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隔著個屏風,沈悅兒自然也沒再有什么矯情之外,沒一會功夫便在初兒與末兒的幫忙下將那套極為繁瑣的嫁衣穿了上身。
上下左右看了看,又抬了抬手試了試,大小肥瘦什么的都極為合身,當然也沒有什么必要再做任何的修改費事了。
外頭等著的趙澤霖聽到屏風后的動靜,卻是笑著讓沈悅兒趕緊出來給他看看,那口吻帶著一份打心里頭的期待與喜悅。見狀,沈悅兒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的穿著那身嫁衣走了出去,任由未婚夫打量。
看到一身大紅嫁衣的沈悅兒,趙澤霖的目光幾乎都移不開了。他不由得站了起來,朝著那抹無比亮麗的身影走去,再次真真切切的看著心愛的女子為他穿上嫁衣,他的心著實已經樂開了花。
那種滿足無法言喻,那種跨越了幾世失而失得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夠完全明白!
“真好看!”他由衷的贊嘆著,伸手輕輕撫摸著那一色的紅,幸福之感讓他的眼眶都隱隱有了些淚意。
“不是說原先已經試過了的嗎,怎么還跟沒見過似的?”沈悅兒不由得笑了笑,顯然對于眼前男子眼中的驚艷有些不解。
趙澤霖笑意更深,轉而抬手撫了撫沈悅兒的面頰說道:“就算是日日看,也是看不夠的。”
聽到這話,沈悅兒略顯不自在,倒是很快轉移話題道:“這回沒任何問題了,大小長短都合身,不用再改了。”
一般來說,女子出嫁都會親手縫制自己的嫁衣,不過沈悅兒一看這一套便知道肯定不是她的手筆,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還得讓人給修改好幾回。更何況,她相信自己肯定對女紅之類的沒有什么天賦。因為像這種堪比于吃飯穿衣的技能,就算是失憶了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半點的印象。
雖說也還是會有不少女子出嫁時嫁衣由旁人幫忙完成,自己沒有親自做嫁衣也不算太過丟人之事,不過沈悅兒似乎再次發掘出自己的又一項短處,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還有哪些優點足以吸引一個這么厲害的未婚夫。
片刻功夫,沈悅兒再次神游了,好在這會功夫趙澤霖也沉浸在那份滿滿的喜悅與欣賞之中沒有太過注意,等到沈悅兒再次回神之際,趙澤霖還在那些看不夠似的不時含笑打量。
“我去把衣服換下吧,已經妥當了。”沈悅兒覺得自己再這般被林澤給打量下去。怕是整個人都得化掉,因此自是出聲準備去換衣服,不想再這般頂著一身嫁衣站在這里。一想起大后天便得正式穿上這身衣裳。心里頭卻是又莫名的有些嘆息。
“再穿會,不急著換。”誰知,趙澤霖卻是拉住了沈悅兒,笑著說道:“我還沒看夠呢,再穿會吧。”
沈悅兒一聽。有些好笑地說道:“總看也沒意思的。”
“我覺得有意思!”趙澤霖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明媚,如同六月的驕陽,帶著火熱的溫度。
如此,沈悅兒只得閉上了嘴,也不再多說,站在那里任林澤再看一會便再看一會。
她目光往四處看了看。很快又開始神游了起來,雖然未婚夫滿臉的喜氣滿心的開懷,雖然身旁服侍的婢女也是個個透著開心。可她卻突然覺得整個府中有些什么不太協調對勁的地方。
正想著,忽然見到有下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直接看著林澤稟告說是有重要之事。
這會功夫,不但是沈悅兒收回了神游之心,就連趙澤霖亦總算是從沉浸的那份喜悅中稍微清醒了些過來。
“什么事?”趙澤霖見狀。稍微朝門口方向走了幾步朝隨從語氣清冷的問道。
這會,沈悅兒還是頭一回看到林澤竟然也會顯露出如此不耐煩的模樣。似是恍然明白原來自己未婚夫的性子也并非對誰都那般好說話的。
而那隨從一副小心不已的模樣,看了沈悅兒一眼后,略微遲疑片刻,最終還是趕緊著上前幾步附于趙澤霖耳畔小聲嘀咕了幾句。
那聲音極小,沈悅兒自然是不可能聽到什么,不過心中雖然也有些好奇,但肯定也不會吱聲問道什么。下意識里,哪怕過幾天他們就要成親了,可她心中卻還是覺得有道距離之感一般。
而趙澤霖聽到那隨從的小聲稟報之后,神情陡然變得極為復雜,隱隱還很是擔心一般。
