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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開玩笑,這年代,凡是說有空的,那下一秒,絕對會變成沒空。
安如煙愣住,但后又氣惱不已,當下面色一冷,卻見夏宇一個轉身,留下一個后腦勺,優哉游哉的提著兩個魚桶,走進了靜塵竹閣。
安如煙只覺心里一陣火氣漫了上來,不由抿了抿櫻唇,攥緊了拳頭,心里將夏宇來了個萬箭穿心,碎尸萬段,但最后無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緩心情。
可是剛走進去,便聽到一句話傳來,頓時一股方未沉下去的氣,立時又蹭地一聲瘋長了起來。
“紫薇啊,少爺我今日有空,你來陪我下廚吧。”
某個無良男一把抓住紫薇的小手,眸里星光大冒,心里無限歪歪起來,一面炒菜,一面看美女。
我要的幸福——看美女!
“我也要去,我可以幫你擇菜。”安如雪和綠竹聞言,頓時興趣大盛,便呼啦啦的一聲,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勁的朝夏宇放電。
夏宇渾身舒坦,恨不得將兩丫頭摟進懷里,好好疼惜一番,但又想到,一個古靈精怪,一個豆蔻女孩,花苞一樣的鮮嫩,都動不了的。
于是一副正氣凜然,義正言辭的拒絕道:“你們坐著等吃便行,別添亂就好了。”
“那為何紫薇可以?”眾女用懷疑和鄙視的目光,抒發了最直接的想法。
夏宇訕訕的一笑,心里直發顫,特別是一旁的美女宗主,更是差點將目光凝聚成了箭,那貝齒咬的咯咯直響,聽到他冷汗淋漓。
“什么眼神來著,少爺我一向清風高節,以德服人。”夏宇忍住想跑的沖動,佯裝淡定泰然的道,“子曰,要鎖住一個男子的心,便先要鎖住他的胃,此乃千古名言,我叫紫薇陪我,那是因為我要把我精湛的廚藝傳給她,免得以后嫁了人,天天上演婆媳苦情劇。”
“孔子說過這句話?”安如雪道,眾女都疑惑的望向他。
“當然,當年他說君子遠庖廚,然后又說了這一句,便是鼓勵女子學廚藝,懂不?”
“那我也要學。”安如雪和綠竹又來勁了,目光望向夏宇,里面異彩紛呈,說不出打的是什么主意。
最后一陣好勸,但耐不住安如雪和綠竹的死纏爛打,最后一群人全部動員起來。
不久,一桌全魚宴,足足十二個菜色,每一種都離不開魚,夏宇滿意的瞄了一眼,對自己的廚藝甚是滿意,話說回揚州后,該推出一些全魚宴、全羊宴,反正腦海里記著好幾本菜譜,。
各種菜色,余香四溢,每一道好比一件藝術品一般,不但芳香撲鼻,而且精致異常,眾女看得眼花繚亂,連一旁的安如煙也是驚奇萬分。
這菜是那個一見美女就不著調,嘴找不著北的男子做的?
最后嘆了一口氣,洪大叔說的對,千萬不要小看了他,這男子最是出人意料,但也好奇,他到底還會些什么?
一頓飯吃的熱鬧非凡,等到桌上觥籌交錯,杯盤狼藉后,眾人都酒足飯飽的癱坐在椅子上。
這個時候,安如煙說話了。“夏宇,如今胡月宗滅了,那些家族和商賈怎么處理?”
夏宇愣了愣,她來這里不會便是問自己這些吧,胡月宗一滅,確實有許多的家族和商賈牽涉進來,若是處理不好,難免會受到抵制。
這些家族和商賈,單個所掌握的資金和力量,雖是不大,但若集中起來,便可如水一般,載舟覆舟輕而易舉。
“這個好辦,有錢不要是傻蛋,那些家伙犯了錯,就要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所以盡情的剝削吧,至于胡天明招供出來的家族和商賈,暗里留意即可。”
“為何只留意,不鏟除?”安如雪睜大了眼睛,眸里閃爍著幾縷厭惡,嘟了嘟嘴。
“呵呵,如今胡月宗一滅,鬼淵在金陵的勢力,算是土崩瓦解了,難以再續,江南昌盛,金陵最勝,鬼淵的許多經濟來源,都來自他們,若是一網打盡,鬼淵必將會與我們來個魚死網破,不死不休,你想想,到時真的那樣,我們有幾分勝算?”
安如煙身子一冷,魔教鬼淵能與天下為敵,其底蘊和力量,絕不是一宗一派便可抵御的,所以向來只有聯合抗敵之說。
眾女都是靜默不語,倘若真是如此,天香谷必定毀于一旦,但是眾女豈會甘心,知曉勁敵于側,可只手滅之,到最后卻只能眼睜睜的視而不見,聽之任之。
夏宇哪里不知眾女心里所想,不由搖了搖頭,淡笑一聲,道:“鬼淵鎩羽而歸,誰能料知,它什么時候會卷土重來,這些家族和商賈雖不甚大用,但可以讓我們知曉鬼淵的一些動向。”
安如煙微微頷首,深以為然,在心里默默思量了一番,又道:“那胡天明和秦逸安如何處置?”
