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沈悅兒這會沒有任何的顧忌,原本有些話當真不想再次與趙澤霖重提,那樣糾來糾去的不是個頭,說得當真無趣,可是既然這一次趙澤霖要扯上江楓來做這個比較,那么她自然就順了他的心,好好的比較一番!
此刻,屋子時里頭氣氛無比的復雜,相較于趙澤霖此刻的心疼與難受,江楓明顯淡定得多。請:。不過,在那張表面淡定的面孔之下,卻同樣藏著一顆期盼之心,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悅兒去將自己與誰對比,但這會既然趙澤霖想聽,悅兒愿意講,那他自然也是蠻想聽一聽的。
他甚至于還有那么一絲的小緊張,從心愛之人嘴里聽到關于自己的評論,不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期待之事。
沈悅兒這會并沒有去看江楓,反倒是一反先前,如同不再記得江楓此刻就在自己身旁似的,她只是繼續鄭重而坦然無比的說著心中所想要告訴趙澤霖的話,要讓趙澤霖完完全全的明白他的想法——將他與江楓去比是一件多么的可笑,多么的離譜的事!
“趙澤霖,就算你硬是要指責于我也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是卻絕對不可能強迫我再愛你!我待你是云是泥,我對你是狠是軟,這一切本就取決于你自己而并非我!你自己放不下執念,還要怨怪他人全然沒有半分的道理!這一世我因江楓而重生,他為我付出了遠比你所珍視的天下還要重的代價,忍受著比你所自認為痛苦還要強上無數倍的沉重,他所做的只比你多不比你少,只不過那一切在你眼中從來都不覺得有什么罷了!”
“而且,就算是那樣,他亦從沒有在我面前說過半句,他只是默默的做著。默默的守著,默默的承擔著,同時也默默的接受著我的選擇!上一世如此,而這一世他亦從沒改變,不同的只是我的選擇變了,上一世我沒有選他,而這一世,我當然不會再錯過他!所以,從來都不曾有心懷不軌,更沒有什么介入之說。因為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愛我,也沒人比他更加愛我!”
沈悅兒努力控制著心中的激動。正色而道:“前世也好,今生也罷,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愛!真正的愛不是占有,不是強迫,不是僅僅滿足于自己私欲。真正的愛是付出,是尊重、是成全!前一世也好這一些也罷,你從來不曾做到,又何談所謂的真愛?相反,這個被你稱之為心懷不軌的江楓,不論是前世也好。還是今生,哪怕他算計了再多卻都會尊重著我的心愿去選擇放手還是握緊手!這一點,你壓根無法與他相提并論。又有什么資格要與他相比呢?”
這會的趙澤霖,已然被沈悅兒一席話說得冷漠得嚇人,那目光如同千年的寒霜一般沒有一絲的生機,甚至于他的身子都有些無法抑止的起伏著,身體的每一處都似被刀扎著。疼得無法形容。
而沈悅兒說完這一切后,終于不再言語。只是那般冷冷的注視著趙澤霖,沒有顯露出半點的心軟。他說她狠,那么她便好好的狠一場,他說她無情,那她便對本就無愛的人無情又何妨?
兩人就這般默默的對視著,空氣在這一刻都如同凝固了起來,安靜得沒有一絲的聲音。
江楓此刻亦并沒有介入到趙澤霖與沈悅兒的對決之中,因為他心中清楚,有些事情可以由他一手解決,但有些事情卻只能夠由悅兒自己解決。
所幸,如今的悅兒一切都做得極好,所幸,這一世的悅兒早就已經不再是前世的沈悅兒。
他心中更是有些慶幸悅兒魂魄不全之際所去到的另外一個世界,雖然他也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也不知道悅兒在那里到底經歷過一些什么,可是他卻深深的明白,這一世悅兒心性想法上許多的改變都與那些特殊的經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能夠得到悅兒如此的重視,能夠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這般的重要無可比擬,江楓在心底發出一陣快活的低吟,哪怕是讓他付出再多,只要他有的他都愿意,為了悅兒,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好!好!好!”良久之后,趙澤霖這才出聲,他一連道了三個好字,面無表情的面孔顯得愈發的蒼白冰涼:“原來在悅兒心中,竟然是這般所想!既然如此,那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你與任何人相比,我也不在意你到底怎樣想我,但有一點卻是永遠不會改變——我誓不放手!”