不過,等他再次看向沈悅兒時,卻依然朝著她保持著那份不變的笑容,上前兩步拉著沈悅兒的手道:“點兒,突然有些急事我得先去處理一下,今日怕是沒法再陪你了。你自己呆在府中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便吩咐初兒、末兒便可,等我處理完事情后就馬上回來陪你。”
“你去忙你的,我這么大的人會照顧好自己的。”沈悅兒自然沒有任何的意見,男人有正事當然得去忙正事,哪可能成天圍著女人轉的。
再說,下意識里,她覺得自己與林澤今日已經相處得很久了,貌似林澤陪不陪她,其實她都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想法的,甚至于走了也好,她還自在一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便不做什么。
見沈悅兒并沒有什么不高興的,趙澤霖再次叮囑了一下初兒與末兒好好服侍,而后又與沈悅兒說道了幾句后這才帶著人快速離開。
雖然從開始到離開,趙澤霖都不曾透露半點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過沈悅兒也看得出來,肯定是什么棘手之事,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行色匆匆,而且看上去還顯得挺擔心的。
但既然自己未婚夫并沒打算將那些外頭的事情與她多說,那她自然也樂得偷這個閑,不過考慮太多。反正這會她自個想不明白的東西都還多得要命,也根本沒多余的心思來操心旁的了。
趙澤霖一走,沈悅兒便立馬將那身嫁衣給換了下去,換掉后整個人都覺得輕松了下來。逛了老半天的園子,剛剛又站在這里試了這么久的衣服,她還真是有些累了,直接便坐了下來,窩到了睡榻之上。
“我想躺會,你們兩也下去休息一會吧,不必總守著的,有什么事我會叫你們的。”任由初兒替自己蓋上了舒服的毯子,沈悅兒好心的讓初兒與末兒也下去休息一會。
不過這兩個丫頭顯然并不打算將她一個人留在屋子里,只說不累,不過卻是稍微退到一旁了些,倒是沒有影響到沈悅兒休息。
見狀,沈悅兒也知道這兩個丫頭怕是擔心林澤責怪沒服侍好她,所以倒也由得她們去,自己個微微閉上了眼,也不知道到底是睡覺還是神游,反正沒多久便開始有些迷糊了起來。
也不知道閉了多久,沈悅兒卻是突然睜開了眼,腦中總算是抓住了一絲先前一直覺得奇怪與不各協的地方。
“夫人,您怎么啦?”見沈悅兒突然睜開了眼睛,神情有些異常,初兒連忙上前詢問著。
沈悅兒了沒起身,人是微微側目看向初兒問道:“不是說大后天就要舉辦婚禮了嗎?可為何整個府中連半點辦喜事的準備都不曾看到?”
她總算是想到了剛才突然覺得不和諧的地方是什么了,馬上就要辦喜事了,可整個府中所有的人都清閑得緊,半點忙碌的身影都沒有,而且四處也不見有辦喜事的裝扮,連個喜字都不曾有,燈籠紅綢都不曾掛上半條。
這一點當然奇怪得緊,就是放在最普通的人家,成親這么大的事情都是早早開始著手準備起來,老早便四處洋溢著喜氣才地,哪像現在這里,半點都不曾感覺得到。
聽到沈悅兒突然的問放在,兩個婢女這才不由得相視一笑,放松了不少。而后初兒卻是耐心的解釋道:“夫人,是這樣的,大后天的婚禮不是并不是在這處宅子里頭舉行,而您出嫁所暫時挑選的娘家地也不是這里,所以這里倒是沒有怎么著重裝點。您放心吧,婚宅那邊早就已經打理好了,到時夫人只需開開心心的嫁進去便成。”
“哦,原來是這樣呀!”沈悅兒哦了一聲,倒也沒有再多問。原來這里并不是真正成親后要住的地方,這也難怪了,沒有什么特別的布置倒也正常。
也是,這里雖然住著她與林澤,不過倒是并沒聽任何人提起也不曾見過林澤的父母和其他親人,不在這里舉行婚禮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看來林澤家底還真是比她想象的還要豐厚,這么奢華的宅子都還只是暫住的,也不知道日后真正要住的還得成什么樣。
如此一來,她倒是沒有再多想,很快便重新閉上了眼睛,沒多久再次迷迷糊糊了起來。
而這一回迷糊之中,沈悅兒卻忽然聽以了一陣極為好聽的琴聲,那琴聲似乎離得極遠,不過卻越聽越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似乎是在哪里聽到過一般。
不但如此,而且那琴聲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而聽著聽著,沈悅兒只覺得原本悠揚輕快的琴音不知何故竟然慢慢變得憂傷起來,那種憂傷如同會傳染一般,也讓她的心瞬間變得難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