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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順利上車離開之后,沈悅兒這才朝著江楓問道:“貝兒公主突然暈了,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見沈悅兒如此聰明,竟然一下子便猜出了答案,江楓卻是笑著點頭道:“悅兒當真是聰明,什么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沈悅兒卻是不由得皺了皺眉再次說道:“太子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我與他之間并無任何的恩怨才對,可今日從頭到尾他都像是在刻意針對于我,而且最后似乎并不想讓我們這般離開。江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子不對勁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見沈悅兒一副不解的模樣,江楓卻是將其往懷中緊了緊,靠在馬車壁上細細解釋道:“皇上之所以會點你名讓你親自觀禮,其實倒不是皇上自己刻意想耍什么事出來。不過是賢親王從中做了手腳,借了皇帝之口達成此事。而皇上也并非完全不知情,估計著許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做些什么,亦或者是同樣想看看你又能夠做出點什么,所以便順水推舟的提了一下些事。”
“至于太子,亦不過是受人之命罷了。昨晚你酒醉睡去后,賢親王妃派人送來了口信,說是昨天賢親王秘會了太子,雖然并不太清楚具體所為所事,不過應該與你今日觀禮一事有關,讓你最好多加小心,有可能的話不要前去觀禮。所以我自然便讓人去查了一下到底他們是在打著什么樣的算盤。”
“昨晚上賢親王妃傳了信給我,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說呀?”沈悅兒一聽,頓時盯著江楓直嘟嘴反問。
“忘了。”江楓微微一笑,卻是兩個字便將問題給推了過去。
沈悅兒一聽,知道江楓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的,十有八九是不想她操心,所以才沒跟她提。自個一人將什么都給提前準備妥當了。
倒也沒點破,只是哼哼了兩聲,提醒道:“日后不可以再這般了。”
兩人倒是心知膽明的,江楓見沈悅兒沒有糾著這事不放,卻是笑得愈發的開懷,連連點了點頭一副保證的模樣:“好,都聽你的。”
“這么說來,太子今日所作所為,一切皆都是受了趙澤霖的指使了。”沈悅兒沒有再提先前之事,轉而繼續說到最為重要的話題上來:“以太子的身份。除非是有什么見不得光的天大把柄被趙澤霖給拿捏住了,否則的話是絕對不可有替趙澤霖做事、與其一伙。”
“說得沒錯,而且太子妃本就是趙澤霖的人。想拿捏太子的把柄當然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太子雖然是被迫無奈,不過如此一來他這個太子之位也算是坐到頭來了!”
江楓目光微暗,對于太子的所作所為顯然并不打算有任何原諒之處。不論是什么理由,敢對他的悅兒下手之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聽到這話。沈悅兒卻是心頭一動,轉而極為認真的朝江楓問道:“你想對太子如何?”
“讓他得到應有的教訓罷了,反正他這太子之位本就坐不長久,我不過是幫他早些脫離苦海。”江楓說得極為輕快:“這事你不必操心,我也不用費力。賢親王手中有太子的把握,我這里自然也有。不過是挑了幾樣更為像模像樣的讓人送去三皇子府了,應該如何做是三皇子的事,我們邊上看看就行了。”
“趙洛其?他倒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你的意思的。”沈悅兒倒是很快清楚了江楓的心思,因此自然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意見。
原先江楓便明確的說過,只要三皇子能夠別無雜念的保持著合作的關系,到時自然會送他一場造化。而事實證明,趙洛其也當真是個聰明人。懂得如何取舍,更加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放眼看來。日后最為合適接任皇位的人自然只能是趙洛其,所以江楓此次順水推舟送趙洛其這么大一個人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沒有再想這一點,沈悅兒隨后繼續問道:“那么,如果今日不是你提前安排了人讓貝兒公主那邊出了些事使得太子被逼放棄先前的安排,那么我們留在那里觀禮的話,將會發生什么樣的麻煩?”
