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的回歸顯然比起預定的時間還要短上一些,而且還順利的達成目的,這當然讓沈悅兒興奮無比。
就目前來說,身上的蠱毒自然是她覺得最為急迫要解決的事,哪怕賢親王再如何危險當然也比不過如此直截了當的生殺。所以解掉蠱毒永遠是正面與賢親王對抗的第一步基本條件,否則的話真心沒有半點玩頭了。
“悅兒小姐,主人說了請小姐明天去國師府等他,也得請三少爺帶上準備好的藥材一并去國師府,到時等他的東西一到便能夠直接使用,不至于耽誤功夫。”阿久說道,“安陽侯府人多眼雜,所以并不適合在此處替小姐解除蠱毒,三少爺那邊的話,主人以前也與其提過的。”
沈悅兒自是明白江楓的安排在理,因此點了點頭道:“那好,我這就去找三少爺。”
“還是奴婢去吧,您親自去的話只怕不太方便。奴婢會安排好這些的,請悅兒小姐只管放心便好。”阿久見狀自是建議著沈悅兒不必親自去。
如今安陽侯府雖然沒有誰再敢明著為難沈悅兒,不過卻并不代表所有的人便對她去除掉了惡意,解除蠱毒一事實在太過重要,所以在此之前最好還是能夠避免就避免一些麻煩,莫要耽誤了大事。
聽到這個,沈悅兒倒也沒堅持什么。原本她是想順便去看看張傳仁,不過轉念一想反正明日去國師府也是會碰面的,倒是沒必要再單獨跑這一趟。
阿久剛剛離開沒多久,惜芙院里卻是來了一個極為稀奇的訪客——五小姐張畫媚!
自從親眼目睹了華王與彩靈郡主上門給沈悅兒那般丟臉的賠禮道歉,張畫媚這段時間下意識的老實了許多。也不用母親提醒,先避過這個女人暫時的鋒芒。說到底,她也就是看不慣這個女人,倒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生死大仇之類的。
更何況隨身帶著珠寶店。最近她還有件極其重要的事情想要找沈悅兒幫忙,如果這個女人愿意幫忙的話,那么莫說之前的那些矛盾,就算是再大的仇也沒什么不能化解掉的。
“五小姐今日怎么想起到我這里來走動了?”沈悅兒看到這會已經坐下一臉溫柔的張畫媚,心里頭暗自猜測著這個女人的來意。
平日里這個五小姐看到她都是一幅巴不得吃了她的模樣,今日不但主動上門,而且還如此的反常,似在瞧著不是什么好事。
張畫媚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人,這會對著沈悅兒一臉的親昵,絲毫沒有半點尷尬或者不自然的。一如以往壓根就沒什么不快似的。
“嫂嫂這般說,倒是讓媚兒羞慚不已,看來日后媚兒還是得多到嫂嫂這里走動走動。親近親近才行。”張畫媚笑容滿面地說道,“媚兒以前不懂事,有什么地方惹嫂嫂不快的話,還請嫂嫂大人有大量,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莫與媚兒計較了。日后咱們姑嫂兩人當好好聯絡感情。好好相處才對,嫂嫂您說對嗎?”
聽到這話,沈悅兒倒是不由得笑了起來,也不直接表態,只是再次問道:“五小姐突然這般和和氣氣的跟我說話,我倒還真是有些不習慣。這樣吧。你來找我肯定有什么別的事吧,有什么事便直接說,等說完正事咱們再來論感情好一點。”
沈悅兒可不是傻子。哪里不清楚事這張畫媚的性子,不主動挑事就很好了,哪里可能無緣無故跑來給她賠笑拉關系。
張畫媚見狀,這才略顯窘迫的笑了笑,而后媚眼一轉。假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嫂嫂是個直性子,媚兒倒也不好多拐彎抹角的。反倒是顯得生分了。”
只是生分嗎?咱們之間本就沒什么好拉關系的好不好?沈悅兒暗自吐槽著,面上倒是神色正常,也不吱聲,示意張畫媚繼續說便是。
張畫媚見沈悅兒沒再應聲,眨了眨眼便繼續說道:“嫂嫂最近不知道有沒有聽說,皇上打算要給幾位適齡的皇子挑選皇子妃了,那個……三皇子也到了選妃的年紀了。嫂嫂不是外人,媚兒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媚兒一直都很極為仰慕三皇子,所以希望這一次女嫂嫂能夠幫媚兒一把。”
沈悅兒聽到這些,當下便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張畫媚還真是腦子有病吧,這樣的事情竟然來找她幫忙,這是把她當成智多星無所不能呢還是指望著她跑去跟三皇子或者皇帝說媒呢?