最后一句,趙澤霖冷漠而起,扔下這么一句最后的戰書后便徑直轉身離去。他的腳步無比的堅定,帶著寒霜的背影卻是愈發的孤傲冷峻。
一直到趙澤霖離開之后,沈悅兒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如同一下子泄了大半的精氣神般整個人看起來疲倦不已。
江楓適時的將她抱住,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中,默默的給著這個勇敢而立場堅定的少女最大的寬慰。他清楚此刻沈悅兒心中的感受,畢竟前世糾纏了一世,無論愛也好恨也罷,總歸會在心底留下一些記號一些烙印。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如果不是趙澤霖步步緊逼,這個丫頭的心就算再狠再硬卻也不可能真真正正的將那個曾經愛過一世的男人當成腳下泥去踩的。
“好了,莫想太多。”片刻后,江楓輕撫著沈悅兒的后背,這才說道:“只要明確自己的心,那么便按自己的心去走便是。未來的路不管會有多少的阻礙,有多少的風雨,咱們都會在一起,一起去面對,一起去努力。如此,便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
聽到江楓的話,沈悅兒終是有些忍不住了,先前一直都沒有想過要流的淚竟然在這會莫名其妙的掉了下來。
“我真是個麻煩精,對嗎?”她紅著雙眼,看著江楓又是委屈又是難受的問著,這會心情太過復雜,復雜得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別哭,你怎么會是麻煩精呢,要真是個麻煩精,怎么可能還會有這么多人要跟我搶呢?”江楓見沈悅兒哭,這心疼得不得了,邊說邊替她抹著淚,小心的安慰著。
可是,沈悅兒那眼淚卻反倒是越落越兇,嘟著嘴道:“怎么辦嗎,他這真是要與我不死不休了!”
“傻丫頭,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說什么你別管他,反正不論他做什么我都不會讓他得逞的。你要是再哭下去,我可就真慌了神了,沒準這一慌神就被人給鉆了空子去了。到時你若是被他給搶走了,我可是哭死都沒用了。”江楓又哄又逗的,又將這個突然變得水做一般的小女人緊賢的抱住,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替她去難受才好。
聽到江楓的話,沈悅兒這才破涕為笑,推了一把江楓說道:“那你可得把我看好了,別讓你有機會把我給搶走。我現在為了你可是把所有人都給得罪盡了,若是你都看不好我的話,那我以后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好好好,我一定會將你看得緊緊的牢牢的,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的!”江楓心中開了花,又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將沈悅兒給圈了起來。
兩人都笑了起來,那種因為有了彼此的幸福與滿足將整個屋子都塞得滿滿的。
第二天一大早,趙澤霖再次出現在沈悅兒的屋子里頭,只不過與昨日離去時不同,他的神情目光不再有一絲一毫的冰冷與不快,反倒是呈現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溫柔,仿佛昨日之事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用過早膳之后便出發回京,馬車已經給你備好了,一路上你還有哪些需要準備的東西,我讓人去備就是。”趙澤霖看著此刻正由阿久替其梳頭的沈悅兒,語氣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得出水來。
“不必王爺費心了,我需要的東西,江楓一早已經替我備好了。”沈悅兒眼都沒抬,亦沒有因為趙澤霖的突然進入而顯現出什么太多的情緒來。
聽到沈悅兒的話,趙澤霖倒也沒有半點的不悅兒,反倒是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國師的確是心細如塵,這一點我倒是還得好好跟他學習。”
“說得你們好像是最好的朋友一般,這樣虛偽有意思嗎?”沈悅兒反問了一句,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
趙澤霖同樣也笑了笑,只是那抹笑卻是如先前一般溫柔無比:“誰說只有從朋友身上才能說到東西呢?其實真正的死敵往往才是最好的老師,不是嗎?這幾天,國師做了不少事,每一件事都值得我好好學習。我雖然小敗,不過倒也是件好事,畢竟我與他的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真正的勝負不到最后誰也說不定!”
“我不知道你所說的勝負到底具體指的是什么,但在我心中,不論這場較量過程如何結局如何,他都是贏家!”就在阿久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梳完頭后,沈悅兒扔下這么一句,不再理會趙澤霖,徑直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