這一點,才是沈悅兒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很明顯,這一切應該都是趙澤霖的計劃,而趙澤霖起身離開不但是一個最為明確的給予太子的信號,同時等出了什么事的時候,他也可以有著最好的不在場的證明。
但沈悅兒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出來,趙澤霖到底準備了什么樣的陰謀等著她。
江楓見狀,倒是簡單的將可能發生的事情說道了一下,雖說可能多少會有些出入,不過十之八九倒還全都是趙澤霖的打算。
這事還得從上一回蕪郡之行說起,那次蕪郡封城之際,趙澤霖身旁有高人動用了極為強大的隔音術,斷絕音信。能夠做到隔一城之音的高人當然不是一般之人,比起被江楓所擊殺的花婆婆來說更是強上數倍不止。
雖然那一次后,那神秘之人并沒有再次動手,不過江楓卻并沒有忽略此人的存在,這些時日一直動用全力追查此人的來歷,而終于在不久前將其底細查了個清楚。
而趙澤霖這一次與太了密謀,打的便是讓太子出面在今日觀禮宴會之上將他與悅兒分別推入提前布好的網中,讓那名高人趁機擊殺于他,并非將悅兒帶走。
這次趙澤霖所請的神秘人有兩門極為古怪的法術,只要準備妥當,可以將對手的任何本事化去至少一刻鐘,而高手之間的對決,一刻鐘足以死上幾百回。
所以,這一次趙澤霖讓那神秘人加上太子一并出手,想的就是一擊兩中,不但要將悅兒給擄走,同時還想要趁亂擊殺于他,哪怕不死也必定重創。
趙澤霖的打算,江楓早就有所察覺。只不過并不太確定具體將會是在什么時候實行,而昨日賢親王妃一紙秘報倒是讓他瞬間明白就在此時,因而便提前做出了應對之策,根本沒給那些人下手的機會。
聽完這一切,沈悅兒倒是不由得嚇了一跳,頗為擔心地說道:“如此說來,若是不除去那個怪物的話,難保下一回他們又會在什么時候動手的。這樣一來豈不是防不勝防?”
“所以,今日我們離開之后,后頭還將有場好戲。雖然不能親眼觀看,不過一會云陽臨走之前自然會帶來好消息的。”江楓嘴角含笑,一副成竹于胸的模樣:“放心吧。前些天訂婚事之際,我師門掌門不是來了嗎,既然來了那么自是順便得再多操勞一下的。”
沈悅兒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江楓果真是一早便有了算計,這般一來倒還真是一舉兩得。省事得緊。只不過就是不知道江楓師門掌門是否真有足夠的方法解決掉趙澤霖所請的神秘高人呢?
“你不是說那神秘人比起花婆婆來還人厲害上好幾倍嗎,掌門能夠制得住此人嗎?”也反問了一句,倒并非不相信江楓,只不過心中總歸是有些不踏實的。
“掌門單論造詣自然無法與那神秘人相比,不過所謂一物降一物,那人的法術當然也有克星。而掌門最近新成之術便是那人最大的克星,再加上我已經提前安排了旁人配合掌門,所以你也不必擔心。一會等著好消息便是。”江楓捏了捏沈悅兒的手,一副盡可放心的模樣。
如此一來,沈悅兒自然也就沒有再多問。趙澤霖算計果然夠狠夠深,但江楓顯然更勝一籌,如果不是碰上江楓這樣的對手的話。這一局當然也就沒什么好多想的了。
馬車沒有往國師府方向走,而是直接出了城。往城外送君亭而去。
再說另一邊,太子等人匆匆趕去之后,這才發現貝兒公主什么事情都沒有,而先前匆匆跑去通報的奴才如今早已不見了遺跡。
不但如此,原本賢親王安排下的那名高人不知為何突然發了瘋似的從暫藏之地跑了出來,把一干觀禮之人均給嚇了個半死,險些當成了刺客。
不過就算沒有被當成刺客,此人卻是比及刺客的下場還不如,明明好好的一個人突然發了瘋不說,還沒沖出幾步竟然全身無故起火,不過數息的功夫便燒得面目全非,送掉了性命。
太子心中驚駭萬分,他自然知道此人的厲害之處,但如此高人竟然這么一下子的功夫便沒了性命,當然不可能是什么偶然意外,而定是有旁的高手暗中做法之類的。而這一切除了國師以外,當然也并沒有旁人有此動手的必要與實力了。