“五小姐這話說得,可是把我給繞糊涂了。這種事情你應該去跟你母親說才對呀,或者自己找三皇子表明心意也沒什么,你跟我說這些,還說讓我幫忙,這不是跟我開玩笑嗎?我能幫到你什么呢?”
沈悅兒當真沒想到張畫媚竟然是為了這事來找她,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這安陽侯府的人都怎么了,一個比一個神經叨叨的。
張畫媚卻是并不著急,連忙耐心無比的解釋道:“嫂嫂有所不知,這件事還真只有嫂嫂能夠幫得上忙。其他人都不如嫂嫂的一句來得有用。若是嫂嫂愿意幫媚兒的話,媚兒日后一定會好好回報嫂嫂的,絕對不敢忘記嫂嫂的成全之恩。”
“只有我才幫得上忙?這就奇怪了,這關我什么事,為什么憑我才能幫得上你?這話我怎么越聽越怪了?”沈悅兒當真不知道張畫媚到底想做什么,只不真心覺這女人臉皮夠厚的,還讓她去成全,她成全得了嗎?
三皇子不原娶張畫媚的話,她能夠有什么辦法?再說皇帝才有拍板權,她總不至于權利大過于皇帝了嗎?等一下……
沈悅兒突然想到了什么,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張畫媚這個女人不會是打那個事情的主意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不幸的是,沈悅兒再次猜對了,果然聽到她的反問,張畫媚卻是一副極其想當然的模樣提醒道:“嫂嫂。媚兒怎么拿這么重要的事開玩笑呢?嫂嫂莫不是忘記了,當日祈福歸來時,皇上可是允諾了嫂嫂一個心愿來著極品幫閑。”
張畫媚滿是期待的看著沈悅兒,那神情如同沈悅兒立馬一點頭,她就要以如愿以償的嫁給三皇子趙洛其似的。
沈悅兒當下便覺得剛才自己的想法有些保守了,沒想到張畫媚竟然真是打她這個主意!看來這個女人豈止是臉皮厚呀,簡直就是不要臉到了極點呀!
平日處處想要找她麻煩,恨不得她去死都好,這一下子竟然還好意思跑過來要她用手中一個那么珍貴的保命符去替一個一心想害自己的人求嫁!這世上還有如此會打算盤的呀,當真是讓她惡心得要命!
“五小姐。你不會是想讓我去宮里跟皇上說,我的心愿就是讓你嫁給三皇子為皇子妃吧?”她不可思議的反問起來,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這種人了。
“就是呀。皇上的話當然不可能不做數的,所以只要嫂嫂去跟皇上提,皇上是一定會答應的。”張畫媚興奮不已的說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全然沒有半點覺得不好意思或者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
一旁的胖丫都看傻了。也不知道這五小姐到底是缺心眼呢還是真當她家主子是傻子一準會答應她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提得出口這樣的要求。
沈悅兒當下便沒有任何好再跟張畫媚說道的了,極為好笑地說道:“五小姐還是請回吧,這種事情我實在是幫不了你。先不說皇室婚嫁這么大的事絕對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任意干涉的,就算皇上允諾了可以實現我的一個心愿那也是有限制范圍的,哪里可能強行凌駕于君主意志之上?”
聽到沈悅兒如此明確的拒絕。張畫媚當下便變了臉色,異常不滿地說道:“嫂嫂這么說是不愿意幫我了?”
她的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質問,聽起來倒好像是別人欠了她什么似的。
沈悅兒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臉色。冷聲回道:“沒錯,這種事我不可能幫你,五小姐莫不是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好到要對你有求必應,哪怕是拼了命都得幫你才是理所應當的份上了嗎?”
“好你個沈悅兒,我好聲好氣來跟你商量。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態度!”張畫媚翻臉比翻書還快,站起身來冷笑道:“你不幫我便是要與我為敵。你想好了別后悔!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剛才我親眼看到你身旁的婢女跑去張傳仁那里去了!”
最后一句話,實在是讓沈悅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再給她一次機會?這估計就是她這么久以來所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而且這不要臉的女人竟然還敢拿阿久去找張傳仁這樣的事想來威脅她,實在是病得不輕了。
“行了吧五小姐,你這機會還是留著給那些需要的人吧,我可沒這義務與責任必須幫你,你若因此而記恨甚至要處心積慮的找我麻煩那我也不攔著。只不過通常來說,找我麻煩的人最后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彩靈群主上回造謠中傷我的事到現在還被人說道著呢,你要是還沒長記性的話盡可放手試試!”
