃異動,卻遲遲不肯出兵,由此可見,吐蕃和突厥聯盟,尚未達到共識,但難免事出萬一,所以益州需要一個撐得住場子的人。嘿嘿,我可是聽說,老哥你雖不精于攻城,但守城調度一法,卻是深得其韻,突厥大兵一出,大趙必將舉兵抗擊,到時益州的兵馬會銳減,難以發動主攻,所以只能奈守城,而守城,便需要老哥你了。”
說的口干舌燥,我就不懂了,皇帝老兒當時打吐蕃的時候,打的他支離破碎,怎地就不滅了它,如今好了,人家反過來要滅你了。
端起茶杯,便悠然自得的喝了起來。
張元宗和唐大人以及一旁的安如煙,心里驚濤駭浪,震驚比,看著夏宇的神色,瞬息間變了數變。
唐大人眼里光芒四溢,心里暗想,能得到靖王和張大人的青睞與賞識的人,果然不簡單,聽到剛才夏宇和張元宗的對話,他明白了,諸如一切的事,都在夏宇的預知和推斷范圍內!
此人大智如妖,勢必遇風化龍,前途量,自己以后切不能得罪于他,就算不能成為朋友,定也不能成為敵人。
一旁的安如煙,是愕然萬分,想不到平ri里,滿嘴跑火車的男子,恥自戀又不要臉,卻胸有千般溝壑,將諸多事態,看在眼里,全部算計于心!
這樣的男子,倘若野心十足,自己的天香谷,在其眼里,確實是什么都不是,遑論一個小小的客卿。
她搖了搖嘴唇,目光復雜,這個男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大人,瑞王府葉慕楓求見!”一個侍衛跑進來,單膝跪地,抱拳鏗鏘,擲地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