“都殺了!”
揚州城外,十里涼亭。
“晴茹姐,你真的打算那樣做,不再考慮嗎?”一個婉約好似秋水春風的女子,眉宇間瑣出一湖的憂愁。
李晴茹眸光黯淡,擠出一絲微笑,道:“其實康公子為人不錯,晴茹能棲身于康家,也不算不錯的歸宿。”
“可是,可是晴茹姐喜歡他么?”女子眸光一暗,知道李晴茹身不由己,屈身嫁給一個素昧蒙面的男子,實在是形勢所迫。
一個家族的崛起和長久的昌盛,往往需要代價的,李家多年來,是揚州的一大商賈世家,專營布匹絲綢,許是經營出了問題,才一度衰弱,至此已是郁郁不振了。
李晴茹嘆息一聲,世家女子往往是用來聯姻,鞏固雙方利益的紐扣,所以命運可謂自出生便已定下,至于嫁與何人,又有何區別?
喜歡和不喜歡,已經不重要了!
這是一個只有一種答案的選擇題,若要加一個答案,便是一邊是自己自由,一邊是家族沒落,負債累累,從此顛沛流離。
“若是大哥在那就好了,。”女子也喟嘆了一句,目光不自禁的望向西面,神色有點癡迷和神往,又有點落寞和思念。
西面,便是李晴茹要去之地,金陵!
李晴茹聞聲,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身影,心里不由嘀咕一聲,若是他在,或許救我于水火之中,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吧,只是如今...
搖了搖頭,苦笑幾聲,便道:“菲兒,你不隨我一起去么,已過了近三個月,難道你不想念與他。”
陸菲目光一暗,卻又強打起精神,喃喃道:“大哥已去了五十一天,菲兒每一天都掛念的緊,恨不得與大哥長相廝守,永不分開,可是大哥胸有千般經綸,如那虎龍一般,菲兒豈會為一己私情,阻礙了大哥。”說著說著,一滴淚水自眼角掉了下來。
李晴茹暗自氣惱,自己不應提起夏宇的,不知多少次,菲兒如這般落淚了,真是個癡兒,宛如中了魔怔一般。
她覺得心疼,便走過去輕輕安撫,道:“夏宇雖生性倜儻不羈,但卻是個有情有義之人,絕不會辜負了你,想必不久,他便會回來的。”
菲兒忍住淚意,莞爾一笑,道:“大哥說會回來,便一定會回來,菲兒相信他。”
帶著晶瑩的淚珠,和著一種難言的笑容,卻顯得有點凄涼,李晴茹咂摸了一下嘴唇,想去勸說安慰,但話一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于是不由自怨自艾起來,自己何時可以找到一個能夠讓自己如此死心塌地的男子?
暗自神傷了一會兒,便揮手作別了陸菲,坐上馬車朝金陵趕去。
而另一邊,一處閣樓里。
“小姐,此去金陵,便再也不會來了么?”一個俊俏的女孩撅了撅嘴,一身丫鬟裝扮。
“嗯。”女子一襲白紗,姿色天成,眉間有化不開的喜色,她一面答道,一面收拾著衣物,時不時嘴角會微微上揚。
青梅見狀,嘴角不由癟了癟,呢喃道:“小姐又在想夏公子了。”
聲音很輕,卻依舊讓女子聽到清楚,女子臉色一紅,不由瞪了青梅一眼,佯怒道:“快些收拾,就會多嘴。”
青梅嘻嘻一笑,卻覺得小姐的嗔怒,代表著默認,不由又道:“小姐自長亭送別后,便會時不時的笑,往日里可沒如此這樣過,青梅一見便知小姐在想夏公子了。”
妙云茜一聞,不由面紅耳赤,羞澀難當,腦海緊接著浮現出一幕,一個昏蒙蒙的清晨,一個男子跳動著身子對自己揮舞,留下一句話。
“我去金陵了,記得來找我,我在金陵等你彈琴唱歌!”
想著想著,她的嘴角又勾起了一個弧度,絕世的容顏,驀然間蒙上了一層桃紅和絢爛,青梅在旁,不由嘆息了一聲,小姐怕是惹了情障,也不知夏公子何德何能,可得小姐的青睞。
一番拾掇,花去不少時間,等到裝載殆盡,已是天光大亮,妙云茜望了望身后的一片土地,多少繁華,多少滄桑,多少苦甜,唏噓一聲,不知一段開始,會不會用幸福畫上句號。
目視了許久,最后喟嘆了一聲,多少迷惘事,一去便成空,流年浮華遍地,只有漫天凄涼,這個城市背負著自己多少傷心事,自己又何必掛懷。
她望向西面,那里有自己心愛的男子,有自己憧憬的一切,自己可以畫上句號,重新開始書寫一段段的人生。
“走吧!”一聲輕喚,馬聲嘶鳴,馬車咕嚕咕嚕的往西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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