沈悅兒無法做到不去嘲諷,這個張畫媚實在是太過自以為是,簡直是腦子有病,她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半點,最少這女人給她老實一點,看在張傳業的面子上也就懶得跟她計較這些沒腦子的事了。但若是這女人真蠢到要往死路上趕,那到時她也不會留情半分!
張畫媚被沈悅兒最后一句話給嗆得半死,臉黑得跟鍋底似的,但估計還真是顧忌于沈悅兒所說的華王府的下場,一時間到嘴的罵詞卻只得硬生生的給逼了回去。她氣得胸脯劇烈的起伏著,最后也只得冷哼一聲,大袖一揮揚長而去。
阿久剛進院子便看到一臉怒火的張畫媚從主屋沖了出來,看到她時竟然還無緣無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趕緊著進去看看悅兒小姐有沒有事。
“悅兒小姐,五小姐來這做什么?奴婢見她一臉怒火的走了,剛才她沒為難您吧?”阿久心想自己這才離開多久一會呀,真不知道這五小姐是哪根神情不對了一妻二夫三個寶。
聽到阿久的話,沈悅兒卻是好笑不已的搖了搖頭。自己也懶得多說,示意一旁的胖丫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道了一遍。
阿久聽后,跟胖丫最先的反應倒是完全不同,反倒是極為平靜地說道:“原來是這樣,這五小姐還真是打錯了算盤,竟然跑到悅兒小姐這里來耍無賴。”
“阿久姐姐不覺得五小姐實在是可笑到了極點嗎?”胖丫沒想到阿久聽后即沒覺得氣憤也沒覺得可笑,反倒是一幅再正常不過的樣子,因此便問了一句。
阿久微笑而道:“倒也沒什么好笑的,五小姐這種人從小被慣壞了,對她來說所有人本來就應該圍著她轉才對。所以她才能夠說得如此的理直氣壯,仿佛是天生就是別人欠了她似的。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多得去了,只不過像她這般不聰明的倒是不多。”
這番話倒是說到了沈悅兒的心坎上。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沒有真的去與之計較,不然的話,這個張畫媚早就被她給先收拾掉了。
“阿久,三少爺那邊都說清楚沒有?”沒有再提張畫媚。沈悅兒轉而問起了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來。
“已經妥當了,三少爺那邊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他會先一步過去的,至于要用到的東西,奴婢今晚便都會替三少爺運送過去,請悅兒小姐放心便可。”
阿久辦事果然老道。幾乎不用沈悅兒操半點的心,聽到這些后,她也沒有再多問了。
第二天。沈悅兒正準備出門之際,卻收到了太子妃派人送來的請柬。
三天后太子妃將在宮中舉辦一場賞花會,這請柬上所寫的自然也就是讓沈悅兒到時去參加賞花會了。
聽阿久解釋說,這次的賞花會京城有身份的名門貴女們都在邀請的范圍之內,而且還會有不少皇子以及各王府一些還沒成家的年輕世子公子都會參加。
阿久的消息自然不會有誤。沈悅兒不由得想起昨日張畫媚所說的話,估莫著這個應該就是宮里頭舉辦的相親會差不多。無非就是給幾位皇子親提供一個最佳的挑選皇子妃的機會罷了。
雖然最后的結果還是皇帝說了算,不過只要各方面條件合適的話,皇帝多少也還是會考慮一下自己兒子的意見。
只是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也會叫她這個“已婚婦女”去湊熱鬧,而且還單獨給她弄了張請柬,這倒是讓沈悅兒有些意外。
不過,不論什么原因,總之太子妃請了她自然是不能不去的,沈悅兒也沒多想,將請柬先行放好,還是先去國師府等江楓再說。
出了惜芙院,迎面卻看到七小姐張畫柔朝她這邊走了過來,還沒走近便聽到那丫頭歡笑叫她的聲音。
“悅兒姐姐,你這是要去哪呀?我正準備去找你呢!”張畫柔走得很快,說話之間便奔到了沈悅兒面前,親昵地拉著沈悅兒的胳膊繼續說道,“太子妃三天后要在宮中舉行賞花會,我聽說你也會去參加是嗎?”
沈悅兒對張畫柔素來極有好感,因此自然停了下來笑著說道:“對呀,你這消息還真是靈通得很,我才剛剛得到信你就知道了?”