看來,國師早就是已經洞察了這一切,所以這才故意將計就計,而自己替賢親王行事為難于國師之事怕也早就被人家看了個正著。他這會心中頓時慌了,一則不知道如何與賢親王交代,二則國師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兩邊不討好的,但太子亦是沒有辦法,若非事受賢親王威脅,他自然不會介入于這樣雙方的爭斗之中來,但這回他卻是連后悔的機會也沒有,深吸一口氣,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馬上讓人收拾掉現場,婚事還得繼續進行,一連幾場風波下來,眾人這會早就已經失了任何的心思,只盼著趕緊觀完禮趕緊回去。
誰都不笨,哪怕不能確定什么,但多少還是能夠猜得出這一系列的事情與哪些人有關,如此一來,心中對于賢親王、國師與沈悅兒這幾人的顧忌也就愈發的深重起來。
大婚繼續進行,一場本應該熱熱鬧鬧的婚禮經此一鬧也少了不少的喜氣,多了些匆忙與應付,一直到所有的程序完成之后,眾人這才不由得松了口氣,各自離去。
云陽推掉了太子相送的提議,一番簡單辭別之后很快便踏上了歸程,而太子這會心中有事,當然也就不再多加堅持相送云陽,等云陽走后,亦立馬帶人匆忙離開。
城外送君亭,此時江楓與沈悅兒已經讓人在此擺放上了酒水靜候佳音。怕沈悅兒無聊。江楓亭中擺琴應景而奏,一時間琴聲悠揚,頓時讓方賀幾里之地都籠上了一層行云流水般的恬靜與優雅。
琴聲中止之際,一陣輕快的笑聲赫然似來,沈悅兒抬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并非云陽至,而是那次在江楓師門所看到的那個白胡子老人精神抖擻的出現在亭外。
老人似乎很是開懷,不過笑聲過后,卻還是分外恭敬的朝著江楓行禮問好,雖為掌門。但玄門之人對于輩分的推崇卻永遠是放在首位的。
“不負師叔所望,惡賊已除,小侄也當回去了。”老人并沒有因為年紀大過江楓太多而自稱小侄感到任何的不妥。相反那態度依就恭敬不已。
說罷,老人又朝著沈悅兒看去,同樣恭敬行了一禮道:“小侄待見師娘,待來日師叔師娘大婚之日,再行前來以示恭賀!”
被一個年紀這般大的老人行禮并尊稱為師娘。沈悅兒任是臉皮厚,卻也不由得臉紅了起來,一時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人見狀,又是一陣爽朗笑聲響起,卻是并不在意。
“有勞你了!”江楓接過了老人的話,簡單道了一聲。他還是頭一回發現沈悅兒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并無多言,但面上帶著微笑,卻是神情同樣極為愉悅。
“能為師叔分憂。是小侄的榮興,更何況剛才能聽到師叔空靈三曲,已是最大的榮耀!多謝師叔!”老人雙手平握,再次行禮,而后亦不再多言。很快轉央離去,不過數息之間便沒了蹤影。
直到那掌門人走了之后。沈悅兒這才朝著江楓說道:“原來你剛才的曲子是彈給他聽的呀!”
“空靈三曲,于我玄門之人修心極為有益,這也算是他替我除去一患的獎勵。”江楓自是沒有隱瞞,轉而笑道:“剛才悅兒被人稱做師娘,可是害羞了?”
沈悅兒面色再次微紅,卻是辯駁道:“才不是呢,不過是被一個比自己大這么多的老人如此尊稱,當然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原來如此,那悅兒可得好好適應一翻,日后再回師門,比這個輩分大的稱呼多得去了,而且都是年紀一大把的。”江楓再次笑了起來,個中的愉悅滿滿當當。
除去了趙澤霖費盡心思再來的那名神秘高人,便算是徹底的拔去了懸在頭頂上的一枚危險炸藥,同時也是重創于趙澤霖,更是確保了悅兒的安全,如此好事,怎么可能不讓他心情愉悅。
沈悅兒自然也知道江楓的心思,而她這會也完完全全的松了一口氣,一場看似沒有硝煙實則危險到了極點的博弈,最終總算是以他們險勝一籌而告終。
兩刻鐘后,云陽一行亦到了送君亭外,這小子下馬入亭將一干隨從扔在一旁,自個坐著與江楓、沈悅兒興奮不已的說起了他們兩個走后所發生的事情。
云陽何其聰明,一早便料定這是江楓的后手,得以證明之后更是樂呵不已,直道著算是對江楓服氣了,當真是算無遺漏。
因為還得趕路,時辰也不早了,所以這一回倒是沒有再交說,臨走之際卻是從懷中摸出塊刻著陽字的玉佩,只說是送給沈悅兒過幾天的成年禮。打心底里頭他也是想親眼看著悅兒行了及笄禮才走的,不過父汗催得緊,出來也這么久了,倒是不便再多做停留。
那塊玉佩也不是尋常之物,可以調動他在大盛區域內所有的人馬,特意留給悅兒,自然也是為了日后的不時之需。