“那是自然,只不過消息靈通的不是我,是六哥。六哥一早就知道太子妃請了哪些人,所以我自然也就知道了。”張畫柔笑瞇瞇的說著,一副興奮不已的樣子,看上去倒是極想參加這次賞花會似的。
張畫柔是庶出,所以這次自然是不在邀請之列的,而且這小丫頭比她現在的年紀還小了幾個月,沈悅兒瞧著這小丫頭也不似有那種去賞花會挑夫婿的心思,因此便問道:“柔兒這么關心賞花會,難道是想去嗎?”
聽到沈悅兒這般說,張畫柔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對呀,悅兒姐姐真是聰明,我都還沒說呢你就猜到了霜暖。我聽說宮中賞花會上會有許多名貴的花卉,還有上次云連國送給的那盆七色幽蘭也會擺出來供眾人欣賞呢!我長這么大還從沒見過蘭花有那么多種顏色,而且還是在同一株上頭,所以好想親眼看看那盆蘭花呀!”
說到七色幽蘭之際,張畫柔的雙眼都發著光,一時間讓那個小姑娘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神采飛揚。那種超乎尋常的熱愛油然而生,十分的動人。
“原來是這樣,這倒簡單,三天后我帶你一起進宮參加賞花會便是,到時你自然就可以親自看到那盆七色幽蘭了。”沈悅兒微笑著許諾下來,似乎并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一個好姑娘這方面的熱愛之情。
張畫柔沒想到自己還沒張嘴請求,沈悅兒便主動應了下來,一時間更是高興得不得了,連聲道著謝,一副恨不得將沈悅兒親上幾口似的神情。
“我就知道悅兒姐姐最好了,我娘還說你不一定會答應來著,一開始還不讓我來找你,怕麻煩你來著,可我就知道悅兒姐姐一定會同意的,呵呵。”張畫柔興奮得都有些前言后言快搭不上調了,拍著手跟只小燕子一般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喜悅與興奮。
“好啦,這才多大的事呀,瞧把你給高興的,真是個傻丫頭!”沈悅兒亦被張畫柔那種與生俱來的快樂給感染,臉上的神情柔和得不得了。
不過這會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也不能久留跟這小丫頭分享喜悅,正欲出聲,卻見張畫柔突然神情來了個大轉彎,一下子愁眉苦臉了起來。
“悅兒姐姐,我光顧著自己高興了,倒是差點忘記六哥的事了。”
“六少爺怎么啦?”沈悅兒也好久沒看到六少爺張傳禮,這會聽張畫柔突然提起自然也就順著問了起來。
“我六哥最近碰上煩心事了,可是我又幫不上忙,我知道悅兒姐姐最聰明最有辦法了,所以想找你幫忙出出主意。”張畫柔邊說邊看了看四周,而后道,“悅兒姐姐,我們還是去你屋里再說吧,事情有點長,怕是幾句話說不清楚。”
沈悅兒見狀,想了想問道:“急嗎?如果不是太急的話,明日再說可好?我這會有點事得出去一趟才行。”
“原來悅兒姐姐有事要出門呀,看我這人,只顧著說自己的事,倒是壓根忘記問你有沒有空了。”張畫柔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馬上又補充道:“那行,等明日我再來找你,六哥的事情雖然有些麻煩,不過卻也不急,反正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么影響,悅兒姐姐先去忙你的事吧!”
張畫柔雖然天真爛漫,不過卻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因此很快便打住了話,讓沈悅兒先行出門。見狀,沈悅兒也沒再多與她說,微微示意過后便先行離開。
“悅兒小姐,奴婢瞧著七小姐這人倒是天真無暇得緊,不過七小姐的母親貌別有心思。”出門上了馬車后,阿久倒是直言不諱的點出了這一點。
“嗯,你說的沒錯。不過只要她沒有什么害人之心,偶爾耍點心思想替一雙兒女謀劃一下好些的前程倒也無妨。反正我也不過是順手之勞,那丫頭自己心思單純得緊,無謂因為這些而影響到那丫頭。”沈悅兒哪里不知道那位姨娘的心思,只不過沒有超過她的底線一切倒都可以睜只眼閉只眼。
更何況,這兩兄妹對她都是真心真意的好,這一點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那六少爺的事,您也要出面幫忙嗎?”阿久其實也清楚,悅兒小姐雖然手腕心性都很強勢,但對于那些對她好的人都是極為心軟的。
沈悅兒也沒多想,徑直答道:“這個到時看是什么事再說吧,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圍,幫一下自然也沒什么問題的,如果超過了,那我也不可能去逞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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