沈悅兒也知道這東西的用處,因此也不矯情,謝過之后便收了下來,連江楓都跟著由衷的道了聲謝,如今他們的處境,能夠多上一份力量自然是更好不過的。
送走了云陽,一直到一騎煙塵都消散許久,沈悅兒這才收回了目光。心中如同有什么東西空出來了一些似的,長長的舒了口氣,對于離別,所幸她早就已經學會了習慣。江楓這一次難得沒有吃任何的干醋,也沒有催促,只待她自行提出回去之后這才牽著她的手一并上了馬車。
次日,沈悅兒與江楓訂婚一事便傳遍了整個京城,與此同時,昨日觀禮上的事情亦傳了開來。一時間,國師、賢親王、沈悅兒這三人都被摔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不過對于這三人來說,這些都算不得什么,而一股新的暗涌則是隨著沈悅兒及將及笄的日子而到來。
就在沈悅兒即將行成年禮的頭一天,江楓被宮中匆匆趕來傳旨的宮人給請進宮。今日太子不知因何故觸怒了皇上,這會已經在御收房外跪了整整二個時辰了。皇上召了不少人進宮議事,看上去應該是商量廢太子一事。
沈悅兒心中清楚是為何故,所以并沒有半點的驚訝與意外。她與太子最多也只算是點頭之交,再加上是太子先有害她與江楓之心,如今只是讓他提前些丟掉這個本就守望不住的太子之位,以她的性子來說也算是極其寬仁的了。
江楓走后不久,賢親王妃身旁的婢女小倩竟然找上了門,看到沈悅兒后,二話不說竟然直接撲到了她的面前跪下,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求她幫幫她家王妃。
看到這個情況,沈悅兒頓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得讓那小倩先別哭了,趕緊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是。
小倩見沈悅兒并沒有不理的意思,這才抽泣著連忙擦掉眼淚,將事情道了出來。
原來,自打那次觀禮之日的陰謀落敗之后,趙澤霖回去后立馬便徹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走露了消息。最后查來查去卻是將賢親王妃在前一日晚上派人給沈悅兒送了密信一事給揪了出來,如此一來,趙澤霖自然是將所有的怒氣都發到了賢親王妃身上。
“悅兒小姐有所不知,這些日子,王爺將王妃單獨關至別院,不許她踏出屋子半步,也不讓我們這些貼身之人前去服侍。奴婢偷偷塞了不少銀子這才看上了一眼,卻發現王妃如今都快被那群沒有良心的奴才給折騰得半死,如今王妃病得很重,王爺也不準人替其請醫煎藥,這是擺明了想要活活將王妃給折磨死呀!”
小倩邊說邊又哭了起來,兩只眼睛都紅腫不已,看上去當真是說不出來的傷心。這婢女沈悅兒倒是有些印象,雖然跟著賢親王妃的時間不算太長,不過卻一直忠心耿耿得緊,所以這會為了自家主子而哭得這樣也算是重情重義不已了。
“小倩,我不是不想救你家主子,但是,以我的身份與立場,又怎么可能幫得上呢?”沈悅兒讓人將小倩給拉了起來,繼續說道:“依我看,你倒不如直接去請王妃娘家兄長說話才是,那樣……”
“沒用的,奴婢一早就去過了,但是他們誰都不肯理這事,還讓奴婢別再理,說是等王爺消了氣自然就會放了王妃的。”小倩更是傷心了:“他們分明都是想要自保而已,根本沒有人將王妃的性命放在心上,王妃這么多年一直替他們打算,到頭來卻是換得如此下場,實在是太不值了。”
聽到小倩的話,沈悅兒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這樣的情況倒也極為現實,王妃娘家人怕也是一早被賢親王給警告過了,所以這才明知而不敢多理。可是,這事再如何她也沒有辦法幫得上什么忙呀。
似乎是看出了沈悅兒的為難,小倩連忙又道:“悅兒小姐,王妃說了,她知道您有您的顧忌,而且也的確不便出面救她脫離那份苦海。可是,王妃她想見您一面,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面拜托您。求您看在她好歹也是為了幫您才會如此的份上,跟奴婢去偷偷見她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